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们的通缉名单上吗？”

五音即使坐在审问椅上也完全不惊慌，百无聊赖地抠指甲，翘着腿抖抖，嘴里在嚼泡泡糖。

她当然不在通缉名单上，并且非常相信自家姐姐那惊人的善后能力，现场绝不会有任何痕迹。逮捕时没有给她上铐就能证明这点。

“妨碍业务、恐吓、损害名誉、非法持有武器…肯定也有杀人吧。”

那名警察把手里的资料让桌上一扔，态度不算合规。

“你他妈还真是五毒俱全。”

五音瞥一眼他胸前别着的证件，开始有点不耐烦，把手一摊出口气。

“哈…拿不出证据的话我就要告你损害名誉了，山崎警官。”

山崎回头看向身后的单透镜，单手指尖在脖子前左右挥动打个暗号。五音不动声色望向墙角，监控摄像头显示录像中的红灯熄灭，咂舌。

妈的，真不爽。

…

“啊、来了。”

“噗哈…怎么被揍成猪头了，超搞笑的。”

警局对面两栋大楼楼脚间的缝隙组成一处隐秘的漆黑小巷。

七月一手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另一手举起手机拍照，这样吃瘪的五音可不多见，必须留个纪念。

三叶拍拍五音肩膀。

“…辛苦了。”

Tamaki靠在墙上等待，嘴里叼烟面无表情盯着手机——混乱、殴打，以及衣物摩擦的噪音。

「山崎警官，你这样可不合规哦。」

「像你们这种垃圾我见多了。」

「怎么、还不肯说吗？」

「没做过的事你要我说什么…？！」

她将五音耳钉上针孔摄像头传来的画面截取下来，打包成匿名邮件发送给工藤新一。

七月收回靠在Tamaki肩膀上看她手机的脑袋，向五音比个大拇指。

“…牛逼，你还挺能忍。”

五音那个暴躁神经病当然忍不住，但她还是听了Tamaki的话：不许还手，就是打死也不承认。

“这样就能投诉他暴力取证了，干得不错。”

三叶也没想到她被揍得鼻青脸肿竟然真能不还手，为了讨好姐姐她真是拼了。

五音没有搭那两人的腔，捂着发肿的脸颊直勾勾望着Tamaki，眼神里带着委屈和邀功。

接下来只要交给工藤新一处理就行了。Tamaki收起手机，抬头对上那双满怀期待的眼睛，吐掉嘴里的烟踩灭，走上前去。

“啪”

响亮的一耳光。

五音怔住，没有继续摧残发肿的伤口而是扇她另一边已经是Tamaki最后的仁慈。

“再被抓到我不会管你了。”

“……是，对、对不起，姐姐…”

Tamaki说完便转身离开，五音眼里泪水打转，本想向最喜欢的姐姐邀功，想让她安慰自己，等来的却是暴力。

另外两人同样吓住，即使是七月此时也不想再嘲笑她，三叶则是有些无奈。

Tamaki走在前面抬表看时间，回头催促。

“哭完没？今天还要杀一个。”

这是贝尔摩德下发给三妹妹的无差别杀人任务，Tamaki在其中只是起到兜底作用，为的是锻炼四人的默契，顺便向妈妈证明自己还是那个一心只想着杀戮的疯子。

注射HEL-03中和剂后，起初Tamaki本人也乐在其中，后来她逐渐开始厌倦这种事，比起杀人还是晚上和宫野志保幽会更能让她感到愉快。

都说孩子就是空罐头，最终定型成为怎样的人取决于往里注入什么样的教育。

这个理论在Tamaki身上完全被推翻。

人类和牲畜的区别在于能够自主思考。这三个小鬼不过是屈服于命运的懦弱之辈，她不是会同情这种人的性格，不如说不屑于此。

…

夜晚，真理街。

这里是米花市所有犯罪的温床，毒品交易、买凶杀人，站街女郎更是不计其数。而最不缺的则是不明所以误闯进这片领域的高中生——叛逆又好奇的青春期。

“哈—？别逗了，跟你做还不如去死。”

