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智的你当然已经闪到了一个他俩眼神干架时不会被伤及无辜的地方看热闹。
人从柱子后出来,松田警官一秒见鬼的内心活动直接被诚实反应到了他嘴里差点没叼住的香烟上,而对方仿佛没看到他抽搐的嘴角,在众目睽睽之下闪亮登场后,特别友好地跟大家挥挥手打招呼——
你用呼噜的毛担保,松田刚刚咽下去的绝对是差点爆出来的脏话。
啊~这种时候能有人和你一样觉得这家伙的出现就很操蛋可真棒。
你在这边偷摸暗爽,那边两人眼睛则对视了三秒,不知用脑电波交流些什么。三秒后,冷酷的卷发警官先撤回视线,完全是面对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态度,语气不变,问旁边的服部平次:
“就他和你们一起看的现场?”
周围人在短短几秒内没看出丝毫端倪,大阪侦探点头说“没错”,他们刚在寻找的人也走过来,加入到他们之中。
“你是侦探?”松田阵平的烟夹在手里,目光尤其挑剔地在面前一消失就几年、一现身还顶着个假身份的同期身上上下打量,揣着一如既往散漫的声调,慢悠悠地问话。
“你好警官。”
降谷零伸出只手,一副脾气好且好相处的模样,自我介绍道,
“安室透,一个小小的私家侦探。”
“松田阵平,幸会。”
松田阵平换了只手拿烟,也挺客气地握上,甚至晃两下才松开。
“你一个侦探怎么穿这里服务生的衣服?”
“没办法,生活所迫,接不到委托的时候会多打一份临时工。”
“安室先生挺全能。”
“哪里,只是身为一个侦探的一点谋生之道。”
“厉害厉害。”
“过奖过奖~”
……
你听着多少都觉得这两人说话有点阴阳怪气,可没挑出毛病,反倒是自己起了身鸡皮疙瘩,很想搓搓手臂。
松田阵平目光移向刚刚故意点名要把人找出来的男孩,见他现在又扮乖不吭声,也没当场点破,继续就案件的事情,问:“所以你和这俩小鬼一起看过现场?”
降谷零点头。
“是。”
“那行。”
松田警官爽快示意守警戒线的同事给他们放行。
“过来和我详细说说,你们在警方没到之前都找到些什么线索。”
——
“小兰小姐,”
餐厅经理为警方腾出三个包间,方便他们办案,以及把人喊进去单独问话。你看着在餐厅里走来走去的鉴识课警员,他们好像已经完成对受害人的基础痕检,验实了及时赶到现场的三人根据当时现场痕迹所给出的具体遇害时间的推算,案发当时正在餐厅里的服务生和所有客人都被一一叫进去核实身上的不在场证明。等只剩你们两人独处,你沉思片刻,半认真半玩笑地问道,
“柯南是不是有点怂松田警官?”
对方一愣。
“怂?”
“就是害怕的意思,我想这个词应该是这么用?”
“嗯,没错……可是,应该没有吧木下先生?柯南很喜欢松田警官呀。”似乎很不解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觉得,她耐心跟你解释,“他们关系挺好的,松田警官和伊达警官之前有次带柯南到警察学校的训练基地里参观一整天,柯南回来后也很开心,说自己从教官那儿听到了不少关于我爸爸当年在警校里的事迹。”
是吗?
你想到侦探那退半步的样子,真没看出来。
“松田警官经常戴墨镜,好像也很喜欢收集眼镜,有次拿着柯南的眼镜看半天,那孩子就拿自己攒下来的零花钱,拜托阿笠博士帮忙买了副一模一样、但没度数的,作为礼物,拜托高木警官交给松田警官。”
侦探的眼镜?
