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pa,景元第一视角,ooc归我,不想剧透,大概是社畜景元x阿飘版的刃,部分剧情有一点点微恐,但是不要怕,阿刃会保护你们的。
Summery:我倒了八辈子的霉这辈子遇见他。
最近运气莫名其妙变得很差,起先是最简单走在路上的平地摔,接着是刚买的冰淇淋一出门就被只头顶盘旋着的白鸽下了调料,就连小区里的猫狗都开始看我不顺眼,呲牙亮爪,仿佛我是什么凶神恶煞。
“小子!我看你印堂发黑……”
“是有血光之灾?”
“嗐……怕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上啦——”
“那大师,可是有什么解决办法?”
大师摇摇晃晃地举起手,伸出两根指头,胡子一横,极其凉薄地吐出三个字:“两百块。”
我从地上爬起来,踢走刚刚绊倒我的石子,潇洒而熟练地拍了拍身上的灰,扭头就走。
“哎呀呀,年轻人。”大师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我面前挡住,“别心急啊,我还没说完呢。你瞧瞧明天是什么日子。”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是个996无钱无爱且无休的社畜,没心思管什么节日良辰,大师便从长袖里掏出本早被时代淘汰的灰色纸质日历踮着脚怼到我眼前。
“什么日子……”我眯着眼去瞧,七月十五,宜:破屋,坏垣,赊事勿取,忌:诸事不宜。
“中元!中元啊!阴气最重,鬼门大开!你最近是不是觉得特别倒霉?心律不齐?猫嫌狗愤?”
这话听得我心里信了三分,赶忙握住他的手,声情并茂:“哎呀大师,你可真是一双慧眼,我最近的遭遇感觉可以申请吉尼斯最倒霉记录了啊,帮帮我,大师先生!”
“别急别急,”大师拍拍我的手安抚道,“这样,一百五十块。”
“一百块。”
“成交。”
我瞪大眼,暗道亏了亏了,但君无戏言,只能忍痛割爱,从兜里掏出一张票子递过去。
“盯好!”大师伸出两指,抵在我额头,念念有词,“u%bg#dyd&o”
我凑近努力分析,他刚好念到**大声了些,“乌漆麻黑乌拉拉轰——”
我怔了下,控诉道:“大师你不会是个骗钱的神棍吧?”
“哎呀!你这人,不知道施法过程中不能说话嘛!这功效都要减弱了。”
我看不出他是被我戳穿后的气急败坏还是真的担心因此功效有损,琢磨着开口,“那……那怎么办?”
“再来二十。”
“大师我老婆要生了,大师有缘再见。”我挥挥手,脚下生风,不带走一片云彩。
本来以为像是个街头付费表演,看看就过了,没想到接下来半天真没发生什么坏事。
电脑没有卡机,文档尚还健在,过道端着玻璃杯的同事也不会突然把水溅到自己身上,可真是稀奇,难不成世界上又要少一个唯物主义者?那二十块果然不需要给。
“景元,已经十一点多了,早点下班回去吧,明天就中元节了,太晚回去可不好。”
我回过神,答应着。
没办法,前几日工作效率低,今天无人打扰,倒是忘了时间乐在其中了。
这不好这不好,我在心里摇摇头,保存完文件才发现整个办公室便只剩下我工位头上的几盏灯还亮着,昏黑蔓延过来,像是什么侵蚀区,显着有些瘆人。
啪嗒——
随着最后一盏灯的开关声,眼前一片漆黑。
我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心里想到那有名的段子:
你好鬼先生,麻烦帮我关一下灯,事成之后请你吃草莓冰淇淋。
我忍不住笑出声,又觉得该正经些,清了清嗓,若无其事地走出公司。
我并不害怕什么鬼怪,但此时此刻,四下无人又有着灵异buff加持之下,要是有东西突然冒出来,说不准我真会被吓一跳,继而身上的霉运也有了解释,得恳请它收了神通。
“喵∽”
路过花坛,一只修长的四脚长尾生物冲着我叫一声,舔舔爪子,气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咪咪——”我感激涕零,兜里习惯带着的猫条也终于能派上用场。
咪咪躲着我的触碰,反而伸爪抵着我的肩膀拒绝靠近,一心一意地品尝着食物,但没关系,这只是我不再被小动物针对敌视的开始!
