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的第一年,并没有很多人听闻我的死讯。
毕竟那场大火真是烧了太久,整个地基都化作一片焦土了。
没留给警方调查,公安当即封锁了现场,事后发表了一份申明,给我冠上了“公安警察”的名头。
我最终居然是以这样的身份变成一抔黄土。
想想下到阴曹地府也不会被那些老家伙们说是辱没了门楣吧?
这么想来死亡好像也不是一件难过的事情了。
我死后的第二年,朗姆来给我陪葬了。
他死于一次FBI与公安的联合行动,在被抓与死亡之间,他选择了后者,用一颗子弹结束了自己恶贯满盈的一生。
他本来不该死的这么简单的,如果是作为组织的二把手的他,公安和FBI根本没那么容易得手。
但是BOSS查清了朝仓被我杀死的前因后果,在屡次失望后,渐渐收回了给予他的权柄。
因此这位昔日辉煌的组织二把手,死在某个阴暗的角落。
考虑到那些遭他迫害而死的人,这样干脆的死亡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轻的惩罚,不过死了就好,死了就好,虽然不是我亲手杀了他,但他能被逼到这一步多少有我的几分功劳。
我就知道我的信任不会出错。
我在死前将我知道的所有信息整理存在了一个U盘里,组织庞大的犯罪证据可不能通过一条短信轻松发过去,只能通过这种原始的办法传递。
于是在次年的夏天,一束向日葵带着U盘准时到达波罗咖啡厅。
彼时的降谷还在波罗工作,收到向日葵的他并不意外,毕竟他不是第一次收到花束,作为整个街区都算的上著名的帅气服务员,降谷偶尔也会收到女学生送的花。
不过我相信收到花的他还是颇为欣慰的,毕竟他把那张写着“平野朝陵”的贺卡都快捏碎了,想必这就是他表达欣慰的方式吧。
我聊胜于无的资料也算是为除掉朗姆尽了一份力。
所以这次行动大获成功,组织离覆灭又推进了一大步。
我看见在重重封锁线内,降谷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朗姆的尸体面前,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张僵硬的脸。那天刚好下着大雨,他没打伞,雨水打湿发丝,打湿西装,让他显得有几分狼狈。直到雨水带着朗姆的血蜿蜒到他的鞋底,他恍然察觉,转身离开,吩咐公安的同伴处理干净现场。
他在想什么呢?我想不出来,对于其他人我都能分析的头头是道,唯独对他算是关心则乱,我自以为了解零,实际上我们之间可能是他更了解我。
不过想想我可以了解未来的他,未来的我却止步于此了,是我更占便宜啊。
大概也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吧。
对了,说起来今年还有两件好事,伊达航和那位外国女朋友在今年结了婚,并且在年底生下了一个孩子。他被扯进组织的事里后,虽然没多久就被放了出来,但还是给生活带来了一定影响,但所幸他的家人坚定的站在他身后,如今也算是修成正果了。
想到原著里这家人没一个活口的结局,我不禁感慨,世界上的很多事情真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伊达那天不过是被拉了一把,退后了半步,就避免了死局,而一路走向了如今的美好人生。
这真是个有趣的改变,顺带一提,我伪装的高木看起来还是不够真实,佐藤警官或许对此有所怀疑,不过这么久了她大概忘记了。
还有今年三年级结束的毛利兰考上了一所知名大学,我没见过这位主角,但想来这应该是恰如其分的安排。
工藤新一名义上去了国外读书,实际上仍然以柯南的身份留在这里,他多少还是会有些失落,周围的伙伴都在向前走,只有他还停留在原地。
不过我知道。
不会太久了。
我死后的第三年,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发生。
组织虽然失去了二把手,但仍在黑暗里苟延残喘。不过他们缩小了势力范围,做事也不再那么嚣张,开始有所顾忌了。
苦艾酒那张明艳的脸上流露出憋屈的表情让我乐了很久,我期待着他们毁灭的那一天,我从一开始就如此期待着。
说回组织,降谷年初辞掉了波罗那边的工作,专心潜入组织,经过长久的铺垫和试探,组织别无选择,只有信任波本。
波本走到了比琴酒,甚至比朗姆都更深入的位置,只差一步,他就能够到组织最为神秘的BOSS。
