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公寓玄关,斜阳无法探寻到的幽暗静谧之处。女人轻盈的声音,柔软的手背,就像根无形的羽毛,再一次轻轻拨动了萩原研二躁动不安的内心。
他黯了黯眼眸,想起了些什么,像是受了刺激,猛地伸手扣住卷的手腕,用力将她拉近了些。她的手臂再一次顺势环绕上他的脖颈,原本被五条悟拉扯过发红的手腕,此时被萩原研二覆上了新的指痕。
卷撑着萩原研二的肩膀,与他对视。无辜的兽瞳与男人深邃的眼眸隔空相望,那双瞳仁里倒映着她的影子,特别是那双狐狸兽瞳,正散发着引人沉沦的特殊光芒,让萩原的呼吸变得更乱了。
他小心翼翼地遮掩自己不对劲的状态,本能却让他止不住从唇边泄露出一丝喘息。男人的喘息声十分性感,几乎是瞬间就将玄关的氛围变得朦胧,旖旎。
萩原缓缓向藏在心里最深处的面容靠近了些,更近了些。斜阳下,两人的影子在墙后交叠亲吻。现实中,他们鼻尖擦过彼此,只差毫厘他们就能够亲吻到对方……
卷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无论是被萩原拉扯着倒向他,又或者是突然被他凑近的面容吓到。为什么他要突然靠近她啊?
“Hagi?”她的声音染上了无措的慌乱。明明是诱人而不自知的语调,她声音中隐约透露的不安更像是一汪清凉的泉水,直接浇灭了萩原想要亲吻的滚烫**。
身体的躁动和理智的想法纠缠得难舍难分,他还是愿意为她违背本能,瞬间就换了方向,轻轻吻上她的面颊,落下美好而珍重的一吻。唇下柔软的触感,让萩原满足地屏住呼吸,喉结上下滑动,吞咽。
不满足逐渐在他的心底发酵。短短几秒的面颊吻后,萩原研二就将颓然的脑袋埋在她颈边,小声叹息,她真是个折磨人的小狐狸啊。
女人馥郁的香气与他身上淡淡的烟味纠缠着,男人的嘴唇忍不住张了张,最终还是咬紧牙关,闭紧嘴唇,隐忍又克制着没有继续吻下去。
“抱歉,我也不知道我突然间怎么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萩原托着卷,顺着墙面滑落在玄关的木地板上,双腿盘起,双手牢牢地将她抱在怀中,头埋在她颈边撒娇地蹭了蹭,连指尖也因为强制的忍耐,有些止不住的颤抖:“就这样让我安静地抱一会儿……拜托。”
就连这个普通的拥抱都在告诉他的神志,什么叫做饮鸩止渴。卷侧坐在他怀中,被他的头发蹭得有些痒,小腿和身体不安分地乱动了几下。
“别动。”
她又被萩原更紧地抱住了。
“你……”她刚想不满地抱怨两声,忽然察觉到什么,面颊瞬间变得通红,砰地冒出了狐狸耳朵,身后的狐狸尾巴正在炸毛,高高竖起。她咬着嘴唇,眼神有些慌乱。
难道是因为她吞噬了宿傩手指的缘故,一时间导致她的能力变得紊乱了么?她居然不小心对着萩原研二使用了没有掩饰状态下的兽瞳么?卷被萩原抱得很紧,双手的指尖在他背后局促地蜷着。
最终,她拿定主意,逐渐松懈下自己的僵硬,拿毛绒绒的尾巴扫过他的腰身,缠上他的手臂,轻轻拍拍。
一只手缓缓落在萩原的背上,另一只手落在他的发间,她用手指尖顺着他的发丝,安抚着他翻涌的情绪,轻声解释了两人现在的窘境。
“对不起让你难受了,都是我不好。”
不对,都是宿傩不好,但是这不能告诉他。
“是我没有控制好能力。这不是你的问题,更加不是你的本心。”
魅惑是狐狸天生的,遮住魅惑的能力是她能控制的,能力失控,完全都是宿傩手指的问题。狐狸的手掌顺着发丝抚过他的后颈,泛起一阵难耐的痒意。
“你现在还难受么?”萩原抓住她的尾巴,沉沉开口。
“嗯?我好像已经恢复到生龙活虎的状态了。”卷一愣,她与萩原贴了许久,也就是与自己的心脏贴了许久,早就发觉自己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头也不晕了。
一阵悠长的叹息声传来,随后是一只宽大的手掌抚上了她的额头。正如她所说,现在反而是萩原研二的手掌心烫得很。确认了她的状态后,他将她松开,长腿一跨,随手从阳台抓了几件衣服,把自己锁在了浴室里,淅沥沥的水声响起,甚至越来越响。
卷坐在地上愣了好一会儿,后知后觉地双手捂上自己的面颊,害羞地倒在木地板上左右翻滚,这才反应过来幼驯染主动亲了她的脸。
可是幼驯染是被她的能力影响到的,他的行为可能并不代表他的本心……
这种念头冒出来之后,卷又觉得自己的心底又泛起一股酸涩,尾巴一下一下捶着地面,闷不作声。她和萩原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呢?十分要好的朋友?为了应付别人装作情侣的青梅竹马?
