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鸟由子坐在椅子上，无聊的摇晃腿。

看见佐藤警官走来，她举手，笑眯眯道：“佐藤警官，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我男朋友还在校门口等我呢。”

“啊，可以的。”男朋友？记得刚才这位小朋友还在抱怨死者居然有恋人吧...

佐藤警官露出半月眼：“不过毕竟是命案，最好还是家长来接送哦~这样更安全。”

“家长？那花梨奈和千鸟你一块走吗？”川口修疑惑，“她是一个人居住的对吧？”

“啊？好像是吧？”千鸟由子也露出不确定的表情，“应该是吧？奈酱应该是独居吧？”

“独居？花梨奈不是和哥哥一起居住的吗？她还没有成年吧？”佐藤警官迷茫了，“未成年人可不具备法律层面的独居资格。”

“哥哥？她不是孤儿吗？”川口修脱口而出，下一秒千鸟由子的巴掌就呼上后脑勺。

“笨蛋！你怎么不拿个话筒再喊响一点啊！”她气结，又狠狠踩了对方一脚。川口修捂着嘴巴，无声的倒在桌上。

佐藤美和子好像看到他的灵魂飘在上空。

“真是的...”千鸟由子甩头，耳坠叮当响。她思索道，“不过奈酱以前确实没提过她有哥哥诶，国中的时候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姐姐帮奈酱签《健康调查书》的，上了高中之后就没见过那个姐姐了。”

“花梨奈不是说，那是家庭法院指定的特别监护人么...”川口修气若游丝，“可能现在已经结束了吧，我们实验课、游泳课的免责确认书都是她自己签字的吧。还有，什么哥哥不哥哥的，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她什么时候有哥哥姐姐了？”

“谁让你寒假不和我们出来，整天窝在家里打游戏。”千鸟由子给了个白眼。

川口修呵呵道：“我那是要补期末的错题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整天就知道到处玩。”

“是吗？”千鸟由子挑眉，“不过我可没白玩哦，我可是见到了，奈酱的哥哥非常帅呢，是那种穿西装很挺拔的成熟男人的帅气哦~”

她故意拖长语调，手肘碰了碰川口修的胳膊。

“...她真的有哥哥？”川口修惊讶，随即眯眼，“你这是什么语气？你想当花梨奈的兄嫁？”

“...你这个混蛋在胡说什么...”

“那你笑什么？”

“我不能笑一下吗？！”

“你明明...”

“不要吵了！”

一只手横切在二人中间，木屑飞扬，桌面蔓延开一条裂纹，趴在桌上的川口修被震得跳起。

千鸟由子的手僵在半空，瞳孔缩成圆点。川口修不自觉咽了口口水。两人像被按下暂停键，只敢用余光瞟按在桌上的那只手。

“你们两个。”佐藤警官收回手，手腕轻轻一甩，仿佛刚才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动作，“都给自己的家长打电话。现在！立刻！马上！”

千鸟由子和川口修沉默的望着裂开的木桌，齐刷刷举起手机：“对不起！我现在就打！”

...

中尾泽幸刚坐下，就忍不住哭了起来：“警官...我和高桥从高中开始就是朋友，他怎么会突然就死了...肯定是有人害他的...”

目暮警官递给他一张纸巾，语气放缓些：“你先冷静一下，慢慢说。从演讲结束到死者出事，你都看到了什么？跟我详细说一下。”

中尾泽幸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演讲结束后，我和西川边聊出国的事情边去买可可，回来就看见高桥和小林在吵架，小林说高桥跟别的女生搞暧昧。

我和西川就把他们分开，分别安慰。回来后高桥他们俩好像在看什么信，反正和小林闹的不愉快。

后来高桥说他嗓子干，不想吵架。我就想着让小林给学长拿瓶水，缓和一下气氛，所以主动抱起箱子。小林从箱子里拿了一瓶扔给高桥，结果高桥喝了水之后就开始咳嗽...一开始我以为只是呛到了，没想到越咳越厉害，最后就倒在地上了...”

