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再次梦到他

第二天,江屿早早地起床了,他洗漱完的时候,许知礼还在呼呼大睡。

司机的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江屿看着静音的手机亮了一阵又又一阵,没有接。

微信上,司机的消息发了过来。

【少爷,现在该出发了。

我已经在楼下了,夫人让我在十一点之前把你带回去。】

江屿手指微抬,发了个"好。"

他蹲在床边,静静看着许知礼的睡颜。

毫无防备的睡脸,他侧着身,蜷缩着抱着被子,浓黑的眉毛微微皱起,纤长的浓密的睫毛微颤,看起来睡得不怎么好。

江屿抬起手,隔空描摹他的轮廓,突然发觉,能收到这么多情书也不是不可能。

倒是有点理解她们的心情了。

"知了,小江。"伴随着敲门声,许妈妈的声音传了进来,"醒了吗?吃早饭喽。"

江屿起身,摸了把许知礼炸毛的头发,"起来了,许知礼。"

许知礼皱眉皱了皱,翻了个身。

江屿转身开门,一阵粽叶香片飘进来。

"知了,怎么还在睡啊!"许母走近,一把抓起许知礼的被子,扯不动,她哭笑不得,"许知了,快起床了,人家江屿等你好久了。"

闻言,许知礼一跃而起,头发乱糟糟,翘起一边刘海,睡衣一歪,漏出一边锁骨,上面还有一个蚊子咬的红点。

见江屿穿戴整齐,他一骨碌地站起来。

许母笑,"八点四十五了,快起来了,粽子都煮好了。"

许知礼愣怔,"好。"

他又梦到了他,只是这次,他看清了他的脸。

面如冠玉,孤冷高傲,面容如冰。那张脸是许知礼从未见过的绝色,眉清目朗,气度不凡。

他只是看着他,琥珀般的眸子里是他难以直视的情愫,仿佛认识他很久了。

许知礼动动嘴唇,喉间发涩,一时竟难以发声。

一阵风吹来,他如墨般的发丝飘了起来,在空中弯弯绕绕,轻柔地拂过许知礼的眼睛。

他下意识闭上双眼,很快,那发丝柔和的触感消失了,许知礼缓缓睁开眼,面前空无一人。

这种无能为力的钝痛又蔓延了过来,许知礼抬手在刚才头发撩过的地方触了触,却摸到一片湿润。

自己,为何流眼泪了?

他擦干净脸颊上的泪水,又一行泪水掉落下来,在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时候重重的砸在地上。

后来,他又梦到乔静,梦到她最后的样子,梦到那个和他争吵后跳楼的男生,在降落的时候看他的眼神。

如同毒蛇一样的冰冷,又像野生动物被杀死前那样的安静。

许知礼后退,却跌入无尽的深渊……

为什么该恨我的不恨我,不该恨我的恨我入骨?

"知了,怎么了?"许母见他不对劲,额间满是冷汗,"做噩梦了吗?"

许知礼连忙拿起手机,打开备忘录,想把刚刚做的梦记下来。

"咋一醒就玩手机啊?快去洗漱,你不是还要送同学吗?"许母拿过他的手机,催促道,"洗漱了再来。"

"妈你给我,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许知礼央求道,"一会儿,就一会儿。"

许母无奈地还给他,对着江屿说道,"算了,小江我们先去吃饭,不用管他。"

江屿看了许知礼一眼,跟着她走出去了。

许知礼拿到手机,急急忙忙翻找备忘录,备忘录这玩意不是用来备忘的吗?怎么关键时刻反而找不到?

好不容易找到了,点开备忘录拿着手机却不知道写什么。

刚刚我要写什么?

好像是个人?他是谁?他说话了吗?长什么样子?为什么要记录他?

许知礼头痛欲裂,刚刚梦到了乔静还有谁?

他抱着头,不知道做梦了没有,现在是梦吗?

许知礼颓唐地躺在床上,他已经彻底记不清那个梦了。

"系统。"许知礼望着天花板,目光涣散,现实与梦境已经分不清,他只是想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我在。】系统说。

听到熟悉的电子音,许知礼这才安心下来,原来我还活着啊。

许知礼迟笨,无意识地发呆。

和系统在一起的日子好像过了很久了,可是满打满算也只有三天。

"系统……是怎么来的?"许知礼讷讷,"你是人吗?"

系统沉默了很久,【我不能说。】

许知礼又在床上躺了一会,等头痛过去他才起身。

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吃完饭了。

四人不约而同直直往他看过来。

江屿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随时等着出发。

他的书包鼓鼓囊囊的,里面应该装满了妈妈做的粽子。

江屿拎着书包,背也不是,提也不是,样子有些窘迫。

许知礼看他的模样,忍不住笑,江屿这是不好意思了?还挺可爱的。

"笑什么笑,说了要早起送人家,自己睡那么久,还让小江等你这么久。"许母数落道,"还不帮人家拿!"

