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看杀佛心29

行甚至极,如同囚笼,难以逃脱。

不知是谁囚住了谁,也不知是谁困住了谁的心。

檀木手串落在了榻上的角落里。

佛珠也混合进了地上堆叠的衣物里。

简知的衣裙虽然尚在,可是她的头发早已经乱得不成样子,发钗和大衫都掉在了榻下,可是却无人理会,她脸色潮红至极,如同刚刚出水的芙蓉花瓣。

潮起潮落,东攀西逃,波纹荡漾之中,一切陷入了无尽的缥缈。

娄音度抓着她的要,额头青筋暴起,蓬莱仙境之中,他再也无法自已,尖锐顶峰的筷敢涌来之时,他不得疯狂颤抖着,迫使简知漂亮的娥眉紧紧蹙起,檀口微张,失声尖叫:“法师—”

娄音度猛的捂住她的唇。

一切陷入沉寂。

简知湿润的眼眸有些许空洞,她的眼前如同蒙上了一层薄雾。

娄音度还在发抖,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松开了她的唇,指尖的湿意让他手指不由得发抖,他似乎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琥珀色的瞳孔里露出些许惊惶,他缓缓起身,离开瑶池,随后骇然地退到了窗棂边缘。

简知的手指颤了颤,察觉到有什么自退涧流落,她的眼眸瞬间湿了,她捂着心口艰难坐起身,看着窗边神色慌张的娄音度,泫然欲泣地开口:“我好疼,法师……”

我好疼,法师。

这句话如同一个魔咒,一遍遍地回荡在娄音度耳边,他的脸色不由得发白了一些,他不知道自己刚刚这番行为犯下了多么大的罪孽,他也不知道自己死后该去怎么样的地狱,他只知道眼前的少女容色凌乱,一副被欺辱的模样,就已经让他心中愧悔不已,他咬住了自己的舌头,尖锐的疼痛让他清醒着看着简知,却不敢说任何言语。

简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退跟,指尖的红白让她眼眸愈发湿红,她将白皙指尖的黏腻之物递到娄音度面前,如同妖孽一般对着他说出妄言:“法师,你害了我,你要对我负责……”

娄音度的脸颊瞬间红透,他耳根血红,白皙的脖颈也是如此,他看着眼前只着襦裙,举着皓白手臂向他昭示“罪证”的少女,他只觉得她眼里的泪珠看起来那么纯净无邪,可是她眼底的眸色却又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魅惑之意。他不知如何是好,他只能紧咬着自己的舌头,直到满口血腥之时,他才厌恶地松开。

简知看着他唇角溢出鲜血时,不由得惊骇,她没想到又把这个人气吐血了,她连忙伸手去扶他:“你怎么了,法师?”

娄音度身体发颤,感受到她握在自己手臂上的温度,他的目光缓缓落在她的脸上,在触及她眼眸里毫不掩饰的担心时,不知道为何,他心中的那点惊惶又荡然无存,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将那串檀木佛珠拿了过来,再次戴在了她细瘦的手腕上。

“不要再取下来了。”他说,嗫嚅着,嘴角的血迹染红了他的唇,“永远不要。”

简知看着他嘴角的鲜血,她蹙眉:“法师……”

“我不是法师了,”娄音度说,他握住她的手,收紧,感受她纤细掌心的温度,他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是认真,“从今以后,我都只是你的度郎。”

简知眨了眨眼睛:“你怎么吐血了?”

娄音度苦笑:“我把自己舌头咬破了。”

简知哦了一声,猛的抽回自己的手,她翻身就要下榻,可是身体的疼痛让她不由得皱眉。

娄音度看她要走,他猛的拉住她,把她拉回他的怀中,他暗哑道:“非乐,别不要我,如今你已经是我的了,我也是你的,求你,别不要我。”

简知被他紧紧抱住,她的脸贴在他的脖颈,听着他低沉哀求的话语,她的声音却带着凉意:“你对我做这种事,我不恨你都是好的了,你怎么还敢奢求我和你在一起?”

娄音度听她这么说,心顿时凉了半截。

简知离开他的怀里,她起身看着他,俯视他,清冷的眉眼里一片寒冰:“娄音度,你出家修行十多年,聪慧过人,知趣明理,难道你不知道你对一个姑娘做下这种事,是君子之不耻的吗?”

娄音度被她说得脸色苍白,可是他还是眼神执拗地开口:“我知我此生大错铸成,死后必堕阿鼻地狱,可是我不悔,非乐,我只求你怜我,别不要我,我愿用我余生以偿,好不好?”

