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潜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贪婪地看着萧岑岑温柔的眉眼:“也就只有在你这里,看到你,摸到宝宝,我才真的觉得自己还是个人。”
苏酥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简直就是个无孔不入、无处不在的疯子!
就连他打电话跟女秘书笑了一声,他都要开视频查岗,撒娇叫他不许那么跟女秘书笑。
可重点是跟女秘书的笑吗?
重点是……他竟然连凌晨一点都在监听他的电话!
草!
这个疯子!
他不是没有动过离婚的念头,可念头才起,苏酥的电话就再次打来。
青年甚至还睡得迷糊,好听的嗓音里带着点儿沙哑:“萧潜,你得明白,我苏酥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他只是翻看了一下网页!
而当时是苏酥去研究所常驻一星期的头一天!
是凌晨两点!
草!
那个疯子就像是趁着他睡着,开了他颅骨把监视器塞进了他的脑子里!
萧潜现在看见任何电子产品都神经性恐惧,看着苏酥冲着他笑,就浑身寒毛倒竖,下意识想去给他倒洗脚水。
萧潜打了个寒战:“咱们别提他!”
正说着,远处薛家的阿姨匆匆跑过来:“萧先生,您丈夫给你打电话了。”
萧潜神经质地脸皮一抽,猛地站了起来,手机还没有拿到手,脸上就先挤出笑容:“喂?”
对面没吭声。
萧潜近乎机械地开始哄:“宝宝怎么了?我刚刚不小心把手机忘在客厅里了,抱歉呀,晚上带你吃好吃的行不行?”
对面愉悦地笑起来:“原谅你啦!乖宝,下次不许把手机忘在一边,半个小时听不见你的声音,我都睡不着觉。”
萧潜的脸色比哭还难看:“嗯呢,好的,我知道了,最爱你了宝宝,我什么都听你的。”
他小心翼翼挂了电话,立刻开始翻看周边餐厅,急匆匆定位置,把菜单详情全都发过去,对方允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萧岑岑目瞪口呆,接着眼泪长流。
才一个星期不见,她哥更像个奴才了。
她曾经讥讽薛堂伺候苏酥的样子像一条舔狗,可跟哥哥比又算得了什么?哥哥他……就像是苏酥身边的大太监!
她满口脏话想骂,却在对上萧潜祈求的目光时,什么也没说出口。
苏酥那个变态!
他给哥哥的手机装了随时随地监听的设备!
“不能报警吗?”萧岑岑无声询问。
萧潜苦笑着摇头。怎么报警?他没有证据。苏酥的技术比警察的还高,还有上面把他当宝贝大孙子一样无脑宠爱。
他第一次体会到了高阶级对低阶级的压迫,原来身处无法反抗的下位,会是这样的憋屈和绝望。
回想当初,苏酥还没有袒露出天赋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他随手都能捏死的小蚂蚁。
那个时候,苏酥连吵架都不敢跟他吵,因为每次一吵架,被狗仔拍到,苏酥视频就会被封被下架,合作方也会瞬间教他做人。
那个乖得像条狗一样的苏酥……如今彻底变成疯狗了!
萧潜后悔极了。
后悔不该招惹苏酥。
可现在他想退货都不行——他觉得苏酥真的会直接丧偶!
“那就只能忍着?”萧岑岑泪流满面。
“或许,他有一天会腻吧?他身边还有个薛堂不是吗?”
这是第一次,萧潜如此迫切地希望结婚对象赶紧出轨。
萧岑岑忍不住问道:“万一,我是说万一,他就想占着你,又跟薛堂在一起呢?”
萧潜脸都僵了。
萧岑岑忍不住握住他的手:“哥……”
萧潜一把甩开她,紧张地盯着手机,确定手机没响,这才渐渐放松下来。
萧岑岑不明白:“你就这么怕他?你以前不这样的!”
