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二哥哥，不要动诶！差一点就成大小眼了！”

站台休息室里最不显眼的隔间，菅原和吾小手拿着一支化妆刷，认真地蘸取着膏体往萩原研二眼皮上涂。

“眼睛马上就可以了哦——”

青年的半长发被发圈严严实实地固定在脑后，因为额前几缕总调皮往外跑还特意去买了个发箍，整张脸一点遮挡也没有地、暴露无疑。

——啊，被小和吾这么专注的目光，一点一点仔细地端详，简直像质检或者验收一样！好，好像有点害羞啊——

小细刷子来回地扫对于萩原研二来说是极为罕有——如果婴幼儿时期没被妈妈姐姐打扮成女孩之类的可以说绝无仅有的陌生体验，他有些不喜欢，加上被明晃晃圆乎乎的眼睛认真注视得有点不自在，萩原研二微微往一边侧脸——

啊呀呀，如果被小和吾看出来研二哥哥居然会脸皮发烫什么的，也太丢人啦！！

被小爪子捏着下巴抓回来。

小少年鼓着脸颊瞪他：

“研二哥哥，不要动嘛！眉毛差点画成囧字！”

他也知道头一回被人化妆、还是这么大动干戈的，其实非常容易不习惯，即便防卫意识和警惕心一般的普通人被随便碰触眼皮也容易条件反射。小少年想了想之后的步骤，索性凑得更近一手把住青年下巴尖，另一手换了个更细的刷子蘸取眼线膏——

“呀嘿嘿，定下了就跑不了啦！研二哥哥加油，小和吾也加油，胜利在望！！”

他腾腾倒退两步歪着脑袋左右打量几圈，觉得左边下巴地方调整得稍微有点不自然又挖取一块材料，抹啊抹啊，最后举起小巴掌轻轻敲敲打打——

“我只能做到这样子啦——毕竟材料都是找小兰和园子借的化妆品还有便利店现买回来的玩意，我的手艺也没有特别炉火纯青……不过好在不是想要假装成某个特定的人，而只是隐藏一下面容，效果应该还是不错的。”

小少年捧着脸端详来打量去，最后满意地点点头，打开手机确认时间：

“距离四点还有一个半小时多……时间也还可以！”他们现在的位置距离隅田运河桥并不算远。

萩原研二拿着毛利兰友情提供的随身化妆镜惊奇地左照右照，下颌转角变得又方又正、面容更加苍白，这人颧骨很高于是显得脸颊凹陷，眼睛下缘又直又平，配上薄薄的单眼皮——天知道这个东西怎么能改的啊！里面出现的人消瘦、阴翳，双眸锐利时刻不停探究和怀疑，

像某种刻板印象里的疯狂科学家或者古生物学教授。

菅原和吾翻着手机对着萩原研二“咔嚓”拍了一张，手托着下巴反复欣赏：

“留下一个示例图，万一以后这个角色还需要出现就可以照着图捏了。”

小少年找出琴酒发来的邮件：

“研二哥哥，我给你说下人设噢，这个赫雷斯的设定是那种蒸汽朋克电影里的反派！想给地球安上个机械翅膀跑起来的那种！不过不需要把代号告诉上面行动组的家伙哦……研二哥哥，发挥你宝冢歌剧团首席男役的实力，表现出对那个炸弹犯和拆弹警察水平的鄙视——啊我猜这个的话，大概模仿松田哥哥就可以……？”

“……”

小小一团一本正经翘着个小鼻尖说说说的模样可以算得上难得一见，萩原研二轻轻捏了一下，自己默默念了两遍那个代号，刚想询问，听见有关小阵平的吐槽又忍不住乐了：

“对小阵平的奇怪印象又增加了！”

他说着一手抓了抓头发，眉毛挑起一边眼睛微瞪，掀起上嘴唇舌头舔了舔牙床，还不忘了来点台词——从喉咙里若有若无地撩出来一声轻哼：

“啧……那帮废物。”

“……”

菅原和吾小包子脸褶皱都拧了个个儿，小爪子郑重其事地把手机塞回口袋，还使劲拍了拍放得更深：

“为了研二哥哥晚上不要变成乌眼青，我需要忍住不能录像——啊，好难……”

萩原研二嗤笑，抬手便往人额头上招呼：

“小鬼说什么呢！”

又掏出来一根烟没有点燃，只放在嘴里咬了咬烟蒂，眉心浅浅出现川字纹路：

“赫雷斯，这种代号……还有干邑，小鬼，你们这个组织以白兰地命名的，不会就是警备部机动队的组织版吧……”

菅原和吾笑得小脸蛋都在颤，听见问才勉强伸手揉了揉，手指头敷在腮帮子上固定：

“理论上讲应该是这样子……或者说老家伙最初的命名逻辑是这样。但是他现在离去世越来越近了嘛，就把这个代号命名的权利下放啦，大家就开始随便来……”

他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地清点：

“老家伙最开始其实安排的还挺有道理的。大的种类就是掌管人，比如琴酒、朗姆，然后每个成员会的事情再分到底下……，但也有些人后改行啦，比如雪莉之前和我说，有个元老叫皮斯科，听名字也是白兰地嘛，但他后来就从搞机械跑去开公司了，倒也是相关的，卖汽车的，研二哥哥你或许还听过，枡山汽车……”

萩原研二闻言狠狠一惊。

枡山汽车！

日本豪横至极的汽车公司，小和吾说的是开公司，那那那……这个皮斯科便是枡山集团董事长枡山宪三！

这样的财阀商经居然也有渗透，还有警界表现出的种种，这个组织……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栗。

小家伙完全没觉得有怎么样，语气几乎谈不上有什么情绪的继续讲：

“然后，组织成员又喜欢自我清除痛击队友嘛，所以皮斯科、干邑、他们原来上面是有代号白兰地的成员的……啊这个是贝尔摩德和我说的，但是好像，琴酒加入组织的时候，这个人就已经不存在啦，算起来也过了十七八年了……”

现在并不是适合仔细聊这些东西的时机，萩原研二一手揽着人一手把门拉开一道小缝。

他原本抱人的方式按松田阵平说纯属考拉成精，双手环抱不提还得把脸蹭在人头顶上。但现在脸上涂了伪装，虽然小和吾说过弄得很结实没什么问题，但总归是感觉不稳于是只把脸庞侧在一边，胳膊横在两人身前此时一只手正在拉门——

脚步猛地后撤屈肘格挡，耳边听得风声抖劲——

“你是什么人！放开菅原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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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换了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