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你怎么就肯定我要说的一定是阴谋诡计呢?”梅殊撑着下巴,她看着他,目光眷恋。
“先前说一月以后放我走,这才过了几日,你就改主意了,司徒明殊,你要让我的做的事,一定不是好事。”沐星川冷笑道,“所以,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你确定吗?”梅殊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你只用牺牲一晚上,明天就可以恢复自由之身了,这样,你都不愿意吗?”
沐星川不言语,他起身就要走。
梅殊拉住他的阔袖,看着他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神色冷然,梅殊的语气不由得带上了祈求:“求求你,驸马,我一定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的。”
“我不信。”沐星川扯出自己的袖子就要走。
“那如果我再告诉你一个和司徒云兰有关的事呢?”梅殊看着他的背影急切开口。
果然,沐星川的脚步停了下来。
梅殊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他身边,她握住他的手,语气蛊惑:“驸马,为了你的司徒云兰,为了你能够早日和她在一起,你就答应我吧。”
沐星川抿唇,到底还是没有拒绝。
梅殊看着他默认的神色,她的眼睛露出浓重的失望,她想,看来自己这般牺牲,沐星川的心依旧和石头一样,除了司徒云兰,其他的一切不入他的眼睛啊。
两个人回到房间里,当梅殊把自己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时,沐星川当场勃然大怒,把那东西连同托盘一并扔在了地上。
托盘覆盖的,是一套艳红色的垂死海棠长宫裙,裙子上的金海棠精致异常,被那殷红如血的布料衬着,卓绝无比,即使在烛火里,都不能掩饰它的美丽。
“你什么意思?”沐星川眼里仿佛快要喷出火来,他看着梅殊,那脸色那神情,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扭断梅殊的脖子。
梅殊缓缓勾唇,她眼里露出戏谑:“驸马,我只是想让你穿给我看看,你长得这般好看,这红裙和你,一定很配。你放心,我不会同别人说的,我只是想记住你与众不同的模样,留我余生回忆。”
“回忆?”沐星川笑了,充满讽刺,“司徒明殊,你还在玩这些鬼把戏,还在巧言善辩,为你那些荒唐可耻的想法找借口。枉我以为你这几天转性了,变好了,没想到你还是如此恶毒,如此地让人……恶心!”
梅殊神色不变,她低头看着地上的红色袍子,语气可惜:“驸马,这裙子,我真的很喜欢。你不要,也不要糟践了它。”说着梅殊蹲下身就要去捡。
沐星川却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他猛的伸手把梅殊拎起来,看着她的眼睛,他语气里充满了恼恨:“司徒明殊,你让我入赘,难道不就是为了糟践我吗?!你让我穿这裙子,难道不是为了羞辱我?!亏你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回忆,你不嫌恶心,我还嫌膈应呢!我沐星川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为了你这个贱妇,如此自轻自贱,你以为我是你吗?!”
梅殊被他扣着衣领,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她伸手,抚上他的眉:“驸马,你别生气,我真的只是想成全你……”
“成全我?成全我?你是在成全你吧!”沐星川彻底恼了,他躲开她的手,一手扯开她的衣领就把她往床上拖,“司徒明殊,你不就是为了这事吗,我今天成全你,我和你上床,做到你高兴为止,行了吗?!”
梅殊被他按在床上,她被他扼着手腕,动弹不得。
心脏处有密密麻麻的疼痛传来,梅殊抬眼,看见的便是满眼仇恨的沐星川,她喉咙里涌现腥甜。
沐星川一边掐她的脖子,一边扯她的腰带,他似乎真的自暴自弃了,也真的想要整死梅殊,心脏里,那蛊虫发了疯一般地乱钻,疼得梅殊想要满床打滚。
就在沐星川扯开她的外裙要去夺那抹胸时,梅殊忍住喉咙的血腥味开口道:“我不要了,你滚开。”
“由不得你。”沐星川自顾自去扯。
“我给司徒云兰下了毒。”梅殊说。
沐星川猛的抬头,他看着梅殊,眼神在那一刻充满了杀意。
“她要死了,”梅殊说,她笑起来,“你不去救她吗?”
“毒妇!”沐星川扬起手,给了梅殊一巴掌。随后他豁然起身就要走。
梅殊被他打的一巴掌吐出一口血,她下巴上一片猩红,可是她的手指却扯住了他的袖子。
沐星川回头,在看见她下巴上的血时,他的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
“驸马,”梅殊抬头看着他,脸色惨白如纸,嘴里不停呕血,“如果……如果我说,我要死了,你能不去看她吗?”
