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诈骗？这个那位没办法教，因为祂只会上当受骗，太好骗了我都不忍心再骗了”
马车上，明申跟一坨融化的颜料似的瘫在地上，把来照顾固燚的人给吓得一激灵。
“哎哟固师兄你这是找了什么邪祟来教你啊？”
“不好意思啊，这个我也控制不住，过几天我把频率调出来就不会这么吓人了”，明申赶紧让黑山羊幼崽把这个差点从马车上掉下去的人给拉起来，还好心的用触手把他身上的灰给拍了。
“狗子别怕，他原来不长这样的，是投影的问题”
见躺在那边的固燚也张口劝了，这位叫狗子的同志自然没什么想法，主要是他们固师兄本人就挺邪祟的，交上一两个邪祟朋友也不是什么很意料之中的事情。
在固燚的师兄弟前溜达了一顿后，差点被马踢中头的明申已经初步赢得了所有人的信任，因为他们觉得这个傻逼即使是邪祟也很容易被自己人制服，而且…
“这就是蜂蜜吗？好甜！”
黑山羊幼崽看着那勺琥珀般的蜜汁落到那个叫狗子的白癜风嘴里，眼角划过委屈的泪水。
“咩！咩！”
“叫什么叫，咿咿呀呀，早上不是才喂过你一勺，我跟你说，吃得太肥的黑山羊幼崽没有莎布妈妈会喜欢的！”
“咩！！！”
这只浑身触手和眼睛的东西听到明申这么说，气坏了，腾的一下冲到狗子旁边开始绕着他叫，甚至还把肚皮翻过来四蹄朝天的给他撒娇，为的就是能吃上一口蜜。
见此情景，其中一个包得很严实的师弟看它实在可怜，就拿了块馍片放到这只的其中一个嘴里，这只东西三两下就啃完了一块馍，接着就换了阵地，开始绕着那位穿得很守男德的师弟转。
“来”，那位师弟也不慌，他从袖子里拿出几根很嫩实的草茎叶塞给黑山羊幼崽，然后壮着胆子摸了它的触手几下，“不怕哈，乖”
然后，趁这只还在专注的嚼草，他赶紧的抱住它的前蹄给明申把羊拉了回来。
“这位大人，这是只羊吧？我跟你说，羊今天敢吃草，明天就敢吃人，拖回蒙古包烤了…不好意思家里羊太多有点后遗症”
“咩！”黑山羊幼崽拼命挣扎，但是碍于被那位师弟夹住了身子没法使力，它只能委屈的叫唤着被送会明申手里。
“谢谢啊”，把黑山羊幼崽捉回来的明申对这位师弟的操作非常好奇，“家里养多少啊？我只养过蜜蜂”
“养了一山坡，这位大人，我们家别的不多，就羊多，但是长成这样和羊基本上也没什么关系了，您这是什么品种啊？”
师弟对这只只有蹄子像羊的动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甚至还又出手撸了好几下，然后就发现它的触手有一种羊毛一样的触感，还挺可爱。
发现羊没什么危险后，其他几个师兄弟也围了过来，他们干脆把马车停了，一个个的拿着野果什么的喂了几下黑山羊幼崽，在摸到羊之后又全部兴奋的走了。
“我以后也是和邪祟友好交流过的人了！”
而那边，明申也干脆的和这位穿得很多的孙师弟唠了起来。
“黑山羊知道不？”
“啊？知道啊，但是没有长成这样的黑山羊吧”，孙师弟望着远处触手乱飞抢草的羊发出了不自信的声音，是他见识短了吧？
“那你算是运气好，这种东西放你老家没一会，别说老家了，直接整个位面都搞瘫痪了信不信，这玩意是真能吃啊，人肉，土，什么玩意它都吃”
“我看它就跟只羊似的啊？除了触手多一点有什么区别啊？”
根据孙师弟的观察，这只羊只吃羊能吃的东西，刚刚白师弟还给它塞了块猪油，给它吐掉了。
“哎呀那就不得不提它妈了，生了太多孩子，结果一只都养不起，就只能联系安卡拉到处送，有些黑山羊幼崽是很凶残的”
“但是呢，这只就典型的被我养歪了，我也没钱供应它吃什么好的，搞得它见口蜜都馋，有些东西它根本没吃过，不知道那玩意能吃…诶卧槽你们别喂它吃咸鸭蛋，它会吐！”
余光瞟到混在人堆里拿着咸鸭蛋往里送的老人家，明申都麻了，赶紧把这只吃得开开心心的羊给拽出了人群。
“我这里还有两罐蜜，你们拿去分了吧，就当是你们给它吃的报酬了”
说着，长得很抽象的明申从怀里掏出同样很抽象的蜂蜜罐子递给孙师弟，接着又拉着念念不舍的羊回到了车里。
“来，我们来正式上课”
“你确认你要教我骗术？”固燚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对啊，怎么了？”明申傻呵呵的看着他。
“可是你连头羊都骗不过诶”，固燚指了指那只满脸不服的黑山羊幼崽。
“要不我去抓一个坐忘道来学诈骗？”
“屁，我是为了让你们不那么怕我，好，现在开始教”，明申见固燚在怀疑他，顿时非常有意见。
