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何时代,带有绯色的流言,往往会比一般的消息更吸人眼球,这点不分男女。
所以大家不管信不信,采花贼的说法传播的速度远远超过了流寇的说法。
待燕国使团的人反应过来时,这则流言已经人尽皆知了。哪怕连忙下令封口,也无济于事了。
毕竟他们现在是在秦国,多的是人对他们阳奉阴违想要看他们的笑话。
此时的秦国使团,其他使臣都神色怪异的看着景大夫。
这和他们说好的打一顿不一样啊,怎么会有这样的流言出来呢。
难不成,,,?
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众使臣看向景大夫眼神变得更是奇怪。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不是我干的,我只是打了他一顿,更何况又不是我一个人行动的。”景大夫赶紧解释,生怕粘上这奇怪的流言。
其他人想了想,确实不可能。
“那为什么会有这种流言传出来呢,难不成不止我们看不顺眼群这燕国使臣,所以才顺水推舟坏他们名声?”
“有可能,那群人个个鼻孔朝天,看谁都是蛮夷的样子,难保不会有人和我们一样记恨他们。”
“也有可能在我们走了之后,又有人去了。”
“那这传言岂不是真的?”
看着逐渐跑偏的讨论,景大夫赶紧拉回了话题。
“你们说的两种想法都有可能,不论是有人在暗中推动流言还是在我们走了之后又过去,我们都得注意了,看来有一伙人正在暗地里窥探,不知是敌是友啊。”
“对燕国使团下手这么脏,我看对我们来说是友非敌。”一人说出自己的猜想。
“也不一定,躲躲藏藏不敢露面,多半也是鬼祟小人。”
“嘿你这话说的。”这并不是反驳,而是这话像是把他们也骂进去了。
那人也想到了昨天晚上他们好像还偷偷摸摸去打人了,又补充了一句:“我们行的乃是正义之举,更何况,我们也只是教训了那个出言不逊的人,其他人不是也没有挨打。”
昨晚上他们只打了那个领头的人,其他人都是用墨水给他们画了个黑眼圈,在那人出言不逊时,除了燕丹也没有人出言制止,私下里都是一丘之貉。
当然他们也知道,那群使臣中肯定也有因为惧怕王后弟弟的权势,所以才不敢出言。
不过这与他们有什么关系,秦国与赵国关系不好,与燕国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对于敢侮辱他们国家敌人,这已经留情了。
“行了,我等虽不惧燕国那群人,但是也不能让人抓住把柄,回去都在仔细检查一遍,昨夜之事千万不能让人知晓,只要没有实证,他们就奈何不了我们。这次的流言来的刚刚好,正好也可以用来扰乱视听,散了吧。”景大夫话落下,其他人都起身告退了。
他说的没错,只要没有实证,就算是猜到了又有什么用呢。
另一边燕国使臣处,就没有那么好的气氛了。一群使臣此时都齐聚一堂。
每个人的眼圈都是红红的,无他,擦的。
只能感谢墨水并不是什么难洗的东西,多搓洗两遍就能洗掉了。
只是一群人都顶着黑眼圈着实有些好笑。
而此出言不逊被狠狠地打了一顿的燕使,此时正躺在床上,他的心情是愤怒与惊慌的交织。
却没想到会演变成如此局面。此时,他的脸涨得通红,愤怒地躺在床上拍打着被褥: “是谁?是谁做的?太过分了!竟然敢如此羞辱于我!”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猜想,只是此时不敢说出来罢了。
昨天言语冒犯了秦国,当晚就被打了,肯定就是那帮秦使做的。他原本以为,不过是与秦国使臣之间的一场小口角,既然已经道歉过来,也赔偿过了。也就算了。
没想到他们如此的斤斤计较,追着人打。他此刻却不敢将心中的想法说出口了,生怕再次招来毒打。
旁边的侍卫只是沉默的站着,无言以对。
此事发生的突然,谁都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没有一点准备。
其他使臣也纷纷附和, “是啊,这流言如今传得是满城皆知,我们燕国的脸面都被他们给丢尽了!”
“不行,我们不能就这样算了!”