萧潜没办法跟她解释时刻被人监视的恐惧,那是一种只有亲身体会才能体会到的恐怖。
他不断打开手机看时间,发现已经跟萧岑岑待了十五分钟,脸色微变,匆匆离开:“我先走了。”
萧岑岑追了几步,却见他如同见了鬼,跑得更快了。
因为小肚子有些坠痛,她就没有敢继续追,哭了半晌才转头回去。
屋子里,薛母在给她炖汤。
薛奶奶给她剥了小半盘子荔枝:“就是再喜欢吃,也得小心别吃多了,这东西太上火了。”
萧岑岑凑到薛奶奶身边,抱住她的胳膊:“有时候总觉得,最近的生活跟梦一样。”
薛奶奶见她眼眶红红,叹了口气:“人的眼睛长在前面,就是要往前看的,你静静心往前看,就知道什么才是人生真正该追去的东西。”
萧岑岑笑着,却流出了眼泪:“谢谢奶奶。”
见薛母出来,又冲着她笑:“妈,汤里没有肉我可不吃。”
薛母忍不住摸摸她的头发,去给她弄了半碗炖得烂烂的排骨。
“奶奶,妈妈,我不想再待在国内了。我还是喜欢他,或许离得远了,我就能慢慢忘记他了。”
薛母和薛奶奶对视一眼,眼中都是高兴:“好好!我们给你安排!”
萧岑岑摸摸肚子,感觉到宝宝踹了手心儿,忍不住温柔地笑了。
得到萧岑岑离开的消息,是在一个月后,萧潜还没来得及失魂落魄,就先看见了苏酥。
萧潜瞬间挤出笑容:“宝宝你怎么在这儿?”
薛堂端着一盆小龙虾:“让让。”
萧潜有种恍惚感:“薛堂。”
他嘴唇蠕动,想问问他为什么这么没本事,还没把苏酥勾引出轨跟他离婚。
但看着苏酥笑眯眯朝着他招手的模样,就没敢。
萧潜快步走到了苏酥身边,蹲下,自动戴上手套给他剥虾:“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你了,你在做什么?”
苏酥笑眯眯接受他的投喂:“具体不方便说,但我把边角料拿给萧氏集团去做技术升级了,相信下个月,萧氏的营业额又会翻两番。”
萧潜机械地点点头:“我很感激,苏酥你为我做的太多了。”
但他其实内心毫无波动。
如今整个萧氏集团都在靠苏酥一个人带飞,营业额实现了恐怖的增长,他看数字都看得麻木了。
他甚至没什么工作可做。
因为苏酥的缘故,没有商业对手需要他谨慎提防,也不需要他讨好上面调查第一手资料。
萧氏集团在疯狂运转,他走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可那些好像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他好似成了个华丽的废物。
萧潜甚至已经想不起来,为什么当初自己会那么狂热地要留下苏酥了,就为了发展萧氏集团?
他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跟岑岑站在一起,跟她一起抵抗外界的所有压力?
苏酥被萧潜眼底的绝望和麻木逗笑了,抬手轻拍他的脸:“你怎么啦?”
萧潜下意识摇头:“我很好宝宝,你不用担心我。”
可说完了,他又忍不住问:“我们能不能……能不能离婚?”
苏酥一下子冷了脸:“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你为什么还是不满足?”
他调出直播间的评论给他看:“大家都说我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男神,是他们求而不得的宝宝。
可我就对你一个人掏心掏肺,为了让你不那么辛苦,拼命工作,有什么好处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你和你的家人!
萧潜你,是不是有点太不知足了?”
萧潜许久才道:“你又在直播?他们又骂我了是吗?我什么都不要就想离婚,行不行?”
苏酥怔怔地看着他:“萧潜,我也是会累的。”
他俊美的脸上露出失神难过的表情,甚至不需要多说一句委屈,就让所有看到的人,心疼得把萧潜祖宗十八代都骂完了。
苏酥扯着嘴角勉强跟粉丝们说了几句话,关了直播,疲惫地对萧潜道:“乖,下个月我的研究就会告一段落,你看看想去哪里玩儿,我陪你去,好不好?”