你回忆了下,没什么印象。
但松田这人可没这收集癖,没记错的话工藤新一本身也不是什么近视眼。小侦探戴脸上的那副如果不是单纯的摆设,多半也和能射出麻醉针的手表一样暗藏玄机。
然后被发现了……
啊哈。
行,懂了。
破案了。
可怜。
你嘴上感叹他们关系不错,内心替翻车的侦探不幸三秒,之后调整坐姿,靠在沙发背上,继续百无聊赖,又十分羡慕地看别人搭乘电梯离开这里。
确认完不在场证明的无关人士可以走了,于是从包间里出来的客人都拿起座位上自己的个人物品后脚下生风,一刻不愿留的火速离开餐厅。这时,有两名警员将用裹尸袋装好的尸体从洗手间抬出来,原本在等下一波电梯的客人见了连忙避让,电梯也不等了,直接改走楼梯。
中间的包间门突然被推开,柴田警员行色匆匆地从里面出来,差点撞到外面的同事,赶紧说了声抱歉,然后钻过警戒线去找人汇报。
由于餐厅剩下的客人稀稀拉拉,你们换了个位置,坐到离洗手间不远的一张沙发上,里面的汇报声音听得还挺清楚。
“前辈,死者信息查清楚了,是石田企业的社长,叫石田太一,今年四十三岁,已婚,今天和他一起在预订包间里吃饭的三人都是他手下的员工。这家餐厅的监控正好拍不到洗手间附近区域,根据推断出的遇害时间,那三人恰好都没有不在场证明。久保先生说自己当时在找安静的地方打电话,可刚刚查他的通话记录显示他拨打的对象没有接通;大野女士说她当时在女洗手间,没听到隔壁男洗手间有动静;藤本女士也这么说,她说自己在最里侧的隔间里,她们都不确定对方在洗手间。”
“动机呢?”
“也都有!他们几人今天会来这里吃饭,其实都有事找死者私下商量。久保先生是死者的秘书,连续三年的工作奖金被其以公司资金周转不开为由,拖欠不发,可久保先生家里困难,一直急需用钱;大野女士一直想做部门课长,对上个月公布下的升职名单很不满;藤本女士在公司只是普通职员,但她的另个身份,好像是死者的情妇。”
喔。
不是故意听到这些的毛利兰,和就是故意偷听用以打发时间的你,不约而同朝前方不远处。那里有一桌从包间出来后不被允许离开的人,在两名警员的看守下,面面相觑地坐在一起,脸色都不好,谁也没跟谁讲话。
咦,怎么多一个?
伴随踩在地毯上沉闷的脚步逐渐靠近,侦探们好像也一块出来了,警员跟着出来,还在边走边汇报。
你移开眼光,低头又开始玩方块,但一半的注意力都在他们那边,悄悄竖着耳朵,关注破案直播。
柴田警员说:“此外,餐厅里还有一个与死者认识的人。他叫满谷节章,是死者的公司合伙人,另外三位嫌疑人也都和他认识。但据这位满谷先生口供,他今天只是心血来潮到这里吃饭,巧合碰上而已。由于他坐的地方也不在监控画面内,我就找负责那区域的服务生核实,服务生说这位加藤先生一直在自己的餐桌旁。”
松田阵平斜眼瞥了一眼旁边迎上来的餐厅经理。
“该拍的不拍,你们这监控挺像摆设?”
经理在看着不好说话的警察语气漫不经心的讽刺下,尴尬得抠脸,不停地哈腰说“马上装!马上装!”
松田阵平没搭理,绕过去,直接问服务生:“他坐哪?”
服务生刚被问完话,立马明白他在问什么,指着角落靠窗的一个位子说:“就坐那,那边靠窗的双人桌。那位客人其实是我们餐厅的常客,这两个月经常过来吃饭,每次点的也都一样,一份牛排和一瓶香槟。”
降谷零走到那张桌子前看了看,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这个位置,很隐蔽呐。”
服务生说:“很多一个人来吃饭的客人都会选择像这样隐蔽的角落,不希望被打扰。”
服部平次扭头看向服务生:“你当时站哪里?”
对方走到靠墙的工作柜前。
“我一直在这。”
“这里有根柱子。”江户川柯南说。
你抬起头望向服务生站的地方,又飞快扫了眼降谷零旁边的那张桌子和江户川柯南说的柱子,在心里粗略设想了下能见范围。
嗯,是个很好的视野盲区。
“你确定你亲眼看到他一直坐那?”