有一人忽然说到:“会不会是秦使干的。”
“未必就是他们,毕竟传出这样的流言,很容易牵扯到他们身上,对他们也没有好处。”另一人说出自己的猜想。
又一使臣随着这个想法猜测到:“说不定就是因为昨日宴会中我们与秦使发生矛盾,所以才会有人借此机会出手,让我们以为这件事就是秦使干的。”
“所以才会传出这样的流言来,届时说不定还能拉秦使下水,说他们就是那所谓的采花贼。一箭双雕啊。”
一群人的脑洞已经彻底偏了,聪明的人就是容易想的多,总会觉得表面的真相,不一定就是真相。
连床上躺着的那人,也被带歪了:“难不成真的不是秦使干的,那会是谁?去查,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是在暗中行这种阴诡手段。”
“是。”两个士兵领命下去。
然而,他们也知道,如今身在赵国,若是轻举妄动,只会让局势更加变幻莫测。
一旁坐了良久的燕丹终于开口说到:“诸位,我们先不要急。这流言虽然难听,但没有实证,终归只会是流言。我们得先稳住阵脚,才再想办法反击。”
“太子说的轻巧,怎么没有实证,我这一身的伤不就是实证吗?若是轻轻揭过,那我的伤岂不是白挨了。”他已经把燕丹也恨上了,为什么燕丹一点事情都没有。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更何况,此事归根结底也是因为你口无遮拦才引起的,这次你吃了这么大的一个教训,望你日后千万不可再行事如此轻浮了。”若不是自己国家的使团出事,燕丹简直都不想管。与这些人不同,燕丹心里其实是坚持认为这件事就是秦使干的,只是此时若是说出来,使团的人也未必相信。
更何况受伤的人对自己也是多有不敬,受点教训也好,也算是为他出气了。
“是,太子。”不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太子终究是太子,压他一头。
等有朝一日,自己姐姐的孩子上位了,一定要好好折磨这燕丹,让他如此瞧不起自己。
“嘎!嘎!嘎!”哈哈哈,干得漂亮!
听着燕婆婆的话,风停在赵政怀里笑出鸭叫。真不愧是自己,灵机一动打出了最大伤害。
赵政几乎快要抱不住怀里的鸟了,看他嘎嘎嘎的笑个不停,只能赶紧安抚。
“好了,好了,小心待会肚子疼。”赵政没有想到会有这样流言蜚语传出,而且还有那么多人都信了。
“燕婆婆,麻烦你收拾些礼物,我要去拜访一下景大夫。”有燕婆婆在,赵政也不好和风停交流。
而且宴席已过,秦使怕是在邯郸待不了多久了,就今天去拜访一下吧。
待燕婆婆刚一出去,风停就手舞足蹈的表示,经此一事,那群燕国使臣肯定不敢再乱说话了。
“多谢风停为我出气。”赵政说到。
嗨!小意思小意思,风停挥了挥翅膀,装作不在意。
“等一会儿我有去秦国使团处,之前拖他们帮我送信回秦国,今日就把信送去。你是和我一起去,还是要待在家里。”赵政说的一起去是风停在天上跟着。
当然是一起去了,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行动,我在天上护送你。
“好,那我们就一起去。”
家里虽有马车,但是没有人会驾车,除了去赵王宫事有人来接,其他的时候要想出门,就就只能步行了。
赵政挥退想要跟着一起的燕婆婆,一个人提着礼物就出发了。
燕婆婆看着赵政小小的背影,想着他小小年纪就要背负这么多,心里难受的紧。
今晚上多做些好吃的。
风停在空中一路跟着飞,所幸离得并不是很远,要不然提着东西,赵政还真的不一定能走到地方。
等到了使馆,赵政对着门口的守卫说出来意,就有一人带他进去了。
还未进到大厅,就见到景大夫出来迎接。
“政公子前来,何必带这礼物。”景大夫双手接过,他也是出身贵族,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但是赵政给他带了礼物来,那就是看重他,自然让人开心。
“要请景大夫帮忙带信,当然不能空手而来。”
引着赵政来到屋子里坐下,两人寒暄了一会儿,都默契的没有提燕国使团的事。
赵政从袖袋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递给景大夫。
“这就是要拜托景大夫带给我父亲的信。”
“公子放心,我一定带到。”
赵政又是一阵感谢。
“不知秦使何时离开邯郸。”
“快了,就在这两天。”
“快些离开也好,邯郸正值多事之秋,早日离开也好。”只是说着也好,但是赵政的表情确是很低落。
景大夫自然知道,这是为何,小小年纪在这异国他乡,肯定活的艰难,如今母国来人,也要离开了,自然是难过了。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