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做大佬很爽的

张砚袂儿时的愿望与绝大多数孩童一样,医生、飞行员、科学家,梦想一个比一个远大,专挑无法实现的梦。

八岁之前的愿望想做医生,九岁之后的愿望试图做飞行员,十四岁之后的愿望妄想做□□老大。

愿望转折如此之快,不怨张砚袂没颗坚定的心,怪就怪时代在进步,小孩的思想也在进步,□□更是愈发横行霸道。

绑架、抢劫、赌博、毒品交易等等,在80年代的香港已成常态,□□横霸街头每一处,有人死了伤了找不到凶手多半和□□有关系。

不少人死在□□手里,包括张砚袂的父母,每当陌生人问起他的父母,他会扬一下嘴角,耸肩摊手说:“死光啦。”

父亲因吸毒找□□借钱,最终导致母亲被卖去**还债,他们二人一个吸毒过量而亡,一个不甘受辱上吊自杀。

张砚袂忘不了母亲吊死在出租屋的画面,一袭蓝色衣裙,披散开看不到脸的长发,脖子勒出深深地红痕,腿脚悬空、身体轻轻摇晃。

母亲死状难看,眼珠凸出,面容因缺氧而泛紫红色,一段时间过去苍白骇人。

张砚袂十一岁没有了父母,沦落成孤儿的他靠打零工挣钱,逐渐视钱如命,碰到□□抢劫比持刀行凶的人还要凶狠,重重出拳把对方打得满嘴是血。

生在世道混乱的年代得学点本领自保,遇到挑事的□□,张砚袂权当他们是过来陪练的,打完一次架可以学到招式,直到从模仿再到熟练。

张砚袂现在的干爹——张尚玉是在十四岁遇到的,因为打赢过不少□□而小有名气,张尚玉把他买走做打手,也正是那一年有了做老大的梦。

十七岁,张尚玉正式收他做干儿子,改掉姓氏进入张氏的大门。

张尚玉不差钱,资助他开歌舞厅,结果创业失败,转行开卡拉OK厅,做成之后重新开办舞厅,跳舞唱歌两不误。

十八岁,张砚袂混到大佬的头衔,手底下无论男女各个会耍刀子,歌厅客流不断称得上热门店,但依旧保持仅陪同客人唱歌的规矩。

十九岁,张砚袂接下干爹的工作,踏进传闻中的九龙城寨与管事老大——龙卷风谈生意。

生意谈得算不上顺利,张砚袂想发火动怒,看见龙卷风的头马顿时忍住了,这位烫卷毛的大小姐手持蝴蝶刀蓄势待发。

张砚袂这些日子比较爱惜身体,可不想被刀子戳出个疤痕,怒火转为笑脸,客气地给龙卷风敬茶。

走出龙卷风的住所,张砚袂心感晦气,走路“唰唰”带风,稍微没注意脚底,踩到一个吸粉快把自己吸死的男人。

有人在城寨吸粉,如果死了对龙卷风来说是件大事,于是张砚袂把男人带走了,想着日后借此找龙卷风继续商谈生意。

男人名叫徐坞平,中国大陆人,年龄三十岁左右,胳膊腿能动弹,且有肌肉傍身,张砚袂想不清楚这种人为什么吸毒。

对此徐坞平的答案是他过于信任朋友,某次同学聚会喝了朋友递的饮料,然后变成现在不人不鬼的模样,提起这段过往他便恨得牙痒痒。

徐坞平听说九龙城寨卖的白粉便宜,头脑发热来到香港,毒瘾发作太痛苦了,演变成今天的地步并非他所愿。

“大陆仔,我帮你戒毒,你替我卖命。”张砚袂以提供吃穿住为报酬留下徐坞平卖命,相当于得了一位免费打手。

二十岁,张砚袂的地位彻底稳固,一年前捡回的打手摇身一变成为头马,跟随张砚袂出入各种□□斗殴场合。

歌厅管账和人员管理归徐坞平负责,包括大大小小的事,张砚袂也要安排给徐坞平,得到的结果不仅办得漂亮,效率也是极高。

头马聪明能干,做老大的难免偷个懒,给自己放假歇一歇,所以张砚袂会趁着空闲期出入九龙城寨。

进城寨不是谈生意,是去谈相好,寨内开医馆的四仔是第一位,四仔不仅擅长医术,还很能打,人长得和田原俊彦一样帅。