“我很确定。我看得到他的脚,还能隐约听见一直小声跟别人讲电话,所以没过去打扰问要不要把吃完的餐盘撤掉。之前有次在他打电话时我过去问,他很生气,应该是担心我听到他的电话内容。”
“……”
“先把那三个一起吃饭的,分别带三个包间里去,第四个等第一个问完出来再带进去。”
“好的!”
被交代任务的警员应声完后立马去安排了。
松田警官刚抬脚走两步,想起什么又停下来回头。
“你们在外头等着。”
“没问题。”
穿服务生制服的金发侦探爽快答应,并且配合地后退,表示自己不会跟着。
“诶,让我们也听——”
想争取旁听的服部平次话没说完,被旁边的好友扯了扯衣摆。
小侦探在服部平次耳边好像说了些“包间小,人进多了会让被问话的人加重内心防备”,以及让他对松田的刑警能力放心之类的话。
离开有段时间的两个女高中生从电梯口的方向出现,回到你们这边。
看到她们的毛利兰放下手机,担忧地问:“园子,和叶,你们怎么去这么久?我正要跟你们打电话。”
“别提了小兰,哎——”
铃木园子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后直接向后倒,蔫蔫的样子无精打采。
远山和叶坐到她旁边,笑得很勉强的解释:“没有啦,我们其实早就结束了问话,但突然很想去上卫生间,这层楼的卫生间不让用,我跟园子就去了楼下一层,可楼下是客房区,没有公用卫生间,所以只好去找一楼大堂的,正巧和从这层楼下去的尸体一起坐电梯下楼。”
“还差点碰到他从担架上掉出来的手。”铃木园子有气无力道,“园子我这辈子第一次和尸体坐电梯,希望是最后一次。”
毛利兰安慰她:“别想啦园子,快拿出你破案时的镇定和勇气来!”
“咦,园子会破案吗?”
“嗯!”
她重重的点头,开心又骄傲地分享自己好友的高光时刻,
“之前在她家度假别墅里发生过一起很恐怖的分尸案,还有一次参加魔术师聚会时,犯人用帆的形状作案,警察因为断桥和下雪封路的原因不能及时赶来,都是园子推理出凶手。”
“哇塞,好厉害!”
“哈哈!”
被夸得脸红的少女笑了两声,悄悄跟闺蜜讲,“小兰,这个就不要说啦,我其实每次醒来都不记得案子是怎么破的……”
“没关系~我爸爸也不记得,但他还是成为了名侦探!”
“噗、咳,抱歉。”
你掩饰地把拳头抵到嘴边假装不舒服。
“嗓子有点不舒服。”
“木下先生,你要不要喝水?”
“不用,我少说话就行。”也少听点女孩子聊天。
在快乐看赛马的毛利先生还不知道,自己的发家史已经被自家女儿在外抖了个干净。
——
聊了几句,元气恢复回来的铃木同学坐直身体,开始东张西望。
“你在找什么,园子?”
“那个卷头发警官呢,走了吗?”
“松田警官没走,但好像进包间了。”毛利兰指向包间方向。
远山和叶看了看不远处靠在窗边的侦探们,小声说:“平次他们在这里,警察应该是在单独问话嫌疑人。”
“喔。”
铃木园子往那方向望了望就收回目光,神神秘秘地和她们说,
“我仔细看了,他的眼睛是桃花眼,就是之前全校女生公认无敌好看的一种眼型。桃花眼的冷面警官,好酷哦~”
“欸?真的吗?!”
“真的真的,仔细看啦。”
“我觉得眼型真的好难看出来,我只知道平次的爸爸是狐狸眼,平次有点像又有点不像。”
“正常啦,非常容易分辨的好少,毕竟大家都是不同眼型的父母混生出来的。”
“我记得长野有位见过一两面的警官,他的眼睛应该属于比较典型的凤眼吧。”
明明说不听了的你坐在她们旁边,耳朵还是会不受控制的被动接收这些信息,挪动屏幕中方块位置的手指微微一顿。
……长野?
“典型的丹凤眼?那一定也很好看吧?”
“嗯,跟松田警官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呢。”
“原来好看的男人都在警察局里呀……但也无所谓,我已经有我的阿真。”铃木园子说到这停了停,想到什么,眼睛忽然放光,变激动起来。“不过话说,那个警官的西装下面好像鼓鼓的,我猜,一定是腹肌哈哈哈!”
