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半,花梨奈跟随田中警官来到台东区东侧仓库——废弃纺织厂仓库。
二人下车,环视周围,纺织厂仓库外墙上满是枯萎的爬山虎,大门上挂着的铁锁也锈迹斑斑。仓库周围是废弃的纺织机器,地面散落着破旧的棉纱,空气里一股潮湿的霉味。
“啊啾!”花梨奈猛打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这里都是灰尘,起码有半年没有营业过吧,不是说最近新租吗?”
“是啊,这里好像没有活动痕迹。”田中警官谨慎道,“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一眼。”
他来到仓库大门口,掂了掂铁锁,沾一手的灰和铁锈。
他半蹲下,仔细观察仓库门口的地面。这块空地堆满了落叶、碎石和冰雪,丝毫没有车辙的痕迹。
“确实没人,我给工厂主打个电话问问。”田中警官摇头。
他播了三次才拨通租赁平台上留的电话,工厂主似乎刚睡醒,先发了顿火,得知来电人是想求租仓库才收敛脾气。
“没租没租!还空着呢!放心!你想要随时我们签合同!...什么?你说租赁平台写我的仓库最近被租出去了?那是我瞎写的,不然我这仓库都三年没人来看了...啊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这个仓库已经保养了三年...”
第二个仓库——台东区北侧的机械维修厂仓库。
这间仓库位于废弃机械维修厂的角落,大门是崭新的卷帘门,门侧贴着一张结冰的厂房出租海报。
仓库周围停着几辆报废的小轿车,地面有干涸被冰雪覆盖的机油和新鲜的车辙。
“不是,这是轿车的车辙宽度。”竹崎青明下车,扫了眼,摇摇头道。
村口警官正站在大门口,他眯眼对着出租海报上的联系电话一个数字一个数字输入,因为海报结冰,他一开始看错一位数字。
电话打通后,工厂主立刻表示很不巧,该仓库就在一周前刚被租出去了,对方是做食品加工的,只是大冬天的,还快元旦了,他就懒得过来撕海报。
“没想到这么冷的天你们还去看仓库啊。”工厂主敬佩道,“大哥你有这个耐心,干啥生意都能成的!”
再来到第三个仓库——台东区西侧的化工厂废弃仓库。
从废弃纺织厂仓库离开,田中警官给目暮警官打了电话,手机免提放在腿上。
得知纺织厂仓库非目标仓库,目暮警官:“看来是西侧的化工厂废弃仓库,刚才村口也告诉我他们的仓库不符合要求。”
“是,我现在开车过去。”田中警官调转方向。
“别靠太近,人多容易被发现,把车停远一点,注意隐蔽。”目暮警官告诫。
花梨奈对着车镜调整帽子:“没想到鸭舌帽和眼镜有如此奇效,对了,田中警官,为什么你们有那么多鸭舌帽和眼镜啊?”
“啊?哦,那是因为每个犯人在躲避我们的时候都会带鸭舌帽和眼镜,久而久之,就收缴了很多。”
“...”
化工厂废弃仓库位于化工厂最深处,被两堵废弃的围墙环绕,位置相当隐蔽。仓库大门是厚重的铁皮门,门轴处却有新鲜的润滑油痕迹。地面的碎石混着冰碴被碾压得很平整,这显然是大型车辆辗压造成的。
就是这里!
“好像没人。”白鸟警官隔着窗打量里面的构造,“安室先生,您先在这里等一下。”
说着,他朝仓库后面走去,绕场一周确认无误后给目暮警官发去讯息。
一行人很快赶来,最晚抵达的田中警官和花梨奈。二人的车停在马路边广告牌后,徒步到目的地才得知这里没人。
“安室透呢?”花梨奈左右张望,只见对方正站在不远处的墙边,盯着垃圾桶不知道思考些什么。
花梨奈翻了个白眼,刚走去两步,瞳孔地震。
“这是他们的生活垃圾。”安室透道,戴上手套,坦然的从中拎出一袋黑色塑料袋。
他蹲在地上,面不改色解开袋口,里面的垃圾立刻倾斜出,是若干个盒饭包装盒,还有叮铃咣啷一堆酒瓶。
这么多酒瓶,看来他们中某些人的生活很不如意。
“嗯?”青年挑眉,注意到最底下有一团皱巴巴的纸球。他将纸球拿出,展开,这是一份报纸,上面赫然是高桥警官离世消息的新闻报道。
“这是...”目暮警官拧眉。
安室透将垃圾桶放倒,一个接一个迅速拆开塑料袋,很快从中发现一截深褐色的麻绳。
这是工地常用的耐磨麻绳,约有两米长,靠近两端的纤维起毛明显,中间有暗褐色痕迹。
目暮警官眼神一凝,立刻接过。
“从血迹的氧化程度来看,应该是一周内留下的。这和高桥的死亡时间吻合。”安室透道。
花梨奈凑过来,盯着麻绳上的绳结:“这是双套结,看起来打得很熟练。这种双套结越拉越紧,通常是用来固定重物,或是限制他人行动时用的。”
琴酒超爱用。
这话让在场的人立即想起高桥警官尸体的法医报告。
目暮警官愤怒的深呼吸,还没开口,只听到仓库里传来同事的惊呼。一名警察匆匆跑来,面上残留惊恐。
“目暮警官!工厂里有炸药制作的痕迹!还有一张似乎是通风管道的图纸!”
