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号线】病求不愈

00.

“人没点疯病,怎么在这地方待下去。”

上辈子,鸠酒曾叼着烟,坐在栏杆上跟爱人调侃。

苏格兰抬头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握住女人纤细的手腕,倾身凑过去,就这么贴着女人的手慢慢地吸了一口。

牙齿咬上烟蒂,刚好是女人斑驳的唇印。

恰似一个病态缠绵的吻。

“你说得对。”他说。

01.

坦白讲,他的幼驯染是很容易被读懂的那类人。

起初,他也并不是没有因此而为他的卧底工作感到担忧过——不过,这些烦忧很快都在他发现降谷零的情绪事实上只对个别人易读取之后消散。

是以——

他其实很早就知道少年青涩又别扭的恋慕,也很早就注意到了那个只要出现在降谷零的视野范围就会被少年自以为隐蔽的目光紧紧追随的少女。

跳脱,但心思又很是细腻。

混不吝,但是出乎意料地秉持正义。

是个顶顶惹眼,顶顶讨喜的姑娘。

也是他不能招惹的姑娘。

02

但是她从不介意向他展示最坦诚的喜欢。

桌子上的鲜牛奶,抽屉里的小零食。

中学生追人法则她全数遵循。

03.

谦虚的习惯是教养使然。

“过誉了,我还有很多不足需要向大家学习。”——面对夸奖,这是他一贯的说辞。

“不足?”少女挑眉,“完全没有。”

“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能像诸伏君这样完美的人了。”

难以招架。

诸伏景光几乎是有些狼狈地从少女热烈坦荡的目光里别开脸。

04.

真正开始动摇在什么时候呢?

或许听起来有些荒谬。

不是在少女刻意创造出的“浪漫”里,不是在对方热烈到近乎带有攻击性的夸赞里。

只是在一次再平静不过的对话末尾,他问她究竟为何愿意这样待他。

愿意为他花这许多心思,给予他明晃晃的偏爱。

少女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

“其实我也不知道。”她轻轻眯了眯眼。

“或许是因为陪伴最久的那个人太不坦诚,太不温柔,太不可爱。”她思索着,全然没注意到语气里除了埋怨之外不加掩饰的亲昵。

原来如此。

果真如此。

他得到的偏宠皆是因另一人而起。

分明没有多少意外。

但是既然如此,心口的压抑又是因何而起呢。

这实在是不能与任何人言说的怪异感受,他只能在通话中和兄长透露一二。

素来沉稳睿智的兄长闻言,在听筒对面沉默许久。

他听着对面略显模糊的呼吸声,心跳有些诡异地紊乱几拍。

“景光。”兄长的声音听起来含了些无奈,“你心里分明清楚的。”

通话结束之后,他独自静默站立许久。

终于在寂寂夜色里听清自己心底分外清晰的那个答案。

嫉妒。

他是嫉妒。

05.

然而比这个事实更让人感到可怕的是,得出这个结论之后他的第一反应甚至并不是歉疚——而是恐惧。

他怕。

他怕极了少女有朝一日会发现她心里端方清正的诸伏君——

实是一个连朋友心上人都敢觊觎的胆大包天的卑劣小人。

06.

时过境迁,白云苍狗。

诸伏景光当年认为好懂的少年,如今却是好懂依旧。

他只一眼就看出那家伙眼底勃勃的野心与黏稠晦暗的占有欲。

这一次,他降谷零不愿再做成人之美。

这话并没有人明说,他二人彼此却是心知明。

07.&08.&09.

略。

10.

或许这个世界早就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乱了套。

模模糊糊想起很久之前不知道是谁对我说的一句话。

对方就着我的手吸了口烟,神色晦暗。

半晌勾着我的下巴垫脚吻我,姿态虔诚,口中的烟草气呛得我几欲落泪。

“你说得对。”他说。“我有病。”

语气行至末尾甚至听得出悲怆,却是更加汹猛地吻我,“我有病。疯病。”

时隔一世。

当初未曾说完的,被我误解的后半句话终于在今天重新落入我耳中。

“别救我了。”

“和我一起疯吧。”

“求你。”

为什么迟迟不在这边放呢。因为不能。(苦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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