“那是腋下枪套。”
一直安静思考案件的侦探终于听不下去,无语打断,露出半月眼,抬起头给犯起花痴就控制不住音量的同班发小科普,“松田警官今天带配枪了。”
服部平次抓住重点:
“今天带配枪?以前都不带吗,刑警配枪不是很正常?”
江户川柯南接触多,比较了解,他说:“松田警官的配枪一般会放在腰后,需要时反手拔/出来,回到车上再卸下,萩原队长告诉我这样是因为不想枪套的背带弄皱身上衣服,但背腋下枪套的话就不需要卸枪。”
听的人反应快。
“你们东京最近有危险的在逃通缉犯?”
“欸??”
“什么???”
“真的吗??!”
你默默重启死掉的游戏。
正好路过听到服部平次这句话的一名警员赶紧插嘴解释:“嗐,不是,松田说最近路上胡子多,保险起见而已,让我们也多注意了。”
远山和叶迷茫地举起手问:“请问胡子是什么?”
“是抢劫犯的意思。”
靠在墙边的降谷零解释完,又对他们这群未成年多补充嘱咐了句,“看来最近路上不太安全,你们放学后还是尽量少去人少的地方,最好也早点回家。”
“““嗯嗯,知道啦~”””
在服部平次旁边,身高不引人注意的侦探朝他望去一眼,又无声地收回,撇开目光的眼睛里不知藏了些怎样的思绪。
“你们案子查得怎样啦?还要很久的话我们就先丢下你们走咯。”
“快了快了,查案子怎么能催?这次的凶手一击致命,明显早有预谋,目前已经有最可疑人选,但最重要的作案凶器到现在都没找到才是棘手的地方。那东西一定是个锋利物,不可能被下水道冲走,餐厅底下的花坛没发现,东西肯定还在这家餐厅里……”
“怎么了警官?”
旁边人的忽然开口打断大阪侦探的讲述,大家本能的一起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
不知何时从包间出来,似乎打算直接路过他们的警官在众人目光下缓缓停脚,视线从笑容真诚的某人脸上刮过,没有表情地扯了扯嘴角,最后还是把什么忍下了,丢下句言简意赅的“有新发现”,示意他们可以一起。
降谷零理所当然地跟了过去。
服部平次却放低音量,把打算也跟过去的好友叫住。
“喂,工藤,借一步说话。”
“?”
“你上次让我问家里管家你到大阪的那个晚上,木下哥在不在我家,管家说他很早回房休息,醒来后把晚饭吃了……”
江户川柯南下意识地看向你。
你已经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地端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玩自己手机里的俄罗斯方块,好似压根不知道他们的话题中心与你有关。
江户川柯南赶紧把人拉远了些,露出半月眼,压着嗓门说:
“这种事为什么非要现在说不可!”
“突然想起来就赶紧告诉你,以免忘了哈哈!”
觉得自己刚刚确实有点冒失的大阪少年笑两声,环顾圈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自己这边后,才又正经地问道:
“喂,工藤,你为什么突然让我确认这个?”
对方则低下头一脸沉思,表情严肃。
服部平次耐心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开口。
“你上次说,法医尸检时发现连环杀人犯沼渊己一郎身上有针孔注射痕迹,体内残留某种不易代谢的不知名药物,此外身上多处旧伤,法医推断他可能曾经历过非常严格的体能训练。我怀疑,他可能跟他们有关。”
“要杀你的家伙?”
江户川柯南轻轻“嗯”了声。
“灰原之前告诉过我,用在我身上的是一种没经过人体实验的新型药物,所以服用后会变小的后遗症那些人并不清楚。但在此之前研发的药物,每一种都会经过数次试验,对象除小白鼠以外,还有他们培养出的杀手,不合格的会被送进实验室,成为新药的试验品。”
“用活人做实验!??”
他连忙捂住震惊中的好友嘴巴。
“嘘!小声点!”
“——可恶!”正直的侦探咬牙切齿地唾骂一句“一群丧心病狂的混蛋”。
“杀沼渊己一郎的凶手到现在都没找到,如果我推论没错,凶手就是他们的人,目的是灭口。管家在那晚见到过木下本人吗?”
