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Port!
我在心底暗骂着,回忆起Port发给我关于这项任务超过30多个G的pdf文件,这家伙是做秘书出身的吗,就不知道把信息精简些?也是因为这,我才粗略地跳过了自以为没用的背景信息。
大名鼎鼎的犯人……你既然已经知道,为什么不干脆和我多讲几句具体的呢,说一些含糊话究竟有什么用!假如知道这个人也在这里的话,拼了命我也不会接下任务。
当下我的第一反应是想立刻放弃任务从这里逃出去,这辈子再也不和这人碰面。但既然已经进来了叫天天不灵,我既没办法马上挂个电话过去大骂Port一顿,也不能中途放弃任务出去。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条件反射地下意识地后退,却忘记了自己本就已经贴着墙壁,只得狼狈地临时侧身,躲开了他的手。
黑羽快斗见状也见怪不怪,只是掸了掸自己的袖子,声音冷淡地道:“我早就不是怪盗基德了。”他也许是听过太多类似的话,回答已经如膝跳反射般生硬干脆,只是脸色自然变得不太好看。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没好气地,把头转向他那一边。
“坐牢?”他似乎有点无语,干巴巴道,“和你一样。”
哦,确实。
被关入禁闭室早在我的计划之中,和那帮人大打一场的情况我也不是没有设想过,唯一的变故只有黑羽快斗,这人的出现冲击得我头脑一阵发蒙,往日引以为傲的智商仿佛全部脱离了自己的脑子。
他穿着浅蓝色的标准狱服,衬衫的纽扣一直系到脖颈,假如再加上一条红色领带,差点都要幻视曾经怪盗基德的标准装束。三年的时光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变得更加瘦削清俊,只是却少了那份桀骜。我死死盯着他的脸,忽然想起一句话:时光磨平了我们当初的锋芒,变得褪去保护壳,任人宰割。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对黑羽快斗表白的夜晚我们开着车在东京的车流中夜游,他曾问我,假如有一天我不做杀手了,我会不会心甘情愿留在东京,为他。“嘛,说不定。如果到那时候,工藤笑一这个人还没有被通缉的话。”我当时是这样开玩笑回答的。
居然一语成谶。不止是通缉呢,现在我们两个人都进来了,这场景滑稽得,让我差点忍不住哄堂大笑。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此刻并没有顶着工藤笑一的那张脸,只是山崎苍,一个在他眼里陌生的囚犯。我背对着他走了两步,离得他远远的。
假如要打听Sambuca的消息,眼前的黑羽快斗无疑是最好选择。可我实在没办法做的平心静气和他讲话,更不用说是讲我的任务对象了。
横滨港的血与泪,Sharon如断线风筝的身躯我怎样也暖不过来,黑羽快斗彻骨的背叛与欺骗,还有我们十岁那年的过往,桩桩件件仿佛发生在昨天仍旧近在眼前。“笑一,我不是故意的。”黑羽快斗的最后一个眼神颤抖而无措,我忍不住想去相信他,却再也无法信任他。
怪盗基德在那之后落网的事……我不是不知道。是他活该,我一直想,是他自己选择的毁掉了我的生活,同时也让怪盗基德——他为之倾注了全部青春的梦想以这样荒唐而惨淡的方式落幕。当年Gin极力阻止我杀掉他,可我想,假如再次见面,我一定会杀了他。我必须要杀了他。
我的脸色变幻莫测,再度转身,冷漠而阴森地凝视着他。
“你想干什么?”黑羽快斗皱了眉,身子靠上窗台,作为狙击手优秀的夜间视力让我看清他的右手臂紧绷,依稀已经能看出肌肉的线条。
“你说呢。”我诡谲地笑。黑羽快斗面色警惕地望向我,我便也不再掩饰,越发忍不住身体的冲动迈步上前。
“砰!”的一声,却不是我们中任何一人先出手了,禁闭室的不远处不知道是谁在砸墙,发出了一声巨响。只是其他人却都见怪不怪,连狱警都没有探头进来询问。
“这是怎么了?”我脸上依旧是带着那份称得上诡异的温柔笑容,手臂却顺势垂下,装作只是整了下衣领。我好整以暇地,开口问向黑羽快斗。
黑羽快斗也许是没见我这么厚脸皮的人,他沉默了一瞬,才道:“是广田,老毛病了。”
广田?那不就是Sambuca吗,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正想要暗自窃喜,就听到黑羽快斗的后半句传来:“毒/瘾犯了。”
不是吧,这哥们作为实验室主管贩/毒的业务员,居然自己先吸上了啊喂!别看组织成日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作为能获得代号的成员多少都是有些见识和自觉的,有些东西可以制造销售,但用到自己身上就算了吧。
“那他的脑子……”我的声音颤抖了下。
“早就不清醒了。”黑羽快斗神色冷漠,扑灭了我的最后一分幻想。
“哦。”我木然地点点头,在墙边就地坐下,缩起身子。
我的任务是从Sambuca手里拿到有关APTX4869核心数据的硬盘,这份资料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期限不定,完成为止。假如Sambuca真的傻了,我难道……要一辈子跟他耗在这里吗?
