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站着，只有唐小虎跪着。

没人叫他起来，也没人敢让他起来。

他跪在地上，心下想，高启强真是个好人，没拿枪崩了自己。

高启强扶额，心中怒气未减，准备抬手一巴掌打去。

高启兰把花束扔在沙发上，冲过去，声音微颤：

“哥！你干什么？！小虎把我保护的很好，没有他我就死了！"

高启强平复了心情，转身给安欣打去了电话。

陈舒婷无奈的叹气：“小虎啊，你哥他就这么一个妹妹，情绪激动了些，你别放在心上啊。”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陈舒婷丝毫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

她就是这样，总是把话说的滴水不漏，但又云里雾里。

陈舒婷瞥了眼沙发上的花，随意问了句：“这花谁的？”

高启兰倒吸一口凉气，她斟酌了下，开口道：“我自己买的，马上春节了，买来欣赏欣赏……”

陈舒婷并未多疑，转身上了楼。

高启兰去拉唐小虎的手，唐小虎低下头，半天才开口：

“对不起，小兰。”

高启兰愣了，她怒于唐小虎为何这样想，随即摇了摇头：“我们都好好的，不是吗？”

屋外的冷风呼呼的吹，透过门缝，透过窗户吹进来，抚平了两人的情绪。

“小虎，起来吧。"高启兰放柔声音，唐小虎一动不动。

“唐小虎，起来。”第二次，她似在命令。

唐小虎站起身，有些局促的移开视线。

高启兰沉默良久，眼角爬上一抹红，转身上了楼。

“小兰”他轻声唤着，可等来的只有渐渐远去的背影。

高启兰没有回头，她轻轻关上房门，如释重负般坐到了床上。

唐小虎回了房间，烟抽了一根又一根，高启兰的背影他想了一遍又一遍。

*

次日清晨

高启强已然消了气，高启兰睡了一晚，找回了精神。

她穿了一件深红色的包臀裙，头发披散着，罕见的在唇上点了一抹红。

唐小虎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只是一眼他就陷进去了。

高启强给她夹了些菜，笑着开口：“小兰，这次你回来，我要把白金瀚送给你作为礼物，那边虽然全是男人，不过你也不用怕，那是小虎的场子，慢慢适应就行了。”

“昨天晚上嫂子已经跟我说了，今天我特地打扮的正式了一些。”兰说。

陈舒婷捏了捏她的脸，一脸宠溺：“漂亮得很，今晚小虎就带你去场子转一圈。”

*

前一日没能成行的白金瀚之行，到底是逃不过的。

车上，唐小虎一路无话，只是在快下车时说道：“有我呢。”

高启兰不语，抬脚下了车，难得穿了高跟鞋，步子迈得极大。

门口的两列迎兵员见他们走来，整齐的鞠躬喊道：“虎哥好！”

唐小虎点了点头，指了指高启兰。

“老板好！”大家恭恭敬敬的喊。

“嫂子好。”出声的人被大家成为大喇叭，顾名思义，说话声音洪亮。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用手肘撞了撞那人，咬牙提示：“这是……高家最小的妹妹。”

出声那人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在地上。

唐小虎却并未发飙，他没听见似的带着高启兰继续往里走。

白金瀚是京海最大的夜总会之一，也是当之无愧的销窟，这里装修奢华，金碧辉煌。

路过一处包间，门正好打开，高启兰看到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将一沓钞票扔给面前搔首弄姿的女人。

唐小虎默默绕到她身侧，挡住她的视线，顺便关上包间门。

高启兰只是笑了笑，挽着他的手臂。

“有休息的地方吗？”她问。

“累了吗？有个办公室可以休息。”他柔声说完，带着高启兰走向深处的房间。

房间内里并不奢华，高启兰坐在沙发上，沉默着。

唐小虎接了杯温水递给她，高启兰却没接。

唐小虎等了会，见高启兰不说话，便将水一饮而尽。

高启兰突然示意他过来，唐小虎弯腰尽量与她平视。

高启兰将手指贴在他的唇上，又慢慢划过他嘴角的疤。

她很喜欢这道疤，虽然它让唐小虎看上去很凶，但那是一种独特的安全感。

唐小虎感受到冰凉的手指在自己脸上作乱，他忍耐着保持不动。

高启兰并不满意他的反应，她将手往下移，在他的脖颈处轻抚。

“小兰……”唐小虎不敢看她，只感觉她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