“见到了,他后来把吃干净的碗送回厨房,远远点头打过招呼。”
“大概几点?”
“太具体的细节,管家伯伯说他也不记得,反正当时你们都没回来。”
“……”
“等等,工藤。”
一直没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的大阪侦探终于反应过来,他的眼睛不自主瞪大,惊愕又难以置信地看面前过分冷静的人。
“你该不会在怀疑木下哥吧?”
“服部。”
对方没看他。在小孩脸上显得尤其宽大的黑框眼镜于室外的白色光线下反光,看不到镜片后的神情,形态像尊石像直挺挺的纹丝不动。
他这模样居然似成相识。
在一个暖阳消失后的夜晚,灯火通明却十分清冷的豪宅中,好不容易找到连续发生的命案真相,面对装满汽油的保温瓶,他也曾用这样的语气,平静地问自己一个问题。
‘你有没有杀过人?’
“你有没有曾发自内心的不希望一个人是坏蛋?”
回忆与现实的两种声音重合,服部平次愣住。
江户川柯南抬头望向不知名方向。
“我不希望他是。”
……
“检验科传来了消息,从送去的东西里验出树脂和甲苯……”
“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凶手?”
“好像是。看平次刚进去时的表情,对这个案件胸有成竹,应该很快就能破案离开这。”
“诶诶,你们有没有觉得,金发服务生跟卷发警官站一起好养眼?两个不相上下的帅哥真是赏心悦目~”
“园子你不是说你有京极同学吗?”
“那也可以远远看眼帅哥嘛,小兰小兰,你觉得哪个更帅?”
“我?我觉得都挺好哈哈。”
“算了不问你,在你心里肯定是那个臭屁鬼天下第一。和叶你呢?”
“……是一种常见油漆的固态残末。”
“油漆?行,告诉大家不用再找了。”
“不找凶器了前辈?你们知道谁是凶手了?”
“看来想得没错,就是那家伙,筹划得够缜密,挺大胆。”
“去叫个鉴识课的来,准备把人带走。”
“好的!”
“木下先生,你觉得哪个?”
“木下先生?”
“……嗯?”
嗡嗡的耳鸣在不断涌入耳内的复杂喧嚣的人声里忽地散去。
你如梦初醒般恍过神,先向连续喊你两声的人后知后觉看去一眼,紧接又低头看自己手里发烫的手机。
迟迟没得到下一步操作的游戏早就死了,「GAME OVER」的弹窗一直闪动。你关掉手机,用发麻的手臂撑起半倚靠的身体坐直,掩饰方才走神的异样,轻声问:
“怎么了?”
“你更欣赏的样貌类型是安室先生这种类型还是松田警官这种类型?”已经放松到将这种问题大大咧咧抛给你的女高中生重复一遍,兴致勃勃等你答案。
你因她的话,往那方向望去。
那两人正好都背对着你,四人站在嫌疑人面前,凶手正大声且极力地强调自己有不在场证明,不听废话的松田警官干脆直接动手,不由分说地夺走人家眼镜,让一旁同事用鲁米诺往镜片上喷。
那人被摘去眼镜后,如同被抽走了魂,瞬间息声,绝望地扑跪在地上。
你想了想:
“安室先生吧。”
铃木园子惊讶地“诶”了一声。
“是因为也是混血吗?”
“可能。”你模棱两可地回答。
就单纯因为bling bling的金发很踩在你审美点上呀。从小长得就好,虽然嘴很臭,但当这家伙不用推理和拳头冲你凶、能好好说话时,十几年前的自己没少被颜值冲昏头脑,然后十分不理智地答应一些反应过来后都恨不得回去掐死自己的离谱要求,例如在学校公演的话剧上演他儿子。
哎——
现在想想也还是要为曾经的冲动惆怅叹息呐。
出现在你回忆里的人这时动了动肩膀,若有所察的,小幅度转身回头。
你没在敏感多疑的卧底公安眼皮底下移开自己视线,而是等灰紫色的下垂眼往自己这看来时,坦然地对视上,笑了笑,保持恰到好处的礼貌和自然。
对方先一愣,紧接客气又疏离地颔首回应,然后转了回去。
你也随之收回视线。
好吧。
你忽然发现。
其实现在也还是会冲这张脸勉强考虑考虑,然后答应的。
“他为什么会杀人?”
