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看来苏格兰真的是卧底啊，你准备怎么办？”贝尔摩德站在一旁，事不关己似的掩唇轻笑。

他可能并没有死，只是骗了你的感情逃之夭夭哦，亲爱的波本。

降谷零满脸冷淡的一刀杀掉越前风渡，随后站起身来将戴着的染上鲜红的洁白手套脱下，随意的丢进渐渐蔓延开来的血泊中。

然后再拆开一套新的戴上，波本的口袋里全是新手套，降谷零的口袋里全是文件，安室透的口袋里全是小甜点（确信）。

“这是陷害。”降谷零断言，“FBI知道越前风渡的任务，于是刻意选定了他隔壁的位置，且刻意透露信息。”

“不然卧底联络人的职业素养就这么点？这之间巧合也太多了。”

降谷零强行阴谋论解释了一通。

确实，巧合太多了，也太不幸了一点。

诸伏景光的联络人小森和彦只能说不谨慎，也不太机敏，最重要的是不太幸运，不能说特别愚蠢也不能说他包含祸心、恶意。

一般来说，卧底与联络人的定时联系，会选择一些比较热闹嘈杂的地方，最好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群魔乱舞的酒吧里……在这种地方会面，只要身上没有窃听器什么的，是根本不会引人注意的。

具体交流了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正常情况下没有人会带能在这种环境下收声的录音设备，只要交流的小声点，多用点暗语，半米之外的人根本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

那就算有人发现他们见面，也能用问路啊、求助啊之类的借口糊弄过去，毕竟人来人往，他们可以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帮个忙随便聊聊。

但如果是在寂寥无人的小巷子里被发现会面，那不就是大写的可疑，不认识的话正常人谁会跟陌生人去无人的地方啊。

所以实际上交流情报的话，如果不能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面对面聊，那选择在嘈杂的酒吧里用电话聊是还算优秀的选择的，就算用正常说话音量聊也会被音乐声掩盖，不是近在咫尺的人根本听不清（最好拿耳机小声聊）。

小森和彦不谨慎的地方在于刚和卧底会面之后没有立刻换个地方，但凡他换个地方聊，就算被听见了，谁知道他口中的“诸伏先生”是诸伏景光是苏格兰啊！

诸伏景光让他早点回去其实就是让他赶紧换个地方，可惜他并没有听懂潜台词，反而开始斗志满满的立刻开始工作（）。

本来这点不谨慎是不会导致什么严重的后果的，因为正常人是不会特意跑酒吧录音的，一般的设备也收不到人声，没有音频证据的话只要不是被代号成员撞见，那都是有可辩驳的余地的。

而恰好被组织成员带着录音设备近距离记录了整个过程的概率真的太低太低了，只是一旦出现那就是百分之一百的致死率，所以才要求谨慎啊，防的就是那万分之一的概率。

很多很多的谨慎本质都是在做无用功，只是仅仅为了那大概率不会到来的意外出现时能够平安度过而已。

降谷零的一顿强行解释把贝尔摩德都说迷糊了一下下，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略无语的看向降谷零：“琴酒接到他的报告之后肯定会去调查的，肯定审讯过那个小森和彦才会发出抓捕苏格兰的指令的。”

你不会真以为苏格兰不是卧底吧？还是说要骗人的话首先要让自己相信？

可是这玩意能骗得了谁？我之前意思意思的附和了一下，你还真起劲了啊。

降谷零嘲讽似的笑了一下：“琴酒要是真审出来了，还会到现在都不知道苏格兰是哪个机构的卧底？还会不知道苏格兰具体姓甚名谁？还不对苏格兰的亲朋好友进行报复？”

一键三连问，把贝尔摩德问懵了一瞬。

降谷零从听到幼驯染暴露的前因后果，就知道小森和彦已经死了，也清楚对方始终没有泄露诸伏景光的真实身份，甚至没有透露出自己归属于日本公安。

但凡组织确认了这两点，那以组织的能量查出高明哥的存在，以及他降谷零的暴露都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只是小森和彦不肯配合的态度同样透出一种信息——苏格兰的可疑，如果苏格兰不是卧底，不是他的同伴，那他为什么要这么死硬到底呢？

小森和彦的能力算不上优秀，只能说是中等的平庸，抗拒着什么都不说是他能做到的最大努力，他做不到编织出一个真实的谎言来洗脱诸伏景光的嫌疑，随意开口只会被套出更多的信息。

事已至此，沉默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补救。

“苏格兰只是有些可疑而已，别忘了琴酒当时发布的是活捉命令而不是击杀。”降谷零平静的望过去。

贝尔摩德努力的回想了半天，才从记忆里的角落，把这三年前的指令翻了出来，但还是模糊不清，毕竟她当时就只是扫了一眼就丢到脑后了（）。

她蹙眉：“就是因为苏格兰不是卧底，所以FBI的王牌才选择击杀苏格兰而不是活捉？”

“可是如果不是卧底，那苏格兰为什么要跑？”贝尔摩德反问。

降谷零扫了贝尔摩德一眼再次反问：“如果任务进行中，组织突然对你进行追杀，你跑不跑？”

贝尔摩德沉默，降谷零也没再说什么，两人默契的处理好现场各自离开。

诸伏景光是自杀的，这点除了在场的某人，没人比降谷零更清楚，因为现场是他处理销毁的，也就是说其实除了赤井秀一，只有降谷零知道苏格兰是自杀的。

也是发现幼驯染是自杀，降谷零才开始怀疑莱伊是不是卧底，并刻意在他面前稍微透出了一点过界的真实情绪试探。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如果不是降谷零稍微透出了一点有些过线的情绪，且在他的注视下销毁了现场，那往后的日子里，降谷零就要随时防备来自于莱伊的冷枪和坑害了呢。