“出国？”花梨奈瞥了眼不远处的黄毛，“你们要去哪里呀？”

“不是我，就是西川，他最近在申请留学，应该是澳大利亚吧。我们学校留学的名额比较紧张，结果没出来之前，大家都没把握。”

说到这，中尾泽幸再次流露出哀伤的神色，

“高桥和小林也申请了，本来他们俩可以一起去留学的...他们的成绩都很好，又有很多科研项目，肯定能有名额...怎么会这样...”

“你让小林小姐给死者拿水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她拿水的过程？比如她有没有在水里加什么东西，或者犹豫了一下？”目暮警官追问。

中尾泽幸仔细回忆了下，摇摇头：“没有。她拿水的时候很干脆，就是从箱子里拿出来丢过去，我没看到她停顿。”

“那死者喝水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比如脸色不好？”目暮警官又问。

“没有。”中尾泽幸想了想，“我觉得挺好的吧，就正常。他喝的时候喝的很快，所以他咳嗽的时候我们都以为只是呛水了，结果他越咳越厉害，还把水喷了出来，捂着嘴就好像喘不上气一样，然后就倒下去了...”

他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都怪我，如果我不抱起那箱水，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他是捂着嘴咳嗽的吗？”花梨奈打断他的话。

“是的。”中尾泽幸抽泣道，“高桥是很注重形象的人，他打喷嚏咳嗽什么的都会捂嘴的，避免飞沫扩散。”

“目暮警官！矿泉水的详细化验结果出来了！”礼堂外传来白鸟警官洪亮的声音。

“怎么样？”目暮警官连忙走去。

佐藤警官也寻声过去。她刚才似乎在打电话，才放下手机。

花梨奈瞥了眼三位警官的身影，拍了拍中尾泽幸，低声道：“喂，问一下那个西川和高桥学长关系怎么样啊？”

“诶？他们吗？挺好的吧？”中尾泽幸抹着眼泪，“他们从小就是朋友，一起长大的。”

“哈哈，这样啊。”怪不得两人都这么恶臭。

花梨奈改口：“你之前说的出国，他们会构成竞争关系吗？”

“什么？”中尾泽幸立刻意识到她的意思，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他们不是一个专业的，名额不会冲突！你...你该不会...”

“啊——”花梨奈无视他紧张的神色，“那你能和我仔细说一下高桥学长喝水的过程么？”

“你...你什么意思...”中尾泽幸的脸色逐渐难看。

...

细雪将酒吧的落地窗蒙成雾白色，暖黄的灯光映着威士忌。

波本缓慢搅拌银勺，听杯中冰块的碎裂声混着窗外的风声。

贝尔摩德已经坐了十分钟，她漫不经心地转着酒杯，指间是未点燃的香烟。

“贝尔摩德，好久不见。”

波本将调好的酒推到她面前，冰块的碰撞声打破了沉默，

“这个季节的东京，还是适合喝杯暖身的酒。”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没碰酒杯，反而将香烟凑到唇边：“波本越来越会调酒了，可惜我今天没什么喝酒的兴致。倒是你，特意约我来这种偏僻的酒吧，总不会只是为了让我尝你的新配方吧？”

波本靠在吧台上，指尖轻轻敲着杯沿，目光落在窗外飘落的雪花上：“只是最近处理琴酒的杂事，有点烦躁。”

“哦？”贝尔摩德抬眼，“琴酒的也会留下难处理的尾巴么？”

“如果是照顾小朋友呢。”波本露出无奈的微笑，“我对照顾小孩的事情可是很苦手的，更别说还是位女高中生。”

他顿了下，视线落到贝尔摩德身上：“琴酒只和我说‘那孩子和研究那边有点关系’。你知道，我对‘不明不白’的人或事，总是不太放心。”

贝尔摩德划亮了打火机，淡蓝色的火焰映着她美丽的脸庞：“琴酒的心思谁猜得透？或许只是哪个研究员的亲戚，走关系进来混个眼熟而已。”