张砚袂偶然看到四仔的照片,得到联系方式隔空聊了几天,动情之后当天去找四仔,结果当天就回来了。

张砚袂看中四仔的脸和身材,想着收过来一定能帮歌厅打下更多生意,结果看到的照片是四仔未伤到脸之前的模样。

以往英俊的硬汉变成蒙面硬汉,能看到的只有身材,张砚袂怀疑自己被骗照了,决定和四仔断绝来往,删除一切有关他的联络方式。

谁知某天,张砚袂从城寨得来消息,四仔和他隔空聊那么久的天,只因误把他当成女仔,双方见到本人最不满意的是四仔才对。

孽缘的种子在这刻埋下,张砚袂每逢踏入城寨总带上歌厅宣传单,一部分发给城寨的人,一部分为了报复而糊满四仔的医馆房门。

此次事件还未彻底结束,张砚袂谈上第二位小情人,但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太顺心。

他叫信一,原名蓝信一,龙卷风的头马,耍蝴蝶刀非常厉害,整日骑着摩托在拥挤不见太阳的城寨兜来兜去。

他俩能谈纯属靠积累一年的友情,张砚袂迈开一小步,钩的大小姐上套,带他去见龙卷风,顺便整了个新发型。

信一以为他们能长情,半个月之后,张砚袂提出分手,给的理由是嫌他总在管账,剩下的全靠龙卷风一人顶事。

信一想解释,张砚袂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出了城寨再也不回头,好似提了裤子不认人。

之后的日子,张砚袂带人谈生意、夺地盘、跟同行抢客源,事业迎来大丰收,即将步入巅峰阶段。

砸了那么多场子,抢了那么多客流,对张砚袂不爽的老板不减反增,结果数人之中无人能把张砚袂推下台。

几个月后,张砚袂不小心踩到江湖令人闻风丧胆——大老板的场子。

本身无敌意却引来祸端,大老板派出头马堵在歌厅讨踩坏场子的赔偿金两天两夜,客流肉眼可见的减少。

大老板的头马叫王九,初次见面时他被大老板用狗链锁着,疯疯癫癫的没个人样,现在狗链一解,堵在别人门口不走,像极了被锁疯的狗胡乱咬人。

王九总是戴着一副□□镜,经常大声癫笑,当他看见张砚袂在二楼窗口现身,手指朝下点一点,大声喊话:“靓仔!下来讲!”

他们人多聚集在歌厅门口,路过的人害怕,里面的客人和没有进来的客人更害怕,一来二去几乎没人再来歌厅,严重影响到生意。

“搞咩啊,你个死扑街!”张砚袂话落,没好气地往楼下吐口水。

旁人路过一看便知两个□□在用舌群战儒的方式打架,一战就是深夜,僵持足足五个小时,最终双方因口干舌燥宣布停战。

踩场子这件事张砚袂和大老板僵持不下,舞厅因此受到影响暂停营业,实在是没办法了,张砚袂求来干爹的亲妹妹——张蕴帮忙,人送外号铁手蕴姐。

蕴姐做事狠辣,想要的地盘或是货物没有一个搞不定的,所以人情世故这方面的经验比张砚袂厉害多了。

张砚袂年龄和她相差十五岁,说是姑姑,不如说是半个妈,张砚袂没有坐稳位置之前,大事全靠她这位姑姑帮衬,拉拢人脉关系让张砚袂一步步走稳。

蕴姐已经习惯张砚袂求她帮忙,当天把事情了结了——按照大老板说的赔偿金两万,事后蕴姐骂张砚袂没头脑,愣头青,不长肌肉长蛮力的蠢材。

张砚袂肯向姑姑认错,低头听完骂人词汇,蹲在蕴姐脚边晃着她的大腿撒娇道歉:“姑姐,我错了错了,你不要伤到身子了。”

“养狗都比你省钱啊!”蕴姐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没舍得打张砚袂一下,毕竟张砚袂不想低头给大老板面子是有理的。

