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梅殊张口想让他别来搭边时,一阵风吹过,梅殊顿时就咳嗽了起来。
她咳得太厉害,一张白皙的脸都咳得通红了,不仅如此,即便她低着头用手帕捂住了半张脸,可是她眼里的湿润,相权还是清晰地看在了眼里。
相权蹙眉,语气里露出一缕关心:“嫂子的病这是严重了吗?”
“不用你管……咳咳咳咳……”梅殊咳得想干呕,她转过去,不让相权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你走……咳咳咳……”
相权并没有走,他走近亭内,伸手就要去抓梅殊的手腕把脉,梅殊想要挣脱,可是他的手劲儿却格外大,梅殊怒了,她泪眼婆娑地抬头呵斥他:“放开我……”
相权的眉头皱得更深,他没有理会梅殊的语气不善,反而抓着她的手腕开始把脉。
梅殊看他说什么都不放手,她一把抓过那桌子上的叶子,把那黑色的毛毛虫扔在相权手上。
相权吃痛,瞬间松了手,他捂住手背那火辣辣的刺痛感,满眼惊怒地看着梅殊。
梅殊起身,后退两步,她捂住自己的心口,抓紧披风:“我都说了让你放开我……你不放,别怪我不客气。”
相权眯眼,冷笑道:“如此看来,倒是我多此一举了,嫂子既然还有这等小心思整人,想来身体已经大好了吧,既然如此,我就不奉陪了。”说完他拂袖就走,脚步很急很快,看得出是真的生气了。
梅殊看着他的背影走远,她勾唇笑了笑:“自讨苦吃,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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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梅殊用过晚饭,正要洗漱休息时,风长陵却来了。
他一脚踢开了梅殊的房间门,在梅殊和巧辛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他冲过来,一把抓住梅殊的衣领把她拎起来抵在了柱子上。
“毒妇,”风长陵骂道,“你对随安做了什么?!为什么他的手背会肿了一大片?你这佛口蛇心之人,我真是娶错了人!”
梅殊简直无语了,她做什么了,不就是条毛毛虫吗?至于那么生气吗?这也太护了吧!莫名的,她又开始不爽了。
一不爽,梅殊就要作死,她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吗?”
“毒妇,还在狡辩。”风长陵怒气更甚,“你以为这偌大的山庄里没有人看见你同随安攀谈吗?你们今日在园中亭子里说话,下人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是吗?”梅殊扯了扯嘴角,“相权的手肿了,那不好意思,的确是我做的,因为他活该。”
风长陵伸手就要掐梅殊。
梅殊可不是软柿子捏的,她猛的把手伸到腰间,从腰上扯下那一条银色九节鞭,狠狠地勒住风长陵的手腕,不让他动弹半分。
风长陵挥袖,运起内力,长鞭被打开,与此同时,为了不伤到自己,风长陵沟通了两步,梅殊也成功逃脱了他的桎梏。
手握银练,梅殊脸上露出一个肆意的笑容:“风少爷,你应该感谢我没有内力,否则就凭我刚刚那一下,只怕对你造成创伤不算小。”
风长陵看了银练一眼,他语气嘲讽:“倒是没有想到,这玄铁打造的长鞭梅老庄主竟然舍得给你,可是那又怎么样,有这鞭没这鞭,你也始终是学不了武的废物一个。”
梅殊只觉得这个风长陵说话真的难听死了,她皱起眉头,表情不悦:“所以呢,风长陵,你今天晚上来是替相权算账吗?”
风长陵眸子里嘲讽加重:“我本来不愿意与女人计较,可是梅殊,你今天晚上所作所为,倒是让我刮目相看。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你这一副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模样,心思竟然如此歹毒,这才嫁到我风华山庄多久,就对庄里的二少爷下此毒手,长此以往,怎么了得?!”
梅殊哦了一声,她翻白眼:“所以呢,你要我怎么样?要不你也把我的手弄肿?”
风长陵沉了口气,神色极度阴沉:“你同我去,对随安道歉。”
梅殊眸子闪了闪,她收敛了神色,似笑非笑:“你确定要我去?”
风长陵拂袖就走,语气强硬:“快点!”
