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鬼。

与他对视的宫野志保忽然想叹气。

明明心里什么都清清楚楚的。

龙舌兰的交易、老东西忽然大肆招揽程序员这事她还是从这人嘴里听到的，当时还当是组织为了巩固拓展那些肮脏勾当才这样为之，毕竟控制着许多黑客、掌握着许多人的秘密什么的，听起来就和犯罪组织非常搭配。

暴力团伙、厉害的黑客、疯狂科学家、无论是由于贪欲还是被威胁最终同流合污的正面角色，电影里的标配哈？

所以一开始她真的除了鄙夷之外并没有多想，最多是觉得奇怪，毕竟满天堂只是个游戏公司，哪怕做的还算成功，但无论是人才还是技术掌握的，和真正站立在信息互联网行业顶端的集团完全没有可比性。而组织却为这件事格外在意，大费周章的、甚至差遣了至少三名代号成员。

不过如果说是为了全息，或者更直白点的，像那家伙说的一样……意识上传……

宫野志保的指甲一瞬间狠狠陷入掌心。

如果真的能把自己的意识上传、再导入一具新的身体，新的，年轻的，健康的，强壮的，和自己这副垂垂老矣就像酷狗抱着旧风箱破树皮，只能依靠大型医疗设备夜以继日地输送却也只能苟延残喘的老病僵尸比起来无论怎样都极其美好的，新的身体……

“……”

“把意识上传？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做到啦。”

小学生再次伸手敲击起墙壁。动作遵循着某种节奏和韵律，表情又十分平静，那眼眸中微微的无奈显然还是由于小少年说的那句“要换那我果然还是要选择和泰菲换一下，早就很想尝一下它那个很多孔的奶酪了……不过这样子对泰菲也太不公平，果然还是不要。”——

——小男孩的注意力显然绝大部分都放在小少年身上，脸上也随着他的话露出笑来，很轻松的那种，手指敲在静如止水的空气里，几乎飞舞出残影。

“虽然研究方向不一样，但试推一下似乎是有可能性的。把意识上传……那样的话，人的意识思维也只不过是一串会变化、会学习、会增长——自然也会消减的数据而已。”

无名指的点触似乎荡起了层层的水波纹，隔绝一切的纯白像是随之划开了一道小口，隐隐约约听到风声，青年上挑的尾音总是活泼明媚的、又像打着什么坏心眼，至少会让女子轻轻易易笑的开怀，又惹得大阪腔浓重的少年音羞恼地低喊。

像是一切都流通起来，又像是忽然回到了人间一样。

小男孩抓着雕花的门把手向屋内回看，他面容稚嫩，眸底的深蓝如安静的浩瀚——

“虽然我不知道宫野姐姐在担心的具体是什么，但是放心好了，无论怎么样，我都会拼尽全力保护大家的。在信息网络方面，我绝对不会输。……嗯……，毕竟我可是菅原哥哥承认的作为‘电脑仙人’的存在呢，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仙人的法力也已经更强了！”

拉开的门缝里射进来一缕薄纱似的光，和现实世界里晨曦那样。

“——弘树呀，你说，我们在游戏里的设定是面试官，那我们是不是不需要演戏的？”

“——应……该？但是菅原哥哥不想尝试一下吗？这应该也属于没有做过，但是看着就很有趣的事情吧。”

“——弘树就去尝试嘛……不过我的话，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