两万块赔偿金,张砚袂不是没这个钱,是从来不对外服软,这是优点也是缺点,所以总能惹到不该惹的人。

自踩场子的事情结束,王九和张砚袂结下梁子,经常一言不合开打。

王九拥有独门功夫——硬气功,一旦运气可谓是刀枪不入,手指如钢铁,足以捅穿身躯。

张砚袂用各种办法寻王九的罩门,□□、脖子、后背、脚踝,包括□□镜背后的那双眼睛,结果都不是罩门。

“妹仔,别找啦,不在这儿,哈哈哈哈哈哈。”王九用手指不费吹灰之力夹断脖间的刀刃,两手插兜仰头癫笑。

“扑街啊!王狗。”张砚袂忘记王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叫他“妹仔”,也许知道他名字的那刻就打算用这个称呼暗嘲他了。

王九敢这样叫,张砚袂也敢简单粗暴地叫他王狗,把王九当狗戏弄。

比如打架到一半,把人引到狗市,随便指条狗喊“王九”,随便拿条狗链对王九说“适合你戴”。

二人见面不是互殴便是吵架,到现在为止还未分出输赢,可能他们都没有考虑谁做输家,谁做赢家这件事。

除了和王九互斗以外,张砚袂出入城寨频率渐高,这回主要目的不是谈朋友,是去约信一打麻将,找龙卷风维持发型。

做老大的日子风生水起,直到某天飞来一只不死鸟闯进九龙城寨,命运的转折点开始旋转。

太过于年轻的人做大佬容易拉拢不到商业人脉,张砚袂对这点深有体会,笑脸相迎邀约老总们喝酒,别人认为他笑里藏刀,一旦与他交好会被反噬。

赔笑脸不成,搞些威严风范摆宴席请客,别人认为他在摆鸿门宴,饭没吃一口就会被威胁着给他送钞票。

挤不进商业界的理由或许是张砚袂过于年轻且没有做大生意的经验,大多数老板看不上他也是情有可原呐。

多次被商业老板拒绝合作,张砚袂食不下咽,张尚玉直白地说他野心太大,把场子经营出来最重要。

干爹发话,做儿子的不敢不听。张砚袂在做大佬的日常之中忙着打打杀杀,处理舞厅闹出的破事。

客人在包厢吸粉、打骂服务生、调戏女员工、恶意损坏麦克风设备、恶意逃单,以上几种破事还只是个大概。

张砚袂这辈子讨厌两种人,一种是坑蒙拐骗的人,一种是吸粉、虐待孩子与伴侣的人。

客人吸粉被逮到,或是调戏员工,张砚袂不管他们多么有钱,一律打到鼻青脸肿从正门丢出去,狠一点的话扒光衣服塞进垃圾袋。

张砚袂不了解其他舞厅的规矩,但在他这,每个进入舞厅的人都必须登记身份信息,以防混入仇家或烂毒鬼。

张砚袂的死对头还蛮多,王九算一个,在别处抢地盘能与王九碰上三四次,说他们有缘不如说老天造孽,地盘都能盯上同一个。

后来他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做了四个月的死对头,如今转变成可以坐下聊天的死对头。

王九不疯癫的时候挺顺眼,可惜正经样子坚持不了太久,张砚袂说点正事,王九拍桌大笑,不知在笑什么。

之后二人默认彼此已是朋友,以往不允许帮会人员进入的歌厅,王九只要得到张砚袂的允许就能进出。

见不到面的日子通常是王九先打破,在舞厅大门等待张砚袂出现,等到人之后被问来做什么,他能不要脸地说:“等你啊,妹妹仔。”

