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家族

几天后莎蔓答应的画终于画好了,她还是如同上次一样嘱咐他们如果想要保存下来的话记得刷桐油。

“如果觉得风险太大,”她满意地端详自己的作品:“也可以过段时间就烧掉。”

伊莎贝尔连忙扑向法兰撒娇:“呐!留着吧?留着吧!藏起来就是了,不会有人敢过来的!”

法兰抱着胳膊欣赏现在挂在墙上的稀罕玩意儿:“虽然理智上知道最好别这样,不过从感情上来说,要毁掉还真是下不了手。利威尔你觉得呢?”

“喜欢就留着吧,但是不能放这里,太显眼了。”利威尔把画框抱下来,小心翼翼地摆进最里面的杂物间,并盖上黑布。

伊莎贝尔恋恋不舍地盯着看。

法兰叹了口气,拍了拍莎蔓的肩膀:“好不容易创作出来的作品不能挂出来展示,只能放在黑暗里蒙尘,对于这点真的很抱歉。”

莎蔓也觉得有些可惜,但她知道这不是谁的错:“我不是在意这个的人,不然我就去地上当个业余画家了。”

随着室内明快鲜活的色彩被蒙上阴影,气氛也好像突然就沉寂下来。莎蔓看着缓步走出来的人,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天傍晚他逆着光靠在窗台边的身影。

这样一个衣着打扮都偏暗色调的人,放在明亮的色彩中却显得意外的合适。

她想这一刻她的脑子是被小白吞掉了 ,在利威尔侧头偏过来的一刹那莎蔓不假思索地开口:“利威尔,你要是去风俗店工作的话一定比现在赚的多。”

话刚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关于利威尔以前的事法兰不太清楚,伊莎贝尔却是知道一点的。见利威尔脸色瞬间冷下来,她连忙尬笑着打圆场:“哈哈哈,这是夸利威尔大哥好看呢,哈哈哈......”

莎蔓愣在原地,等利威尔冷着脸从她身边走过才后知后觉地说了声对不起。

空气变得尴尬起来。

法兰挠挠头,求助般地望向伊莎贝尔:“我也不太清楚,要不你还是问问伊莎贝尔?”

莎蔓用上自己十几年社交的脑细胞思考,得出一个自己应该好好了解清楚后诚心道歉的结论。

她连夜去了趟地上,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悄咪咪弄了包她觉得尚可的红茶,准备放在利威尔门前。

伊莎贝尔的话回荡在她脑海:“唉,利威尔大哥小时候不容易,他母亲......”

莎蔓既抱歉又心虚,心想这回是冒犯到人家亲人身上了,可能又要打一架,不过这次她绝不还手。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她其实很有几分紧张,以至于连后面站了个人都没发现。

“你是什么夜行物种吗?”利威尔看起来没生气,但是很无奈:“每次发现你都是在晚上。”

莎蔓噌地一下回头,“砰”一声把红茶包甩在他胸口:“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吗?”

他指指自己来的方向:“很明显我是刚回来。”

“哦。”她干巴巴地应到,随即又觉得这样站在房门口聊天很蠢,想换个地方郑重地为自己白天的失礼行为道歉。

很明显利威尔也这么想。他吞了吞口水,眼睛不经意地扫过法兰和伊莎贝尔的房门,话头却又和莎蔓撞到一起。

“要不......”

“我们......”

伊莎贝尔的门板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利威尔眼神顿时变得锐利,快速开口道:“去房顶说吧。”

大概是太过心虚,莎蔓竟然没有发现这点动静,一脸紧张地跟着爬上了房顶。

环境顿时变得开阔,刚才产生的怪异情绪也变得平稳了一些,她这才悄悄吐出一口气。

活像是个国中生。莎蔓在心里吐槽。

“是这样的,我为自己先前的一些不当言论道歉。”莎蔓遵照日本的习惯,面对利威尔深深鞠躬:“十分抱歉冒犯了你和你的母亲。”

大概是没见过这么大阵仗,利威尔脚尖不自然地磨了磨地面,咳了两声:“得了得了,你这样我怕折寿。可以了,我没那么矫情。”

莎蔓见没有要开打的意思,如释重负地直起腰来。

“利威尔,我没有别的意思。”她耸耸肩:“只是觉得你很漂亮。”

......

最后这一架还是没能避免。

“我不懂你。”莎蔓龇牙咧嘴地坐在地上揉自己的小腿肚:“这不是在夸你吗?”

利威尔也坐在地上活动肩膀,闻言翻了个白眼:“没有男人喜欢被说漂亮。”

他从莎蔓的眼睛里看到了不信,联想起白天的那番话,满头黑线:“喂,你该不会,经常去那种店吧?”