她没有反驳。

花梨奈真的和研究有关？

不，她好像还没察觉是谁。

“是吗？”波本挑眉，手中的柠檬片擦过杯口，“可那家伙似乎和警方...关系很不错。”

他向前倾身，压低声音，露出抱怨的神色：“而且她对感谢状莫名的执着，已经连着凑了三四次警方的热闹了，前段时间新闻上的珠宝抢劫案就有她的参与。

啊，对了，托她的福，上次和你的任务中途我还接到了警方致电呢。”

他微微一笑，笑得很苦。

贝尔摩德嘴抽了下，夹着香烟的手指收紧：“感谢状？啊——我好像知道了。没想到琴酒把那个孩子交给你了。”

她若有所思：“波本，告诉我，琴酒给你的任务应该不止照顾孩子这么简单吧？”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似乎在翻找着什么。

“嗯？”波本没否认，等着她的回答。

难道说...

很快，贝尔摩德找到想要的内容。她展示屏幕，露出无语的表情：“是不是还给发了张营养清单？早餐要低脂高钙，午餐必须有Omega-3，晚餐还要控制碳水。呵呵呵，他当这是在养实验室小白鼠？”

她越说越无语，夹着香烟的手发抖，烟灰簌簌落在吧台上：“还有这堆注意事项，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碰，‘避免让她接触强光’，难道要我天天给她撑遮阳伞？‘不许给她喝超过30度的饮品’、‘每天要保证八小时睡眠’。呵呵，老娘是女明星，又不是女保姆。”

她重重的吸了口烟恢复镇静。

“...”波本。

贝尔摩德拢起微乱的卷发，收回手机，烟雾从红唇间缓缓溢出：“...当然，不过是份清单而已，犯不着跟那种没情趣的家伙置气。”太掉价了。

她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慵懒：“我想，八面玲珑的波本不至于连个高中生都照看不好。”

波本没有正面回答，趁着对方情绪的失控追问：“看来她真是个瓷娃娃，她是和哪项研究有关么？”

贝尔摩德收回手机，眼睛眯的狭长：“呼——这和你没关系，琴酒交给你的事，照做就是，没必要追问那么多。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只是怕麻烦。”

金发青年往后靠回吧台，恢复了之前的漫不经心，仿佛刚才的问题只是随口抱怨，

“你知道，我最讨厌带‘新手’，尤其是这种背景不明、还可能和研发沾边的。万一她哪天不小心说错话、做错事，琴酒第一个找的，肯定是我这个临时监护人。”

他刻意加重“临时监护人”几个字，目光沉沉。

贝尔摩德沉默片刻，将没抽几口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放心，她不会做错事情。”

她蹙起眉头：“她...”

“嘟——”是电话。

贝尔摩德立刻射来视线。

是安室透的电话。

“抱歉。”波本拿出手机，当着贝尔摩德的面接通，“喂，你好，我是安室透...嗯？啊...好...好的...好我现在过来。”

“谁？”贝尔摩德冷冷的盯着他。

青年耸了下肩：“麻烦。”

他挑眉：“警察的电话，她又遇到凶杀案了。贝尔摩德，这叫‘不会做错事情’？”

说着，他从柜台后走了出来。

“...”金发女郎深呼吸，也站起身，走到酒吧门口。

她看了青年一眼，眼神复杂：“好吧，她确实是个奇怪的人，但你放心，她只是个协助者，没能力也没资格参与核心的事。所以，你只要别让她出事，等琴酒那边有新安排，自然会接手。”

说完，她推开门。

“不用我送你么？”波本。

“不用，你去解决麻烦吧。”女郎走进雪中，身影很快被细雪覆盖，消失在雾蒙蒙的街道尽头。

【不会做错事情】

【只是个协助者】

波本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握紧车钥匙。

贝姐：no!我不要接触她！

推一点主线...[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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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帝丹高中杀人事件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