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你需要把所有东西都烧掉，然后重新开始。”
清晨，今天的天气很好，晴空万里。
原本是想这两天就回杭州，但是东北大区的负责人以及出马一族的人舍不得温羲月，硬是拖到了周末才依依不舍地放他们离开。
吴邪一边打哈欠一边收拾行李，温羲月压根没醒。
昨天晚上二壮带着她连麦通宵，俩人玩得上头，吵得铁三角没一个睡好的。
胖子和小哥两个幼稚鬼秉承着白天不熬温羲月，晚上温羲月熬他们的原则，使出各种方式来叫她起床。
吴邪扣上行礼锁，一抬头，就看到王胖子被蛇柏抽得一瘸一拐。
小哥还好一些，不知道是不是这阵子被蛇柏锻炼出来了，他的反应速度很快，身手更敏捷，只被抽过几次。
当然，靠近门是不可能的，蛇柏的忍耐力是有限的，他们也知道，万一把小管家惹毛了，温羲月是不会求情的。
吴邪笑弯了腰，快乐只持续了一分钟，就被胖子狞笑着拽住，“来吧天真，咱们仨，一个都不能少！”
“？？？小哥！闷！油！瓶！你就这么看着？？？”
小哥缓缓地扭过头，装作看天发呆的模样。
吴邪：哈，我记住了，死闷油瓶！
眷族也没能避免被抽的命运，温羲月低气压裹着斗篷闭着眼开门。
她的脸像陶瓷一般苍白冰冷，阳光照在她的长发上，一根根柔软的发丝闪耀着金光，整个人既有死的魅力，又平添了一层神明绮丽的美。
吴邪已经彻底没脾气了，半拉半哄将温羲月安置在面包后座上。
里面早已铺上柔软的毯子，少女熟练地踢了鞋，整个人一卷，就又睡回笼觉去了。
顺子还是司机，胖子坐副驾驶，小哥坐第二排，吴邪和温羲月坐最后一排，可怜兮兮被挤到一个角落里。
二壮给他们抢的高铁票，都是商务舱，一是不让他们的小姑娘受委屈，二是方便公司的人保护。
关石花、高廉等人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心情复杂，每一次太素下山，都不是好兆头，这世间又要乱了。
等温羲月醒来，已经快到车站了。
“哎呦，小温同学，你醒的可真是时候，一会儿就到咯——”
胖子从后视镜看到少女睡得一脸懵的模样，笑着打趣。
“看路！你好好开车！”
吴邪也开玩笑地回怼了一句，拧了瓶矿泉水递给少女，温羲月机械式地接过来，吨吨吨半瓶喝下去，人才彻底清醒。
她自己穿好鞋，披着毯子窜到小哥那排看窗外的风景发呆。
温羲月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和张起灵很像，疏离、漠然、生人勿近。
但她笑起来就很灿烂，只要她想，即便是恶人也舍不得对她冷脸。
“顺子——还没到吗——”
“哎呦，小祖宗，马上马上，看我一个漂移甩尾——”
“顺子，谢谢，请遵守交规！”
温羲月完全不老实，在前后座窜来窜去，一会儿去抢胖子的吃的，一会儿又挤到小哥那边去，把他挤成了一个长条人形猫。
最后才回到后排，枕着吴邪的腿戴耳机看视频，不时哼哼歌，或者突然坐起来手臂上下挥舞，跟着画面只跳上半身的舞。
“平凡浓郁的生活，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今天有没有爱我？再接再厉！再接再厉！”
“口号要不要来一个？”
“啊对对对！啊对对对！巴扎嘿！巴扎嘿！停车位！停车位！奥利给！奥利给！哈撒给——”
等车停下，所有人都会唱了，满脑子都是单曲循环。
一行四人顺利抵达车站，取完票一起来到一号车厢，吴邪他们刚落座，就看到斜前方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半秃头的中年人，一身灰衬衫，在不苟言笑的伪装下，眯着眼观察评估跟在少女身后的普通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假手他人进行净化的杀戮。
另一个看起来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一丝不苟的衬衫长裤，一缕阳光从车窗泻入，包拢起镜片后那双以他人之死为乐的眼眸。
杀意与压迫环绕于吴邪、胖子和小哥周围，罩上了一层精心编织的恶之网。
“窦叔，肖哥，你们火气好大呀。”
温羲月站在过道中央，手搭在两人椅背上，歪头笑得无害，微微眯起的双眼里是冷冷的锋芒。
“哎呀，这不是老高把他们的消息藏得太好，我怕小羲被骗了，可不是得赶紧过来接你。”
华东大区负责人窦乐笑呵呵抱怨了一句高廉，压迫感瞬间消失，看上去便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头。
华东大区临时工，大慈大悲肖自在收放自如，对少女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我这边要出任务，不在杭州，正好提前过来看看。”
