去灰烬岛需要乘坐飞艇或者汽船,知柏不出意外得知两种交通工具都被溯扣下的消息。
“我一直以为妈妈才是疯的最厉害的那个。”知柏只是有过带库琪离开的想法,立刻被溯全方位堵死。
幸好尔姝皇妃很贴心,让儿子祖寇来接送女儿阿祖拉的朋友。
祖寇今年九岁,作为敖载的长子,阿祖拉的哥哥,他的性格比起嚣张敏锐的妹妹来说,更加温良纯真。
有时这对兄妹站在一起,就像一只霸王龙踩着一只嗷嗷反抗的奶狗,阿祖拉是那头霸王龙。
“嗨,知柏,看到你没事真好,我听侍从说你们这次打的很厉害,武术台都被冲垮了。”祖寇拉着知柏坐进马车,又转到汽艇上。
“是的,幸好皇妃殿下没有生气,不然我估计要蹲大牢了。”知柏在座边捡到一本《军事见证》,打开里面是阿祖拉的字迹,每一列战争记录她都在一遍写着战略优缺。
“哈哈——知柏你的幽默是从路腾那里学的吗,没有人能把你押大牢,你可是棠家的继承人,未来的皇妃,爱龙叔叔很喜欢你,就连阿祖拉……唔,虽然她天天和你打架,但我不认为她讨厌你。”祖寇的目光移到知柏手上的书。
“是我妹妹写的吧?”祖寇凑过去端详着字迹,犹豫道“应该是阿祖拉,她总是这样,有天赋还很勤奋……”
“祖寇不也是一样吗?因为有你阿祖拉才会不断追逐。”知柏把那本注解书放回原处,安慰这位对妹妹感到无限压力的兄长。
“父亲很看好她,她比我小两岁,但在御火上远比我优秀。”祖寇有些沮丧。
知柏想起阿祖拉挑衅祖寇,用能力把兄长欺负到炸毛然后露出狡诈可恶又嚣张的大大笑容:“虽然我没有这样的妹妹,但是我能够理解你那种痛苦。”
毕竟在课堂上阿祖拉的欺负对象是她,她和祖寇唯一的区别就是——她永远不让阿祖拉获得“赢”的快感。
看到那张嚣张恶劣的脸露出阴暗隐晦的不爽,知柏就莫名感到舒适。
“谢谢你知柏,你要吃茶米糕吗?是我母妃专门给我做的。”祖寇从盒子里取出还温热的糕点,递过去。
“尔姝皇妃的糕点真的很好吃,我今晚可以不用吃饭了!”
灰烬岛,阿祖拉在和母亲对峙。
“为什么邀请客人都没告诉我?!我和她打了一架你却马上邀请她赴宴?这是替我赔礼道歉吗?!”阿祖拉本来因为烧伤了死对头的额头开心了一下午,转头就收到母亲邀请“朋友”的消息,这让阿祖拉好转的心情急转直下。
“难道你每次找知柏打架不是因为你认可她?”尔姝皱眉,把挣扎的女儿拉过来“难道你要和我说——从两年前落水被知柏救了一命以后,你每次找她打架仅仅是为了想赢,或者,你单纯是想欺负她?”
当然是!阿祖拉在尔姝不赞同的目光里蠕动几下,不甘不愿违心道:“对不起,好吧,我是想和她交朋友,但我开不了口,谢谢你妈咪~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尔姝看着阿祖拉阴阳怪气的表情,带着几分压抑的怒火:“你到底怎么了?阿祖拉,你越来越像你父亲……”
阿祖拉微笑反问,她琥珀色的眼睛里反射着尔姝略带惊恐的面容:“像我父亲难道不好吗?你对他哪里不满意,对我又哪里不满意?”
尔姝下意识松开对女儿的桎梏,下一秒又紧紧攥住阿祖拉:“阿祖拉——”
“没关系妈妈,我改主意了,我已经开始期待今晚的餐桌了。”阿祖拉回抱母亲,她一向懂得如何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一番撒娇后尔姝果然消气。
“我只是不想让你把人看成物品,阿祖拉。”尔姝看着女儿摆手离开的背影,叹息,询问侍从“祖寇到了没有?”
刚到灰烬岛的祖寇从侍从那获得母亲的转告:今晚的聚会父亲敖载会到来。
“怎么了?”知柏看到祖寇有些畏惧的表情“土强国来刺杀了?”
“比那还可怕——”祖寇清俊秀气的五官皱在一起,小声道:“我父亲今晚也来。”
敖载,火烈王的次子,阿祖拉和祖寇的父亲,一位颇有才干的野心家——溯是这样评价的。
知柏也学着祖寇的样子小声回答:“你爸爸不会吃人吧?”
“当然不会!”
“那你为什么这么害怕?”知柏问。
“我爸……”祖寇想起父亲对自己的挑剔责怪和漠视“会让我感到压力,我希望能获得他的赞赏,但这很难,他更喜欢阿祖拉。”
喜欢阿祖拉?知柏想起那位公主殿下嘴角弯起的恶意笑容:“……哇哦,别的不说,至少在性格上,我更喜欢你。”
祖寇害羞地笑笑:“谢谢你,知柏。”
阿祖拉本来想过来看死对头狼狈的烧伤,结果死对头烧伤痊愈不说,还有力气和自己的哥哥来蛐蛐她。
“好久不见,知柏,好吧,也就半天没见……我倒是不介意你更喜欢我哥啦,我只是希望你的声音小一点,我听到也是会伤心的?”阿祖拉靠在花莛的柱子边,侧着头,显得楚楚可怜无助可爱。
“如果你能一直保持这样,阿祖拉,我保证我更喜欢你。”知柏根本不在意阿祖拉的讽刺。
“你额头上的伤口好的这么快吗?”阿祖拉笑眯眯问“愈合的时候痛不痛?”