可他从不焦躁,只是一步一步慢慢走着。
总觉他比前几年更加谨慎了,演技甚至比我都精湛了,不知是什么锻炼,让他成就了如今这番处变不惊。他是个从不会留下纰漏的人,相比之下,最终被他发现一切的我显得太过逊色了。
他实在是足够优秀的天才,我无论如何都很敬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工作三百六十四天,一天二十四小时休息四个小时,如果是我的话怎么样都会猝死的吧!可这个男人居然可以兼顾组织和公安的工作,顺便还可以享受生活。这么想来长久以来都没时间做想做事情的我,原来才是真正的牛马。
我一下子不怎么同情这个工作狂了。
不过偶尔,看到他在夜晚加班后站在窗口抽一支烟,然后又把烟头掐灭在花盆里,我还是想敲开他的脑子把《吸烟和熬夜的一百条坏处》灌进去,偶尔也会想揍他一顿,让他好好珍惜身体。
幸好某个作为联络人而工作的前任卧底仿佛和我心有灵犀,在降谷一周只睡了七个小时的时候成功给了他一手刀,用物理方法成功催眠,帮他延长了四小时睡眠。
我死后的第四年,组织势力已经缩小到只能在日本活动。
BOSS离开了日本,而日本警方,主要是降谷,抓住机会切断了BOSS和组织的联络,如今组织群龙无首,可以算是瓮中捉鳖。
苦艾酒那家伙早早听到风声也离开了日本,如今仅有几个无名小卒还在勉强维持着组织的活动。而这群人中又只有波本和BOSS关系最紧密,所以现在呈现这样一种滑稽的局面,身为卧底的波本,如今几乎成为日本这边的老大了。
我想起那个笑话:阿sir,你当初说好只让我来当卧底三年,可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再不走我就要混成老大了。
虽然走到这一步,警方还是没有收网,BOSS才是一切的根源,如果不连根拔起,擅自收网不过是帮BOSS抹除犯罪证据。
不过这种日子不会持续很久了,各个组织在抓捕罪魁祸首这件事上达成了一致,衰落是注定的结局。
同年赤井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将我交给他的APTX4869的研究资料交给了志保,不,现在应该叫灰原了。她在没有实验室的情况下,仅仅花费半年时间就研制出了无副作用的解药,虽然只能持续一个星期,但鉴于可以一直吃,也勉强算得上是合格的解药。
我当年坑了赤井一把,我们的交易是用APTX的解药换他保护明美和志保,但我研制不出来解药不代表灰原不行,所以这样怎么不算交给了他解药呢?被他白白叫了几年“那个骗子”实在是让我冤枉。
工藤终于可以继续完成学业,毫无顾虑地站在小兰身边了。
不过看到解药这么轻松就被研发出来,我不得不承认有些人是有点科研天赋在身上的,比如灰原,我无论如何都很嫉妒这份天赋。
我死后的第五年,BOSS在美国被逮捕,日本警方这边同时收网,组织宣布彻底覆灭。
我要是活着肯定会好好庆祝一下,这一天我等了太久太久,久到我都已经习惯了组织的存在,久到我完全无法想象一个没有组织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但他就是这么轻飘飘地毁灭了。
就像是很多年前我完全想不到我会怎么死掉一样,那天就毫无征兆地降临。
除了亲历者没人知道这结局背后有怎样沾满血泪的故事,所有的所有汇总到新闻里只剩一句——“跨国犯罪集团首脑遭逮捕”,仅此而已。
降谷参与了收网的最终行动。
BOSS看见他从警方那边走出来时,不可置信到说不出话,最后他苍老的嗓音像是旧风箱一样呼出两口气:“不可能、不可能,波本你……哈哈哈……我懂了,是那家伙在帮你铺路啊……用命帮你铺路……”
降谷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只是宣读着逮捕前的官方发言,似乎听不到BOSS的话,但BOSS似乎是知道此时不说便再没有机会,依旧絮絮叨叨地说道:“没想到我杀了那么多老鼠,最终还是一个不慎毁在老鼠手上……哈哈哈……还是那只从小养大最不被重视的小老鼠……”
“他们,不,我们从不是老鼠,”降谷冷静地拷上手铐,“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就是因为你们都轻视她,从来认为她不懂深谋远虑,不会舍生取义,所以你们该输;而你们也这样看待普通民众,认为他们都是蝼蚁,不把他们的生命放在眼里,所以你们该死。”