“没人告诉过你半夜遇到黑猫不吉利吗?”
耳边传来一声沉吟,我下意识看向左腕,0:00,十七跳十八,鬼先生还真是准时……
其实想说你好你好,但对着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鬼问好实在荒谬,况且那家伙说不准还是我最近霉运的来源,着实没什么可好的。
“迷信不可有。”我转头回他,义正言辞。
他居然是个人——我的意思是,他居然是个有实体而非透明的鬼,与人并无区别。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就不能真是个活人?你会觉得一个大半夜无声无息突然出现在你身后的家伙是正常人吗?况且他的气质也太过诡异,阴暗,冰冷,简直就像是刚从坟里爬出来。
“你……”
“嗡嗡——”
鬼先生刚想开口,却被一阵突兀的震动声打断。
我转回头,才发现咪咪不知什么时候跑走了,也许是刚吃完猫条的时候,也许是鬼先生刚来的时候,也许,是我的小米手环响的时候……
嗡——心率:152
嗡——心率过快警告
“哼……”很显然,鬼先生也看见了,并向我发出了一声嘲笑的“哼”声。
“看来你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
非常好手环,等会就摘下来压箱底。
“第一次见鬼,太激动了。”我面不改色,势必要维持住人设。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他的语气听起来太过像是在聊什么琐事家常,我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现在。怎么,你要跟我回家吗?”
“求之不得,但……”说着,他从围着花坛的大理石上站起身,放下一直环抱着胸的胳膊。
叮叮当,我的钥匙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手上晃荡着。
“你难道真打算开着小电瓶载我回去?”
这话说的,我也不知道你真要跟着我回家啊,现在的人,哦不,鬼,需要有点边界感知道吗?
“非机动车也有自己的优势,等你上了班就知道了。”我从他手上抢回钥匙,打断他想要开口的思路并大方表示,“走不走,后座有位。”
他跟在我身后,没有影子,听不到脚步声,甚至真的异常呆里呆气地就这么上了我的后座。
“啊……”他想起来要说什么,“我不需要上班。”
这话跟在寡妇面前说我有老公一个效果,我微怒,质问道:“你难道死之前就没打过工吗?”
他不说话了,我猜是被戳中痛处,没准他死前也是个干996的。
我心情大好,车速也跟着提了上去。
“你头发很晃眼。”
“哦。”
车速又降下来了。
鬼先生没有实感,意思是他坐上来时没什么重量,只隐约觉得森冷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注视感,不知道车速快了他会不会随风被甩下去。
“景元……”他凑近,幽声说道,“你右肩的火灭了。”
我从后视镜瞄到他那带着笑意的眸子。
好啊,活人一共就三把火,左右肩再加个头顶,你给我灭了一簇,还知道我姓甚名谁,是已经准备夺舍附身帮我打工了吗?
“我猜是某只突然出现的孤魂野鬼干的。”
“不是我”,他探出头,正好靠在我右肩,宣布罪魁祸首,“是那只黑猫。”
……老一辈的话不无道理。
“……我说孤魂野鬼,没说是你。”
“刃”,他转头看向我,神情认真,“我的名字。”
我本来想回一句“你还有名字?”,或者是“你竟然还记得自己生前的名字?”,但到了嘴边,一开口,却是,
“我记住了。”
我把刃先生带回了家,他好像对我家极为熟悉,也可能是他根本没有什么观察家居构造的好奇心。
“你一定要在我床头站着吗,直到天亮?”我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对着低头抱胸靠在墙上的鬼先生问。
“嗯?”他睁眼看向我,那双烛火般的瞳孔里此时此刻大概充斥着名叫“不解”的情绪。
肯定不能直说你在这睡吧——我甚至连鬼先生需不需要睡觉都不知道。
“我害怕。”
刃先生瞥了眼我刚摘下来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淡淡道:“你好像特别容易害怕。”
我笑了下,忍着没反驳他。
“我知道了。”说完,他突然在我面前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一句再见都没有。
啧,难道读懂我的意思需要配文释义吗?