“啊?”
这次并没有关注案件具体进展的女孩们一脸茫然。
“没事,随口问问。”
你目送认了罪的犯人被警员铐上手铐带走,摇摇头,从沙发上起身,拍了拍略有皱褶的衣摆。
算了,不重要了。
“既然都结束,我们也走吧?”
于是一个突发的案件在警方介入后,用时不到两小时被顺利解决。该收队的收队,该留下来继续打工的留下来,五个仍然精力充沛的年轻人在一楼大堂和你欢快道声别,然后就兵分两路,去玩他们的了。
送走他们的你正打算再坐电梯下楼去停车场取车,放外套内侧的手机忽然震动。
你扭头望了一眼停在外面还没开走的警车,出大堂,在外面找一个隐秘无人的巷子,进去后才接起来。
“什么事?”
“琴酒让我在波本找到雪莉,决定处理时去盯着,确保雪莉一定死了。”
“那你就去盯人,找我干什么。”
“可我打算推荐你去,这样就算雪莉被放跑也和我没关系。”
“我不去。”你想都不想,拒绝得干脆,一整个摆烂罢工,态度也很冷漠。“你该怎么盯怎么盯,除了那事憋死,其他随你便。”
“哦?”
女人声音变得玩味。
“他真会动手?”
“你就盯死了。”
你仰头望向酒店大楼的高层餐厅,一字一顿,说,
“他可是,朗姆信任的波本。”
被你特地咬重音节的定语明显意有所指。
听出你言下之意的贝尔摩德,意味深长地反问句“是吗”,便不再提这事。
她的事说完,你也例行一问:“琴酒回了没?”
电话那头安静两秒,道:“还没有。”
得。
“那再见。”
挂了电话。
还没出巷子,一个新邮件进来。
【血样别忘记送去】
送个屁。
你呲了声,翻个白眼,利落地删除邮件手机揣回兜里,决定回去后先打两把游戏把小破孩留下的纪录全刷一遍让他回来看了气得跳脚又敢怒不敢言。
返回酒店大堂时,外面的警车刚刚开走,大堂重新恢复有条不紊,你按下了下行的按钮,等待还停在十层的电梯。
一个手里牵着气球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经过,超人的六块腹肌跟红裤衩也都十分富有节奏感的从你面前一颠一颠地飘过去。
你眯眼看了会儿,直到红裤衩彻底消失拐角,才慢悠悠收回目光。
电梯“叮”的一声已经到了,里面的乘客全部出来,你按住下行,要抬脚迈进去,却忽然通过电梯内的镜子发现大堂另头的身影,一直叼着烟没有抽的的人居然没跟警车一块离开,而是独自往吸烟区走。
身后跟了条鬼鬼祟祟的尾巴。
“……”
啧。
——————
田中七津男最近接了个新任务。
上头让他盯着俩条子,不用做掉,只用看看他们每天都去些什么地方。一三五跟这个,二四六跟另个,周日随机,哪个好跟跟哪个。
不用杀人,原以为会是简单活儿,哪知他们这帮查案的,成天到处跑,一天去过的地方掰指头都数不赢,周末都要出现场,这跟踪任务干的他累死累活,想叫苦又不敢叫,只能硬着头皮一直跟,等上头什么时候说不用了立马回家躺平。
今天是跟那个烟鬼,这会儿又去抽烟了。
田中七津男眼看人就要离开自己视线范围,怕跟丢,连忙啃了两口面包,嘴角的面包屑都顾不上擦,赶紧悄悄追上。
要拐弯时,从逆光的拐角忽然冒出一个人挡住他的路吓了他一跳。
看不清那人的脸,就见对方挥挥手,很友好地说:
“hi~”
哪来的神经病!
差点以为被跟踪对象发现的田中七津男捂着胸口刚要爆粗口怒骂一句“滚开!别挡道”,下一秒却突然失去意识。
作案凶器浅浅借鉴了《伪装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4章 面纱(十三)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