这是我听降谷这几年来说得最带个人情绪的一句话,但我不得不承认,我被这番话爽到了。如果我还活着,我一定要亲自去对BOSS说这番话,然后看他脸色气得青白。
有种下一秒就会突发心脏病死掉的美。
我死后的第六年,对组织的清算仍在继续。
这起跨国大案牵扯到的势力、人物都太多太多,警视厅那边翻案都能翻整整一年了,无数当时被掩埋真相的案件终于沉冤昭雪,那些迟来的正义终于降临在那些枉死的人头上。
不过为了清算这些案件,降谷和诸伏可算是倒了霉,作为组织的卧底,他们最熟悉组织的种种内幕,因此对接工作小组由他们二位领头,虽然也算是一种变相升职,但是工作强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二人常常往返于美日两国之间,最让我乐呵的是,美方派出的代表是知名FBI——赤井秀一先生。
看着两个当年争锋相对的人,如今西装革履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努力维持着表面和谐、共同工作的样子,我总觉得他们下一刻就要拍桌而起大喊“objection!”。
不过很可惜,这串台的一幕并没有发生,两人始终维持着那看上去并不是很高兴的笑容和谐地一起工作。
不过两人之间这种奇怪的氛围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有感觉,纵使现在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纵使他们都经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这种气场不合还是难以抑制。
总之所有和他们一起工作的同事都略有感觉。
有人曾向诸伏吐槽:“降谷先生和赤井先生对工作也太认真了,感觉他们随时都会因为意见不合到外面打一架。”
诸伏一脸深意拍拍那位同事的肩膀,心想你怎么知道他们俩昨晚偷偷约了一架,嘴上却说的是:“不会的,都是成年人了,不会干出这种幼稚的事情的。”
啊,我好像也为这种矛盾出了一份力来着,毕竟当年只要有什么我通过“不正当途径”知道的消息,我都统统推给赤井和他背后的FBI来背锅,比如是怎么知道降谷和诸伏是卧底之类的,抱歉了赤井,让你背锅不是我的本意,我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们居然会成为同事啊。
这么想来赤井真是被我利用了个彻底,用他保护明美,反手给了他APTX的原始资料,用他调查警局,保护高桥和盐田,反手又把好处卖给警察。
我真的有在忏悔了,但看到二人在媒体前握手时,一边笑容和煦一边偷偷较劲,我还是憋不住笑了。
我死后的第七年,我那个卧底父亲和无数因组织而死的人终于恢复了身份。
说起来我从没有去祭拜过他,除了那一次,顺便的那一次。
毕竟我父亲连尸体都没有找到,只有佑实叔给他立了个衣冠冢,当时佑实摸着我的头对我说抱歉,因为组织的原因那座墓碑连名字也不能刻,他当时大概以为我会悲哀或怎样,但我没有任何表示。
因为我早知道会这样,我早有预感了,就像岸谷惠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奔赴死亡,我也很早就知道我那便宜爹面对的是什么。我又不是没有阻止过,这是他的选择,成年人一向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我唯一一次的祭拜父亲是和降谷一起去“偶遇”岸谷惠那次。
我没准备花篮,只拔了两根野花,祭品也是借花献佛,把降谷的烟献给他了,当时我小小的对比了一下,果然是我的烟比较便宜,想来那家伙应该喜欢点高级货,索性就把我自己抽剩的半盒拿走了。
喂,真不是因为抠门啊,是考虑到做父亲的大概怎么都不想看自己女儿成了个抽烟喝酒的不良少女我才好心收起来的,真不是舍不得我那半包烟啊。
我当时闭眼站在那座破败的墓碑前在想什么呢?其实我也忘记了,但我多少有所触动,当时我几乎想把一切和零和盘托出了,但当我睁开眼看到这个真实的世界,看到远方因我信任而变成一座墓碑的岸谷一郎,我又把所有的话咽了下去。
暂且不提那些陈旧的往事,来说说当下。
警视厅核实清楚所有因组织牺牲的警官后,举办了一场盛大而隆重的葬礼,降谷一身黑色西装站在第一排,表情肃穆,像是这里的所有人一样。
