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安室透被推了出来，他硬着头皮道：“你们……看起来有点小摩擦？”
泽田弘树嘴角抽了抽，心底吐槽：不止吧？
“你们聊完了？”宫野优希摊手。
“大概？”安室透看起来有些不确定。
“飞艇着陆了，接下来大概也没什么需要我们参与的事了……”宫野优希看了眼手表，随后走到安室透身边，拉起他向外走，一边走一边道：“光哥记得把弘树带回家，我和透君有些事。”
泽田弘树和诸伏景光面面相觑。
直到被宫野优希扯到宾馆，安室透都有些不明所以。
不得不说，冷着脸的宫野优希看起来的确很有压迫感，安室透开口试探道：“优希，你看起来……有点不太一样？”
“少来了。”宫野优希呵了一声，把注射器和药瓶当着安室透的面摆在桌子上，开口道：“眼熟么？”
安室透：“……”
哦豁，完蛋。
“等等，优希……”安室透连忙道：“我可以解释！”
“你说吧。”宫野优希颔首：“我听着呢。”
“你知道的，我只是太在乎你了。”安室透开口道：“虽然现在看来只是虚惊一场，但当时，那很可能是致死病菌，我不想失去你。”
“这样的说辞的确很让人感动，但是……”宫野优希眯了眯眼睛：“你就因为这样的问题要给我下药，还是让志保动手？”
“这……”安室透张了张口。
“当时志保绝对不知道我的身份，她不会对普通人动手，你拿什么来让她妥协的？”宫野优希继续道：“让我猜猜看，是我的身份，还是明美的安危，亦或是别的什么？”
安室透心底咯噔一声。
完，绝对要完！
“降谷零，我一开始以为你是喜欢我的，但我现在的确动摇了。”宫野优希深吸一口气，他道：“如果说你打晕我的事情姑且可以理解，可你让志保给我下药这件事，真的让我有些害怕你了。”
安室透忽然觉得有些心慌。
“就像你说的，现在的情况的确是虚惊一场，值得欣喜，但是……”宫野优希扯了扯嘴角，寒声道：“如果致死病菌是真的呢，如果我身体素质没有那么强，没有那么及时清醒，是不是我醒过来的时候就会得到你感染病菌的消息，或者严重点，我会接到你的死讯？”
“优希，你听我说……”安室透急忙道：“我不会死，没人会死，我可以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宫野优希高声质问道。
安室透呆住了。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在警察学校训练一遭，在组织混了几年就能刀枪不入，甚至能病毒不侵？”宫野优希双拳紧握。
“……”安室透张了张口，他轻声道：“我很抱歉……”
“哈……”宫野优希嗤笑一声，他看起来似乎是更生气，也更失望了，他深吸一口气，淡声道：“你总是这样，你的脑子里永远只有你的国家你的任务，你从来不会顾及到我的感受。”
“优希……”安室透的语气有些无力。
“降谷零，安室透，波本……”宫野优希看向安室透，他开口问道：“你真的喜欢我吗？”
“当然。”安室透毫不犹豫。
“可你给我的感觉并不是这样……”宫野优希顿了一下，接着道：“你如果真的喜欢我，你不会威胁志保，不会想要给我下药，更不会以保护我的名头违背我的意愿。”
“优希，我只是想保护你……”安室透苍白地解释道：“而且你知道的，我是警察，保护群众是我的职责，更别说你还是我的爱人……”
“我在乎的是你去保护那群人吗！？”宫野优希感觉自己快要被气疯了，他咬牙切齿：“我他妈才不在乎那些人的死活，我在乎的是你不顾自己性命跑过去，我在乎的是你在做决定的时候丝毫没有考虑我，我是你的累赘吗，你这么着急把我扔到一边！？”
“当然不是！”安室透伸出手，想抱住宫野优希，却被他拒绝。
宫野优希抬手拒绝了安室透的拥抱，他向后退了一步，开口道：“降谷零，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优希，你是我的爱人。”安室透盯着宫野优希的蓝眼睛，他一字一句地道：“唯一的伴侣，这毋庸置疑。”
“可我觉得你对我像是对一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宫野优希自嘲道：“喜欢的时候招过来逗一下，不喜欢的时候扔到一边……也许我比宠物强的一点就是我还能解决你的生理问题。”
“优希，不是的，当然不是这样！”安室透看起来是真的急了，他抓住了宫野优希的手腕，开口道：“我从来没想过把你当什么宠物和床//伴，优希，你是我的男朋友，我的爱人……我甚至想过组织覆灭后我们可以去国外结婚！”
“可我觉得，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组织灭亡之前你可能先死在你的冲动和所谓的正义感上。”宫野优希抬眼看着安室透，眼中满是嘲讽：“在你选择把我打晕自己跑去解决那群雇佣兵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病菌是真的，如果你真的死在病菌上，被你保护的我会开心么。”
“我很抱歉。”安室透抿了抿唇，他道：“是我的错，我不该丢下你，也不该想要给你下药……我只是太害怕了，我害怕你会因此丧命。”
“不只是你在害怕，降谷零，我比你更害怕……”宫野优希闭了闭眼，他道：“但害怕不是你选择独自一人跑过去的理由，更别说你还因此选择伤害我。”
安室透紧紧地攥着宫野优希的手腕。
“降谷零，我真的累了……”宫野优希闭了闭眼，灰原哀说的那些话仍旧在他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
他犹豫了很久，也挣扎了很久，他轻声道：“我觉得，也许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你觉得呢？”
“我不同意……”安室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做到还有力气说话的，他的大脑此刻完全乱了，乱成一团。
宫野优希定定地看着安室透。
“我不同意，优希，我不同意……”安室透紧紧地抱着宫野优希，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不能这么残忍，你不能就这么丢下我，在我爱上你的时候把我推开……这不可以，不可以的……”
