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许凌霄猛地从床上惊坐而起,额间豆大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浸透了枕巾。梦境里江野炽热的低语与缠绵的触碰仿佛还残留在皮肤上,心跳如擂鼓般震得胸腔发疼。他颤抖着摸向自己发烫的唇,指尖触到一片凉意才惊觉,那不过是场荒诞的梦。
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声音清脆响彻整个房间:“卧槽,怎么对自己好兄弟做...那种梦”。
被许凌霄突然醒来惊吓到躲在房间角落的人形态系统,看着许凌霄这样静悄悄的笑了几声,随后转换形态。
【宿主,今天江知淮和洛妍妍可以出院了】
许凌霄扶了扶额,应了声“嗯”。
许凌霄强撑着起身,随手抓过一旁的衬衫往身上套,走到洗漱台面前。系统机械音带着少见的关切:【宿主,您的癌细胞有扩散迹象,可能会很痛......】
镜中倒映着许凌霄苍白如纸的脸,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他强扯出一抹笑,指尖抚过镜中自己泛青的眼下,喉咙里泛起铁锈味,固执地拧开水龙头。刺骨的冷水泼在脸上,混着细密的血沫顺着排水口蜿蜒而下,刺痛让他微微发颤的手攥紧了毛巾。镜中人嘴角的血迹晕染开来,而他仍固执地用指腹擦净唇角:“没关系,我是什么癌?”。
【脑癌】
哟,怪不得梦里都头疼,我还以为是小说必备——胃癌
【宿主,你该去接男女主了】
“好。”许凌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他摸索着吞了两粒止痛药,“这样,应该可以撑一段时间”。
许凌霄对着镜子整了整衣领,刻意忽略镜中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当他推开病房门时,江知淮正在给洛妍妍床前削苹果,两人似乎在商讨什么,晨光透过百叶窗洒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温馨得刺目,正在以为江知淮会把苹果给洛妍妍吃时,突然见他塞进了自己嘴里。
“系统这对吗?”许凌霄看着眼前的场景,悄声问道。
【呃,可能女主不想吃】
许凌霄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许哥?”江知淮注意到了门口的许凌霄开口道,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默默向许凌霄走了过去,许凌霄突然撞上一双探究的眼睛。江知淮的目光掠过他颈间未擦净的血痕,喉结滚动:“阿枳,怎么回事?”。
“没睡好”许凌霄别开脸,却被江知淮突然扣住手腕。体温透过皮肤灼烧过来,记忆如潮水翻涌。昨夜梦里江野滚烫的掌心也是这样覆在他后颈,低声说“别躲,没睡好能这样?”。
“跟我说实话”江知淮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拇指无意识摩挲着他腕间凸起的血管。许凌霄突然笑出声,笑得胸腔里翻涌的血腥气几乎要冲破喉咙,抽出被握紧的手强忍着说:“小孩子,别管那么多,跟我公司,我许家不养闲人”然后抬头看向洛妍妍:“洛妍妍,还有你也是”。
洛妍妍眼睛亮晶晶的,蹦跳着凑过来,丝毫没在意许凌霄话语里的疏离:“哥!你终于来啦!我早就收拾好啦,保证回去后立刻满血复活,今天下午就能去公司处理工作!”。
说着,她挽住许凌霄的胳膊,亲昵地蹭了蹭,许凌霄吓着立马抽出胳膊:“那个虽然咱现在是兄妹,但是终究男女有别,你们要什么岗位?”。
洛妍妍歪着头笑得灿烂,发梢扫过许凌霄抽回的手臂,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香风。江知淮站在她身后,目光沉沉地盯着许凌霄不自然绷紧的肩膀,喉间溢出一声低笑:“许哥安排的,我们自然都乐意。”
许凌霄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止痛药似乎开始失效,眼前的光影都泛起刺目的白边。他扯松领带,强压下喉间腥甜:“洛妍妍你去我旗下的娱乐公司当总裁,会有杨管家辅助你,江知淮……”抬眼对上江知淮的视线突然酿跄一步。
【宿主,江知淮可以随意安排,他什么都会】
怎么感觉你在夸他
“江知淮,你去总公司当我的副总,我亲自培养你”话音刚落,药效失作一阵尖锐的耳鸣突然袭来,他下意识扶住门框,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重影。
江知淮眼疾手快地扶住他颤抖的肩膀:“阿枳!”少年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灼烧着皮肤,许凌霄却觉得他与江野太像甩开,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墙面。喉间腥甜翻涌,他死死咬住舌尖才没让血溢出来。
洛妍妍的笑容僵在脸上,看见许凌霄这样立马慌了:“哥……”。她伸手要去拉许凌霄,却被江知淮拦住。江知淮死死盯着许凌霄泛白的嘴唇,声音发颤:“阿枳,你根本不是没睡好,你在瞒什么?”。
许凌霄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染着血丝的牙齿在惨白的唇间若隐若现:“我能瞒什么?不过是……”话音未落,剧烈的头痛如潮水般袭来,他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坠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知淮稳稳地将他揽入怀中,心脏因为担忧而剧烈跳动。洛妍妍已经慌乱地掏出手机,声音带着哭腔:“我叫医生!”
