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炎热的夏季,人们顶着太阳在街头属于一种酷刑,热到大汗淋漓,双颊发烫,尽管叼着冰棒也难以解暑热。
遇到热浪滚滚的天气,张砚袂选择闭门不出,家中备好风扇、凉席和冰棒,一边吹凉风一边吃冰,别提多自在。
如果太过悠闲或放纵,容易让张尚玉连连摇头说不行,催促张砚袂找点正事做,窝在家吃冰棒不可取。
张砚袂平日怕热得厉害,不想被热空气袭击皮肤,敷衍干爹几句,出门拐进商业区买几箱冰棒,装作刚收完债回来的样子。
小把戏在张尚玉跟前一下子就能戳破,然而养子每出一趟门便热汗不止,风扇吹上许久才能解热,到嘴里的话吞进肚里不再难为他出门了。
季节气温上升,街道人流稀少。张尚玉早早备好解暑的冰棒,琢磨今年的热空气比前年严重,应当再加一台风扇给养子解热。
新款风扇买回家中,养子却不在,张尚玉很是纳闷,以往遇到热浪天气半步不愿出门的人,怎么不见踪影了?
过问养子的头马,他说:“大佬在城寨。”
张尚玉没多想,猜测养子定是为了当年没盘下的档口,所以独自去了龙卷风的地头。
真相往往能要人命,养子并非因为公事进入城寨,而是为了与龙卷风的头马谈情说爱。
二人如胶似漆,炎热天气下也不嫌黏糊的汗珠,面对面躺在凉席,双臂搂紧彼此,风扇开到最大挡位,“呼呼”的机器运转声伴随楼下居民做工的声音。
正式交往已过一周,二人正处于甜蜜阶段,谁也不愿意离开对方半步,逐渐形影不离。
昨夜留宿在城寨嗨过了头,张砚袂不肯醒来,头发睡得十分毛躁,翘起一根卷毛被蓝信一勾在食指。
张砚袂有了新发型,出自龙卷风之手,多亏了蓝信一领他提前见长辈,因此免费得来一款潮流卷毛。
烫发流程麻烦,又是个时间问题,如果给他烫发的人不是龙卷风,张砚袂那张抹了毒的嘴巴能把人喷到吐血。
在此之前,龙卷风提到想做什么款式的发型,张砚袂毫不犹豫地说:“信一那样的。”
龙卷风秒懂其中的原因,给张砚袂做了信一同款烫发,除了刘海分叉路线不同,其他基本一致。
发型靠脸衬托帅气和漂亮,张砚袂不怕踩雷说烫就烫了,烫发效果蛮贴合他那张脸。
精致烫发有了,张砚袂刻意模仿蓝信一的穿搭,在本人面前晃来晃去,贱兮兮地笑问:“大小姐,我同你穿一样的款式,你会生气吗?”
蓝信一怎会生气,巴不得张砚袂多与他亲近,在此之后,蓝信一给张砚袂又是送衣服又是送耳钉,哪款最时尚送哪款。
穿衣风格相同,发型基本一致,外人见到下意识觉得他们是双生子,熟人以为多了个“蓝信一”出来。
炎炎夏日,透进屋内的光仅有一缕,甚至落不到床铺。风扇高温运作一夜,再不停工恐怕能自行断电。
“阿妹,醒醒啦,电费好贵的。”蓝信一轻拍缩在怀中的张砚袂,见他还是不动,“再不醒,我可关电扇,留你在这了。”
夏天没有电扇等于失去维持生命的水源,这招很管用,张砚袂迅速睁眼,说出一声“不准”。
风扇不准关,睡觉还得铺凉席,热了要吃冰棒解暑,张砚袂不愧是被惯养的“公主”。
今日气温勉强往下降了两度,张砚袂觉得与昨日没啥两样,在七记冰室点份早餐又点份凉饮,折扇打开从领口往下灌风。
“阿妹,你搞咩呀?”蓝信一将折扇拿走,出热汗的时候把凉风往衣服里面灌,张砚袂果真是个傻仔,不怕肚子受凉。