肩膀出的衣服被温热的液体润湿，宫野优希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安室透有些语无伦次了。
宫野优希闭了闭眼，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二人的拥抱持续了很长时间，最终宫野优希还是挣开了，将人按在沙发上，他轻声道：“你先坐一会儿吧。”
“等等！”安室透攥住了宫野优希手腕：“你要去哪？”
“我去给你接杯水。”宫野优希叹了口气：“我就在你的视线范围内，零哥。”
“我不渴，我也不想喝水。”安室透果断拒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哑了。
顿了顿，他道：“优希，你真的选择要离开吗？”
宫野优希：“……”
安室透眨了眨眼睛，他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缓缓松开了手，他垂眸道：“我明白了……”
“为什么放手？”宫野优希低声问道。
“你已经决定好离开了对么？”安室透抿了抿唇，他自嘲道：“我不会再阻拦你了……这是你的意愿不是么。”
宫野优希深吸一口气，他居然不知道自己此刻该不该生气，他嗤笑一声：“你倒是改的快，这个时候知道顾忌我的意愿了。”
安室透沉默不语。
“你没有别的话要说么？”宫野优希看着安室透，开口问道。
“恭喜你恢复自由？”安室透扯了扯嘴角：“抱歉，我笑不出来。”
“该死的降谷零，你他妈真是榆木脑袋！”宫野优希一手撑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拽住了安室透的领带。
安室透瞪大了眼睛。
“我想听的是你这些乱七八糟的废话吗！？”宫野优希咬牙切齿：“我想要一句承诺很难吗，我想要你承诺以后不会像今天一样丢下我，承诺让我和你站在一起并肩战斗这很难吗！？”
安室透呆住了。
“降谷零，我最后问你一次……”宫野优希一字一句地道：“你还有别的话要说么？”
“我……”安室透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哑声道：“我向你保证，今天的事绝对不会出现第二次，我不会再以爱的名义胁迫你做任何事情……我向你保证，优希，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宫野优希定定地看着安室透，在对方忐忑不安之际，他却忽然笑了，他松开了对方的领带，摸了摸他的脸颊：“降谷零，你要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不会想知道你再次惹我生气的后果的。”
“优希……”安室透的手抚上了宫野优希的后颈，他声音沙哑：“你在尝试驯养和控制我么？”
“这很无耻，但也很有用不是么。”宫野优希没有否认，他开口道：“你总是学不会听话，也总是不会顾虑我的心情……我该让你明白这些……但我说的那些话也不是在吓唬你，零哥，你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
“哈……”安室透低笑一声，他开口道：“我得承认，我真的栽在你手上了，优希。”
“你不生气么？”宫野优希问道。
“我该生气么？”安室透反问道。
“你应该生气……”宫野优希垂眸，他道：“我在尝试控制你，你应该生气……”
“我不会生气，也许在我没加入组织的时候会……”安室透轻笑一声，他紧盯着宫野优希的那双蓝眼睛，他的语气轻柔：“我说过，你是我在国家之下的唯一原则，只要对我所热爱的国家没有威胁，其他的，只要你开心就好。”
国家之下……
宫野优希接着问道：“如果我对你的国家造成威胁了呢，或者说，如果我要伤害你热爱的国家呢？”
“我会杀了你。”安室透毫不犹豫地道：“然后我会去陪你。”
宫野优希：“……”
“你可真是……”宫野优希哑然，过了许久，他道：“我以为你会劝我向善或者把我送进监狱。”
“你执意要做的事情估计除了你的两个妹妹谁都劝不动你，但只要志保和明美在，为了不连累她们你也不会走到妄图威胁国家安全的地步……”安室透开口道：“至于监狱……关不住你的。”
很客观……但理智的过头了，明明几秒钟前才刚刚经历了那么大的情绪变动。
宫野优希神情复杂：“你还真是可怕……这样的时候还能保持理智。”
“我必须保持理智……”安室透开口道：“我是卧底，我也是警察，为了我所坚持的，我也不能感情用事。”
“你这样，在组织里面卧底真的不会吧你逼疯么？”宫野优希开口道：“说实话，有时候我真的都要分辨不出和我在一起的到底是谁。”
“你想要什么样的，我就可以是什么样的。”安室透道：“哪怕是一百副面孔，我也可以演的出来。”
“……”宫野优希噎了一下：“你这样下去真的不怕精神分裂么？”
“我不会。”安室透开口道：“我能分得清我在做什么，我更分得清我的职责是什么。”
“你如果真的精神分裂了呢？”宫野优希歪了歪头：“那到时候我的男朋友是谁，是安室透，降谷零，还是波本？”
“不会有那一天……”安室透缓缓地道：“即便我有朝一日真的精神分裂，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就是我自裁的时候。”
宫野优希被气笑了：“自裁？你可真是好的很！”
“抱歉……”安室透的右手轻轻地揉捏着宫野优希的后颈，他道：“别的事情可以商量，但涉及到国家安全的事情不行，身为卧底的安室透可以活着，身为警察的降谷零也可以，但波本不行，如果波本这个身份真的衍生出一个人格出来，为了不让他威胁到这个国家，我也会自裁。”
“那你还是和你的国家过一辈子去吧。”宫野优希面无表情地道：“放开我，现在。”
“优希，我想说的是……”安室透手下微微用力，他仰起头，吻上宫野优希的唇角，他道：“我需要你，你会作为我与阳光之间的的锚点，好好保护我的，对么？”
宫野优希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热情地回应了爱人的亲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