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婴儿,用脏破的襁褓抱着,穿着粗布麻衣的老妇人抱着它,在夜色之中,穿行于树林之间。妇人身旁,一个壮年男子跟着,手上拿着火把。
杏红的火光照耀下,两个人脚步匆匆。
“娘,咱们真的要把它丢了吗?”男子说着,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
“怎么不丢,再不丢,该出大事了。”老妇人说着,略为苍老的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本以为捡了块金疙瘩回来,哪成想,这东西这么不祥,大师说了,丢得越远越好,否则咱们整个村子都要遭殃。”
说话的妇人,是杨柳村的张老婆子,她儿子张阳前几天上山打猎,捡了个孩子回来。
包着那孩子的襁褓布料格外好,脖子上还挂着块翠色玉佩,张老婆子一见就觉得是哪家的少爷丢了,估摸着会有人来找,到时候可能还会给着酬谢银钱,所以她乐的合不拢嘴。
谁成想,这孩子的家人没找来,这村子里却连连出现怪事,尤其是张老婆子家里。
晚上这狗不停地叫就不说了,她儿子出去打猎还伤了右手,家里的好几只鸡也遭瘟了。如果这都是巧合,那村子里的好几个老人都莫名其妙去世,年轻人们也有生病倒霉的,而且都是最近这段时间,这就不能说是巧合了。
一时间,村子里的人都认为是这孩子不祥,招来了祸殃。
这杨柳村的村长直接去镇上请了一个大师过来看看,却不想这大师一看见这孩子,就连连说它是灾星,让村里人赶紧丢了它。张老婆子心一慌,这不连夜就出来丢孩子了。
两个人又走了大半晌,随后找了个僻静角落,把那孩子给放下了。
“对不住啊,”张猎户说着,“罪过罪过。”
张老婆子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指挥着儿子赶紧放好赶紧走,撇了这灾星。
张猎户把孩子放在石头上,就要从怀里掏出玉佩,却不想张老婆子看见了,立马呵斥他:“你干甚?!”
“这是这孩子的。”张猎户说。
“什么你的他的。”张老婆子一把抢过那玉佩,攥在手里,“我们养它这么些天,也算是对得起它了,如今这牌子既然让我们拿得,就算作是报答了,如何还有还回去的道理。”
“娘……”张猎户欲言又止。
山间里传来一声狼嚎。
“快走罢!”张老婆子不耐烦了,拖着儿子转身就走,“这林子晚上可不安全,儿子,听娘的话,我们走罢!”
最终,张猎户还是被他娘给拖走了。
襁褓里,那孩子睡得十分安详,可是嘴角却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在这寂静的深夜里,诡异异常。
夜风阵阵,狼声不断,林间叶片婆娑,半空悬挂的月亮也逐渐也乌云掩盖,霎时间,整个树林陷入了一片幽暗之中。
突然,不远处的树丛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
一只野狗穿过低矮的野丛,凭着灵敏的嗅觉,到了那孩子身前。
饿得饥肠辘辘,浑身皮包骨的野狗凑上去嗅了嗅,随即呲开了尖牙,对准了那孩子,狠狠地咬了下去——
——鲜血猛然崩溅,洒在了一旁的野草上,浸染了草尖。
夜间之寒不断浸泡,骨头被咬碎的声音在寂静的林子里咔咔作响,使人毛骨悚然。
不知道过了多久,野狗咀嚼的声音逐渐停了下来,那脏污的襁褓也已经被血浸染透彻,上面残留着些许碎肉,令人齿寒。
就在那饱餐一顿的野狗甩着舌头舔舐自己的唇舌之时,突然,它的身体猛的剧烈颤抖起来,它发出了一声剧烈而又痛苦的嚎叫,随即猛的倒了下去。
等到那只狗再起来,睁开眼睛,它那原本是黑色的瞳孔,此刻却散发着幽幽的红光,那瘦骨嶙峋的狗脸上,莫名其妙地露出一股阴寒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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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张老婆子走出房门,打着哈欠走到院子里,她提着水桶去河边打水。
刚刚走出门没多久,就遇到了邻居陈嫂。
“婶子,那东西丢了吗?”陈嫂悄咪咪地走过去问道。
“丢了,昨晚我和我们家小栓连夜去丢的。”张老婆子说。
陈嫂连连点头,眼角的细纹笑得根根分明:“丢了好啊,婶子,可不是我说你,你们家这小栓啊,勤快是勤快,就是这脑袋实在不聪明,那荒山野岭的娃娃也敢捡回来,你看看,这给村儿里带来多大的祸害啊。”
张老婆子不高兴了,她耷拉着脸:“陈翠花,你什么意思?你觉得这都是我们家小栓的错了?”
“没有,没有。”陈嫂摆手,她提着桶要走,“婶子,我不和你说了,我得回去做饭了啊。”
张老婆子看着陈嫂提着桶走远以后,才对着她的背影呸了一口:“活该你个死了男人的寡妇没人要,大清早起来就找我晦气!”