青年说到这里,琥珀色的眼眸已经红透,他眼中带泪,无比伤心,昳丽的面容上满是惶恐不安,仿佛只要简知抛弃了他,他立刻就会去死一般。

真是好笑,明明是他刚刚欺负了人,怎么搞得她才是犯了错一般,看看他这般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先把他怎么了。

娄音度见简知沉默,他凑近了她一些,小心翼翼地,他再次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指:“非乐,别不要我,好不好?”

简知看着他嘴角还未干涸的血迹,她伸出另外一只手去触了触,娄音度看着她指尖的血红,他略微蹙眉,伸手想去替她擦掉。

“娄音度,你对自己够狠的啊,把自己舌头都咬破了。”简知神色淡淡道,她又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口,然后他低头去看,就看见他舌尖上一圈破皮的血印,她皱眉更深,“你真是疯了不成?”

娄音度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口,看着简知眼眸的关心,他再次借机摇尾乞怜:“非乐,你还未曾答应我。”

“我为何要答应你?”简知轻笑,她四周扫视一圈,发现自己的绢帕落在了床榻边缘,她伸手抓了过来就要塞进娄音度的嘴巴里。

娄音度却蹙眉躲开,琥珀色的眼眸里再次流露出偏执:“你不应我,我就不要你这般。”

简知一把推开他的下巴:“那正好,疼死你算了。”说完她起身就下榻,捡起地上的大衫穿上,接着她又捡起地上的发簪,准备给自己梳理头发。

娄音度看她真的不应,他眼里再次溢出难过:“即便这样,你也不应我,非乐,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少做一点,你做的已经够多了。”简知梳理着自己凌乱的头发,把它们都顺进发髻里,直到收拾好,她才回身看着娄音度,“娄郎君,虽然今日你我之间已有夫妻之实,可是我们并无夫妻之名,你要和我在一起,须得娶我,三书六聘,正大光明,否则就算你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答应你。”

娄音度一听,他眼眸倒是亮了一些:“所以你不是不要我,你是要我娶你。”

简知邪邪冷笑:“是啊,你若能娶到我,我就一辈子跟你。可是娄郎君,你是不是忘了半年前你们娄家已经同我们花家退亲了,而且当时闹得似乎还挺尴尬,你确定你要上门提亲的话,我父亲会答应?”

娄音度闻言,他倒是浅浅笑起来,他低声开口道:“只要你不是不要我,一定会想办法娶到你的。”

简知嗯了一声,挑眉道:“那祝你成功。”

将发钗戴上以后,简知转身就要下楼。

她虽然那里还是不舒服,可是却也应该出现了,在这楼上耽搁太久,也不知道茯苓有没有怀疑什么。

娄音度看她要走了,他忍不住开口挽留:“非乐,你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吗?”

简知哼笑:“娄音度,你要的已经够多了,别太贪心。”

娄音度听她这么说,他眸子暗了暗:“你刚刚还要用帕子给我治伤,怎么现下又如此冷情,非乐,我看不懂你。”

简知把自己的绢帕扔给他:“自己用吧。”

娄音度拿过那条绢帕,他缓缓勾唇:“非乐,这是给我的信物吗?”

简知看了一眼又挂在自己手腕上的檀木佛珠,她撇了撇嘴:“我给你擦血的,不过你若是喜欢,就留着吧。”简知说完就下楼去了。

二楼的船舱又恢复了安静。

娄音度坐在榻上,衣衫依旧敞着,露出他雪白的胸膛,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抓着那绢帕,缓缓拿到唇边吻了一下,绢帕上瞬间染上了他的血。

看见那血,娄音度的眼里闪过兴奋,他只觉得这绢帕就如同他的非乐一般,他已经用他的血将她浸染,在她那里留下了印记,从今以后她都将属于他,谁也不不能再染指她。

《楞严经》有言:如来三十二相,胜妙殊绝,形体映彻犹如琉璃。常自思惟,此相非是欲爱所生。何以故?欲气麤浊,腥臊交遘,脓血杂乱,不能发生胜净妙明紫金光聚。

这段话的大意是说,如来之身有三十二种无上美妙之相,其形体澄澈透明如水晶一般。我自已思量,这样的美妙之相一定不是因爱欲而生出的。为什麽呢?因为色.欲之气粗浊不堪,腥臭交织,脓血杂乱,不能生出这等明净无暇聚集光明的形体来。

可是于此刻的娄音度而言,他并不觉得这色这欲有任何肮脏血腥,他只觉得从内心深处有一种强烈的满足感,一种难以言喻的极致愉悦,这种感觉让他恨不得就此沉沦,再也不返。

娄音度将自己的血,一点一点地染透那张白色的绢帕,他琥珀色的眼眸里,流露出疯狂的喜悦,他勾唇笑了起来。

曾经一身冷清,袈裟在身,满心佛法的昳丽青年,在此时此刻,终于从圣坛跌落,佛心不再,为了他心中的摩登伽女如痴如狂,甘愿堕身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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