听到“妹仔”的称呼,张砚袂能气红脸,最后收拾一顿王九才解气。

大老板名下有歌厅,王九不去那里,非往张砚袂的地盘钻,张砚袂默许王九的行为,他们关系好的突然像哥俩,徐坞平这位头马见证了什么叫化敌为友。

徐坞平比张砚袂大上十几岁,跟随张砚袂外出做交易,对方总把他当成大佬。

别人误会徐坞平是大佬,张砚袂完全没意见,照镜子夸自己长太帅,太年轻了,产生误会情有可原。

徐坞平一年以来矜矜业业,管理账本、处理人情世故、带头抢地盘样样能行,如果不是徐坞平年龄太大,帮会继承人非他莫属。

有次张砚袂喝醉酒,揽着徐坞平的肩膀,说他以后没有孩子继承家业,让徐坞平想办法反老还童继承他的江山事业。

徐坞平惊奇地问道怎么可能会没有孩子,张砚袂破口大骂他听不懂人话,暴力踢开后门指向距离歌厅三百米的九龙城寨。

那一瞬间徐坞平什么都懂了——他大佬是个基,钓了龙卷风头马蓝信一,事后把人甩了,听说大佬还谈过一个蒙面壮汉。

张砚袂的择偶标准一,会功夫、身体硬朗;二,随时可以抓来给歌厅做壮丁;三,可以处理琐事帮他解决烦恼。

徐坞平之前就在想大佬择偶标准太高了,蓝信一已经很不错了,开鸡鸭档还负责管理场地,在城寨存在话语权,能收租还可以管账本,结果被甩了。

王九初入歌厅那一天,徐坞平就知道这是大佬的新欢,对新欢的评价则是:野男人癫得很,大佬的择偶标准怎么又变了?

徐坞平掐算日子,推测大佬和新欢到达暧昧不清的阶段,就看谁先说出“我中意你”了。

不管谁先说,徐坞平只求大佬不要当他的面谈情说爱,这样很耽误工作。

大佬当初和蓝信一交往,歌厅停业两周,不为别的就为了让蓝信一体验包场的滋味。

徐坞平热爱岗位,从那以后爱情在他眼中是一朵飘过去的云,若是在眼前停留等于强制让他罢工。

爱情云朵似乎迟到了,今天大佬不在歌厅,王九连续四天没有来歌厅,可能他们的缘分止步于此了。

徐坞平以为大佬和新欢的故事就这么结束了,谁能料到半路杀出个光头仔,撂倒几个实力都不错的马仔冲进歌厅,像无头苍蝇乱撞乱飞。

光头仔不登记信息反而硬闯歌厅,等于来砸场子,徐坞平刚准备解决此事,他家大佬回来了,不费吹灰之力把光头仔撂趴。

几个马仔拦住想进歌厅的王九,他在外面叫嚣,不是冲大佬,而是冲光头仔。

所以,怎么回事?

家没被□□摧残之前,张砚袂的朋友众多,哪怕性格不与朋友相同也能产生浓厚的情谊。

小孩子年龄段哪是现在能比的,真心对他的朋友稀少无比,信一和庙街Tiger哥头马——十二少是好不容易筛选出的好友,癫味十足的王九能算半。

王九是大老板的头马,理应来说能被大佬关怀,甚至有成为继承人的机会,张砚袂对待他家头马是如此,龙卷风和Tiger哥也是如此。

结果大老板对待头马没那么认真,把头马当狗使唤,变态狂般的给头马拴上链子,不小心犯错还得像个小弟卑微的被大老板教训。

不会养头马就不要养。张砚袂以前觉得太亏待徐坞平,被大老板打伤过的王九出现之后,张砚袂再也不觉得了。

王九身体硬朗,功夫达到一定境界,大老板走了狗屎运捡到这么一位能打的头马,张砚袂曾想撬墙脚把王九收编了,谁知道王九本人不乐意。

“妹妹仔,我做你的头马就得让他们搞脱衣舞啦!”王九没个正经样,扬言当上张砚袂的头马,舞厅改成脱衣舞秀,男女都得一边脱一边跳。

王九装傻拒绝这个行为最让他烦,张砚袂怒骂一声:“扑街!脱你老母!让你老母来跳!”