“你说牛郎店吗?”她点点头,又摇头:“歌舞伎听......就是什么生意都做的风俗店我去的多些。”

那里鱼龙混杂,很多的目标,尤其是达官显贵,在那种地方最容易被得手。

利威尔沉默半晌,憋出来一句“那你还挺有钱”。

“我是去干正事的,你想到哪里去了?”

被耍了。

莎蔓埋头吃吃地笑,无视一旁投过来的不善目光。

“没想到你还意外地纯情。”她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我原本以为片区的大哥会有很多女人。”

“你从哪听来的,我对找女人没有兴趣。”利威尔面露厌恶之色:“那种事情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沉迷的。”

莎蔓意识到这可能是他母亲带来的影响。于是她换了个话题:“利威尔,母亲对孩子做的最多的事情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好像戳中了两个人的知识盲区,好一会的安静过后,利威尔犹犹豫豫的声音才响起:“拥抱和......抚摸吧?”

原来是拥抱和抚摸啊。

莎蔓有点向往这种感觉。

“我不知道。”利威尔声音又变得冷淡:“大概吧,不记得了。”

莎蔓缩了缩手:“没关系,就当做是这样吧。反正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是什么人吗?虽然这种回答算是作弊,不过应该也可以。”

小白在利威尔眼前撕裂空间钻出来,乖巧地充当两人的靠背:“我出生在......呃,生长在实验室培养缸里,可以理解成大一些的玻璃瓶。我不是从人类的身体里出现的。”

她摸摸小白凑过来的头:“可能难以相信,但我说的都是真的。所以别难过。”

“首先我没有难过。其次,”利威尔仿佛又一次被刷新了三观,露出几分掩饰不住的困惑来:“什么叫人从玻璃瓶里长出来?”

莎蔓又费劲巴拉地解释,像个尽职尽责的生物老师。

“听起来很不妙,”她摊手:“但实际情况比想象的要好一点。”

因为她是个失败品,羂索压根不在意她死活,更别说拎包入住她的脑子。

利威尔以一种怀疑世界的表情下了房顶。

最后莎蔓终于找到机会开口问了一句:“利威尔,你还有亲人吗?”

他随口答道:“可能有吧,不过他好多年前就走了,现在不知道在哪。”

他现在在当中央宪兵。莎蔓在心里腹诽:而且相当凶。

她也跳下墙角,嘴角浮现出一丝微妙的笑意。

跟咒力有关的东西,往往都是呈家族式出现的。

.

隔天伊莎贝尔一脸担心地把莎蔓摇醒:“昨天晚上你和利威尔大哥又打起来了吧?哎呀那岂不是大哥现在还在生气?怎么办怎么办......”

“放轻松,伊莎贝尔。”她睁开双眼,无奈地起身:“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利威尔没有生气。”

伊莎贝尔顿时如蒙大赦。

等她收拾好桌上的餐具,并打理好房间的卫生时,利威尔三人已经出去多时了。

前些日子放进下水道的咒灵已经深入了王宫,眼下正在后厨待命。莎蔓让它钻出去,在更靠近弗里茨王的地方进行监视。

她把纸笔铺在桌子上,画出了三道墙壁以及各个瓮城的大概位置,在奥尔福德区东北方着重圈出来一块——那是她第一次遭遇中央宪兵的地方。

自从能下地以后,莎蔓就花了将近两年的时间走访调查了玛利亚和罗塞两座墙壁内的大部分地方,但没有任何收获。在即将进入希娜之墙调查时,她选择了距离西甘锡纳区最远的奥尔福德区附近进行翻越。

恰巧是这一次,赶上了巡逻的中央宪兵。

她选的这片地方是宽阔的牧场,本不该有这么多士兵在,但当时她并没有多想,直到被这队中央宪兵追踪了几个月才反应过来不对味。

这是遇上精锐了。

那支小队的队长很可能是利威尔的亲人,那也就能解释对方刚开始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虽然没有直接看见,但他很可能已经察觉到了有关咒灵的异样。

而现在这批精锐中的精锐却迟迟没有在王宫里现身,连宪兵团的最高领导人都有了几次觐见,却没有看到这支本该待在国王附近的小队。

这种程度的队伍,必定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才能培养。排除贵族养私兵的可能,那就只可能直属权利中心,也就是国王。

国王的专属士兵不出现在国王身边,反倒出现在了贵族的领地,其中一定存在问题。

有问题,也就有把柄。有了把柄,她就能顺利和对方谈合作。

莎蔓想着,脸色不自觉变得冷漠。

阿克曼家族,极有可能是突破口。

莎蔓:终于套出话来了累死人了……

ps:本人智商有限,出现失智情况请当做是我的问题(提前道歉),莎蔓是个聪明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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