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的风总是有点咸有点涩的,从崖边吹到楼台上,呜呜咽咽的像是遥远的悲泣。
哪怕是夏天也带着透骨的冷啊。
在窗边蓦然僵住的小少年撑在木质窗台上的手指蜷了蜷,寒玉一样没有丁点的血色,那双圆滚滚的眼睛像是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似的,茫茫然的,浩渺月光下像是荒苔遍布的空城。
“……”
“……”
那双小小的嘴唇被牙齿虐待得简直快破皮出血了,主人却浑然不知似的还要接着放任。萩原研二终是放弃似的松缓了面部表情,张开双手慢慢地靠近。
幼嫩的肌肤这么一会儿已经被吹得一点温度也没有了,萩原研二只感觉自己抱住的像是个冰块儿做的人。他于是轻轻叹了口气,像是要吹散心头的灰尘,好让自己的目光依旧温暖而清澈。
半长发青年俯下身,把失了魂一样的小少年藏进怀里。双臂收拢,脸蛋与胸膛相贴,紧紧的没有一丝缝隙。
月光照下斜斜的影子,落在木板地面上像个花苞一样。
“……”
“小和吾带上研二哥哥好不好,不要再丢下研二哥哥一个人了。”
“……”
“小和吾对研二哥哥好一点……”
“……”
“……小和吾不见了,研二哥哥真的很害怕。”
“……”
一声又一声,青年的嗓音温柔得让人心碎,他低低地软声相央,目光眷眷垂落,紫色眼睛像易碎的琉璃。
“……”
仍旧没有回应。
再也难以抑制无尽的惶恐与苦涩,不断被压抑的灰烬好像要逐渐吹起弥散成满天的阴霾。萩原研二双唇颤抖,急切地想要倾吐点什么或者索取点什么以平静内心的妄焰,却忽然顿住。
好像……?
整个灵魂都在叫嚣的青年带着干涸焦渴跋涉在沙漠里的旅人忽然看到绿意时的小心翼翼,生怕那点救赎是一场海市蜃楼——
怀中的人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原本紧绷僵硬的小身子渐渐放软,萩原研二感到软乎乎的小脸儿在他怀里轻轻蹭蹭,挪啊挪最终枕到心口位置。
腰间悄悄环上来一双纤细的手臂。
小少年精致的侧脸在月光下像是白玉琢成的,还留着齿印的小嘴巴动了动,依旧没有说话,轻轻浅浅的呼吸同样软乎乎地,透过夏天薄透的短袖上衣吹拂到他心田上,让那里有什么好像被带走,又有什么好像要破土而出。
萩原研二近乎虔诚地用双唇去描摹少年稚幼的眉眼,
荒城里,青青苔原上懵懵懂懂地钻出小小的、圆滚滚的骨朵,那是还未被明悉的依恋和欢喜,悄悄地、怯生生的扎了根,或许再等一场春风便会绽放开来。
青年怜意四起,一颗心简直要浸透在柔情里面。感受到那纤长的睫毛此刻仍颤巍巍地抖动,他现在却已经后悔今晚一开始还是过于冒进了。
好像把他的小和吾吓到了啊……
…… ……
月光在广阔的海面撒下一片粼粼的银。
奔涌的浪像一块又一块玻璃似的,被夜晚渐急的风扔起来,丢到礁石上,碎成万千的雪沫。
站在礁石上的青年身形被月影割得支离破碎,锋利地、惊心动魄地于此伫立,银发狂舞,鞭笞着烈风,滔天的骇浪也只能臣服在他脚下。
这幅场景映在萩原研二眼中,让他无端紧了紧牵着的小手,在心里轻轻“啊”了一声。
银发青年显然捕捉到了他们的动静,黑暗里显得深绿的眼睛目光如探照灯射过来,看清路上黏黏糊糊贴在一起的两道身影,矮的那个时不时瞅瞅自己的手再看看身边的人,高的那个甚至还抱着个很大的浴巾后,不禁冷冷地哼笑一声。
“小崽子,你现在已经没用到这种程度了?居然会弄出动静让人给发现了。”
海浪声里,他的声音充满了嘲讽,那“动静”两字直要刺透萩原研二的耳膜。
被刀刮似的打量,萩原研二倒并没觉得冒犯,青年刻薄的话让他心里怒火四起的同时敏锐地捉住一点不寻常的言下之意。他抬起漂亮的下垂眼仔细分辨,银发青年没有看他,视线落在小少年身上好像有点……无奈?
