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渊再次醒来的时候，卢曼正渐渐地守在他的病床边上。

“醒了?”卢曼的声音比平时更加冷淡。

“你在生气。”黎渊喃喃，头部剧烈的疼痛一如既往折磨着他。他努力从混沌和疼痛中抽出出一点清明的意识回复自己的爱人“唔……抱歉。黑衣组织突然新增了一名代号成员，我来不及通知……”

话没说完，卢曼就打断了他“我没有生你的气，”他喉咙哽住，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你……还去吗”

黎渊与卢曼对视。他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但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明白了。”出乎黎渊意料的，卢曼并没有再出言阻拦。

长时间没有休息让他眼神略微涣散，却一瞬也没有从黎渊身上移开，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卢曼出声“我会去通知那个孩子，原计划的假死行动取消的。”

意识到卢曼是在没话找话，黎渊瞬间明了了卢曼的心思。

他撑起身体，坐了起来。卢曼见状连忙上来扶他，黎渊却顺势倒进了卢曼的怀里

“离开以前，再给你一个拥抱，让你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

卢曼顺着黎渊的力道和他一起躺下，和衣躺在了黎渊身边。他眼神略暗淡的注视着黎渊，却被黎渊动作轻柔的捂住了双眼“虽然我很忙，但陪我永远的缪斯好好睡上一觉的时间，还是有的。”

卢曼拥住黎渊的双臂紧了紧。听着这个人笨拙又佯作无事的赞美自己，感到一阵无奈，身体却真的放松了下来。

困意瞬间袭来。黎渊没有醒来的这些天，他一直守在病床前，一刻也没有合眼。他一放松，这些天积攒的疲惫就都涌了上来。

他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心里那句话，不知不觉睡去了。

——这次算是我们运气好，正好碰上组织内的隐藏阵营向我们示好。可下次，你还能有这样的幸运……完整的回到我身边吗？

从私心上讲，卢曼真的非常，非常想留下黎渊。他比谁都清楚，卧底任务本就是万丈悬崖走钢丝，而以黎渊现在的状态，更是随时可能跌落悬崖粉身碎骨。

可是，在他们的心里，大义永远高于私情。正是因为这样，黎渊才会舍身忘死……卢曼才不能，也舍不得去阻拦黎渊。

他只能相信着他的黎渊会有惊无险的在钢丝上起舞，准备着万一他坠下……自己能够随时接住他。

——将他带回，或者，予他死亡。谨记着这份约定，卢曼一如既往的尊重了爱人的选择。

于是他们一同往日本，又在日本分离。

而卢曼只是目送着黎渊远去的背影，一直到他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再见，黎渊。我们会再见的。

卢曼转身戴好头盔，跨上摩托车，驶向了江莱的住处。

心里盘算着今天剩下的任务，卢曼在脑中回忆着隐藏阵营的相关情报。通知江莱的任务结束以后，他就要去全力调查隐藏阵营了。

他们都有自己的任务。在组织覆灭以前，他还不能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