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贪心……。

可手不自觉朝着被褥掖了掖，又拨开湿了的发，鬓角旁边是一处粉嫩的疤痕，两边是对称的。

仔细看……，像是。

“是电击。”

冷不丁的声音把苏格兰吓了一跳，温热的手攥紧了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推在了身下。

他的视线猛然撞进了一片深邃的海。

苏格兰刚想开口，他唇角的笑还没完全扬起，就被冰冷的管状顶在了胸膛。

“绿川，把东西给我。”

“什么？”

苏格兰握上枪管，直视N的眼睛，淡定的说：“保险没开。”

苏格兰直觉没有感到任何危险，可手不自觉握紧了枪管。

N没有说话，酒意掺着没有结束的药劲让他脑袋有些发晕，本已经浅眠，被电脑“滴”的一声从脑海深处震醒。

后颈的钢片还在嗡嗡的动一般，让他清楚的意识到眼前的人在他的电脑上插上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苏格兰……。”

N松开了手，枪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苏格兰手中。

沙哑的嗓音仍旧带着难填的□□，N的喉结滑动，他的手撑在苏格兰耳侧，“那些药……是不会出售的，在市面上根本找不到。”

要那些信息做什么？

找什么研究员吗？那个雪莉？

还是要贩卖药？

N心乱如麻，头开始隐隐作痛。

苏格兰握着枪掂了掂。

嗯？

没有子弹。

他抬眼去看，说话间隐隐约约能看见少年忽隐忽现的粉色舌尖。

让他意外的想起，曾经摸过的小猫，高高的仰着头等待他去抚摸，又故作高傲的从他小腿边蹭过。

纸老虎。

N说半天没有听到反应，低头一看，苏格兰拿着枪正在研究。

“……。”

“绿川光。”

苏格兰从回忆中抽离。

他再次望向那双眼睛，伸手按向后颈的钢片，随后猛的往下压，两片唇瓣撞在一起，又紧紧相贴。

湿漉漉的吻让N开始大脑迟钝，只听到苏格兰问道：“唔……，疼不疼。”

N听到喘息声和低哑的询问，感觉无名的火又在脑子里烧，最后蔓延全身。

“……不疼。”

苏格兰的手动作间似乎触到了几颗坚硬的东西，摸起来像是子弹……。

他心底叹了口气。

鹤田夫妇看起来都很聪明，樱木怎么只遗传了脸。

这么好……安抚吗？

都不怀疑一下。

想着又觉得好笑，心中却被难以掩盖的酸涩淹没，五指落在发间轻轻的搓了搓软发。

N的手撑了起来，拉开了和苏格兰的距离：“不要诱惑我，先把东西给我。”

“你拿着只会有危险。”

苏格兰垂下眼，手指蜷缩了一下。

N拍了拍他的腰：“喂。”

苏格兰抬眼无辜的看向他：“枪吗？”

他缓缓的摊开手，将手里的枪举高在他面前。

N沉默了一下，又缓缓的推开：“你知道的。”

“U盘。”

刺痛的大脑让他看起来没有任何表情，两个人僵持了很久。

时间好似静止在这一刻。

“好。”

一个字打破了现在的平静。

“但我有个条件。”

N有些无奈：“你拿了我的东西，反过来和我提条件？”

苏格兰坦然道：“对。你答应吗？”

N轻笑一声，撑着身体的胳膊卸力一般，往他怀里倒去，头狠狠撞了一下：“说吧。”

“嘶。”

苏格兰吃痛，看他重新笑起来又定定的看着他，不说话。

那些药……，有一长串和精神一类有关，大脑是最神秘的部分。

苏格兰的指腹落在他的额角，浅浅的伤痕，看起来已经过了没多久。

等他提条件的N：“？”

疑惑，不解。

“怎么了？”

苏格兰拿出U盘交给了他，N看也没看往桌子上扔去。

苏格兰捧起那张脸，少年金色的发被灯光照的散发暖意，稍稍长长的头发能看出微卷，现在的神情和他见过的照片有了几分相似。

N眨眼表示在听。

“条件是，回答我的几个问题。”

“告诉我你是不是被洗过脑？”

苏格兰知道，他在挖开少年血淋淋的疤痕，可他在赌，赌他的喜欢不是一时兴起。

就像那把枪，不会有子弹。

苏格兰的一声“抱歉”还没说出口，就被N的手指压着唇噤声。

“你就问这个？”

苏格兰无奈，眼神柔软，他眨眨眼。

几个，几个问题。

N沉默一下，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做过很多梦，空荡的手术室，冰冷的，可又明亮到反光的手术室。