穿着制服走进这里的年轻女孩一律被视作急需用钱的堕落少女，如果是你情我愿，Tamaki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那男人肥面大耳的脸上顶着锃光瓦亮的油头，比对方矮半个脑袋还坚持壁咚，顽强地有点可笑。

“装什么矜持…来这儿的还不都是为了那事。”

五音突然单手揽住那肥猪的肩膀靠在他身上，红灯区彩光照在细腻可爱的脸上，反差感显得她更加诱人。

“哥哥、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啊。”

“不要找这种呆女人嘛…！”

七月从另一边挽住他手臂，独特的银发相当惹眼，下目线无辜地盯着对方，有种让人心跳加速的魔力。

“哈…恶心。”

那个辣妹打扮的JK翻个白眼，手指捏捏假睫毛，传闻中的真理街说到底也就是这种东西。离开时撞上另一人肩膀，马上又骂骂咧咧。

“靠、真倒霉，走路不看啊！”

“……”

Tamaki向三妹妹使个眼色，三人了然，把那肥猪围在中间向街尾走去。然后站在原地斜眼看她。

她被瞪得浑身发毛，强装镇定继续虚张声势。

“…看、看什么…”

这种女生来这里不知道会死多少次，必须教训一下。

Tamaki张开大手扯住她头发往后扯，细长的马尾散开从指缝中溜出来，扬起危险的嘴角。

“小妹妹，你把我撞骨折了。”

“哈—？！”

她拉长尾音感到不可理喻，但对方体型比自己大太多实在无法挣脱后脑勺传来的刺痛，不得不仰起头来与其对视，她开始有点害怕了。

“你放开、放开我…！”

Tamaki满意地把脸贴近弯弯笑眼。

“衣服敞这么开在邀请谁呢？”

手指顺着她解开第二颗纽扣的领口伸进去，又凉又痒的触感让她浑身一激灵。

“你想用钱赔我，还是用身体？”

金发碧眼，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再加上地雷系穿孔，对钉子的品味也不错。近看的话Tamaki完全是她喜欢的类型，脸蛋微红被撩得腿软。

“我知道错了，你先放开我…”

“…？”

不是，她怎么这个反应。

Tamaki脸上笑容僵住。失误了，还不如直接揍一顿。她马上把不安分的手拿出来，手臂一挥扯着她头发把她整个人扔出去。

“我他妈是女的，臭小鬼。”

“…？！”

她踉跄几步后靠在墙上捂住自己领口，起初嚣张的态度荡然无存。

“我、我当然知道…！”

其实她不知道，惊讶的表情完全出卖了她。

吓唬不到再加上又被误判性别，Tamaki玩腻了。烦躁地一把掐住她又白又细的脖子，单手就把她整个人举起抵在墙上。

“…呃…！呃…”

她痛苦地胡乱扑腾双腿，长指甲抠弄Tamaki手背划出一道道蓝印，里面渗出来的不是血而是另一种不明液体，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消失。

怪物。

在得知面前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后，那双美丽的蓝色瞳孔也变得诡异，眼仁像会流动的粘液让人浑身发毛。

“再让我看见你来真理街，我就杀了你。”

嘴上说杀她，其实在救她。Tamaki面无表情时显得过于苍白，像会吃人的吸血鬼。

“明白了？”

她泪水直流，嘴里还不断冒出挣扎的呜咽，点头、拼命点头。

Tamaki松开她任其自由落体掉在脚边跪坐着，撕心裂肺地咳，不时偷瞄对方反应。

“咳…！咳咳…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还不快滚。”

她缓过劲来费力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点头哈腰一边逃也似的跑走。

早这样不就好了。Tamaki叹口气，抬表看时间，凌晨时分，她还要去给妹妹们收拾脏东西。

真是累人的一天。

至暗时刻已经过去，马上要开始反杀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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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真理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