沐星川看着她那般凄惨的模样,看着她盯着自己通红的眼睛,还有那眼睛里的期待,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狠狠疼了一下,随后,一股从喉咙里升起的□□感让他说不出话来。
“驸马……”梅殊沾了血的手指抓紧他的袖子,她眼里的珍珠缓缓落下,凄美又绝望,她带着最后一丝期颐问他,“能不能……不走……”
沐星川闭了闭眼,最终,他还是扯回了自己的袖子,转过头,他不去看她,语气也冷淡:“司徒明殊,你别演了,云兰对我有恩,她有事,我不能坐视不理。”
说完他就要走,可是似乎又想起什么,他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地说:“我会让碧心去请太医。”
梅殊低垂着头,她嘴里还在吐血,可是脸上却露出一个绝望的笑容。
到底,沐星川还是走出了房门。
梅殊卸了力,她躺在床上,碧心进来,看见的就是梅殊嘴里大量涌血的凄惨模样,她嚎啕大哭地转身就跑去找杜若,梅殊怔怔地看着床帐,良久,她闭上了眼睛。
真是可惜,梅殊想,原本只是一个玩笑,若他打开那裙子,势必就会发现里面裹着的和离书,那可是他一直想要的东西。
长发披散,她的下巴脖颈到胸口,都是鲜血。那血殷红,衬得她脸色惨白,仿佛已经陷入永久沉睡的睡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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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沐星川快马加鞭地回了京都时,已经是第二天黎明。
不顾礼法章节,他回到了沐家,沐荀也赶忙派人去打听六公主的消息,如若有事,立刻来报。
沐星川在沐府如坐针毡等了一上午,排派出去的人才回来回话,告诉沐星川,六公主一切安好,并没有出现什么事情,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那一刻,沐星川都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蹙眉:“你确定吗?”
“少爷,沐荀确定。”沐荀回答道,“那小厮说,六公主前些日子是生了一场重病,可是已经大好了,听说是神医杜若帮她治好了的。”
又是杜若,沐星川如鲠在喉,杜若是盛南亭好友,他救了司徒云兰,这必然要经过司徒明殊同意,所以到头来,是司徒明殊让杜若救了云兰的。可若真是这样,司徒明殊又为什么要撒谎骗他,说云兰被她下了毒要死了。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司徒明殊要撒谎骗他?
她到底什么意思?她想干什么?
恍惚间,他想起昨晚司徒明殊说的话,又想起她吐血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突然有些慌。
想到这里,沐星川猛的起身就往外走。
“少爷,您去哪儿?”沐荀叫住了他。
沐星川的手紧了紧拳头,他迟疑片刻,才开口道:“回青鸾山庄。”
“少爷,”沐荀叫住了沐星川,他的神色露出几分犹豫,可还是开了口,“少爷,刚刚,长公主派人把这个送来了。”说着沐荀就将一本册子递了上来。
沐星川接过册子,他缓缓打开,当目光落在那开头的“和离书”三个字上面时,他的眼神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从心脏又开始传来那种窒息的感觉。
落款那里,司徒明殊的名字和长公主印都已经盖上,仿佛有了这一和离书,从此他和司徒明殊,就真的桥归桥,路归路了,她再也不会纠缠他了。这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是沐星川却盯着那封和离书陷入了怔忡。
沐荀扫了一眼,倒是笑开了:“恭喜少爷,贺喜少爷,少爷终于摆脱长公主的纠缠了,以后少爷就是自由之身了。”
沐星川看着手里的和离书,短短几行字,他看了一遍又一遍,脸上什么表情,可是心头涌现的空茫与复杂酸涩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他只知道,自己好像并没有那么高兴,反而有那么一点……失落?
虽然他不想承认,可是他还是知道,司徒明殊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还是给他造成了影响。
他应该和她说清楚的,沐星川想,他应该和她说清楚,司徒云兰曾经救过他的命,那是他不得不报的恩,至于后来,他对与司徒云兰的那些悸动,都仅仅是在心里,他和司徒云兰,一直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未发生其他事。
想到这里,沐星川起身往外走,大步流星。
“少爷,您要去哪儿啊?”沐荀连忙跟上,在身后问他道。
“去青鸾山庄。”沐星川言简意赅。
沐荀眼里满满都是讶异,他不明白,既然已经递了和离书过来,少爷为什么还要去找长公主殿下,如今两人已经和离,完全没有再见的必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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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我那极致的夫君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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