转过头,张老婆子又从自己的怀里掏出那块玉佩,她脸上露出一个贪婪的笑容,捏着牌子她朝路边走去:“好在还剩下这么个宝贝,改明儿我去镇上卖了钱,给我们家小栓说个好媳妇儿!”
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的树后面,一只灰麻色野狗蹲在那里,它那瘦骨嶙峋的脸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张老婆子手里攥着的玉佩,它的瞳孔,又逐渐变得深红。
张老婆子提着桶到了河边,她蹲下身,刚要打水,就看见手里的玉佩。
那玉佩通体青绿,水润无杂,一看就品质上称。玉佩上什么刻花都没有,只打了洞,用一根黑色绳子系着,朴素又大方。
怕放在怀里掉进水里,张老婆子直接将就那绳子把那玉佩挂在了自己脖子上,随后她朝提着桶弯腰去打水。
当她提着那桶水起身之时,一道灰色身影飞快地蹿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了张老婆子身上,它张开嘴咬住玉佩含在嘴里,随后狠狠一拽,那老婆子被它那股强劲儿直接给按在了地上,桶砸在了河里,脖子也被勒住,上气不接下气,两眼翻白仿佛立马就要断气。
张老婆子伸手就要去抓身上的野狗,可是那野狗却死活不松口,不仅如此,它含着那玉佩的绳结直接往张老婆子头顶一跳,躲开了她的手,咬着玉佩往她头上死死拉扯。
黑色绳子套在了张老婆子的下巴,死死勒住,她瞪大眼睛,双手不停在空中划拉挣扎,一双腿乱蹬乱踹,半只脚都伸进了河里,激起了水花阵阵。
那野狗的眼眸愈发猩红,它咬住那玉佩不停往后退,勒住张老婆子脖子的黑绳也越收越紧,就是不断。
渐渐的,张老婆子的挣扎逐渐减弱,她挥舞的双手缓缓垂下,垂在河里的脚也不再踢打,最后,她的呼吸也逐渐停止,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可谓是死不瞑目。
野狗看她断了气,也放松了力气,它含着玉佩,把绳子从张老婆子的脖子上掀下来,随后转身一溜,便密林深处跑去了。
从头到尾,都无人看见这一场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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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柳镇,是距离青闽城最近的也是最大最繁华的镇子。
街道上人来人往,各色叫卖吆喝,人声鼎沸。
一只野狗缩在房屋的角落里,斯哈地喘着气。它的脖子上,挂着一块碧色的玉佩,那玉佩被它藏在腹下,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正值七月,天气炎热,虽然此时是晨间,可是还是很热。
买卖的商贩络绎不绝,人来人往,无人注意到角落里那只灰仆仆、看起来十分脏乱的野狗。
可是,却有一身红衣的姑娘,手里拿着用油纸包着的包子,走到了这角落里,在那灰麻野狗的面前蹲下身来,她明艳的脸上笑容满面。
“小狗,你独自在这儿干嘛呢?”姑娘俏皮地开口道。
灰麻野狗的眼里露出警惕,它呲了呲牙,露出了威胁的神情。
这姑娘,也就是梅殊,她却并不怕,她只是从自己的油纸里拿出一个包子,递到了野狗面前:“吃吗,小狗?”
野狗不为所动,狗脸上威胁的神情更甚。
“不吃算了。”梅殊收回手指,她拿着包子塞进自己嘴巴里。
野狗一怔。
“我给过你机会的。”梅殊站起身,微笑着俯视那灰麻野狗,“是你自己不珍惜哦,可不能怪我不心善。”
说完,她又叹息一声,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嘟囔:“难得我今天心情好,想做点好事,没想到一条狗都不领我的情,算了,我还是先赶路吧。”
【呵呵,你还真圣母。】脑海里,5252嘲讽她,【你再不认真赶路,男主他们不知道甩你多远了,我说真的,梅殊,你现在越来越消极怠工了。】
梅殊满脸不在乎:“我什么时候消极怠工了,我看人家小两口处得挺好的,我根本就不用帮什么忙,不是吗?”
5252看她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来气,它狂翻白眼:【这踏马可是乱 | 伦!不然我干嘛让你来!我让你来是看他们俩甜甜蜜蜜的吗?!我踏马不是让你来修正剧情的吗?!】
“你这是歧视——”梅殊严肃开口,“骨科什么的,最香的,我以前看小说的时候,最爱看骨科了。”
5252:【……(#‵′)凸(鄙视)。】
宝子们,这个世界的男主,尼玛纯粹一神经病,宝得有盐有味,瓜得脑壳打铁,四川话骂的就是一个胎批瓜娃子。
看到最后,我相信肯定有很多人想骂人,哈哈哈哈,别骂我,我写的时候,真的很想挽回来着,可是没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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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林间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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