去就去,梅殊想,我不仅要去,我还要去演一出大戏。
于是,风长陵走在前,梅殊和巧辛走在后面,三人到了相权居住的院子里,风长陵先上前敲门。
与此同时,无人发现,梅殊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许多,那是因为5252刚刚把她的体质调得特别差。
相权出来时,梅殊的脸色已经白到了极致,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鬓边的流苏都没能衬得她更有气色一些,她不由自主地靠住巧辛。
“随安,今日是梅殊不对,我带她来同你道歉。”风长陵神色有些僵硬,他的语气却格外温柔,同刚刚那般疾言厉色判若两人。风长陵又转身喊梅殊:“还不快过来!”
相权的手上缠着纱布,似乎是敷了药,他看向梅殊,目光在触及到梅殊惨白的脸色时,他忍不住开口:“你……”
梅殊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是突然的晕眩让她瞬间软了下去,好在巧辛扶住了她。
相权皱眉,神色凝重起来。
梅殊开始咳嗽,她用手帕捂住唇,咳嗽声在这个院子里回荡。
“你在装什么?刚刚不还好好的?”风长陵没好气地开口说。
梅殊咳嗽更剧烈,仿佛要把心都咳出来一般,一双明亮的眼睛也溢出生理性的泪水,水汪汪的,带着些许可怜的模样。
相权看着,眉头皱得更深。
“梅殊,你装什么装?!”风长陵怒气更甚,“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你今天必须给随安道歉……”
“够了!”相权语气冷冽地打断风长陵,他的脸色格外不好,“长陵,你何必为难一个妇人,她本就体弱多病,你这般强求,倒是显得我心胸狭隘,大可不必!”
风长陵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相权再次开口:“更深露重,你还是带嫂子回去休息吧,别在我这里逗留了。”
说完相权转身就进了门,关上了房门。
风长陵怔怔地看着那紧闭的房门看了一会儿,他这才有些失落地转头看着梅殊。眼神变成凶狠。梅殊用手帕捂住嘴,语气柔和:“对不起啊风少爷,让你失望了。”
风长陵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梅殊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真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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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梅殊躺在床上养病的时候,相权竟然来了。
隔着屏风,梅殊用帕子捂住唇,看着屏风在那个紫色朦胧的身影,她轻咳着开口:“公子还是回去吧,我这里不用公子费心。”
屏风外的身影并没有动,相权的身影不瘟不火:“嫂子咳嗽不止,只怕是之前的治疗未能坚持,这段时间天气恰好微冷,所以导致旧病复发了。相权虽然医术不精,可是对于嫂子的病症还是略有一二心得,嫂子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梅殊听着他一口一个嫂子,她咳嗽重了一些,捂住唇,她转过头干脆不吭声了。
屏风外传来脚步声,随后便是巧辛惊讶的声音:“相少爷您这是……”
梅殊回头,她一抬眼,眼眸恰好撞入了相权那双沉静的眼眸。
咳嗽声又起,梅殊用帕子捂住唇,不停地咳嗽,咳得相权眉头逐渐紧皱:“不过几天而已,怎么会严重至此……”
“不用你管……”待咳嗽终于停止,梅殊眼里泛泪地开口,她坐起身,拉紧被子,表情排斥,喉头发哽,“出去……我不用你管……”
相权站着没动。
梅殊抬头等他,漂亮的眼睛红红湿润,她的语气又软又硬:“我说了让你出去!你听不懂吗?你怎么能如此随意地出入女子的闺房……”
相权不理会梅殊的呵斥,直接在床边坐下来,抓住梅殊的手腕开始诊脉。
梅殊想抽回手腕,可是相权却抓紧她不放,梅殊用力,相权也加重了力道,两个人之间的僵持,看得一旁的巧辛也情不自禁地皱眉。
“相权,”梅殊看他替自己把脉,她语气冷了一些,带着嘲讽,“你不会是记恨我昨天拿虫子伤了你的手,所以你今天借着给我治病好趁机报复我吧?”
此话一出,相权转头看着梅殊的脸,他的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流转,随后他又收回,有些似是而非地开口道:“如果嫂子非要这样想,那也没错,我是要报复嫂子的。”
梅殊惊了,这厮这么坦诚的吗?
“我这么说,嫂子满意了吗?”相权问道,他的脸上浮现了一个笑容,那个笑倒是绝顶好看,看得梅殊一时间有些发愣。
不过须臾,相权就送来了梅殊,他起身,去了屏风外,让巧辛拿纸磨墨给他写药方,梅殊看着屏风外他那个模糊的背影,您了抿唇,她还是轻声开口道:“谢谢……”
梅殊的声音很小,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相权没有回答,可是巧辛还是看见他弯了弯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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