为什么面对手无寸铁的苏格兰，带着左轮手.枪的黑麦还能让对方自杀成功呢？不管怎么想，这都是一个极大的非常值得怀疑的疑点。

所以这是绝对不能让组织知情的事情，报告也只能是莱伊杀死了苏格兰。

但这不妨碍降谷零恨赤井秀一，理智上降谷零很清楚赤井秀一的无辜，也清楚他或许是有试图拯救过hiro，只是失败了而已，但情感上，降谷零抑制不住的想对他进行迁怒。

这也是为什么降谷零会拒绝赤井秀一提起苏格兰相关话题，因为没什么好聊的，他知道幼驯染是自杀，也清楚这与赤井秀一无关，但他就是想迁怒——你为什么没救下他，你不是很厉害吗？！

他恨着赤井秀一的同时也在恨着自己——为什么没能及时赶到，为什么没能救下hiro？

他甚至于隐隐有一个猜测，如果赤井秀一有试图拯救过hiro，那以他的能力为什么没成功？只有出现一时的分神才可能让hiro找到机会自杀吧，那赤井秀一为什么会分神？——只有他的到来。

只是这个猜测太可怕了，他抗拒着去细想，不然他不一定能坚持下去。

降谷零唯一能正大光明去憎恨的也只有赤井秀一，因为他是FBI，代表着另一个国家，他们的阵营不同，所以可以肆意的对他倾泄负面情绪，且不会导致严重的后果。

他需要一个倾泄情绪的渠道才能维持清醒、维持理智，将负面情绪控制在一定范围内，赤井秀一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他既参与了这件事，又因为分属不同，会对苏格兰之死有点愧疚，但并不会很自责，就算被降谷零讨厌着，也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而且他的能力很强，就算降谷零失智做了什么过激的事情，也不会真的对他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

这一切降谷零都是知道的，他清楚的。

在决定放弃信仰和原则之前，他甚至不敢去深究幼驯染卧底的身份是如何暴露的，只是平静的去自查公安里的卧底。

但他清楚，hiro暴露的源头大概率是一个极为可笑的意外疏忽，因为绝大部分卧底的暴露与牺牲都源于一点小小的疏漏与差错，加上一点点的不幸。

小到一个眼神的闪躲，一个动作的偏移都可能被敏锐的豺狼发现破绽，导致一条、乃至好几条生命的牺牲。

于是降谷零不敢细查，因为他不敢保证自己知道了前因后果，能控制住不对那个“源头”表现出厌恶，他自信于出差错的不会是hiro，那就只能是其他人。

如果对方已经死了，他不能保证自己能原谅他的错误，对他的牺牲感到惋惜，如果对方还活着……那他的厌恶无疑是在逼他去死。

所以降谷零选择了逃避。

“安室先生——”

跟在赤井秀一身后冲进组织防守最严密的实验室的江户川柯南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降谷零。

降谷零低眸站在道路中间，这里是进出实验室都必须经过的要道，只有两条，另一条是琴酒在防守。

时间不知不觉间流过，他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情报，能够扫清黑衣组织所有的根据地，而这里，是组织最重要、最核心的实验室大本营。

“波本。”赤井秀一在距离降谷零三米外站定自语。

“我们还是同伴吗？安室桑。”赤井秀一紧紧盯着沉默不语的降谷零。

“赤井先生……”江户川柯南微微呆住，略有些迷茫的抬头看向赤井秀一。

“我们或许从来都不是同伴。”降谷零抬眸安静的笑了一下，“只是有着共同的敌人而已”。

“那你现在枪口在指向哪一方呢？波本。”赤井秀一暗暗将食指搭上口袋里的扳机上。

“我的枪口从来没有改变过位置。”

“那你现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安室。”最后两个字赤井秀一咬了重音，意有所指的提醒着什么。

“我也不想来。”降谷零的目光是难得的平和，“只是hiro不会想你死，更不会愿意搭上一个无辜的孩子。”

“你想做什么？”赤井秀一目光一沉，语气中带上了沉凝。

降谷零丢过一个盒子，转身往着实验室深处走去，声音冷淡道：“你要是想死，可以跟着我一起，要是还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你们还有五分钟逃命的机会。”

“只有五分钟。”

“你是不想活了吗？降谷零！”赤井秀一忽然明白了降谷零在做什么，难得气急败坏对着降谷零离开的背影怒吼。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赤井秀一一定会追上去把人打一顿捞出来，但现在他必须对小侦探的生命负责。

既然是降谷零自己的选择，那他只能选择……尊重。

降谷零他……从来没有原谅过自己啊。

最后一场盛大的烟花在这腐朽之地绽放，扫清了所有的阴霾。

赤井秀一打开降谷零最后丢给他的盒子，冰雾缭绕，里面是三颗APTX-4869，也是解药研究出来的最后希望。

ps：我是真的觉得原著零也是有点子黑化在身上的，只不过被圈定在了阿卡伊身上而已，迁怒阿卡伊，恨着阿卡伊是他唯一能宣泄情绪的方式了，把负面情绪圈定在阿卡伊身上，他就还是阳光温柔的公安警察一枚啊。

反正被零零恨着阿卡伊又不会愧疚到自杀（点头），还能逗逗情绪失控到失智的零零。

从阿卡伊的角度，我很喜欢他那种“没能救下苏格兰我很抱歉，我接受你的怨恨，但请你看清楚我们共同的敌人是谁，我们应该一同面对。”的成年人成熟担当，以及不会说话的欠欠感，很有魅力（点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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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黑化零的发疯文学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