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功于这条热搜,楚辙的微博总算涨了些粉,从一万升到五万,发的几组自拍下面,多了些舔颜的路人。
【我去,顶帅。】
【还好吧,粉丝别破防了,真输得不冤。】
【下次不许用这个角度自拍了听到没有?】
【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被娱乐圈封杀后,考虑下海吗?】
【滚。】
整个剧组的气氛都微妙起来。
楚辙候场时,工作人员来来去去,都有些目不斜视,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张熹微打来电话,开门见山:“看热搜了吗?”
楚辙在把玩墨镜,找了片没人的小树林,说:“看到了。”
“不准回应。”
“我肯定听姐的。”楚辙的花言巧语张口就来,“我就是不理解,打哪儿来的视频?”
他路过的时候,边上站满何呈的粉丝,没道理这种视频能传出来。
张熹微顿了顿,笑了声,说不上是表扬还是嘲讽:“还没傻到底。”
“啊?”
“我买的。”张熹微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在剧组里好好拍戏,你不是主角,没特殊待遇,是龙也给我盘着,听到没有?”
没道理只有姓何的能欺负她的艺人。
一个话题被炒热,想再添一把火,买个热搜的宣传经费能打个对折。
营销往往要顺势而为,得罪一个同组的艺人,换取新人的宝贵知名度,净赚不亏。
哪怕黑料满天飞,只要不触及底线,那都能洗回来,楚辙资质不差,一张脸摆在那里,想大红大紫靠命,但演演偶像剧,随便都能搂到些死忠的颜粉。
只是——
张熹微端起咖啡,润润嗓子,站起身。
她不知道,她还能给楚辙服务多久。
楚辙被震慑到,规规矩矩应道:“我知道了。”
“嗯。”
·
接下来几日,井水不犯河水。
两条热搜接连登顶,组内组外的代拍多了许多,长枪大炮怼着拍,大多想拍到楚辙和何呈同框的画面,冷饭热炒、博个头条。
男二女二在剧里有另一条支线,填充时长,从外地采景转场,看到这阵仗,吓了一跳。
“王亚德大哥来组里了?”女二何飞雪开玩笑般问。
王亚德是上世纪末的港星,新籍华裔,很拿了些奖项,地位崇高,在圈里算是龙头大哥。
夏诗宁倒是没受影响,四平八稳的模样,摇了摇头,露出一对漂亮的酒窝:“不知道。”
期待的画面到底没产生,代拍们围堵了两日,失望地铩羽而归。
何呈小心翼翼避着,非必要不同框,顺便在皮鞋里垫了内增高——男一号躲着男三号,在剧组里,算离奇的稀罕事儿。
楚辙除了自己本来就稀少的戏份,还有英语和表演课要上,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
下部戏是个古装戏,他看不懂繁体字,文言文也够呛,很多知识学得稀碎,得从头开始教。
再忙,楚辙没忘记抽时间给宋敬颐打电话。
科尼塞克还没到手,怎么着也不能让没煮熟的鸭子飞了。
·
庄园内部,烛火压抑,宋敬颐举着蜡烛,站在地下室的楼梯之上。
两侧都是潮湿的石壁,太久无人打理,总有些细小的虫子附着在表面,暗得看不见光,影子被烛火拉得昏黄。
腥臭的味道传过来,他慢慢走进去。
里面躺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与他有四分肖似,只是比他更老、更胖,他抱着被子,缩在墙角,一双眼睛警惕地望着他,流露出惊恐与暗不可测的暴戾。
老程搬来一个凳子,宋敬颐闭着眼,有一分钟只是沉默。
“不想活了?”他把烛台放下,淡淡地问。
男人咧开嘴,“嘿嘿”地笑起来。
宋敬颐意兴阑珊地看着他,一直到男人突然吐了一口唾沫,他才露出欣赏的笑容。
“一天没吃饭了吧。”他说,“儿子请您用餐。”
老程掰住他的嘴,抠住他的前门牙,迫使嘴巴被迫张开,递过来膏状的物体。
男人“呜呜”挣扎起来,腿脚乱踢,不断试图抵抗。
老程胳膊肘微弯,扼住他的上肢,他便拿下肢来踢他。
宋敬颐失笑:“算了,不吃就不吃。”
他笑意淡淡地走过来,居高临下地问:“防着我下毒?”
他学了六年临床,对化学类试剂再熟悉不过。
五十五岁的人,头发枯黄、皱纹满面,精神极度疲惫,看起来像是老年人。
宋敬颐与他对视。
一种凉意自男人心底滋生,他在这双年迈的眼睛里看到恐惧。
一种迟来的、真实的恐惧。
“爸,有精神类疾病就要吃药。”他蹲下身,语气温和地劝导说,“是药三分毒,不能讳疾忌医。”
“精神病。”男人嘿嘿地指着宋敬颐笑着说,“小杂种,你才是精神病。”
宋敬颐平和地望着他,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
男人又狠狠吐出一口唾沫:“你这样的精神病,还能当医生?瞎了眼了。”
宋敬颐起身,躲过。
“不吃药也可以。”他笑意渐渐冰冷起来,神色凛冽、森冷,“你告诉我,你把我妈埋在哪里了。”
男人望着他,逐渐缩成一团,双手护住头顶,又惊恐地摇头:“不知道,不知道……不要打我。”
宋敬颐侧了侧眼。
老程得了信号,强行把饭喂进男人嘴里,男人拼命挣扎,撒得满身满衣服都是。
男人掐着喉咙眼,开始干呕起来。
“爸,你不能光防这个。”宋敬颐慢条斯理用湿巾把衣服上附着的残渣擦拭干净,“真要下毒,你接触过的东西都有风险,有些化学物质量变引起质变,能诱发慢性中毒,除非二十四小时睁眼,防不过来的,您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最简单的,比如铊。
只要接触,就会留下痕迹。
男人眼眸浸血,急促地呼吸两声:“我去MRCER举报你。”
“请。”宋敬颐淡淡地问,“一个不够吧,你要不要再找个地儿,对了,不知道您还能回国吗?”
“……”
“我妈埋在哪儿?”
“……”
宋敬颐失却了耐心,端起烛火,抬步向上走。
“老程。”他说,“宋先生信不过我,找个会说中文的医生过来,给他看看心病。”
从台阶出来,宋启功在外面等着他。
“哥。”他和宋敬颐长得两模两样,垂下眼,很紧张的模样,“我没有……”
宋敬颐没看他,手机铃突然响了一声。
地下室没信号,二十分钟之前,是楚辙的微信通话申请。
这会儿还是吃晚餐的点儿,国内已经深夜。
“宋老师。”楚辙熬夜打完游戏,懒洋洋地说,“您工作终于忙完了?”
“还好。”宋敬颐擦了擦手,看了眼窗外的景色,“战绩如何?”
“……和你一样,还行。”楚辙问,“怎么不开视频?”
宋启功还想说什么,老程已经拦住他。
“先生。”他冷冰冰地说,“宋董要休息了。”
宋敬颐走进二楼的卧室。
“我要换衣服。”他忍住反胃的感受,手握在栏杆上,蹦出一道青筋,冷不丁问,“你要看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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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脱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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