“我老母早没了,我替她跳啊,哈哈哈哈哈。”王九作势解开扣子给张砚袂表演脱衣舞,张砚袂把脸气红了,喊人滚出歌厅。

王九被赶出歌厅再也没来过,今天是他没来骚扰的第四天,张砚袂在外买马拉糕,贴心地给头马带上一份。

街头在夜晚流光溢彩,车流不断。糕点店离歌厅不远,张砚袂两腿走路来的,身边没个马仔跟着,丝毫不怕被仇家暗杀。

张砚袂边走边想有多久没去过城寨了,头发乱糟糟的,一点也不干净利落,龙卷风怎么不给他抹多点发胶,睡一觉发型全塌完。

正当张砚袂在抱怨龙卷风是位黑心老板,一人从身旁跑过,险些撞到他。

“扑街!不长眼呀?!”张砚袂破口大骂急匆匆跑上公交车的光头仔,以为他在赶末班车,没有跟上前斤斤计较。

这时候四天未见的王九也从眼前跑过,带上两个马仔追逐行驶的公交车,张砚袂感觉这事有点蹊跷了。

“王九!你搞咩啊?大晚上不睡觉,夜跑啊?”张砚袂发出大喊声,王九没回话但回了个大拇指,表示他就是在夜跑。

张砚袂骂他神经,殊不知公交车发生一场大战,不过多久光头仔和王九从车内跌落。

光头仔没处可躲,跑进人员众多的歌厅隐藏自己,这幕刚好被张砚袂看见。

王九想带人硬闯,张砚袂呵斥住王九,几个马仔堵住门口不允许他进入。

“妹仔,那人抢了我大佬的货,放我进去抓啦。”王九龇牙笑着卖乖,结果张砚袂还是不让他进歌厅,理由是设备太贵,打坏了谁来赔。

光头仔挺厉害,打倒几个能干的马仔,妄想找出后门逃跑,但未料到歌厅有位能打的老板,身手快捷利落地给他一个过肩摔。

光头仔身形健壮,一个过肩摔起不到作用,由于身上有伤,猛烈的撞击让光头仔筋疲力尽,起身护住手里的包,眼神谨慎地看着张砚袂。

“搞咩啊?知不知这是我的场子?”张砚袂手一挥,徐坞平搬来椅子给他坐,二郎腿一翘,头马在旁护法,很有大佬风范,但口袋塞的马拉糕与画面违和。

“我不是来搞事的。”光头仔眼睛明亮,手臂、后背皆有伤口,此时王九在门外叫嚣,他估计是个被大老板盯上的倒霉蛋。

“伤到我的马仔,你敢说这叫不搞事?”张砚袂还想说被吓跑的客人该怎么算,但光头仔是个穷鬼,说了也赔不了钱,

光头仔看一眼几个受伤的马仔,低头说声“对不住”,依旧护着包不松开。

张砚袂问他:“包里装的什么?”

光头仔说是从大老板手里抢来的货,张砚袂心想怪不得王九逮着他不放,大老板的货都敢抢,道上人都知道大老板杀人如麻,手段阴险。

这光头仔有点能耐。

张砚袂仰头大笑,“这年头居然有人没钱买粉,有胆进大本营抢粉。”

光头仔解释道:“我不是买粉的,大老板骗了我,说给我办身份证,到手里是张假的。”

“你…偷渡来的?”张砚袂问。

光头仔点头作答。

光头仔孤身一人来到香港,没有居民证很难落脚,于是在大老板的场子打黑拳,赢了之后想用钱买身份证。

大老板说他可以办理身份证,结果用一张□□糊弄人,钱没赚到身份证也没办成,光头仔一怒之下抢走一包白粉,因此被大老板追杀。

张砚袂觉得光头仔做人挺实诚,还很能吃苦,问完他的名字,吩咐徐坞平领他去后门。

光头仔叫陈洛军,刚被大老板骗过一次,他害怕再次受骗,脚步犹豫专盯着张砚袂看。

“走啦,不走是想等王九抓你呀?”张砚袂受不了墨迹的人,上前拽住陈洛军的手臂走向堆放杂物的角落。

后门被张砚袂暴力踹开,没好气地骂破门不踹一脚打不开,数落马仔怎么还不把门换掉,目光转向陈洛军作出假笑。

“往前跑个三百米会有一圈铁网,想办法钻进去,找个叫龙卷风的人,他能保你。”张砚袂告诉陈洛军赶紧跑,大老板的人闯进来就没机会跑了。

陈洛军来不及道谢,跑得比刚才还快,张砚袂觉得他还挺可怜,身在异乡被人追杀,所以积德的好事让给龙卷风去做吧。

解决完陈洛军的事,还得把门口的狗赶走,张砚袂遗憾地告诉王九:“人跑了。”

歌厅有后门,杂物堆积太多导致外人发现不了,除非有人带路。

王九猜到张砚袂把陈洛军放跑了,手指虚空点几下张砚袂的脑门,气呼呼地往九龙城寨的方向跑。

说人跑了,王九第一时间联想到九龙城寨,谁让歌厅距离城寨也就三百米左右。

张砚袂只给陈洛军找条路走,不管陈洛军能否扛住龙卷风的旋风拳,并说服龙卷风收留他。

一天过去,信一call张砚袂,说大佬找他。

信一的大佬就是龙卷风咯,龙卷风找他,肯定为了陈洛军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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