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有话好好说。”
松下月扭了扭身体,没能挣脱开身后人的钳制。
只好放软了声音讲道理。
“你想要的我这有,你先松开我。”停了停,她才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我给你打折。”
身后传来一声似有似无的轻笑,轻的好像只是将略重些的呼吸声错听了。
随后是咔哒一声,松下月被提着肩膀拉起来坐正,可是手腕上却多出来了一副银白色闪亮亮的手铐。
“小姐,介意我先搜个包吗?”
松下月的脸色沉了下来,她有点不高兴,“先生,不太好吧,情报贩子的口袋,是不能随便掏的。”
金发青年对警告充耳不闻,弯腰去拿松下月放在沙发上的手提包。
下一秒,他侧身一闪,躲过了松下月的一记拳击。金色的发丝被拳风撩起,又落下,让青年原本熨帖的发型变得凌乱了几分。
松下月心下感叹好相貌,手上动作也不含糊,一个劈手就想夺下对方手里的包。
但刚刚那一下多少占了偷袭的优势,真要面对面打起来,松下月的身手不是金发青年的对手。
包被他一个上抛,飞向高空,与松下月手上过了五六招,又在包落下时稳稳的接了回来。
松下月打不过他,气的直跳脚,最后干脆一个飞扑,趁着青年中门大开,咬上了他的肩膀。
“啪。”
一个绊腿悬臂,她又给人摁那了。
“属狗的吗你。”
金发青年歪头看了看肩膀上的牙印子,也有点恼怒了。
“撒开我!”
松下月无力的扑腾着腿,换来的是更用力的按压。
“看来手铐是关不住你的,不知名小姐。”金发青年看了看散落在不远处的手铐,跟个机器猫似的,又单手从腰间摸出来一串绳子。给她绑上了。
也不知道这绳结有什么古怪,竟然是越挣扎,束缚的越紧。
松下月只能无能狂怒的看着自己包里的东西被全部倒了出来——这和公开处刑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幸好她的情报藏在夹层的夹层,除非用小刀把包尸解了,否则这么倒绝对是倒不出来的。
松下月不屑的撇了撇嘴,“打赢我又有什么用,你最后不还是得来求着我要资料。”
金发青年还在专心排查包里的东西,女人的包实在杂乱,钥匙皮筋化妆品、湿巾纸巾卫生巾……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包装不下的。
想从这么些小零碎里找出想要的东西,非它的主人不能快速做到。
见金发青年不理她,松下月挪动着屁股,一点点凑近了那堆杂物。
竟然努着嘴巴翘着鼻子,一一指点了起来。
“这个,对,就你手里的这个,不是u盘哦,是防狼电击棒。”
金发青年看着手里外形和口红没什么两样的小玩意儿,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
“那个,那个那个,你别碰它,那是隐形bra,什么,你问我什么是bra,呵,男人。”
既然要丢人,那不妨大家一起丢,松下月摆烂了。
金发青年的耳尖微微泛红,但他没被轻易干扰,一直到全部排查完,才看向不知不觉间已经靠的极近的松下月。
“小姐,方便搜个身吗?”
松下月的眼睛立马瞪的溜圆,跟只受惊的猫儿似的,迅速向后挪退。
“我警告你啊,如果你敢搜,就永远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情报。”少女的表情多少有点色厉内荏。
“你就这么肯定能从我身上搜出来吗?我实话告诉你,那情报在我队友那,已经被转移出去了。”
“啧,这可就麻烦了啊。”
金发青年停下了脚步,似有些苦恼的摸了摸下巴。
自以为难住了对方,松下月的表情重新变得嚣张起来,小下巴一抬,“给我松绑。”
又是一声轻笑从金发青年的喉间溢出。
他上前两步,单膝下跪,蹲到了松下月的跟前,还真依言伸出双手,开始解绳结。
“这位可爱的小姐,可是你的要价太高,这可怎么办?”
两人的距离很近,从松下月的角度,不用抬头,正好能看进金发青年的衣襟里头——刚刚为了方便打斗,他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这就导致领口大了些,很方便女流氓趁虚而入。
鬼使神差的,松下月重获自由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把自己葱白的指尖,点在了对方若隐若现的胸肌上。
软,软的?
松下月有些惊奇的又点了两下,她从前没摸过男人,这还是酒壮人胆头一遭。
金发青年闷闷的笑声在头顶响起,穿过胸膛,震的她指尖酥酥麻麻的。
“要不,肉偿吧。”
松下月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道,她有点惊奇的眨了眨眼,困惑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虎狼之词,竟然还是舍财取色的虎狼之词。
不过,说都说了,她也没打算把话吞回去,食言而肥。
金发青年又轻笑了一声,说不上是什么情绪,他将毛茸茸的脑袋凑低了一些,与松下月的脸距离更近了。
“可是,这个要求,是山口理奈小姐提出的呢,还是不知名的小姐提出的呢?”