他们只是伪装情侣,只是朋友。
小狐狸腮帮子鼓鼓,躺在地面上,面向夕阳沉默许久后,下定决心。她不想再用朋友的身份忍下去了,她想勇敢向前迈一步。当前首要任务就是把自己那些可能会引起误会的感情历史整理干净。
她坐起身,翻出手机,播出波本的电话,叫了通外送服务。卷打算和降谷零当面说清楚组织的蜂蜜陷阱任务究竟该如何分手处理,她不想让人一直误会着两人的关系。
约莫过了一小时,浴室内的水声依旧响着。她敲了敲门,得到竹马依旧清醒着,没有泡澡晕过去之后,便不管他了。
时间嘀嗒,卷不小心在木地板上睡着了,等她再度睁开眼,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手机正好接收到短信传来“叮”的一声。
「零:我在你家门口,开门。」
卷起身前去开门,一打开,是三张面孔。
降谷零穿着白色的休闲外套,手中提了个波洛咖啡厅的纸袋,淡淡笑着。原本走掉的五条悟不知为何回来了,怀中还抱着面颊红扑扑的小景光。
卷瞪大眼睛,压低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降谷零:“我们正好在公寓楼下碰上了。”
五条悟哈哈两声,将他们一起去吃高级料理,小孩子因为好奇,尝了一口伊地知点的中国白酒后不小心喝醉了的事情说清楚。
“没想到他变小之后是货真价实的一口倒啊。所以我就把他送回来了。”五条悟轻松的语气就像是:这样完全没问题。
卷担忧地看向小景光醉醺醺的脸蛋,伸手抓过五条悟的手臂,抬手就拍:“做一个靠谱的大人,不要让小朋友碰酒啊。”
“哎呀,好疼。好疼。”五条悟全受着,嘴里还狡辩,“我不知道嘛,我也不喝酒。”
两个大男人还有一个小男孩在门口站着,他们还没说上两句话,拐角处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唏嘘声。众人转头,拐角处站着一个穿了淡绿色制服的光头中年男人。
“管理员先生。”卷率先倒出此人的身份。
管理员瞪着双眼睛往卷和她的访客身上扫视:“你居然是女演员,啧啧啧。她有什么好的能让你们两个和平共处?”
降谷零和五条悟对视一眼,眼中疑惑。
“你想多了。他们是萩原警官的客人,不是我的客人。”卷懒得和管理员扯废话,也更不想当着管理员的面谈事情,索性将他们都迎进屋内,关门。
公寓内,水声已经停止,但是里面的人依旧没有出来的迹象。卷不得不敲敲门。
“在泡澡,还清醒着。”
得到萩原的回应后,卷放下心。一回头,降谷零和五条悟排排坐在沙发上,齐刷刷地看着她。小景光抱着沙发上的巨型玩具熊,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嘴里直喊着热。她上前探了探小景光的额头,烫得厉害。
小景光忽然睁眼与她对视,用力揪住了自己的领口,身体微蜷,猛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很是难受,他将视线投向卷:“我好像要变回去了……”
“白酒居然还有这种作用么?!”
更加猛烈的震颤席卷着诸伏景光的内心,他唇间的声音几乎难以压抑。几人转移到卧室内,几乎是将门关上隔音的那一瞬间,她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被压抑着的闷哼。
随后便是一句迟到了三年,久违的声音。那是属于诸伏景光本人的,成熟的,温柔的,轻淡又熟稔语气:“好久不见啊,零还有卷。还有初次以这种状态见面的五条君?”
诸伏景光围着萩原研二的被子,盘腿坐在床上,他的面上浮着一层薄汗,显得有些虚弱,嘴角扬起一股温和的笑容。
阳台的风铃声轻轻响起,他的面容被蒙上一层夕阳薄薄的柔光,重逢的这一刻显得是那么的美好。美好到卷忍不住想要上前捶两下自己的老朋友,她被诸伏景光用手臂隔开。
“虽然很不好意思……”诸伏景光裹紧了自己身上的灰被子,腼腆地笑着,“但是你可能得先给我找身衣服?”
“好说,管够。”她随手推开萩原研二的衣柜,随手从衣柜里取下一整套西服,向身后甩去,然后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降谷零。
零拍了拍额头,从同期的衣柜里又翻了翻崭新的衣物,向后丢去。他和卷一同背对着诸伏景光,表情复杂。他们身后响起了衣物摩擦的声音,还有五条悟背过身不断问询诸伏景光身体状态的话语……
“没想到Hiro会突然变回来。”降谷零小声啧了一声,“事情变得麻烦了啊。”
“放轻松。”卷的接受状态颇为良好,用力地拍了拍零的肩膀,“说不定景光等下又变回去了。”
“我怎么总感觉我们几个人现在聚在一起的状况有点不对劲?”预言家降谷零皱眉。
一声细微的声响,那是卧室门把的转动声。室内几人瞪大双眼,紧盯着门把手……
“咔啦。”
站在门边的五条悟面带笑容,顺手及时把门锁了。
五条!干得好!为什么要锁门啊?彻底说不清了!御狐神卷的眼睛正在瞳孔地震。门把手不动了,随后响起了耐心的敲门声,还有萩原研二不知情绪的问句。
“卷?你在我的房间里睡着了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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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p19萩原家多角修罗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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