也许是去其他房间或者是干脆去找别人了,我不知道,只是觉得有些心烦,还有些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关上灯,盯着还有些余亮的灯想了想,心烦的原因大概可能也许是因为没机会请某人吃草莓冰淇淋吧。
今天周末,所以能幸运地一觉睡到天亮,我有时也会感慨自己能有这么好的睡眠质量,又觉得是资本的剥削使得我常常不得不忙里偷闲休息一下,继而就没空管什么外界环境。
收拾了东西,逛了下各个房间,按照计划,今天需要到一处鲜少人途径的山区采样统计。
我锁上门,拿上钥匙走到车库。
开车前的观察是必修课,车底和四周都没有偷跑躲着的小动物,但副驾多了只默默盯着我的鬼先生。
“你知道我要出门?”也许他一整晚都待在车里。
我把手搭在方向盘上,在分门别类的歌单里找了个‘抒情’作车载音乐。
“嗯?”他不说话,我便出声提醒。
他侧头望着我,一言不发,我猜他是觉得对提问与作答者都心知肚明的问题做出回应多此一举,但那双眼又好像在催促我说些什么,说什么呢?我想,大概是——
“要一起吗?”
“嗯。”
刃先生具有非常良好的安全意识,即使作为鬼,还是不忘系上安全带。
“你会开车吗?”我问他。
“会。”
“真的假的?”我没想到他还记得。
“我有驾照。”
那可真是硫酸亚铁。
我又想到他说的大概是生前,便又问:
“你死了多久?”
这大概是个冒昧的问题,但他依然神色淡淡,就像是被问“今天吃了什么?”一样平常。
“八百年。”
“那太久了。”我感慨一瞬,又在他应声前笑了下,轻声挑明目的,“刃先生,你的驾照估计已经过期八百年了。”
他冷笑一声,“你劳苦功高八百年。”末了大概觉得还不够有气势,补了句“我不需要开车”,其意跟之前的“不需要上班”没什么差。
“是是是,有人给你当免费司机。”
天空杳蔼流玉,但说不准接下来会是什么天气,我拉下遮光板,问:“你不怕太阳吗?”
“跟我无关,”他睁眼看了下,又说,“况且,今天会是阴天。”
我点点头,心里有个大概,也总觉得他会比天气预报要准些。
到达目的地,上山开路废了好些功夫,终是翻过陡坡,找了块平地也绕过遮掩视线的密集高竹。
山上浓雾弥漫,能见度不高,正如鬼先生所说,今天是阴天。
我做好标记,刚拿出取样器,便听见身后有人喊我。
“景元。”
陌生的音色和语气,我回过头,却不见一人,我转身,脚下也因先前动作有些不稳。
“景元……”
一只手覆在我的眼前,我认得那缠着绷带的手掌,但它依旧冰凉,热传递对此并不生效。
他安静地站在我身后,而透过那只手,我却看见与众不同的景象。
世界是灰黑白三色的,死气沉沉,毫无生机,雾气幻化成黑纱,扭动飞舞又交缠着,似是想对贸然闯进之人实施绞刑。
远处地面躺着个人,不,不是人,也不是躺着,那是个四肢扭曲脸朝前正盯着我,并压在草地缓慢蠕动向前爬行着的,鬼。
它身上粘腻着淌下浸湿地面的黑色物质,大概是泛意上的血液。
有些恶心,我眨了眨眼,只见它加快移速,伸长四肢,那双空洞的双眼里我却能感受到浓烈的如同盗墓者面对陪葬品贪婪的渴望。
它爬到我身前,就要抓住我的脚踝。
“看到了?”
刃先生放下手,霎时间眼前又恢复了调色盘似的世界,他走到我身前,我回忆了下那个位置,刃先生大概踩到了它的手指。
“看到了。”我没忍住笑了下。
“看到了下次再有不认识的鬼喊你不要回头,你左肩的火灭了。”他抓着我的手往前走了几步,又说,“换个地方采样。”
“嗡——”
心率:156
嗡——心率过快警告
“你又在害怕?”