他的手指落在松下月做了伪装的眼梢眉间。语气懒懒的,带着无尽的笑意。
“这样精妙的伪装下,不知道是一张多么可爱的脸呢。”
松下月脖子往后微微一仰,有些踌躇,作为情报贩子,露脸给客户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诶,不可以吗?”
金发青年似乎有些失落,他的狗狗眼本来看着就无辜,这一下子,更是有几分楚楚可怜。
松下月感觉内心被丘比特猛射了几箭,一时间头晕目眩的忘了思考。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向了人皮面具的边沿,在揭开的前一秒,理智突然苏醒了过来,化成一个不满的声音质问她,“松下月,你怎么老被人牵着鼻子走?”
可是手想收回来也来不及了,金发青年已经发现了关窍所在,擦过松下月的手背,替她揭开了真面目。
浅金色的瀑布长发倾泻而下,原本五官凛冽的上位者“山口理奈”不见了,坐在地上的,变成了一个模样清秀的年轻女孩。
猝不及防被扒了马甲,松下月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接着,她不甘示弱,双手向上,环绕住金发青年的脖颈,将嘴唇凑了上去。
在金发青年反应过来之前,在他的左脸颊上印下了一个明显的唇印。
耳机那头的队友清扫完所有的监控录像,保证松下月不会被人追查到,这才有空来关注一下这边的情况,可听着听着,走向竟有些不太对劲起来。他忙开口叫唤,“松下月,松下月,行了没,你那怎么了?”
关键时候,松下月的酒劲又上了头,理智又下了线,她抬手一按,把耳机关了,往茶几上一扔。
又凑上去印下一吻,这次在右脸颊。
“500万和肉偿,你选好了没?”
金发青年也没遭过这事,他从前做起情报探子,可都是卖艺不卖身,还没有哪次像今天这样毫无进展到居然要出卖色相。
他的耳机里也传来了组员妩媚的询问,“波本,怎么这么久,情报到手了吗?”
被叫做波本的金发青年看到了松下月的动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低声回了一句,“快了”。
便也将那枚小小的耳机给关闭扔开。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不知名小姐,你真的能拿出我要的情报吗?”
成年男女有时候也蛮幼稚的,一开始只是谁也不肯先退缩,像是从相互角力开始,不好说最后怎么就变了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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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结束,松下月摊开四肢躺在自己公寓的大床上装死。
不远处是开着外放的手机。
队友的数落正连珠炮似的从其中源源不断的传进松下月的耳朵。
“钱啊,钱!”从重音就能听出对方多么的愤怒。
“松下月你脑子进水了嘛,好好的为什么要跟钱过不去!你清高,你了不起,你白送!老子辛辛苦苦在后头给你善后扫尾删监控,你在那干嘛,啊,你干嘛了你说!你敢不敢说,啊,松下月,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么一副小面孔呢?你想找男人,500万包多少是你包不到的,啊,美金啊,美金!那么一个小白脸,哪里好……”
“咳咳,阿涧。”松下月理亏,酒醒之后,自己也觉得荒唐,声音都弱气了三分。“他不一样。”
“你,还,替,他,说,话!”
轰,炸弹被彻底点爆。
松下月又经历了长达三个小时的狂轰滥炸之后,耳根子才终于得以刑满释放。
她长呼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起身从床头柜上把笔记本电脑拖了过来。
这笔买卖没做成,又不代表一份资料不能二卖,肉偿的售后可不包括竞业合同。
希望这几笔买卖做完,能换来队友川下涧的不翻旧账。
毕竟,事到如今,回想起来,她仍然只觉荒唐,却不觉后悔。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某个地下研究室。
一群白大褂正围绕着同一台电脑,商量着什么。
不远处,一个黑衣金发青年靠墙斜立,双手抱臂,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会儿,一个金发美人走到了他跟前,递给了他一瓶罐装咖啡。
“怎么了,波本,这次任务回来,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昨晚是发生了什么吗?”
波本结果咖啡,掀开盖啜饮一口,脸上露了无奈的微笑,“啊,贝尔摩德,没什么。”
“啊呀呀,没什么吗?我还以为是跟昨天的姑娘有关系呢。”
这话换来了波本的一阵沉默,不过片刻的沉默被喝饮料的动作掩饰了过去,并没有引起贝尔摩德的注意。
“你真的一如既往的喜欢多想啊,贝尔摩德,不去看看带回来的资料吗,好像有点进展了呢。”
“多想吗,哼,最好是,波本,不要忘了我们现在的处境才是。”
说完,贝尔摩德往前几步,也凑到了研究员的中间。
波本的目光冷冷的看着这道曼妙的身影良久,低下头删除了正在编辑的信息。
重新输入了几个字,“不必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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