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佐面露不忍，阖上眼睛不忍心看，听声音都觉得疼。

埃尔文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又用充满探究的目光看向利威尔。

夏佐闭眼速度太快没有发现，他注意到利威尔那一脚下去后下意识回头望了夏佐一眼，看见后者一副不忍看的模样，动作不可避免地一顿，再面对艾伦时脸色黑了大半。

锁链随着艾伦猛烈挣扎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憎恨地瞪着眼前的黑发长官，对方冷冷扫了他一眼，膝盖朝他的腹部狠狠撞击，接着是毫不留情地一脚，艾伦吐出一口血，胃液翻涌。

疼痛使艾伦弓起身子大口喘息，利威尔顺势毫不留情地踩住他的脑袋。

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他从不手软。

“后悔吗？”埃尔文低声问。

他在问夏佐是否因为说了“利用恐惧心理”，变相导致眼下的情况而后悔。

夏佐干咳，“这是唯一的办法，艾伦会理解的，大概……我事后找机会补偿他一下。”

埃尔文笑了。

与调查兵团这边有闲心调侃的气氛截然不同，商会和平民代表已经开始心虚恐慌。

有人忍不住道：“等等利威尔，这样不好吧？万一他狂性大发，一怒之下变成巨人——”

夏佐闻声看过去，没想到先害怕的竟然是奈尔·德克。果然，叫得越凶的心越虚吗。

“你在说什么？”利威尔移开脚，抓着艾伦的头发将他拎起，面无表情地看着奈尔，“你们不是要解剖他吗？”

奈尔脸色难看。

利威尔道：“听说这家伙变成巨人时，杀了20只巨人才筋疲力尽倒下。如果他作为敌人，或许会因为具有智慧而更加棘手，就算如此也不是我的对手。”

“但换了你们呢？那些侮辱他的人好好想想——你们真的杀得了他吗？”

商会代表和宪兵团都心神动摇，时机到了。

埃尔文举手，“总统，我有一个提议。”

“什么？”萨克雷问。

“艾伦的巨人之力还有很多不确定性，始终潜藏着危险性。因此，将艾伦交给利威尔士兵长管理，参与壁外调查。”

埃尔文的语气平淡如水，冷静地权衡利弊：“艾伦能否控制巨人之力，他对人类到底是利是弊，希望可以籍由下次的壁外调查结果来判断。”

“管理艾伦·耶格尔吗？”萨克雷思索片刻，“没问题吗，利威尔？”

“要杀了他的话当然没问题。”利威尔转身，“应该说问题在于没有中间选项。”

萨克雷轻笑，“结论已定。”

法槌落下。

夏佐大概估计了一下二层到地面的高度，单手支撑翻过围栏，落地时翻滚卸力，刚好抵达艾伦面前。

艾伦侧头看见他，声音虚弱地叫了声：“夏佐。”

夏佐拔出卡着手链的铁杆，接住倒向他的艾伦。

“安心吧，已经没事了。”

另一边三笠和阿尔敏也跑了过来，被韩吉拦住。

艾伦巨人化的问题还没有解决，现在不是同伴相见的合适时机。

夏佐扶起艾伦，跟随埃尔文来到一间休息室。艾伦刚坐上沙发，韩吉就迫不及待地跑来研究他，还给他展示被利威尔打掉的牙齿。

“嘶——”艾伦捂住脸，酒精棉球接触伤口传来刺痛感。

韩吉看了一眼夏佐，不嫌事大地说：“艾伦你知道吗，会议的大致方针是夏佐桑提出来的哦。”

夏佐：“……”

“没关系，我知道这场戏是必要的。”艾伦懂事道。

“那也要有个限度啊。”韩吉说，“呐，艾伦，张开嘴我看看。”

艾伦缓缓张嘴，看清后所有人都愣了。

牙齿已经……长出来了。

利威尔皱眉，“……惊人的恢复力。”

韩吉愣神说：“我想到了巨人的恢复力，是因为巨人之力导致的吗，艾伦？”

“我想……大概是。”艾伦低头思索，“上一次，我被巨人咬断过手脚，但是巨人化解除后都长了回来。”

“这需要继续实验才行。”韩吉严肃起来。

埃尔文说：“就在旧本部进行吧，上面要求关押艾伦的地方应该也是那里。”

“关——！”艾伦刚出声，夏佐的手就放到了他头上，安抚他的情绪，“只是名义上的，我也跟你一起去。”

埃尔文没反对，便是默认了。对于艾伦现在不稳定的状态，有个熟悉的人在一旁总是好事。

“那特遣队就先跟着米可，夏佐和利威尔班一起去旧部。”埃尔文安排道。

旧调查兵团本部位于罗塞之墙内，由古堡建成，单轮情调是一流的。但那是最初一支空有抱负的调查兵刚成立的时候的事了，本部建立在远离河流与城墙的地方，对调查兵团毫无用处，因此渐渐被废弃。

古堡顶部为尖顶宝蓝色，墙壁呈现好看的象牙白，只是太久没人打扫，墙上盘满了爬山虎和青苔，并且附了一层厚灰。

利威尔面色阴沉，抵达后布置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打扫城堡，他自己裹着面巾还戴了除尘帽，包得严严实实。

艾伦打扫好负责的部分，找到顶楼的利威尔报道，然后他注视着利威尔离去，露出了略显疑惑的表情。

佩特拉从门口转进来，“你一脸失望的表情呢，艾伦。”

艾伦愣住，“诶，我有吗？”

“嘛，这不是什么稀奇的反应。他看上去不像传言里那位完美无瑕的英雄吧？”佩特拉理解地笑了笑，“现实中的利威尔兵长，不但个子出奇的矮小，而且既神经质又粗暴，难以接近。”

“不，让我意外的是他对上头规定完全服从的姿态。”艾伦解释。

“因为他非常有实力，所以你觉得他不是会循规蹈矩的人？”

“没错，”艾伦点头，“我以为他是那种不会理会任何指示的人。”

佩特拉想了想道：“虽然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我猜过去的他可能跟你说的很接近吧。听说利威尔兵长在加入调查兵团前，是王都地下街有名的小混混。”

艾伦：“那种人为何会……”

“谁知道呢。”佩特拉耸肩，“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我听说他是被埃尔文团长以收服的形式带回调查兵团的。对了，说起来夏佐分队长以前也是地下街的人，他和兵长还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

“诶？”艾伦短暂懵逼后反应过来，震惊了，“咦——？？？”

反倒是佩特拉比较惊讶，“你不知道吗？”

“他没提起过……”艾伦陷入纠结，“不过他有个朋友帮过我们，在玛利亚之墙夺还战时期，好像就是席纳之墙里的。”

“具体的情况可以直接问分队长吧，他跟你关系不是很好吗。”佩特拉提议。

艾伦不自觉躲开视线，“就算这样，打听别人的过去还是不太好的感觉。”

明明很想知道。佩特拉笑。

佩特拉有些为难：“嗯……其实我最近发现了一个秘密，夏佐分队长好像有点怕利威尔兵长呢。”

艾伦感觉他一个月的震惊要在一个小时里用完了，“为什么？？”

“不是常规的害怕，而是一种下意识的举动。”佩特拉补充道，“接触的多就会发现，虽然格斗上夏佐分队长已经跟兵长不相上下，但每次格斗前基本都会有想躲避的动作。”

艾伦瞬间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你的意思是，该不会夏佐在地下街时被兵长揍过！？”

检查完艾伦的打扫情况非常不满意、恰好走到门口的利威尔：“……”

本意想找艾伦去骑马的夏佐：“……”

佩特拉＆艾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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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记录21.调查兵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