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跑出了一段很远的距离,基安蒂终于回过神,反握住了雨留未鹰的手腕:“野格,你……你还好吗?”
“我看起来像是‘还好’的样子?”雨留未鹰一脸不耐烦地停下脚步,“啧,你是蠢的吗,怎么连一点警惕心都没?”
基安蒂低下头,眼色阴沉:“……为什么又开始说这种恶劣的话,既然不想救,干嘛还非要过来。”
雨留未鹰轻飘飘地来了一句:“只是觉得,要是没了你,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会少很多乐趣。”
“你还真是过分。”基安蒂小声嘀咕着。
雨留未鹰毫不在意:“嘛,随你怎么说,他们问起来,就说我是跟公安正面交锋受的伤吧?如果被别人知道是因为救了你……我苦心经营的人设绝对要毁于一旦。”
“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在意这些?”基安蒂白了她一眼,“算了,就帮你这一回吧。”
雨留未鹰叹气道:“不用勉强,内鬼大概不在我们之中。”
基安蒂:“为什么你那么肯定呢?”
雨留未鹰反问:“如果有内鬼,你觉得我们能成功逃离?或者,换句话说,被袭击的为什么只有你一个?”
基安蒂恍然大悟:“因为距离……”
雨留未鹰:“他们不确定我们是否会展开行动,只是在附近简单地搜寻踪迹罢了,并没有派人手。”
基安蒂点点头:“的确很有道理,如果真的有内鬼,所有的狙击点都会暴露,根本不会只针对一个。”
“但目前,琴酒认为我们之中有内鬼,这也正是那群条子的目的。”雨留未鹰向她解释,“当然,我并不是想改变琴酒的想法,那个男人本就生性多疑。”
“基安蒂,我不希望你被那群条子牵着鼻子走,既然他们想让我们互相怀疑,那就让他们看着吧。”
雨留未鹰语调慵懒,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毫不掩饰的**呼之欲出:“让他们在美梦中死去……还真是一种浪漫的死法。”
——————
贯穿伤。
这是一种绝对不亚于子弹停留在体内的枪伤,所形成的空腔效应,再加上刚才的剧烈运动,身体已经因为失血过多,产生了一些负面影响。
但好在,两人都走到了集合地点——虽然是最后一个到的。
“你受伤了,野格?”降谷零面上平静,语气轻佻,听起来像是在嘲讽,但眼底深藏着的,却是止不住的担忧。
雨留未鹰点点头,像是没听出来他的‘嘲讽’:“嗯,刚刚跟公安打了一架。”
藤野一郎收起了狙击枪,转身看向她:“我倒是很好奇,什么人竟然伤得了你?”
这次行动应该没有别的警察参与才对,他还没来得及确定行动的真实性,并没上报过。
所以,搅乱了这次行动的人……到底是谁?这里还有其他的卧底吗?
“中岛志。”雨留未鹰开始扯谎,“你大概没听说过,在很久以前,那个男人曾是死咬着组织不放的恶犬之一。”
藤野一郎的神情逐渐变得微妙。
野格这是在说什么?他们真的在同一个频道上吗?
还是说,野格把他错认成了其他人?
雨留未鹰虚弱地靠在车门上,大口喘息着:“自从二十多年前的那次正面交锋后,我本以为他已经死掉了,哈……他还真是命大。”
琴酒摁住了她要打开车门的手,问道:“你确定是他?”
雨留未鹰皱眉,语气突然冷了下来:“难道你是在质疑我的父亲?前任野格收集到的情报不会出错,在不排除有人易容的情况下,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
琴酒:“前任野格没有和他正面交锋过,情报并不是百分百准确。”
“那,你又该如何解释,最近有‘代号成员陆续被狙杀’的这件事呢?现在的局面,完全像是二十多年前,那个男人刚出现的时候。”
“哼,一个早该消失的亡灵罢了,你能被他搞成这样,还真是狼狈。”琴酒勾了勾唇,随手将点燃的烟掐灭,脸上的表情很耐人寻味。
雨留未鹰冷笑一声:“说到底,这还多亏了朗姆中了陷阱,以后有他参与的行动别找我,智商低容易传染。”
降谷零连忙为顶头上司找补:“话可不能这么说,也许是我们之中的内鬼,把情报透漏给了他也说不定?”
雨留未鹰一脸戏谑地打量着他:“不存在那种情况,中岛志向来都是独来独往,与其在这里瞎猜,不如抽个空去提升一下自己的业务能力,波本。”
降谷零笑了笑,嘴上的话却依旧不饶人:“野格,莫非……你不希望被怀疑?”
