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殊有一条九节鞭,叫作银练,轻巧灵便,用玄铁打造。此鞭通体银色,自握鞭处往下,骨节从大到小,尾处坠上一块三角菱尖,锋利无比,整体格外精致。不用时,可以缠在腰间,又或者直接收纳放在大一点的荷包里,携带非常方便。
这鞭是梅春生特意为她锻造,拿来给她防身的。虽然梅殊自小体弱,习不得武,又没有内力,可是这轻巧灵便的九节鞭她也能用,如今有了5252这个外挂系统,梅殊那纯粹是如鱼得水,可以横着走了。
有武器傍身,梅殊也兴奋起来了,她带着巧辛,想尽快回屋,拿出银练试试手感如何,却不想在绕过假山石时,正好和相权迎面撞上。
这是梅殊第一次正面遇见相权。
今日的相权,依旧是一身紫色衣袍,头发微束,后戴玉簪,面容姣好。他在看见梅殊时,抿了抿唇,神色略微不喜。
梅殊抬头看他,正好撞进他那双古潭一般的眼眸里,她心头微颤,睫羽微乱,鬓边垂坠流苏微微晃动。
“小姐,这是庄主义子相少爷。”巧辛在一旁开口道。
梅殊颔首,她上前,走到相权面前,对他屈膝行了一礼:“公子安好。”
相权虽然不悦,可是他还是轻展玉扇,用扇面微微扶起梅殊:“嫂子不必多礼。”
梅殊顺着他的姿势起来,她朝他微微一笑,随后转身就要走。
相权看着她的背影,他眼眸微眯,眼里露出几分深沉,随后不见。他勾唇,脸上漾出一抹温柔的浅笑:“嫂子等等。”
梅殊回头,明亮的眼眸里露出不解:“公子可还有事?”
“在下听闻嫂子自小体弱多病,沉疴难医,请了多少大夫都不见好,这可是真的?”相权问。
梅殊点了点头,她用手帕捂住嘴,轻咳了一声:“不瞒公子,这是真的。”
“不知嫂子可曾听闻药王谷相家?”相权又道。
梅殊心想他不会是想给自己治病吧,黄鼠狼给鸡拜年?
“知道。”梅殊说,她又咳嗽了两声,“可是相家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覆灭,药王谷也被毁了。”
相权的眼眸里划过浓重的阴鹜,瞬间又消失不见,他笑了起来:“虽然相家已经覆灭,可是相家的后人还在,不巧,便是在下。在下虽然医术不如父亲那般精湛,却也学得了父亲几分真传,不知可否让在下替嫂子诊脉,医治一二。”
梅殊更觉得他没安好心了,她摇了摇头,捂住嘴,语气露出伤感:“劳烦公子费心,可是我这病,多少大夫都已经看过,皆说无药可治,我也早已经看开,如今便不麻烦公子了,多谢公子美意。”说完梅殊对着相权颔了颔首,转身就走。
巧辛狐疑地看了相权一眼,也跟着梅殊走了。
相权看着那主仆二人的背影离开,他冷笑一声,眼里露出大片黑暗。
这厢,回到房间里,拿出银练的梅殊正对自己的武器爱不释手时,就听见巧辛在一旁开口:“小姐,这相少爷无缘无故地来同您攀扯什么,真是奇怪。”
梅殊笑了笑,满脸不在意:“随便他要做什么,左右咱们不搭理他便是,他自讨没趣,也就不会来找咱们了。”
巧辛觉得也是,她继续开口道:“听说这相少爷家世挺凄惨的,一家老小除了自己都被灭门,若不是风庄主收养他,只怕他如今都流落街头了,那里还会这般锦衣玉食呢,这样一看,风庄主还真是心善。”
梅殊勾唇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她拿着银练走到院子里,抬手一鞭,直朝一旁的花盆而去。银练鞭尾尖利,鞭身带着强劲内力,梅殊不过一甩,那花盆便瞬间炸裂开来,土和陶片洒了一地,那花盆里的花也被打成了残枝烂叶。
巧辛出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她又惊又喜:“小姐,您何时有这般内力了?”