五光十色的梦，和面前温暖的怀抱。

苏格兰低低的叹了口气，眼看着少年从刚来冷冰冰的样子变成现在鲜活的，他也眼看着这样的人，在黑暗里苦苦挣扎。

“我可以帮你。”

策反……，还是。

不行，再等等。

苏格兰的手总算把那块钢片捂热了，可眼神逐渐冰冷。

“有办法吗，这个东西。”

N说：“你已经帮我了。”

帮了我很多。

让故国依旧飘荡的灵魂找到自己的归处。

“这个……，我只是做了这个东西，但是。”

欲言又止的话让苏格兰心中蠢蠢欲动的想法瞬间压了下来，隐形的炸弹，谁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给他一击。

苏格兰心底叹了口气，又慢慢的拍了他两下。

“没有了。”

N：“啊？”

苏格兰笑着说：“人不能太贪心。”

不然刚刚也不会被抓住了。

N愣了一下，满眼都是他笑着的样子。

现在贪心的好像是我。

“但是。”

苏格兰突然说道：“要赔我一个U盘。”

N说：“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你要那堆药的资料做什么？”

苏格兰：“……”

谁知道这电脑每动一下都弹一下密码啊。

本来想找组织人员的资料的，结果只有那一页能看到。

防盗能力太厉害了，真想给公安都装一个。

N继续问道：“你想倒卖组织的药？”

N甚至低头帮他思考，“治头疼的很管用，不过，里面的成份谁知道有什么东西呢。”

苏格兰一怔，他轻声询问：“吃了多久？”

“七年。”

“我在组织里待了七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疼，这种药会上瘾。”

苏格兰不知道这是第几回叹气，他问道：“这么相信我？”

N嗤笑一声，他低声道：“你有秘密，我不好奇。这和相不相信你没有任何关系。”

完蛋了。

苏格兰觉得现在的自己被彻底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沉沦，一部分清醒。

他大多时候都在保持冷静，现在也一样，甚至利用他的感情给自己争取继续待在组织的机会，可这份感情沉甸甸的，谁能相信，在这种地方。

在这种闭上眼就不知道死在哪里的地方。

收获到这样的真心。

N贴着他的胸膛，听着心脏慢慢跳动着：“绿川。”

“我不知道我的明天在哪里，可我希望你有。如果哪天，你决定要离开，就告诉我。”

苏格兰心脏被重重一击，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是听见缓慢的呼吸，感受怀里的人似乎沉沉的睡去。

他只把那些当做中途的插曲，毫不在意。

就连U盘都在苏格兰触手可及的地方，和少年的心一样，只要苏格兰愿意，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拿到。

……。

真应该让zero学学……，这样的蜂蜜陷阱。

苏格兰第一次在陌生的地方睡得这么沉。

这是不应该的。

可当第二天的阳光洒在温暖的床上，他又不得不去再次面对。

N百无聊赖的趴在床上，看着旁边还在睡的人，很明显在装睡，可呼吸绵长让人看不出破绽。

但是，刚刚自己起床动静那么大，谁家杀手睡得这么沉啊。

苏格兰：……不敢动。

N拿起旁边的U盘握在手里抛来抛去，居然没有拿走？

还兼职药贩子，是组织克扣钱了吗？

懒得想，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最后像圈地盘一样，将人裹在自己的被子里，低头眼神灼热，这个胡子，不留是什么样子的？

能不能和波本炫耀，苏格兰可不会和他睡一张床。

苏格兰被盯得装不下去，睁开眼发现他眼睛一眨不眨的。

“樱木。”

“在呢。”

N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随后外面传来敲门声。

苏格兰立刻警觉，只见A探头探脑的从门外钻了进来。

N下意识伸手挡在苏格兰面前：“干嘛。”

A：我是什么捉奸的吗？

小机器人无语，“吃饭。”

要不是有我在，你小子电脑被人扛走了都不知道。

他的面板转向苏格兰，眼睛和嘴巴都成了一条直线。

苏格兰身体下意识紧绷，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危险，手已经摸到了枪把。

N：“A，我还在呢，收一收。”

他眯起眼有些不高兴，“A，有什么事晚点再说。”

小机器人狠狠瞪了N一眼，又狠狠地关上了门。

N回头对苏格兰说：“没事，他只是因为昨天的事在生气，一会就高兴了。”

苏格兰抿唇，这个机器人……。原来才是控制电脑的关键吗？

他看见N歪头看着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关系。

N放下心，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我去洗漱一下。”

在浴室里打开手机，发现一条又一条弹出来的邮件。

小机器人：看起来甜美可爱但是谨慎过头

樱木：看起来冷酷无情，其实有种做什么都豁出去的美感

A：他偷你资料！（尖叫）

樱木：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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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对峙了但好像没有对峙的酷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