上午十二点,东京都银行附近:
稀薄的日光落在便利店门前的积雪上,被青年一脚踩碎。他深吸口烟,走到便利店门口,一手推开玻璃门,另一手将剩下半截烟按进烟灰槽。
“欢迎光临。”收银员微微躬身。
哦呀哦呀,居然是个大帅哥诶,还是卷毛系的,等会午休一定告诉惠子,谁让她今天请假不来上班。
青年身上带着冷气与烟味,径直走到暖柜前拎了罐热咖啡。结账时,他目光落到边上的货架,抽了一包薄荷糖。
收银员接过商品,扫描条形码,随口道:“外面雪还没化吧?您进来的时候,鞋底好像带了点雪呢。”
“嗯。”松田阵平应了一声,掏出钱包。
店员摁下回车键,报出金额:“热咖啡180日元,薄荷糖120日元,总共300日元。要搭配份三明治吗?本店的培根厚蛋三明治很受欢迎哦,含税价只要280日元。我们用的是新鲜煎制的培根,厚切鸡蛋也是当天现做,搭配特制酱料口感特别棒~”
松田阵平扫了眼加热柜里的食物。
他是趁着午休来银行取钱,现在十二点,如果回警局恐怕赶不上食堂了。
察觉到对方意动,收银员的笑容更热情:“现在加热柜里的三明治都是我们刚刚制作的,您看就是那边那位客人正在食用的,用料非常实在哦!此外,该买本款三明治,加100日元可以把热咖啡换成热拿铁哦,和三明治一起吃特别搭。”
松田阵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回头,那是一名坐在靠窗的塑料椅上的老婆婆。
老婆婆裹着深灰色围巾,手捧咬了两口的三明治,面前摆着杯热可可,可可表面浮着一层薄薄的奶皮,边缘沾着圈浅咖色的渍痕,杯壁的水珠已经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
热可可冷却后奶和糖都会沉底,所以杯壁会留下印子。看来这位老婆婆已经坐了很久了,而且几乎没动饮料和食物。
她在等人吗?
松田阵平挑了下眉。他见过不少在便利店等人的人,比如上班族会不停按亮手机看时间,学生党会低头刷社交软件。头次见老人家东西不吃,可可不喝,手机也不看,坐在那就时不时往外瞥一眼。
窗外是他刚取完钱的东京都银行,所以是在等亲人或朋友从银行出来么?
“给我拿个吧。”青年收回眼。
店员“诶”一声,用夹子取出一枚,麻利地包装好:“总共580日元。需要帮您把三明治再加热一下吗?现在吃的话,热乎的更好吃。”
“不用。”
店员点点头,双手递过装着东西的塑料袋,又额外递了一张暖宝宝:“这个是店里的小赠品,冬天揣在口袋里能暖点,您拿好~”
“哦?谢了。”松田阵平接过暖宝宝。
店员再次躬身:“非常感谢您的惠顾~出门请注意脚下,雪天路滑哦!请慢走~”
上午十二点,仓库:
铁皮门正迎着寒风大开,目暮警官跨步进去,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堆积如山的货箱。
这些货箱外层裹着牛皮纸,边缘满是铁锈,看上去和废弃货箱没什么两样。
最外层的货箱盖没完全盖严,露出一道指宽的缝隙。白鸟警官掀开箱盖,随着金属合页发出的吱呀声,箱内的景象瞬间让在场所有人屏住呼吸。
只见箱内黑色绒布上密密麻麻铺着各式珠宝。项链的链身泛着廉价的黄铜光泽,吊坠是染色玻璃仿造的红宝石,在手电筒光下浑浊不清;手镯的表面布满细小的划痕,仿钻石的水钻已经脱落了好几颗,只剩下凹陷的底座;戒指的戒托刻着模糊的18K印记,花梨奈取起一枚,甚至能用指甲刮下细小的镀金碎屑。
“这是专门用来混淆视线的。”安室透捏起一条仿珍珠项链,珠子表面的涂层已经开裂,露出里面的塑料质地。
“所以是把正品混在次级珠宝里,假装是批量采购的廉价饰品?”
花梨奈不敢置信。她指着箱角的货运标签,上面印着“工艺品配件”的字样,
“这样就可以用普通货运渠道偷运出去吗?不会被检查吗?这质量差那么大!”
“被检查就借口是做首饰加工的原材料,况且如果这里的货箱都是珠宝的话,应该很难查出来。”竹崎青明说话间,扫视仓库内堆叠的货厢。
“联系厅里,让鉴识课来取样。这么多,我们是带不走的。”目暮警官拿起一枚仿蓝宝石胸针,宝石边缘的胶水还没完全干透,显然是近期才制作好的。
“对了,炸药呢!”这才是关键啊!
“这里!但是只有痕迹,没有炸药!”一名警员连忙招手。
只见仓库靠窗的一张桌子上有堆灰白色的粉末,那是炸药残留的硝酸铵痕迹。墙角的水泥地上留着黑色的灼烧印记,显然是有人在这里调试过炸药。
“立刻取样!”目暮警官道。
他走到桌前,拉开抽屉,抽屉里有一张被摸得黑漆漆的地图。
目暮警官拿起地图,抖了抖上面的烟灰,只见上面用红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线条,角落写着“东京都银行B栋通风管道示意图”。
地图上还有三个红圈,旁边标注着“炸药放置点”、“引爆时间02:00”。
“这是银行的通风管道。他们已经把炸弹安装好了!立刻联系□□处理班!”目暮警官愤怒道,“村口!你带队去东京都银行疏散人群!白鸟,我们去晴海町东通!”
“是!”
hello卷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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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抢劫案与未成年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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