福至心灵地,他紧了紧怀抱蹭蹭怀里的少年,用带着点苦恼的口吻撒娇似的说:
“小和吾没有弄出动静啦……是研二哥哥自己……”
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他声音低了点,语气却无比的认真:
“是研二哥哥自己……就算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小和吾的温度不见就会惊醒!小和吾超过分,居然还给研二哥哥塞枕头!小和吾怎么可能是可以被替代的嘛……”
“……”
似乎受到了不小的冲击,礁石上站着的黑衣青年面上露出一言难尽的嫌弃。
菅原和吾倒是习惯了,而且不得不说这番话确实消掉了他心里稍稍升起来的疑惑。他抬起小爪子、踮起脚,熟练地在青年头发上呼噜呼噜,小脸蛋在强健温热的脖颈边蹭回去。
“诶呀,这个……除非老家伙能安一个拔根猴毛吹口气就能变个新的我这种技能,否则大概是无解了……”
圆眼睛的小少年离开青年的怀抱,轻巧的像一只小猫咪一样绕到琴酒身边:
“我还想着,如果真的那么没用了,正好雪莉也在,让她研究一下怎么给产品升级一下配置呢,看来姑且还能苟。”
他好像重新高兴起来,蹦蹦跶跶地绕到一块巨大礁石的后面,一脸好奇地捡起一个海豚脑袋形状的东西:
“这个是……动力推动器?这个造型超可爱呀!……咦?还有一个小白鲸头的!……潜水装备也还有有一套?”
琴酒那身黑衣服穿的整整齐齐显然不像是要下水的样子,而且他还要在岸上实时监视着信号呢!
琴酒语气不咸不淡:“干邑最近和一个科学家打得火热,这种品味……很不幸最近要经常看见了。”
至于另外一套潜水设备……
目光凉凉地盯着萩原研二,想到小崽子发给他的短信,银发杀手掀了掀唇角,从衣兜里掏出个黑色的电子屏幕,上面箭头指示着他们当前的位置,往北一段的距离一个红点若有若无地闪烁不停。
“从这里往北两公里,深度约三百米,找到紫色的贝壳礁后面连着的空洞,把这个贴在上壁。”
另一只手翻出一个小小的信号发射器,声音冷酷如冰:
“我只等你们到三点。”
……
潮水一波一波向后,露出来湿漉漉的礁石,坚硬如铁的表面也被日日年年的浪打得破碎。
青年银白如霜的睫毛低低垂落,目光不时投映到海面,一会儿又转回手中握着的屏幕——
幽灵般的暗蓝代表深海,小小的绿色光点如萤火,微弱地、坚决地、灵巧地避开汹涌暗流,向目标逐渐靠近。
轻嗤一声,琴酒漫不经心地抛了抛手里宽大厚实的浴巾,毛绒绒的材质十分温暖柔软。
他想起那个不着调的警察恨不得把小崽子放手心捧着揣兜里带着的表现,月光下一高一矮的身影看起来宛如连理。
说起来“连理”这个词还是那个家伙念给他听的。
如素的孤光照得青年清冷如雪,衣角猎猎飞扬的衣衫是夜也要恐惧的漆黑。
他淡淡地与自己的影子对视,眼前忽然浮现了一双含笑的凤眸。颜色是比海要深邃比天要浩瀚的蓝,他出来时偶一回望看到那人久久地倚门,青丝凝了白露月光温润地落满衣。
他低沉的嗓音柔柔地唤,笑若春温地与他双双并立。
翠色的眼眸有一瞬间的柔软,随即又被来自北地高原的风雪冰封。
预收:《当琴酒和高明养的崽成为暗黑本丸审神者》
文案:外守尤里一直觉得自己这身世特适合当个绝世大反派。
曾经有个姐姐,在他零岁的时候意外去世了。
曾经有个父亲,因为姐姐的死杀人未遂进去了。
没亲没故也没人疼,天生具有反派的基因和生长环境。
至于为什么他没有成功走上这条道路,大概全赖他的两个饲养员。毕竟那俩一个本身已经站在反派之巅,一个比反派心还黑。
外守尤里本以为自己的反派梦就此破灭,直到有天跟踪监护人到达一个叫酒厂的地方开的地下酒吧,在门口遇见一只自称来自时之/政/府的狐狸,一时糊涂签下了什么暗黑本丸的合同。
那时谁都不知道,这将是这个本丸和那个酒厂的双重噩梦。
尤里日常:
刀剑造反准备开门杀夜袭都安排上——尤里:/伯/莱/塔/! /鱼/鹰/!意大利炮!琴酱狙了他们!!
柯学日常:
朗姆:BOSS!最近日本境内有个叫暗黑本丸的地下组织,十分神秘强大!传闻成员都以古刀剑命名,作风残忍,行事诡异。我已命波本进行潜伏调查,至今没获得什么消息。琴酒那边也派出了苏格兰……
柯南:毛利叔叔,外面那个毛利寿三郎和毛利藤四郎,是您的哥哥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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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半夜虐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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