“诸位，不介意吧？”
铁三角他们看着对面的人扶了扶眼镜，露出了核善的微笑，吴邪和胖子头都要摇飞了，小哥是被动摇头，吴邪和胖子按着他脑袋晃。
“害，哪儿能介意呢，都是小温朋友！”
“是，月月朋友我们都理解的！”
温羲月哼哼两声，这才勉强放过华东区的。窦乐拉着少女左看看又看看，和从前一模一样，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这才放心。
不能怨他们多心，虽说大区负责人们没有董事会了解的多。
但是公司对温羲月的重视程度以及她本身监管人口红线的属性，就足以让他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保护少女的安全。
肖自在正在徒手开核桃，核桃仁堆了好几份，全推到了温羲月面前，温羲月笑着坐在扶手上，挑了几个吃。
“虽说公司不接触普通人，但小羲的存在是很特殊的，我们总要过来见一见。”
若是有异心，就可以处理掉，小羲也不会反对。
窦乐摸了摸下巴，看着战战兢兢的吴邪和王胖子，又打量了一下气息斑驳却非异人的张起灵，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走了，该干活去喽——”
“好呀，辛苦啦——肖哥小心别上头哦！”
肖自在无声地笑了，看着双手在头上比心的少女，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小羲都吩咐了，我肯定要照办呢。”
二壮和肖自在关系也特好，还给他发消息，“肖哥加油，把那帮没眼力见的虫子拍死！”
热心的大哥哥自然不会让人失望，窦乐站在入口处面无表情地拿着手机打电话汇报情况，肖自在已经将尾随的几个全性的异人全部乱杀。
太素的神弦早已启动，将混乱和杀戮隔绝在里世界，替他们收拾残局。
吴邪、胖子和小哥在温羲月身边，听着后面车厢里传出几声惨叫，夹杂着黑暗而愉快的笑声交相飞舞，在少女身边戛然而止。
“害怕吗？”
温羲月的脸上神色未变，她歪着头看自己的眷族们脸色都不是很好的样子，才开口问了一句。
“还好...总归是要适应的。”
吴邪深呼吸，他喝了几口水，心情诡异地平静下来。从他们选择保护温羲月开始，他就明白，这是一条极为艰难的路。
胖子见的世面多，经历的也多，他们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笑着打哈哈糊弄过去。
小哥除了一开始被杀意刺到本能的警惕以外，现在他又变回游离于世的状态。只要不伤及到身边的伙伴，他并不在意非日常出现的变故。
在路上折腾了一两天，处理了几次全性的蛀虫们，几个人终于抵达了杭州。
这期间众人已经对此麻木了，甚至可以就着哀嚎声下饭，人类的适应能力真是无与伦比。
窦乐和肖自在将温羲月一行人直接护送到了吴山居门口，华东大区的负责人从车上拎下来一个黑色的小包，放在吴邪手里，语气不紧不慢。
“这是华东大区给小羲预支的生活费，小吴啊，辛苦你们多照顾照顾。”
“应该的，窦叔，就算您不给，我们也不会让月月委屈的，放心吧。”
窦乐从未指望这几头蒜能够保护温羲月，这一路观察下来，这三个人都是很识时务的，背景还算得上干净，以后大清洗，也算是人证，省得那群老东西苟延残喘。
吴邪和胖子主外的两个人，已经好好地将窦乐和肖自在送走了，闷油瓶正往铺子里搬东西。
王盟听到响动前，还懒懒地趴在柜台上，一成不变的生活带来的安全感，让他蜷缩在铺子里，守着记忆中的念想打发时间。
等他抬头想喊老板时，一看到小哥，整个人便傻愣在原地，喉咙里的话被堵住，眼神里满是惊骇。
“张家小哥？老板他们回、回来了？？？？”
小哥察觉到这个伙计有些不对劲，“你看到我，很惊讶？”
“是啊...我可太惊讶了...”
王盟一动不动，又笑又哭，他也顾不上其他，只低声反反复复念叨着“怎么会？”“这次不是死局了对吗？”“变数是谁？”
“小哥，你回来了吗？”
“我刚回来。”
一瞬间，王盟又恢复沉默，眼底静静燃烧着火焰，痴痴望着门的方向。
这是出现在守望着任何悲酸事件的镜子周围、被无数绝望打磨而成无比华丽的雕像般的静寂。
王盟的秘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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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启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