萧潜一把掀翻了龙虾盆:“我说了!离婚!你听不明白吗?你……”
苏酥盯着他,不说话。
萧潜忽然就不敢吭声了。
苏酥神色淡淡擦着身上的油渍,给萧父打电话:“爸爸,萧潜他又犯病了。”
萧潜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苏酥刚挂了电话没多久,萧父的电话就到了,他硬着头皮接了,被骂了个狗血临头,甚至再次提及要让萧进来接替他的位置。
萧潜一下子清醒过来,挂了电话之后,他上前抱了抱苏酥:“对不起,我最近可能太累了……我去规划一下下个月的旅行计划。”
苏酥拍了拍他的后背:“好呀。”
等萧潜走了,他龇着牙跳脚:“好烫!薛堂好烫!”
薛堂无奈地拉住他:“我让阿姨给你放水了,回去洗吧。”
苏酥愤愤:“我得拿洗洁精才能洗干净了!王八糕,恃宠而骄了!”
薛堂对他爱意滚烫,都说不出再辱骂萧潜的话:“可能是因为你把他名下所有东西都坑完了,却没帮他把他爸清理出萧氏集团,反而让他爸重掌萧氏大权,他只能靠他爸给他掏钱花,觉得丢人,所以闹别扭了吧。”
苏酥愤愤:“我没给他花钱吗?我都告诉他了,需要多少钱都给我打电话,保证不问买啥就是给!”
薛堂提醒道:“他上次打电话要买包烟,回家你就撒娇让他给你按了一个小时的脚。”
苏酥抛开事实讲道理:“我改明儿就给萧氏搞技术升级!”
薛堂听着这一句,眼中的怜悯都溢到了脸上了——萧潜跟苏先生结婚,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祖坟冒黑烟了。
但想想自己连祖坟冒烟的机会都没有,又笑不出来了。
明明他也是一个商业鬼才,给薛明的计划书却在半年前就彻底用不上了。
苏先生他总是一力降十会——就像是现在,什么商战能比得上萧氏集团技术升级,被迫变国企更残暴?
苏酥歪头看他:“怎么忽然就失落了?”
薛堂轻声道:“我总是帮不上苏先生。”
苏酥不明白:“我每天忙到饭都要晚吃一两个小时,就是为了让你在我身边跟劳心劳力的?”
薛堂怔了怔。
苏酥扯扯满是红油的裤子:“好烦,你辛辛苦苦做给我的虾就这样被他给废了。”
薛堂立刻道:“锅里还有。”
苏酥顿时笑容璀璨:“我去拿洗洁精洗澡!”
薛堂去厨房的时候,薛父走到他身后:“高兴?”
薛堂转头看他:“爸,要是妈嫁给别人……”
薛父打断他:“我跟你妈青梅竹马,她从小就心疼我,可舍不得嫁给别人让我伤心。”
薛堂木着脸。
薛父轻咳一声:“你妈和你奶奶去照顾岑岑了,她们俩就是不放心你。”
薛堂戴上手套剥虾:“还好,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休息过了。”
薛父信他个鬼。
薛明那臭小子最近对萧氏集团一个个阳谋地甩,看似是在帮萧氏集团扩大版图,实则萧氏集团已经不知不觉成了薛氏的附庸,一旦薛氏撤资,萧氏集团就会立刻僵死。
阳谋连用,让人明知道有极大风险,也还是疯狂跳坑——是他家这臭小子一惯的风格!
薛父警告他:“我听你领导说了,你想回去能随时考试,他问了你好几次你都说再等等。你该不会真想回来做生意吧?
小明为了能顺利接管薛氏,从小吃苦,你就是哥哥也别回来抢他的,想要做生意,爸给你钱你自己开一个公司。”
薛堂瞥了他一眼:“爸,苏先生知道我不喜欢做生意,就喜欢抓犯人,说等忙完这一阵子,就陪我准备考试,到时候给我做顾问。”
薛父看着他不自觉就笑出来的样子,脸皮狠狠抽了抽。
看看你那不要钱的样子!
要不是苏先生明摆着要整萧潜那王八糕,还肯卖身给你换特权,老子打断你的腿也不让你当这个小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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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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