自从二人开始交往,张砚袂对蓝信一没再耍过暴脾气,反而黏人听话不少,扇子被抢走不气也不恼,换作以前早就龇牙骂人了。
“热啊,信哥。”张砚袂曾在床事上被蓝信一逼着叫哥,脱离床事再度叫一声,配合撒娇在里头,蓝信一指定心软。
拿捏蓝信一这件事,张砚袂很有自信,简单几个字就让其帮他扇风解热,旁人怎样看都无所谓。
“信哥,食不食马拉糕呀?等我催债回来买点送你。”家族产业庞大,能洗白的全部洗白了,不能洗白的产业交给张砚袂,催债工作自然也给了他。
“好哇。”蓝信一的心全在张砚袂身上,当然什么都听他的,想到之后会被亲手投喂马拉糕,笑得合不拢嘴。
二人在城寨甜甜蜜蜜,无人关心庙街十二少,他仔细算着日子,已经一周没有被好友邀约见面了。
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十二细细想来,脑海浮现两日前,街头偶遇信一和阿妹,二人见到他惊慌逃跑的场景。
逃跑路线各不同,哪怕十二想拦住他们问个清楚,也得为此头疼先追谁比较好。
十二有怀疑过自身问题,唯独没怀疑二人背着他在一起了,怕被第三人知情此事而逃跑。
不想让人知道好歹藏得严实些。龙卷风想用这段话警告蓝信一和张砚袂,无奈二人在他眼中都是细路仔,没法讲太过严肃的话。
话讲重了,万一张砚袂觉得他在棒打鸳鸯,与信一闹分手怎么办?话讲轻了,不管用可怎么办?
不如选择沉默,随他们去吧。
果栏附近挨着某个小型商业区,有几个档口是张尚玉未洗白之前盘出去的,如今生意惨淡无比,租金迟迟未上交。
张砚袂派人催了好几次都无果,只能由他亲自去一趟。
离开城寨,张砚袂不忘顺走蓝信一的摩托车,行驶在路上尽显潇洒,其实本该可以乘坐汽车,但徐坞平见他有了摩托太过高兴,所以没有提出。
催债,单领出一个“债”字,那么就是钱,剩下的“催”代表什么都可以催,命也可以。张砚袂到达场地不过几分钟,衣服沾血手提皮包走出。
“他个扑街!有钱还不交租,害得老子沾一身血,回去怎么给大小姐交代!”张砚袂身上这件牛仔外套是蓝信一买给他的,结果穿出门不过半小时,沾上一身血气。
骑摩托的速度因此被火气点燃,手把拧住没再松开,直到开进果栏,其中一家敞开大门的仓库丢出一本漫画,砸在烫到可以煎鸡蛋的水泥路。
车子拐个弯就能躲过漫画书,人可就难说了,即将行驶过去突然冲出一个头发披散的男人,张砚袂见状来了个急刹车,差一点点就要撞上那人了。
“靓仔,你做咩呢?想撞死我呀?撞死人要赔钱的啊!你知不知!”
男人佩戴一副宽大□□镜,捡起那本漫画书便开始骂人,如果没有锁住脖间的那条狗链,张砚袂或许能黑着脸跟他计较几句。
那条银色链子本就刺眼,阳光照在上面泛起光点更加刺眼,牵引尾端的中年男人坐在仓库门边观赏漫画书,瞧到自家的狗想咬人,链子猛地一扯。
“哇,你很面熟啊,张尚玉的仔!对不对呢?”男人合上漫画书,将其放在显胖的肚子,手指拽链子的力度更紧了些。
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张砚袂便想起来这位是何方神圣了,他就是被张尚玉千叮嘱万嘱咐,不可冒犯不可扯上关系的大老板。