“你又怎么了?”也许是看我动作太过奇怪,黑羽快斗忍不住问。
“我要越狱。”我没好气地说。
……
“进来第二天就想越狱,做这种天真白日梦的人你还是头一个。”
开什么玩笑,假如真的要越狱的话,我不信以他的能力做不来。我翻了个白眼。说实话黑羽快斗选择待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他是否正进行着一些与警方合作的秘密任务,我依旧存疑。
毕竟,怪盗基德的业务水平可以在这里七进七出了,说真的能被关住,那真是太可笑了。
“那你就带带我呗,KID sama。”我扬起一张带死不活表情的脸,定定注视着他。
黑羽快斗惯会自称基德大人,我却鲜少这么叫他,不是开玩笑,就是带着阴阳怪气。此时这个称呼脱口而出,我才发现自己的语气,实在是太奇怪了。
“别这么叫我。”黑羽快斗却像是一下子生气了,立刻冷硬地回绝。
他好像……变得异常排斥别人叫他怪盗基德。
十七岁的少年会在教室里大呼小叫吹嘘着自己的“偶像”,即使知道抓捕自己的侦探是同班同学就近在眼前,还是天不怕地不怕地满口“基德大人”在他面前暗示。以黑羽快斗玩世不恭的性子,他不可能是因为如今进来了,便变得羞于提起怪盗基德。毕竟除了他自己,这个身份同样代表着他最敬重的父亲。
“我知道。”我轻蔑地哼了一声,故意用话去激他,“基德大人的尊名,我这样的人怕是没资格触碰。”
“对。”他却点点头,“没资格说得好啊,少自作多情了,你还真是把自己当回事。”
如果是十七岁的黑羽快斗,也许会发脾气,可我却从来没听过他如此阴阳怪气地说话。这也太不对劲了。
但Syrah是什么人呢?就是惯会捡不好听的话来说,刻薄锐利满身是刺,狠狠去踩别人的痛脚,非要扎到鲜血淋漓誓不罢休。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那你呢,你自己在回避些什么?”我单手抵住墙,两根手指曲起在墙上故意敲了敲,“我之前看过你的‘表演’,你可不是这样的,哥们。”我轻笑了一声。“我只是在好奇,很好奇,当年那个……突然这么忌讳这个称呼,未免有点太奇怪了吧。”
黑羽快斗猛地颤了一下。他蓦然抬眼目光如刀,死死地盯着我,因为背对着窗,深蓝色眼睛仿佛风雨欲来前漆黑一片的海面。
“为什么?我告诉你为什么。我当然受不起你称呼尊名,毕竟真正厉害的谁他妈会进来啊!”他的语气锋利如刀刃,“但你可别忘了,能进这里的人干过的事可都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而你,只不过是喜欢躲在暗处窥探别人的偷窥狂罢了。”黑羽快斗说这话时脸上表情异常疏离冷漠,明明只是和我目光平视,却莫名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势。配上盛极的俊朗容颜,仿佛还是那个在高楼之上笑看众生的白衣少年,晃花了看来人的眼。“你以为拆穿别人就能让自己显得聪明?抱歉,我可没那个闲工夫陪你玩心理游戏。”
“玩心理游戏?”我挑了挑眉,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黑羽快斗,要我说,明明是你太高看自己了。”
我的指尖持续在墙面上摩挲,粗粝的冰冷触感提示着我这并不是一场过于荒谬的梦境,黑羽快斗眼底翻涌着几乎可以实体化的怒意和警惕,实实在在地将空气压得沉重。
“你当然进来了,但你以为进了这里就能把一切都抛开?怪盗基德的名号可不是你说扔就扔的。何况,扔得再远,也扔不掉自己的影子。”你曾经对我、对Sharon做过的事,难道可以因为你摒弃了这个名字,就一笔勾销么?那我告诉你,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
“所以呢?”他耸了下肩,嗤笑一声试图来掩盖自己的动摇,“你究竟想做什么,是想看我痛苦、失控?还是想让我承认什么?”
我没有回答,却依旧保持着无所谓的神态,眼里带着几分嘲弄。
“那么我就告诉你。”黑羽快斗上前凑近了我,额头几乎抵上了我的额,语气中,仿佛覆盖了一层薄霜,“想看我痛苦,凭你也配?”
究竟谁在说谎,谁说的又不是谎?
我本来想写这俩人再续上一趴的,结果写成互相喷毒液,如果不是环境不允许就差打起来了(x)不过这俩人目前精神其实都不大正常。作者自己也不大正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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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嘘つ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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