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算晴朗的天气忽然变得阴沉，有绵密的雨滴不停滴落，打在人的脸上不痛不痒。

宋央跪在地上，他的白色西装染上了红色的血液，顾言奄奄一息地躺在他的臂弯，胸口正不停往外冒血。

顾言脸色苍白，手虚弱地抓着宋央捂着他胸口的手掌，宋央的手颤抖个不停，眼里的绝望和恐惧不似作伪，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宋央整个人都怔住了，只呆呆地看顾言苍白的脸。

“哥，你不能有事，你千万不能有事，救护车马上就到了……”脸上划过的水滴不知是雨还是泪，宋央眼眶通红，一脸呆怔地看着顾言还带着安抚的笑意的脸。

“没事的，不要哭啊，央央。”顾言沾上血迹的手轻柔地摸摸他的脸颊。

顾言的手下押着一个男人走过来，他们一脸凝重，一人一脚将开枪的人踹到在地。

宋央看向狼狈倒地的人，愣住了，“陈钿……为什么？”

上次在密室陈钿被揍了一顿后，宋央就没有再见过他了，后来也只听顾言说过几句他家里出了点事，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有胆子枪杀顾言。

陈钿怪笑两声，“为什么？因为我被他害得家破人亡了！顾言他活该不得好死！”

“哈哈哈，顾言，你不是喜欢宋央吗，这下你要下地狱了，你还在怎么和童臻抢呢？哈哈哈！”陈钿看着生气不停流失的顾言，笑得越发猖狂，“去死吧，你这样的人就该下地狱！”

一个黑西装男听不下去了，直接一脚踹他脸上，踹得他口中吐出两口血沫。

“啊！”陈钿惨叫一声，依旧狠狠地盯着顾言，目光怨毒。

西装男捧着枪，一脸担忧地蹲下看顾言，“老板……”

顾言接过枪，抿着唇勾着嘴角笑得不经意，一点也不在意自己流失的生命力，他举起手中的枪，枪口对着陈钿。

“我不会把他留给任何人的……”

顾言的声音压得很低，耳边嗡鸣声不断，他勉强睁着双眼，眼前是模糊的血光，被枪口指着的陈钿整个人趴在地上，顾言的眼神阴森可怕，因为恐惧，陈钿的身体都开始轻微地颤抖起来。

“顾言，你这个疯子。”陈钿眼神闪动，想要躲避却根本没有力气。

顾言的指节搭上了扳机，在陈钿惊恐的眼神下，他缓缓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子弹擦过他的脸颊，穿透他的耳垂，陈钿“啊”地连声尖叫着。

他的耳朵已经血肉模糊，鲜红的血液溅到脸上，显得整个人狰狞可怖，陈钿在地上扭动着身体，嘴里依旧断断续续地谩骂着顾言。

“我不会把他就给任何人，他是我的。”顾言的语气相当坚定，他的双眼像是染血般猩红一片。

宋央被枪声吓到，抖着一只手想要搭上顾言持枪的手腕，“哥……”

“怕了？”顾言轻声问，眼神虚弱地瞥向他颤抖的手。

宋央：“……”

陈钿被顾言的手下拉走了，也不知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宋央有种不妙的预感，他抹了把脸上的水渍，雨已经停了，天却还是阴沉沉的。

“不是，哥，你别再乱动了，血，你在流血！”

宋央试探着摸到他的手掌，想要接过他手中的枪，顾言好似没有察觉他的小动作，手掌刚松开一点，就猛地握紧了。

“胸口好痛啊，央央。”顾言低声喃喃，声音微弱。

宋央：“……”大兄弟，你胸口就差穿个洞了，能不痛吗，你才发现啊？

顾言摩挲着手指节触到的冷硬的扳机，“好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好像要死了。”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宋央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刚擦干的脸又有泪水划过。

“……”怎么会没事呢，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飞快流逝，这处墓园地处偏僻，等到救护车来，他早就没救了。

顾言心里明白，他只是不甘心，一想到要把宋央一个人留下，留着他和童臻双宿双栖，他就觉得心脏被撕裂一样疼痛。

宋央呆呆地，满脸绝望，“哥，你别吓我，你不会有事的，对吧？”

顾言挣着身体，抱住了宋央，胸口冒出的血染红了宋央白色的西装衣领，顾言轻轻蹭蹭他的脸颊，依恋般依偎在他的颈项，“央央，不要讨厌我，不要害怕我，好吗？”

“好。”沉默了半晌，听见顾言剧烈的一阵咳嗽声，宋央忙怔怔地点头答应，“哥，你千万不能有事。”

他的声音听起来脆弱极了，顾言伸手擦去他脸上的泪滴，“别哭啊。”

“央央，答应我，好好呆在我身边好吗？”

宋央：“救护车马上就到了，哥，你别乱动了。”虽然生机渺茫，但应该还能抢救一下吧？

这个世界的医疗好像也不是很先进。

“答应我，好吗？”

宋央刚想拒绝，就发现自己的胸口被冷硬的枪口指着，也不知道顾言哪里来的这么强大的意志，看着明明已经奄奄一息，没什么生机的样子，好像眼睛一闭就能死去，此时却执拗的强迫宋央想要得到一个他想要的回答。

宋央心里切了一声，还是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哥……”宋央还想安慰他一定会没事，可是实在说不出口。

顾言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了，要不是他还勉强睁着眼，举着枪对着宋央的胸口，宋央都要以为他已经死了。

不过他还来不及安慰顾言，就听见又一声枪响。

【病态的爱：达成。】

【检测中……】

【已无精神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