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信一来得很早，可你醒得更早。

当他摩托车声传入耳朵时，你已经洗漱好坐在梳妆台前了——这没办法，你自制力不算好，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在分离的那刻就期盼着此时的再见，全心全意，望眼欲穿，而人在专注期盼于某事时，睡眠总是难以深沉。

你快速跑下楼开门，看见他一手攥着玫瑰，一手拎着早餐，朝阳丝丝缕缕落在他身上，镀上道朦胧的光。

信一还没说话就先笑起来，双臂向两侧张开“等我？起这么早。”

你上前抱他，身上单薄的丝绒吊带无法抵抗他皮质夹克的凉意，你忍不住瑟缩一下，然后不管不顾地将他抱得更紧，两条光裸的手臂攀上他的肩膀，踮脚凑近他的耳边“你不是起得更早。”

他手臂稍一用力，便揽着腰将你抱起来，转两圈才放下，坦诚道“想你嘛，看，玫瑰花。”

“花店没开门我就在外面等了。”

你接过这二十朵红玫瑰，低头轻嗅香气，又在信一侧脸留下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只亲脸颊？”他努努嘴。

“秋哥和姆妈随时可能出来。”见他神情是显而易见的失望，你牵着他的手，若有所指地挑下眉“先回房啦。”

你预判了信一的想法。

在关上房门的瞬间躲开他想将你抵在门上的动作，勾着他的领带将他往床边带。

你只轻轻一推，他就倒在柔软的被子中央，你再笑着俯身，却留下一丁点距离，不真的吻下去，让他自己凑上来。

房间里响起暧昧的喘息声与亲吻声。

“你房间隔音怎么样。”

嘴唇暂时分开的间隙，信一喘着粗气问你，眼中欲念升腾。

你们都年轻，又两情相悦，身下还有张舒适的床，拍拖大半年也应该发生些什么了。

你解开衬衫纽扣，吻在他的胸口，狡黠笑了笑，却答非所问“那你身上有东西吗？”

“什么东西？”

你放肆地在他身上煽风点火，凑近他耳边说了个字。

他一掌拍在自己额头上，懊恼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个，花店旁边就是商店！”

你趴在他身上，语气蛊惑“那你敢不敢？”

“敢不敢，赌一把？”

信一面上写满纠结，睫毛抖动，隐忍与渴望交替浮现，你将手按在他的腹肌上，能感受到肌肉在剧烈地颤抖。

红唇印下，你不怀好意地接着问“你抗揍吗？”

他失神的眼再度聚焦“哈？”

“要是真闹出人命，秋哥怎样我说不准，但龙哥铁定会大义灭头马！”

你哈哈大笑，撑着信一的胸膛起身，准备去桌边吃早点，却被他紧紧拉住手腕，又倒回他怀里。

“你在报复，昨天上药的事。”他咬着牙说话，额角忍出几根青筋。

“是的呀。”你弯着眼睛有恃无恐，甚至还在他侧颈蹭了蹭，用舌尖轻舔那跳动的脉搏。

“但下次我不会忘。”他闷哼一声，眼神变得危险。

“那就下次再说。”

“坏女孩。”他恨声说道，在你肩头不轻不重留下个牙印。

“可别人都说我是个标准的淑女。”你翻身侧卧在他身旁，一手支颐，咯咯娇笑着。

“谁？”

“秋哥生意场上和学校里的人咯，上次那个人怎么说的来着？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文学系的人就是不一样。”

“那是你只捉弄我。”信一闭上眼，平复着呼吸，语气隐隐得意“只有我吃得了这份苦头”

他拉过你的手，细密地亲吻你的指尖“当然，也只有我能尝到甜头。”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是信二醒了正在扒门，你抽回手起身开门放它进来。

忙着扣衣扣的信一看是信二，显然松了口气，蹲下握住它的两个前爪“信二想没想Daddy呀。”

信二很给面子地叫了声。

你把花瓶中半枯萎的玫瑰拿掉，一枝枝换上新的，见这一人一狗能无障碍对话，忍不住笑出声。

“信二，去，问问你妈咪在笑什么。”信一拍拍信二。

“我笑某人幼稚。”

“信二，再问问妈咪喜不喜欢幼稚。”

“我不喜欢幼稚，我喜欢某人。”你扬起头，唇角翘起好看的弧度。

“那最后一个问题，信二，问问你妈咪什么时候肯嫁给某人。”信一噙着笑站起来，从身后抱住你，温热的气流从耳畔滑过，你听见他又重复一遍“什么时候嫁我？”

你睁大眼睛，心里像有只在乱蹬腿的兔子“怎么突然说这个。”

“因为想和你结婚，想和你时时刻刻都在一起，想每天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你躺在身旁，想和你过一辈子。”

你的脸红了，随着他的话语设想未来，不禁有些熏熏然，用细若蚊呐的音量做出回答“至少，得等到我毕业。”

“那等你毕业，咱们就结婚！”信一欢欣道。

“我可还没答应你”你出三根手指“有三个要求。”

信一点头“你说，我都答应。”

你那么喜欢他，怎么可能不想嫁他，所谓三个要求也只是不想让他太得意忘形罢了。

你绞尽脑汁才想出两个他能做到，又不显你太放水的要求“求婚怎么可能敷衍，我要钻石戒指。”

“我还要王薇薇设计的婚纱。”

“至于最后一件。”你看着眼前和花瓶，有了主意“我要你永远在我花瓶里的花枯萎前送我新的续上。”

信一笑了，轻柔地吻吻你的额头“你想想，自从我们拍拖以来，我不一直这么做的么。”

你们仰头看他“永远？”

他右手做发誓状，与你鼻尖相对，眼神诚恳真挚地保证

“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