“别……”许凌霄艰难地抬起手,抓住江知淮的衣襟,“别叫……送我回家。”他努力睁开眼睛,眼神却涣散无光,“回……许家老宅,不能让董事会那些老家伙知道……”。
江知淮看着怀中虚弱的人,心中涌起一阵刺痛。他低头靠近许凌霄,声音低沉而坚定:“好,我送你回家。”他将许凌霄打横抱起,大步向外走去,洛妍妍紧紧跟在后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回程的车上,许凌霄陷入了半昏迷状态,看见江知淮的脸会抚摸上去,与记忆中的江野重合嘴里呓语着:“阿野,我好想你”。江知淮听到不是自己的名字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试图传递自己的温度。洛妍妍坐在副驾驶,不时回头查看许凌霄的情况,自责地喃喃自语:“都怪我,没发现哥这么不舒服……”。
当车停在许家宅门口时,江知淮抱着许凌霄下车,却发现大门紧闭。洛妍妍焦急地拍打着门,大喊着管家的名字。好一会儿,杨管家才匆匆赶来开门,看到许凌霄的样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少爷这是怎么了?”
“先进去再说。”江知淮说着,大步向许凌霄的房间走去。将人轻轻放在床上后,他转身对杨管家说:“去请信任的私人医生,要快。”
杨管家应了一声,慌忙跑开。房间里只剩下江知淮、洛妍妍和昏迷的许凌霄。洛妍妍站在床边,泪水止不住地流:“哥他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这样明明上一世不会这样的”。
就在这时,许凌霄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涌出鲜血。江知淮的心猛地一揪,连忙扶住他的肩膀,声音颤抖:“阿枳,阿枳你醒醒……”。
许凌霄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模糊中看到江知淮焦急的脸,恍惚间竟与梦中的江野重叠。他伸出沾满血的手,轻轻抚上江知淮的脸,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江野……你是不是怪我忘了咱们俩的关系,不愿意见我……阿霄错了……”许凌霄眸中悲伤,嘴里再次涌出鲜血,搞得他不得咳了一声,抚摸着江知淮的脸笑道:“我想去见你和雅雅,可我不行……我自己的仇还没报完,我好累……”。
一道淡蓝色的微光突然从许凌霄体内溢出,系统的机械音带着电流杂音:【警告!缓解功能强行启动,可能造成记忆紊乱副作用!】许凌霄的咳嗽渐渐平息,可眼神却愈发涣散,他突然攥紧江知淮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雅雅,小野……不要救我!快跑!……”许凌霄的声音陡然变得稚嫩,像是回到了青年,“阿野!快走啊!”滚烫的泪珠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在枕巾上晕开深色痕迹。
洛妍妍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死死捂住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上一世……怎么不知道有这两个人……”她的低语被江知淮压抑的抽气声盖过。少年单膝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擦拭许凌霄嘴角的血渍,指腹却在触到对方冰凉的皮肤时狠狠颤抖。
“阿枳,我在。”江知淮俯身将人轻轻搂进怀里,温热的呼吸拂过许凌霄汗湿的额发,“我是江知淮,不是……”他的声音突然哽住,系统的蓝光开始疯狂闪烁。
【由于宿主太过痛苦,死亡日期提前倒计时:3秒】
许凌霄的瞳孔骤然放大,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江知淮感觉怀中的身体突然变得轻如羽毛,他发疯般抱紧,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阿枳!你不能——”
“2!”系统冰冷的倒计时声中,洛妍妍尖叫着扑过来,许凌霄的意识在混沌中沉浮,恍惚看见那年的暴雨夜,浑身血得江野,和他一起坠崖,死死的在他身下护着:“活下去……”
“1!”许凌霄突然抓住江知淮的后颈,将带着血腥气的吻重重印在对方唇上。江知淮与洛妍妍瞳孔地震,江知淮尝到咸涩的泪与滚烫的血在舌尖蔓延……
唇瓣相触的刹那,系统倒计时戛然而止,刺目的蓝光突然扭曲成漩涡将三人吞噬。许凌霄在意识彻底消散前,听见江知淮撕心裂肺的怒吼穿透虚空。
再次睁眼时,许凌霄浑身湿透地躺在一个小黑屋里,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看见了眼前一个男孩正在奋力拍打着前方的门大喊着:“对不起,哥哥,我怕黑,我会乖乖听话,放我出去!”。