大老板在江湖上的地位很有排面,人人皆知他的名号,龙卷风与他还曾有过一段过往。
一段不好的过往——与龙卷风打上几天几夜,大老板被压制一头,实力根本比不上巅峰时期的龙头。
张砚袂可不会学着干爹畏惧大老板,但也得听话的不在果栏闹事,可是大老板养的狗怪叫个不停,被链子锁着也不老实。
“刚才在驯狗呢,没注意到你。”大老板话音一落地,铁链往身前扯拽,未吸完的雪茄散着白烟戳到男人的眼角,那块肉眼可见地在泛红。
男人像狗一样被铁链锁住脖子,任由大老板往他脸上弹烟灰,泛红了或者肿了,“哈哈”大笑几声掩盖疼痛。
“怪咖…”张砚袂初次见到王九,没与他有过多交流,留下的评价也就这两个字。
债收完了,张砚袂窝在蓝信一的房中不愿出门,把买回的马拉糕放在桌上之后,躺在铺有凉席的大床吹风扇,冰棒吃完一根又一根,垃圾桶扔的全是包装纸。
这里是城寨,蓝信一的住所仅有一间,且没有豪华布局,像极了张砚袂记忆中乡下的老房子。
——十分温馨,自带让人舒适的气味。
蓝信一白天算账本,晚上充当治安员在城寨外围巡逻,工作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张砚袂为了等他,吃过晚饭独自在城寨闲逛,结束之后返回房内等待。
张砚袂今日算是体验到了妻子独守空房的痛苦,蓝信一留下的传呼机被call到数不清的次数,也不知对方有没有收到。
指针转到九点,蓝信一回来了,进门便看见那件带血又被清洗过一遍,单独挂在窗边的牛仔外套。
往屋内再走几步,便能看见已睡去一个钟头的张砚袂,风扇还在面朝他“呼呼”作响。
蓝信一躺下身时,张砚袂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气味,有股被果香掩盖的烟味,但是无碍,一点也不难闻。
“信哥…我等你好久,等到马拉糕都不好吃了。”张砚袂撒娇似的用脸颊去蹭蓝信一的胸口,双臂张开抱住他。
张砚袂过度撒娇和柔软的语调总能让蓝信一心脏怦怦乱跳,将其抱紧进行一段深吻,吻到张砚袂脑袋发晕,分开之后小口呼吸了几下。
“对不住,巡逻时间太长了,你call我的消息,我都有看。”蓝信一那快爆满格的传呼机全部是张砚袂的消息,马仔听见提示音调侃:阿嫂又来信了。
是啊,阿嫂又来信了,来个没完没了。蓝信一却不觉得烦,还挺享受这种有位恋人在家等,在家催他回来的感觉。
以前蓝信一不爱把张砚袂比作成狗崽,通常比作成刁蛮公主。
如今二人开始交往,张砚袂面对蓝信一没了当初的狠劲儿和傲气,换成了爱撒娇的性子,就像只小狗。
虽然在几天前,蓝信一的确这样调戏过张砚袂,说他吐舌像只小狗,皱眉也像小狗受委屈。
“摸一下啦,信哥。”张砚袂有胆挑战蓝信一的忍耐性,握住他的手指往自己肚皮上贴,肌肤的润滑感带来不少刺激。
“城寨不隔音,你不知吗?可不能又把声音推锅给四仔播的咸片。”蓝信一有意抽出手指,虽然…
——虽然他挺想摸的,但是男人要学会把握住**。
前几日做得一塌糊涂,醒来发现街坊们都在问昨晚的叫声从哪来,蓝信一把四仔推出去背锅,说是四仔夜里放咸片声音太大的缘故。
四仔莫名背锅,过后痛骂蓝信一:小心你和他得肾虚!