“我真得把它压箱底。”我故作苦恼,又想起他几分钟前严肃的样子,明明我右肩火灭时笑得最开心的鬼也是你。
而且,直觉告诉我,鬼先生有事瞒着我,或者说,我的所有问题从没问在过点子上。
“你是什么鬼?”
“我以为你不会问了。”他放开我的手,想了几秒,找出个专属名词,“背后灵。”
“背后灵?”
他咧开嘴,我想说他其实笑起来很违和,尤其是故意装作阴恻恻的样子。
“上辈子杀你的人,罪孽深重不得转世超生,守在你身边直至命定之日。”
我问他:“你一直待在我身边吗?”
刃先生想都没想:“我对你的**不感兴趣。”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觉着刚才自己的眼皮大概是跳了几下,“所以,前几天我特别倒霉不是因为你。”
“倒霉?你一直很倒霉,”他大概在解释为什么我先前并不这样,“我在守着你。”
“是吗……”,我回他一个笑,想到一句俗语,擅自改了意思,“原来是我倒了八辈子的霉,这辈子才能遇见你。”
他说:“我上辈子杀了你。”
我回他:“你撒谎特别明显。”
他沉默半晌,终于开口:“你上辈子说过我是你的家属。”
“哥哥还是弟弟?”
他有些不快:“你觉得呢?”
“啊,原来我还没给过你名分。”
“景元”,刃先生大概是被我的口才怔住了,开始气急败坏:“你经常这么神经质吗?”
“你不是一直待在我身边?”意思是,我的性格你应该相当了解。
他嗤笑一声,接着控诉我装傻充愣。
回家的路上我很想让他尝试驾车,但是,他径直走到副驾,双腿交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看起来头一歪就要睡觉。
真是把我当专属司机了。
没人聊天,我也没兴趣自言自语,一如往常安全到家。
夏天的夜晚并不安静,回到家已经十一点了,我让刃先生“随便坐”,自己收拾好采样物品又洗了澡。
出来时刃先生正坐在我床边闭眼小憩。
“你今天很困吗?”
“不困。”
我点点头躺上床,要求他帮忙关灯。
“请你吃草莓冰淇淋。”
他对我多此一举的行为很是无奈,但依旧啪嗒一声按下开关,“我不需要,留着自己吃吧,景元。”
我眨眨眼,逐字逐句地心里又默念了一遍,嗯,没说不喜欢。
我凭借直觉从床头捞过手表,轻点两下,荧光闪烁,屏幕显示十一点五十。
“景元,转个头。”
房间里的光亮又暗了下去,我闻声看过去,调笑着问他:“怎么,你终于要夺舍我了吗?”
冰冷的,没有任何可辩识的味道,他抱着我,靠在左肩。
我搂紧他,又问:“头上的火灭了吗?”
“灭了。”
我笑着:“那可怎么办。”
“我给你点好,三把火,都点。”
“嗯……”他的发丝穿过我的指缝,又随着重力溜走,“谢谢?”
他起身,在我还没做出反应之前扼住我的手腕,将表带拉紧。
绿光闪烁,他盯着我,眸中烛火微亮,问:“你有在害怕吗?”
嗡——心率:159
嗡——心率过快警告
我回他:“哪一次都不是害怕。”
“快十二点了,你要离开吗?”
“会有代替我的,你可能还会因此性情大变。”他顿了下,又说,“也许没有,你运气太差了,脑子也不好使,应该没有鬼能代替我任劳任怨一直守着你。”
“我们上辈子是恋人。”
“我的上辈子。”
卧室挂着的钟表指针嘀嗒嘀嗒,他说:“景元,十八要跳到十九了,你真要看不到我了,没什么话想说吗?”
……
“没有吧……我们明明才认识一天。”
“……你说得对,那么,再见,景元。”再见,再见,他亲吻我的手腕,于是消散。
假如,假如我有三天时间,我大概能记得自己要跟你说些什么。
腕上的表没被扣上,失了力便散开落在被子上。
再见,再见……我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总对着再也见不到的人留下这么一句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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