许凌霄瞳孔骤缩,那男孩的声音像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拧开记忆深处的铁盒。他跌撞着扑过去,指尖触到男孩单薄的脊背时,对方瑟缩得像只受惊的幼猫。
许凌霄将他抱入怀里,温柔的轻拍着,嘴里不停的说着:“别怕,阿淮”男孩在他怀中猛地一颤,脏兮兮的小脸从他肩窝抬起,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哥、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叫阿淮”。
许凌霄喉轻轻摸了摸江知眼皮上的痣,笑道:“哥哥厉害”。
他抬手摸向自己眼皮,指尖触到那颗小小的黑痣时,突然失落,露出缺了半颗的乳牙:“可是他们说……”。
“不听他们的”许凌霄抱紧了怀里的江知淮,男孩没有反抗只是搂住他的脖子,鼻尖蹭过他沾着泥灰的锁骨,“之前只有妈妈这样抱过我”许凌霄的心脏像被浸了水的棉花攥紧。
“阿淮,想抱多久都可以”许凌霄微笑的说道。
男孩把脸埋进他颈窝,闷闷地“嗯”了一声,温热的呼吸拂过许凌霄锁骨,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地下室的潮气混着铁锈味涌来,却被怀里小小的身体焐出一丝暖意。许凌霄轻轻拍着他的背,指尖触到脊骨突兀的棱角,每一节都像要戳破皮肤——这副骨架让他想起上一世在解剖台上见过的标本,纤细得仿佛风一吹就会碎,少年突然抬起头疑问道:“那哥哥叫什么啊?”。
许凌霄犹豫了一瞬,歪头笑了一下:“哥哥叫许凌霄”。
后来,许凌霄在这里陪着江知淮一年又一年,他发现自己不需要吃饭、喝水,甚至连睡眠也变得多余。每当江知淮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时,他就用永远温暖的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背;每当江知淮害怕得说不出话时,他就一遍遍地讲着外面世界的故事。
就当江知淮12岁被放出去,他也想跟着一起走出去时,许凌霄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走出去都会回到地下室的原位。
许凌霄的手掌停在半空中,看着江知淮攥着生锈的门把手回头望他,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哥哥不走吗?”窗户缝隙漏进的光斑落在男孩肩头,将他身后的影子拉得细长——而许凌霄每迈出一步,脚尖总会撞上无形的墙,原地腾起的灰尘在光束里浮沉,像某种嘲弄的结界。
“哥哥,不能出去,阿淮出去吧”许凌霄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潮湿的空气里发颤。
大门关闭的轰鸣震落墙皮,许凌霄望着江知淮消失的方向,指尖还残留着少年单薄肩膀的触感。系统沉寂许久的提示音突然在耳畔炸响:【检测到剧情人物行为异常,江知淮主动触发“囚禁”剧情频率提升300%】
哈?系统这么些年原来你在啊
【宿主,我一直都在】
你也不吱一声,现在怎么回事
【可能是宿主临走前,亲江知淮那一下将自己灵魂带到了他的童年】
真离谱
潮湿的霉味里,时间开始扭曲。江知淮每次被拖进地下室都带着新伤,淤青在苍白的皮肤上绽开,却总强撑着笑着:“哥哥看!我在外面捡到了这个!”他摊开掌心,是片干枯的银杏叶,像小扇子好看吧?”
许凌霄笑着将叶子夹进破旧的《美女与野兽》,那是江知淮经常吵闹着让许凌霄读给他的故事书。
“阿淮,别再故意回来了。”某次江知淮浑身是血地倒在他怀里,许凌霄终于颤抖着开口。少年却笑着蹭他的胸口,染血的手指在他衬衫上画出歪斜的紫藤与凌霄花:“哥哥在这里,我才不要外面的世界。”
系统的警报声突然尖锐到撕裂耳膜:【警告!江知淮生命力数值跌破安全线!】许凌霄低头,看见少年咳在他掌心的血沫里混着碎肉,那张总爱逞强的脸上泛起诡异的潮红。
就在他手足无措时,他突然听到了自己与江知淮的父亲的声音,他奋力的冲向门口,不断撞击着,嘴里念叨着:“拜托了,穿越的许凌霄救他!”终于,他抱着江知淮撞开了门,引起了穿越的许凌霄的注意,静悄悄的将他放在地上,在一旁捂住自己正在不断淌血的手臂,看着他将他带走,看着江知淮强撑着眼皮叫他:“阿霄...”。
【即将为宿主安排新的身份,继续攻略】
[撒花]紫藤与凌霄花一个代表着江知淮一个代表着许凌霄,寓意是彼此依赖、共同成长,如伙伴或伴侣间的互补与支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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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紫藤与凌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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