“哎,你诅咒我就好了,干嘛诅咒我的阿妹呀?”蓝信一为此在四仔的医馆抱怨许久,左一个我的阿妹右一个我的阿妹,四仔听得头疼。
四仔真不知张砚袂灌了什么**药给蓝信一,以前他走哪都说龙卷风最好,现在换成张砚袂宇宙第一棒。
“痴线,我只是让你摸摸肚子。”张砚袂一拳打醒回忆当中的蓝信一,小脸因为他的不正经而发红。
“做咩?是不是肚子痛呀?”蓝信一脑子转得很快,不是做那种事情,想来就是张砚袂冰棒吃太多引起腹痛。
“是哇,好痛的,你摸一下啦。”张砚袂再次撩起背心,等待蓝信一把温热的手掌贴在肚皮。
“食那么多冰,活该你腹痛。”蓝信一嘴边骂着,手掌贴在张砚袂的腹部缓缓地揉搓。
“干嘛骂我?夏天不吃冰解暑,吃什么呀?”张砚袂往蓝信一的肩膀咬上一口,舌尖扫过被咬住的那块肉,力度没加重对于蓝信一来说不痛不痒。
“吹风总比吃冰棒好。”蓝信一轻拍张砚袂的肚子,提醒他冰棒吃多就是这个后果。
张砚袂不屑地哼出声:“讲笑,我又不能一直吹风,科技还没有创造出可以随身携带的电扇呢。”
“不如你以后跟我,在我旁边扇风怎么样?”张砚袂贱兮兮起来,手指挑起蓝信一的下巴。
“当然不行啊。”蓝信一说罢,别过头再扭回咬住那根手指,舌尖细细摩擦指尖,摩得张砚袂心里发痒。
“什么呀,我意思是让你来帮会做阿嫂。”张砚袂抽出手指,生气地一皱眉。
“阿嫂怎么能让别人做他的阿嫂呢?”蓝信一忽然笑起,张砚袂这样子八成还不知道龙城帮的人都把他视作蓝家的阿嫂了。
张砚袂听得懂,怪不得龙城帮的马仔近几日对他如此客气,原来早就知道他和蓝信一的关系了。
算了,张砚袂心想。谁做阿嫂已经在床事上见分晓了。
“大小姐,我把你送我的衣服弄脏了,你会不会怪我?”张砚袂指下挂在窗边的外套,叙述白天催债,老板死活不还钱非得挨一顿打才肯。
牛仔偏蓝溅上血迹染成一片黑色,整体变得不太好看,张砚袂使劲用肥皂洗,甚至加了半瓶洗发水去血腥味。
“痴线,当然无事啊,脏了就洗嘛。”送给张砚袂的衣服竟被如此重视,蓝信一感动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罪他。
这个回答令人满意又安心,张砚袂就是喜欢蓝信一嘴皮子偶尔耍些小贱,但会关心人的性格。
这夜过后,张砚袂继续留宿在城寨,渐渐地已经不是一天两日了。
帮会无大佬驻守,歌厅无老板管理,即便头马再有用也不能影分身处理全部事务。
头马的怨言先不提,张尚玉作为张砚袂的老窦,有理由抱怨不着家的儿子独留他一人住在偌大的别墅。
隔着话筒亲切地问候儿子最近忙不忙,没料到接电话的人是头马,在那边难为情地说:大佬在城寨忙业务。
城寨,又是城寨!张尚玉算这日子快到半个月了,去城寨买个档口有那么难吗?!
龙卷风指定难为他的细路了,如果肯松口签合同卖出档口,张砚袂很快就回来了,怎能需要这么久。
通常遇到档口盘不下的情况,应该撒手不要了,张尚玉纳闷养子咋就这么倔,非要那个档口不可吗?
果真喜欢那个档口的话,张尚玉可以拉下面子找狄秋做个中间人,亲自出马与龙卷风谈这笔生意。
等到档口盘下来送给养子,补偿他近些年为了帮会各种辛苦忙碌。
酒局是狄秋组的,场地是张尚玉选的,费用也是张尚玉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平日龙卷风很少出席酒局,倘若今天不是狄秋做发起人,龙卷风绝对不会出面。
张尚玉为人如何,龙卷风还是比较清楚的,如果忘记他的为人,看眼张砚袂就能想起来了。
——张砚袂就是翻版张尚玉,骨子里傲得很。
龙卷风入座,还未猜想张尚玉请他来此的目的,对方开门见山直言道:“你那块空掉多年的档口,不如盘给我试试看呢?”
还真是一模一样的父子俩,说话从不墨迹,开门见山将人打得措手不及。
龙卷风不计较那么多了,谁让他的仔现在跟了信一,如果不替信一送点像样的礼给未来老丈,面子往哪儿搁呢?