许知礼识相地跑过去,手一伸就要帮他拿。

江屿侧身,婉拒了他的帮忙,"重。"

许知礼笑道,伸手夺过他的包,"没事,不——"书包猛地落下,许知礼还没反应过来,就砸到他的脚上。

"重……"许知礼疼得龇牙咧嘴,自己穿的是拖鞋,漏出的脚趾红了一块。

许母在身后哈哈大笑,许知礼回头,见她都笑出泪花,再次控诉,"真是我亲妈!"

江屿抿抿嘴,温柔地看着他。

送走江屿后,许知礼这才开始想任务。

江屿现在对他的好感度简直是呈直线上升,那么自己在他面前吹吹方修然的'枕边风'也就容易多了。

下周的生日,方修然和江屿都会出现的场合,就是拉近他们距离的好机会。

那得先到方修然的联系方式。

许知礼看着手机发愣。

长藤一中的住校生平时要收手机的,只有放假那天才会发下来。

许知礼他们走得急,忘记要加好友这回事,所以他现在手机里,长藤的同学只有昨天晚上加的江屿一人。

总不能开口问江屿要方修然的联系方式吧,不太妥。

他点进与江屿的对话框,江屿的微信名字只有一个'屿'字,头像是一片天蓝色。

还真是符合他的性格。

许知礼在对话框删删减减,还是觉得先问个陈楚月的微信,再问陈楚月要方修然的微信。

要怎么开口?这是一个问题。

还是先寒暄几句吧。

"到家了吗?"江屿先发来一条消息。

许知礼连忙回道,"到了到了。"巧了,正愁怎么开口。

许知礼只是把江屿送到了楼底下的车上,连东西都是江屿提的,他就跟着跑了一趟。

自己半小时前就上楼了,江屿还问他到没到家,估计也是想找个话题。

眼看着要冷场,许知礼可不能让话头这么断了。

"江屿,下周生日你想要什么礼物啊。"许知礼问道。

"你送的。"

"礼物肯定是我送的啊,我是说,你想让我送你什么?"

那边久久没有回答,久到许知礼都以为他睡着了,他刚放下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你来我家住一天吧,不用送礼物。"

许知礼震惊,这不好吧!

“可以吗?”江屿又补了一句。

许知礼思索,他记得陈楚月说江屿和方修然家住的很近。

可是这样会不会被方修然记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许知礼头脑一热,一个“好”字发送成功。

许知礼趁火打劫,“礼物还是要送,但是能把陈楚月的微信推给我吗,我和她商量一下。”

江屿心情不错,很快就把她微信号发给许知礼了。

许知礼如愿以偿,申请了好友等她同意。

江屿那边也没说话,应该是睡着了吧。自己睡姿不好,昨天晚上江屿肯定没睡好,听他妈妈说今天家里还要来客人,江屿这个状态可不行,是得补补觉。

至于许知礼的任务。

五年任务时间呢,还是先享受享受假期吧。

他在房间转了一圈,书柜上放着的书边角发黄,其中有一本英语大字典,放着乔静的信。

许知礼不敢去拿。

现实中的信,一直被许知礼锁在盒子里放在家里衣柜的最高层,他从来没拿出来看过。

这些年他一直在调查当年那件事,货车司机早就被抓出送进了监狱,但是许知礼和那个软弱陌生的中年男人没有恩怨,他一定不是幕后真凶。

可惜他一直查不到。根本没有线索也没有头绪。

乔静和他的死闹了一个月,随后学校归于平静。

他们的死,就像是扔进大海的石子,激不起一点水花。

许知礼无能软弱的锁上信封,他害怕活在痛苦与愧疚中。

这是一种软弱的逃避。

但不管时间过去多久,他永远无法释怀,永远走不出愧疚。

更别说是五年前刚经历这件事的自己了。

五年前的自己是怎么过的呢?

高二对许知礼来说不是一个称得上美好的时光,经过那两件事,他变得异常封闭,拒绝别人的关心和询问,也就和李志楠会说几句话。

这个世界的许知礼选择了转校,所以他和李志楠的来往少了。

现实中,李志楠和许知礼没有考到一个学校,甚至没在一座城市。

后来听说他没读多久就去当兵了,没有手机联系也没有书信往来,曾经的好朋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散了。

许知礼叹气,现在想来,很是唏嘘。

其实人生也是这样,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没有不落幕的戏剧。

许知礼取下字典,翻出夹在里面的信。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打开了信封。

乔静的字体娟秀端正,字如其人,是个含蓄内敛的女生。

这封信他只在收到那天看了几遍,后面就收起来了。

但上面每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乔静,对不起。

我不是月亮,你不是野草。

我只是个无能的废物,

还是没能找出害你的幕后真凶。

埋一个很大的伏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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