“怎么,你很想被怀疑?那好吧,从今天开始,你就来跟我一起同吃同住。”雨留未鹰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说,面上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笑意,“波尔多,也包括你,我们三个最不可能做伪证的人互相监督。”
藤野一郎行事太过莽撞,如果不加以制止,迟早会出大问题。
今天,如果基安蒂真的死在了那里,那么,所有参与了这次行动的人,都难逃一劫。
这场行动根本就是在试探。
或许,Boss并不是有多看中‘波尔多’,国外分部的事,他也应该或多或少地听到了点风声,才把‘波尔多’派到她身边,让两人互相监视。
表面给了‘波尔多’一个秘密任务,可实际上,‘野格’是有着把整个情报科搅得翻天覆地的前科之鉴,若‘波尔多’真的有异常,不用Boss指派,他第二天绝对会消失在这世上。
相对的,有了这份牵制关系,‘波尔多’也会如实将‘野格’的行踪汇报上去,不会有半点隐瞒。
降谷零连连摆手:“这不合适……”
为什么要把那家伙也牵扯进来啊!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信任,他不可能到现在还站在这里继续对话。
雨留未鹰一把将他拉进了车:“有什么不合适,你不是觉得,我们之中有卧底吗?琴酒,基安蒂和科恩就拜托你了。”
琴酒没表明态度,就是最好的态度。
见藤野一郎还站在原地,雨留未鹰摇下车窗,对他说:“怎么,想继续留在这里生根发芽?”
他面不改色道:“我只是在等您的吩咐罢了。”
“开车。”雨留未鹰丝毫没见外,直接把人当成了现成的劳动力。
刚才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即便止住血,但因失血过多,身体状况并不是很乐观。
换句话说,她现在还能开口说话,完全就是靠着强硬的体质和意志力。
“去医院。”降谷零对驾驶座的人下达命令,在车里翻找出了药箱,开始准备需要用到的东西。
“不能去……”雨留未鹰死死地握紧了他的手,“哈……送我回家,我自己来……”
降谷零甩开了她的手,态度强硬:“野格,你要是再逞强,我可不会好心到帮你准备棺材。”
雨留未鹰的声音越来越弱:“这、这不是逞强……是波尔多,波尔多……”
嗯?波尔多怎么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人,暂时没搞懂雨留未鹰这句还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突然,一辆摩托车从巷子里冲了出来,强行别停了他们的车子,贝尔摩德摘下头盔,朝他们走了过去:“把她交给我。”
“你是谁?”藤野一郎降下车窗,一脸警惕地看着她,“是认识的人吗?”
贝尔摩德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波尔多,别犯蠢,赶紧和波本出去。”
他本想再装作不认识贝尔摩德的模样,但,目前的情况,暂时不允许他演戏发挥。
车子停靠在了路边,贝尔摩德坐在车内,帮雨留未鹰处理身上的血迹。
她勉强抬了下眼皮:“谢……”
“先别说话。”贝尔摩德有些不满,“明天再告诉我,是谁干的。”
雨留未鹰承认得很干脆:“……我自己。”
贝尔摩德默不作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好疼——”
——————
同吃同住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就凭雨留未鹰现在的情况,能自己走上楼都是个奇迹了。
贝尔摩德无奈地叹气:“所以,你干嘛非要和琴酒‘讲道理’?”
雨留未鹰开始告状:“是他不让我走。”
明明是琴酒不让她开车门,她就只能试图和他‘沟通’。
——虽然沟通的代价有点大。
贝尔摩德叹了口气,在她身上盖了张毛毯,询问道:“所以,你现在还回去吗?”
雨留未鹰摇摇头:“先让我在车里睡一觉。”
“ok~波本,波尔多,你们两个跟我去酒吧据点。”贝尔摩德招呼上两人一同离开,还不忘嘱咐着,“要如实汇报。”
藤野一郎很认真地回应着:“是!”
降谷零一声不吭,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现如今这种情况,无论持有什么态度,他们都会被怀疑,嫌疑是永远洗不清的。
要是基安蒂的那个狙击点真的出了什么事,首当其冲被推出来当替罪羊的,绝对是一直以来和她关系不和的‘野格’。
而琴酒生性多疑,一旦被他察觉到什么,至今为止的‘改变’,可能都会被瞬间推翻,从头再来。
其次,就是目前新加入这个‘小团体’的成员,波尔多。
他的身份并不神秘,比起贝尔摩德,波尔多的身份资料上,连出生地都标得很清楚。
降谷零跟在藤野一郎身后,试图凭借着他和贝尔摩德的谈话分析出什么。
但,没有用,贝尔摩德总是对重要的事避而不答。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