“我以前都搞大的，一般我会给古神提出一点祂们无法拒绝的东西，然后在祂们跑过来以后把祂们捉了，最后抽筋扒皮，仙人跳什么的”
在明申说胡话的时候，固燚很麻木的开始闭目养神。
“安卡拉就像个收破烂的，祂总是找一些别的神不要的信徒，或者是一些被玩弄到底的人来，真的超级可笑”
“嗯，回头就告诉安师兄”，固燚睁开一半眼睛好心提醒他，并没有看出他脸上略带苦涩的神色。
主要是这都一坨抽象画了，能看出眼睛在哪已经算固燚新长出来的眼睛好使了，再观察他的表情实属有点为难人。
“你随便告吧，反正我之前还想推翻祂呢，祂知道的”，明申说着说着还把自己烂泥一样的身子扒开给他看，“要不是祂顶着攻击把我救下来，我早就死掉了”
“哦对了，祂那个位置谁爱坐谁坐，不是每个神都能把自己扯成过去和未来，醒与睡的，这一个搞不好就是自己把自己给灭了”
“zzz”，这是已经开始打盹睡觉的固燚，他太困了，白天和安科干的活有点多，晚上五点才下班，比他更累的是安科，他走了，安科还在那里加班，加得昏天黑地。
即使这样，他甚至还获得了安科给他的晚饭，一份三明治，更离谱的是，吃完以后，母亲还压着他吃了一顿饭。
所以，他现在撑得慌，来自妈的爱让他有点撑不住。
“诶你别睡啊，我现在就公布答案哈”，明申看他都快睡过去二十分钟了，急忙把他叫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废话那么多吗？”
“为什么？”固燚迷迷瞪瞪的看着他，他还是觉得这位有点毛病。
“因为现在，我要给你揭开最大的谎言，也是安卡拉一直在试图假装的，祂对周围环境没什么危害，另外，我觉得你这个世界，连破烂都算不上”
话音刚落，天就黑了，那不是自然而然的太阳下山，更像是天被什么东西给嚼了一样。
就仿佛天空是一张饼子，一个浑身触手的怪物正用类似包裹的方法温和的吞掉了包括太阳月亮在内的天的一部分，剩下个乌漆麻黑的大洞，末了还打了个嗝，然后，这个东西就像个固燚见过的某个生物一样路过了这个大洞，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灾？上次天灾是腐烂消失，那这一次是…”
固燚急忙捂住嘴，现在的他不能乱讲话，万一真灵验了那就是一个死字。
“霍，还带延迟的”，明申倒是对这个天灾不怎么意外，他甚至还画了好几笔，麻溜的布置了一个结界，把固燚这边的所有人给罩了进去，防止有奇怪的东西过来把人叼走。
“你猜猜，安卡拉吞的什么？是你的三明治吗？”
这一提醒，固燚突然就想起来白天安科带他做的事情。
躯干被触手亲昵的缠绕着的怪物把荧光显微镜的位置让给他。
“看，这是我在做的课题，李导让我验证他的菌产的毒对生物有什么作用”
固燚坐到显微镜旁从镜筒里往下看，纯黑的背景下，一只白兮兮的浑身纤毛的草履虫正在吃着已经被撕成碎片的发着白光的菌丝，吃得那叫一个欢实。
但是没一会，那只草履虫就吃饱了，它甩着身上的触手离开了固燚的视野，只留下被吃出来的一个大洞。
刚刚天上路过的那只…不就是，放得很大还带颜色的草履虫吗？
一瞬间，固燚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懂。
“祂只吃神明，你那个现实世界，就是牦之门，换句话说，所有人都是神，他们的动作就是会对这个世界造成投影，别耍赖哈，也别叫，安卡拉给了你东西，你吃了”
“不过啊，你们那个神界都烂成什么样了，被安卡拉当垃圾捡走也算不错了吧，不然都要解体了”
“祂吞了什么？”固燚不想跟他废话，他只想赶紧抢救一下。
“祂什么都吞，也什么都没吞，一切不理智的东西都在恢复理智，一切理智的东西都在陷入疯狂，这是祂的天性，你得好好适应”
“你踏马在说什么？”固燚都麻了，“你不是说要教我吗？”
“就是说”，明申笑着让他看天上。
说话间，无数的触手已经缠绕着补上了天上的窟窿，甚至还捏了个发光的毛线球放在那里，看着诡异中带着可爱，就很奇怪。
“师兄，太阳出来了，这次天灾好短啊，好像也没什么事情”，固燚的一个师弟好奇的看着天对惊恐的固燚说。
“那不是个毛线球吗？”即使阳光是暖的，固燚也只感觉身上在发冷。
“不是啊，是太阳啊？太阳不就是长这样的吗？”师弟好奇的反问声让明申哈哈的笑了起来。
“祂用谎言补上了一切，祂不需要学会撒谎，因为祂说的话就是真理”
“至于你，今天我教你个最简单的，把自己骗过去，天上那个就是太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