“也就是最近吧。”梅殊说,她脸上露出些许笑容,灿烂明媚,眉眼之间的病气也淡了许多。
巧辛格外高兴,跑过来握住梅殊的手:“太好了,小姐,您自己内力有长进,就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您不知道,您出嫁前,老爷对我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务必保护好小姐,不可以出一点事,如今小姐你有了武功,老爷也可以放心一些了。”
梅殊嗯了一声,拍了拍巧辛的手。她知道,巧辛是梅春生特意为她培养的暗卫,虽然明面上只是丫鬟,可是巧辛自小和她一起长大,已经情同姐妹了。
仰头看向蓝天,梅殊拿着手帕咳了咳,她眼里划过期许:“希望一切都能够顺顺利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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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殊坐在庭院里喝茶。
她手里拿了一本闲书正在翻阅,有些无所事事的她正在放空自己。
来到这风华山庄已经十天有余了,她的身边除了巧辛,就没有别的可以说话的人。
最初她还会去陪风勤和风夫人用饭,可是之后她自己也觉得烦躁,于是特意在风勤面前装病咳嗽得厉害,那之后她便可以在自己院子里用饭了,不过代价就是每天相权都要过来给她诊脉。
虽然是风勤安排的,可是梅殊还是觉得相权来得太过于勤快了一些,不仅如此,他还为自己开了药方,每日监督着巧辛熬药,梅殊也让5252探查过那些药,的确没什么问题。
不得不承认的是,喝了相权开的药,她的身体的确是好了很多,咳嗽也少了,可是梅殊还是觉得不对劲。
无缘无故的,相权为什么要替自己情敌治病啊?而且还每天来把脉,有这个必要吗?梅殊只觉得有猫腻,可是她猜不出这猫腻。
就在梅殊发呆之时,院子门口,巧辛迎进来一个人,是相权,今天的他依旧一身紫袍,还是那副书生翩翩的打扮。
“小姐,相少爷来了。”巧辛走到梅殊身后,脸上带着微笑,相权来多了,巧辛对他的观感很不错,也相熟了很多。“相少爷请坐,我去给您们沏茶。”
巧辛拿着茶壶去沏茶了,相权在石桌旁边坐下,他转头看着梅殊,脸上笑容不淡不浓,从袖中掏出脉枕:“嫂子,该诊脉了。”
梅殊嗯了一声,把手腕放在脉枕上。相权掏出一方紫色手帕,盖在梅殊的手腕上,随后隔着手帕替她把脉。梅殊低头看书,头也不抬,似乎对这些举动早已经习惯。
把完脉,相权语气恬淡,略浅的眉眼带笑:“嫂子,经过在下这段时间的调理,嫂子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了,只是这天生体弱气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好的,再加上嫂子又喘咳之症,所以还须得长久治疗。”
“有劳了。”梅殊说,她笑了笑,不在意自己的病情,“这段时间总是劳烦公子,难得公子不嫌弃,倒是让我惭愧。”
相权弯了弯唇,他看着梅殊的眼神里,漾出几分温柔,不经意间,他的手从梅殊的手心划过:“嫂子客气了。”
梅殊心头一跳,可是她却面上不显。
“嫂子,你在看何书啊?”相权又问,语气愈发柔情,他鬓边的发丝被微风吹拂,身上紫色衣衫衬得他面如冠玉,一双眼眸浅浅微漾,里面仿佛满含了梅殊的身影。
梅殊抬头,便是撞进他这般的眼眸里,她表情顿时有些僵硬:“不过是杂书罢了,公子不会感兴趣的。”
“那可未必。”相权说,他伸手,去拿梅殊手里的书,可是他的手指,却覆在了梅殊的手背上。
梅殊大惊失色,她的猛的起身,手中的书也落在了地上。
相权语气讶异:“怎么了,嫂子?”
“你……”梅殊想骂他,她不明白这个人到底要干嘛,可是他刚刚的举动也太亲昵太过分了吧!
“小姐。”巧辛端着茶水和点心走过来,她满脸笑意,“小姐你怎么了?书怎么掉在地上了?”
梅殊看向相权,相权却神色淡然,对梅殊暗含愤怒的视线视而不见。
巧辛把托盘放下,替梅殊和相权斟了茶。相权拿起茶杯,闻了闻茶香,又抿了一口,随后抬头看向梅殊,眼里温柔更甚:“嫂子,你这里的茶还真不错,清甜微香,就如同这院子一般,清新雅致。”
梅殊只觉得这相权真的是有毛病,听着他那些夸赞的话,梅殊鸡皮疙瘩直掉,她冷笑一声:“你那么喜欢,拿回去喝吧。”说完她把茶杯重重一放,转身就朝屋子里走去。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巧辛不解梅殊的怒气。
相权坐在石桌前笑容不变,他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森然,随后又消失不见,他抬头看向巧辛,语气柔和:“巧辛,你们家小姐是不是讨厌我啊?”
“没有没有。”巧辛连忙摇头,“我们小姐她……她就是脾气不太好,阴晴不定,心情也总是不好,这都是因为她自小生病,郁结在心,相少爷,您别和她计较。”
“是吗?”相权点头,“那我会尽力医治她的,争取让嫂子的心情早点好起来。”
屋子里的梅殊:呵呵哒,滚尼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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