两个仔搅和在一块,三位老丈仅有一位知情,龙卷风作为知情人不能直接松口让出档口,以防张尚玉发现漏洞,咄咄逼人询问他怎么轻易松了口。
戏演了将近一个多小时,龙卷风拍板定下档口归张尚玉本人所有,张尚玉独自暗喜给自家仔盘回家一个档口,提前买单并带上合同离开了。
终于送走了这位多金人傻的老张头,龙卷风松口气,若是让张尚玉知道信一和阿袂的恋爱一事,必定要把城寨掀个底朝天。
菜和酒都没碰几下,狄秋说早知张尚玉这么早离开,就顺便把Tiger从庙街带过来了。
“剩我们俩也无碍,可以单独聊一聊家常。”张少祖结识狄秋多年,他是什么性子,除张少祖以外没有第二人如此熟知,所谓的家常便是要告诉他。
——信一同他的仔在一起了。
以防狄秋撞见张砚袂和蓝信一的关系,张少祖觉得还是提前告知为好,至于张尚玉那边…听天由命。
“阿秋,有件好坏都包括的事情,你要不要听我讲?”说是提前告知,不如说是张少祖提前帮信一和阿袂这两个细路抗压力,说服狄秋算是成功一半。
“我听,你讲。”狄秋从开始到现在未收过笑,心情明显是不错的,但在下秒怎么也笑不出了。
“信一同阿袂在一起了。”张少祖这一句如同晴天霹雳打在狄秋的头顶,原本盘在他手中的佛顿时捏紧。
“祖哥,你讲咩呀?信一同谁在一起了?”狄秋双眼冒黑,不信邪地让张少祖再说一遍,等到真真切切听见“张砚袂”三个字,他突然想吃一粒救心丸。
蓝信一勉强算得上被狄秋亲眼看着长大,为人什么都好,因此狄秋在平日很是照顾蓝信一,张少祖就是知道这点,所以才把真相告知于他。
蓝信一找个女仔结婚生子,狄秋能给他包个大红包,哪知蓝信一找的不是女仔,而是他早已看中的仔。
狄秋虽说生气,但他又不能棒打鸳鸯,张少祖说出这件事情就是认定了他不会这么做。
他也就算张砚袂半个老窦,出面棒打鸳鸯是不能做,张少祖又为什么不去做?蓝信一是他的养子,又是头马,拐了谁不好,偏偏拐了张尚玉的仔。
“你想让信一被剥皮呀?你又不是不知阿袂老窦的性子。”狄秋无声叹息,老一辈的江湖上人人皆知张尚玉的狠辣。
张尚玉年轻时期十分呵护自家妹妹,那是从小相依为命的幼妹,被欺负了或是被不怀好意的男人看中,张尚玉提刀就是砍,后来兄妹二人都混得风生水起。
有钱有地位之后,张尚玉比以往更加重视家人,蓝信一如果想被认可,除非他是个女仔。
“我知啊,但不能因为他老窦就棒打鸳鸯,两个细路都是有感情的。”张少祖头疼得很,他也弄不清楚,信一怎么就拐了张砚袂回家呢?
红帮有一部分马仔对大佬频繁出入城寨的原因心知肚明——乌烟瘴气的破楼房内藏有一位美若天仙的阿嫂。
那些马仔没见过阿嫂的真实模样,但大佬整日不见踪影,有脑子的人都猜得出阿嫂长相美丽堪比仙女,把大佬的心勾走了。
除徐坞平以外,没人知道他们的阿嫂是个男人,这件事本应做好保密工作,不曾想帮会有几个马仔现场议论阿嫂的长相。
沉迷到张尚玉这位前任大佬踏进帮会都毫无察觉,关于阿嫂长相的闲话不慎落入他耳中。
“你们大佬有了中意的人,怎么不告知我?”虽说张尚玉已退位多年,但那叱吒风云的气场依稀存在,被质问的两个马仔说不出话,眼神求助徐坞平。
徐坞平警告过他们许多次不可私下讨论大佬的私事,现在麻烦惹上身,竟想着让他摆平。
可是这事不摆平的话,一旦牵连到张砚袂,徐坞平恐怕要成为罪人了。
“大佬说……领人见长辈的时机还未到。”徐坞平硬着头皮解释,至于张尚玉相不相信,那就听天由命吧。
刚拿下档口不久,张尚玉本来挺愉悦,亲自带合同来找许久未见的养子,然而养子又一次不在场。
不在场就算了,养子还弄出个从未向他提到过的阿嫂,养子的头马编造谎言不肯说实话。
这点伎俩压根骗不过张尚玉,除非跟他玩心眼的人是龙卷风,几人讨论阿嫂这么入迷,多半是张砚袂这些日子没常来过帮会,给了这群马仔嚼舌根的胆子。
张尚玉不禁回忆起前阵子歌厅闭门整改两周,在那之后他去看过账本,没有新桌椅和材料购买记录,反而减去了不少酒钱。
其中一定有问题,也一定跟那位阿嫂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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