我也看到几个熟悉面孔,工藤,诸伏,伊达,岸谷惠,美和,他们都静静地站在墓碑前,双手合十,没人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顺带一提,岸谷美和连跳三级,如今已经进入警校,成为这一届最小的学员。
经历过这一切,她会成为一个很好的警察,会走上她父亲曾走过的路。
那天阳光明媚,似乎并不符合这严肃的氛围,但我却总觉得这再恰当不过了,葬在此处的所有人,都是为了同一个理想而奋斗,那就是让所有人都不再被组织阴霾笼罩地活在阳光之下,而这灿烂的阳光就是这烂俗故事最好的结尾。
葬礼仪式结束后,降谷却没走,他除了祭拜那座新立的,刻着名字的碑,还去祭拜了那不知道荒废了多少年的、我们共同祭拜过的无名碑。
这次他倒是带了一束像模像样的花,但还是只放了一盒不完整的烟在墓碑前,我仔细分辨,喂!那不是和我当时收起来那半盒烟同样品牌的烟吗?现在公安都这么穷吗?一定要拿这种低端货?拜托给那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老头一盒高档香烟让他开开眼吧!
可惜再怎么样也是无能狂怒,算了,算了,活着的家伙还轮不到死了的人来指挥。
我死后的第八年,APTX4869被彻底销毁。
知道这药物功效的人其实不多,但所有人都明白,无论是该药身为毒药的作用,还是身为“返老还童”神药的功效,都是对伦理学的巨大挑战。
而现在的世界还没有进化到可以解决这种伦理问题的时候。
一旦被任何一个国家知道了这种药物的存在,都可能是打开了潘多拉的匣子,没人知道这会带来怎样可怕的后果,所以……
果然还是让这种药物永远消失才好。
销毁并不是一个充满仪式感的过程,不是站在火坑边把纸扔进去,只不过是按下一次鼠标,那凝结无数研究员生命的,传承数代的数据就一秒消失不见了。
灰原见证这个过程,数据的消失代表她再也不能选择变回成人了,不过她看了看一边还在傻乐的博士,又释怀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美好生活了,而她的美好就在身边。
啊,果然人变小了思想多少也会跟着改变吗?还是个小孩子呢,终于不再是当年在组织时那个苦大仇深的孩子了。我总觉得有趣,却也不由得反思,或许当时作为一个心智成熟的人,我对于这两姐妹的照顾和引导确实是太少了,所以才会导致后续一系列不可控的事情吧……
果然不该用一个成人的思想来揣测孩子,可惜我确实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啊,我只是个一看到孩子就太阳穴发痛的普通社畜医生啊。
如果再来一辈子我会有经验的吧……
大概。
我死后的第九年,我有了一座小小的坟墓。
是明美替我立的,像是传承一样,我继承了我那便宜爹的代号,最后也继承了他的衣冠冢。不过我比他还是有进步的,比如我的墓碑上刻上了堂堂正正的“远山暮原”这几个字,不是平野朝陵,也不是田纳西,总之这也算是证明我活过一场。
但是怎么说呢,明美和赤井秀一一起来祭拜的时候我还是略感牙长。
不过得知他们只是半路遇上一起过来我又感觉略好一些。
但明美说她要结婚了,我又感觉不是很好了。
接着我看到赤井惊愕的目光,我又放下心来了。
明美要结婚了,和一个英国男人,她当时在美国“避难”时偶然认识的,两人颇为投缘,这么些年来感情稳定且深厚,下个月就要在英国那边举行婚礼了,未来大概也在那边定居了。
她向我讲述了很多,这些年来的颠沛流离、小心谨慎,她受过的苦并不比任何人少,但她总是那样温柔,她从不抱怨这不公的生活。
她说她唯一后悔的事是擅自去找岸谷一郎,她想或许是她害了那位老警察,我想告诉她不是这样,可惜我连尸体都没有,就算是想揭棺而起也做不到。
每每这种时候,我大概还是会后悔的,活着的时候没把这群人安排妥当,死后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不过让我颇感欣慰的是,虽然我死了,但是有理解我的人活着。
“岸谷警官一开始就知道的,”降谷来迟了一点,他没带花,只是大热天穿着一件黑色风衣,“他就是对当年那事有怀疑,所以才故意放出消息,他用自己的牺牲传递出了最重要的信息。”
“就像她一样,”他手覆盖在我的墓碑上,被阳光暴晒的大理石烫到难以下手,他又不动声色地把手移开了,“好久不见,明美小姐,还有……FBI混蛋。”
“你也是,”赤井笑了笑毫不客气地呛声,“睡过了吗?来这么晚?”