“还好哦,一点水宗技巧,倒是你阿祖拉,肩膀脱臼要好好养伤,万一变成习惯性脱臼就难办啦。”
两个女孩诠释了什么叫唇枪舌剑,祖寇闭紧嘴巴跟在两人身后,本来他觉得母亲说阿祖拉挺喜欢知柏是胡说,但从吵架程度上来说,祖寇有几分信了——毕竟能对阿祖拉这样寸步不让的人,早被阿祖拉阴死了。
尔姝本来只是想让两个小朋友握手言和,但敖载的到来让这次的聚会变了意味。
“不用紧张。”敖载坐在首座上,烛光把他俊美的五官染上几分阴柔“我也对你很好奇,阿祖拉少有同龄人能玩到一起去。”
知柏看向阿祖拉,发现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敖载,听到敖载的误会阿祖拉也没有解释,反而是故意弯弯嘴角,像是很开心的样子。
不知道阿祖拉在搞什么的知柏只感到很怪异,出于被阿祖拉坑太多次的本能,知柏也没有解释。
“你的父亲溯是非常优秀的将才,我和他还是同学呢,我们曾经一起就读过皇家军事学院。”敖载像一位普通的长辈那样怀念往昔“可惜他在娶了你母亲后就不再涉猎军事,反而套了个虚衔待在文教部,幸好他的女儿一样优秀,知柏,你以后想从身军部,为国家效力吗?”
知柏借着咀嚼食物的空暇想着回复——她母亲可是个水族子民。
火烈国不歧视殖民地人,相反他们乐衷于为殖民地人提供免费教育,同化殖民地人,他们也不会强迫殖民地人参军,但对于知柏这种作为生长在火烈国,拥有火烈国血脉和户口的水宗——简直是稀有军种,军部特招。
“她愿意,知柏之前就和我说过,她的梦想就是成为溯将军那样的人。”阿祖拉抢在知柏咽下食物之前替知柏回答“对吧,知柏?”
知柏看向敖载不露喜怒的面容,再看向阿祖拉咧起的笑容“是的,为国效力是我们荣耀。”
“有这样的觉悟很好,你们以后说不定也会就读同一所军事学院,以后会成为同袍,自幼培养的情谊是很珍贵的,阿祖拉。”敖载道。
“为什么要在晚饭上聊这种话题?”尔姝皱眉,对一旁从始至终没获得过父亲关注的祖寇推过一碟番石榴“你今天胃口怎么变小了,吃点水果开胃吧。”
“他几岁了,连吃饭都做不好吗?阿祖拉比他小两岁,御火术比他还多掌握十四种!”敖载把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
阿祖拉看向母亲,露出笑容:“没关系的,祖寇只需要待在我身后就好啦,我可以保护他。”
知柏把番石榴汁一饮而尽,心想:看来阿祖拉的家庭糟糕情况也不逞多让。
父亲偏爱女儿,母亲偏爱儿子,这对夫妻的气氛让知柏幻视僵硬的库琪抱着溯,总之,烂透了。
回家的路由阿祖拉相送,祖寇由于父亲敖载在晚饭时间毫不顾忌外人的苛怪狠狠伤害了自尊,晚饭结束这位祖寇殿下几乎是颤抖着唇角飞快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而尔姝皇妃第一时间追过去安慰,敖载则是把祖寇的行为视为弱者行径,更加不屑地离开了。
只有阿祖拉有些愉悦的享受着家庭战争的胜利,或许也包括对知柏的胜利:“你在我父亲那盖章了要参军~”
“是的,那又如何呢,阿祖拉,我成为你的战友你是更担心敌人,还是更担心我?”
从汽艇上下来,阿祖拉和知柏坐在马车里,马车铃铛叮当作响。
“担心你?我只会越来越强,知柏,如果你以背刺我为目标,那你去努力吧,我保证永远追不上我~”
“我还需要追吗?上午输的是谁?”
“是你!”
“胳膊脱臼的人是我吗阿祖拉?”
“脸被烧伤的人是我吗?知柏!”
两个人越吵越大声,马车剧烈晃动,阿祖拉的火焰从手心燃起,被知柏紧紧握住手心,流水从狠狠交握的手掌向上冲袭,把嚣张的公主浇了透心凉。
阿祖拉笑容停住,眼神里闪过狠厉,她提膝一击,在知柏吃痛的同时,腰部用力,双腿并拢齐踢,炙热的红炎在狭小的空间爆发,柔软的帘幕和缎褥靠枕瞬间点燃。
水宗的缺点是无法凭空制水,火宗的作弊在于他们能无中生有。
半壶茶水确实不够挡住阿祖拉的进攻,很快这辆马车就原地爆炸成为一片废墟,两匹马也惊叫着不知跑去了哪里,只有驾车的仆从习以为常早早弃车躲避。
“希望你妈妈不会请我吃第二次饭。”知柏摸了摸胸口的烧伤“你下手真不知轻重。”
“明明是你先动手的。”阿祖拉撇过头“让上次治你的医师再治一次好了。”
“倒打一耙。”知柏懒得理她,一路步行往山上走去“走啊,到我家给你牵一辆马车回汽艇台。”
月色西沉,棠家的庄园坐落在山腰——溯精心挑选的山水宝地,偏僻的交通严密的守卫,方便他确保家庭的完整性。
在今夜,这块地方终于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风水宝地。
知柏站在烈焰狂舞的庄园,看着一具焦炭的人形抱着另一具焦炭在火焰里紧紧相拥。
“少主,夫人**后,将军不顾劝阻冲进去抱着夫人不出来,没人能灭得了火,这火是……是将军用御火术放的。”
光速下线,快节奏一点,我要用时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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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逃避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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