“路上有点堵车,顺便,”他侧身,走来三个都是认识的人——灰原、工藤和诸伏,“碰到了熟人。”
“姐姐……”灰原向明美挥了挥手,两姐妹良久未见,去一边聊天了。
工藤放下花篮和祭品,虽然我对他颇为熟悉,但他其实并不怎么熟悉我。能来扫墓真是让我感动,我这个配角居然还能享受到主角扫墓这种待遇。
诸伏和降谷也在认真地祭拜,但是身为被祭拜的人听不到他们闭眼的时候在想什么也太令人失望了吧,不过祭品很丰富啊,满目的水果、糕点,还有酒。
等等……灰原你在烧什么啊?怎么是今年的医学前沿进展和你新发的SCI啊!快拿开、快拿开!我已经是死人了啊!这样折磨一个死人至于吗!卷到我了啊!不想看到可恶的天才!灵魂都不干净了啊!
总之这次扫墓最后变成了野餐聚会,一切源自于灰原的一句“如果是这家伙的话估计更希望我们把祭品吃掉而不是任由他们在这里长出霉菌”,她的发言得到了包括降谷诸伏明美在内的多数票通过,于是他们在这美好的午后享受起那些看着就很美味的糕点。
喂!这礼貌吗?
真是的,让鬼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毕竟这可是我活着的时候想都不敢想的美好场景啊。
我死后的第十年,这个美好的世界照常运转。
又是一个盛夏,又是一个星期五。
老房子的残骸早已经被拆掉了,那里盖起了新的楼房。
明美在年初结婚,婚礼上灰原牵着她的手把她交给那个高大的英国男人。
“算是我代替她,一起来送上祝福吧。”两姐妹互相对视,明明是高兴的日子,却留下了眼泪。
家属席中,恢复年龄的赤井玛丽冷笑着戳了戳赤井秀一,某位FBI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最终只是送上了一束花作为祝福。
高桥鹤子在并不年轻的年龄加入了一个课题组,照她的话来说,这叫做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岸谷美和已经成为了警视厅的新晋黑马,颇有昔日佐藤美和子的风范,但据说她最擅长的是翻墙和擦着法律的边缘搜查,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坏习惯。
也许有人未来一路顺风顺水,也许有人遇到看似迈不过去的坎,前路是坦途还是曲折,都要由他们自己去走了。
所以就到此为止吧。
所有人最终都要消失在岁月的洪流中,在某个无人知晓的早晨被彻底遗忘。
毕竟活着的人有未完成的事情和美好的明天。
而死去的人也都有归处,归于平静,归于虚无。
我死后的第十一年……
抱歉,这一年还没有来到。
我已经快要忘记你的面貌了,你习惯用哪只手抽烟,你会怎样去笑,太久太久了,这十年有很多事情过去,关于你的记忆都快要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了。
你的形象已经慢慢模糊,可我不想忘记,所以原谅我用你的口吻写下这些。
你会不会嘲笑我呢?如果你看到这些字句会不会笑着说“我才没有这么矫情”之类的话呢?
烦请原谅我吧,这不过是我对你浅薄的理解,外加我的一点私心,我总是希望你能知道的,知道这些年一切都在慢慢变好,你所无法想象的那些美好都在成为事实。
写到这里眼睛有些花了,抱歉,那就到这里吧。明年此时我会继续补上后续的,就当作我们一年一度的约定如何?
那说好了哦。
我们还有无数个一年一次。
我把我生命的长度借给你。
就当你还活在我的生命里吧。
再见,远山。
明年再见。
想了想不单独开个番外了,番外2我直接在原文修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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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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