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装箱铁皮包裹的临时住房里,灯光昏黄。
空气里弥漫着零食、汗水和离愁别绪混杂的复杂气味。最后一夜,气氛像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的。
李晨和沙溢对着电视频幕,好哥俩似的抱在一起深情对唱。
蔡徐坤坐在沙发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脸上带着惯常的笑容,回应着大家的打趣和调侃。
只是那笑意,在偶尔的间隙里,会像信号不良的屏幕般闪烁一下,露出底下真实的、难以言说的不舍。
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坐在斜对面坐着的Baby身上。
Baby安静地听着歌,手里无意识地捻着一缕垂下的发丝。
当沙溢鬼哭狼嚎地唱到“朋友一生一起走”时,她爆发出清脆的笑声,漂亮的双眸如月牙似的落在他俩身上。
沙溢无意识的回头瞪了她一眼,在歌唱结束后,看着目光不舍得蔡徐坤和似乎毫无察觉的Baby。
“咳咳……明天坤儿就要走了,我提议我们每个人都给他献唱一首。”沙溢将手中的话筒一递,似乎在考虑该把下一个唱歌的任务给谁。
“就你了!Baby!就你刚才笑得最大声!”沙溢不由分说的把话筒往Baby手里一抛,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Baby虽然有些发愣,但她轻轻清了清嗓子,在兄弟团几人的目光中,柔声开口。
清柔的嗓音如同月光下的溪流,瞬间抚平了之前的嘈杂,流淌进每个人的心里。
“白云涌向陆地,季风带走沙粒……”
是周深的《光亮》。
她选的并非欢快的离别歌,而是这首带着豁达与力量、甚至几分孤勇的旋律。
歌词里“竹杖芒鞋轻胜马”的洒脱,“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旷达,却奇异地映照着蔡徐坤在场上一次次迎难而上、最终登顶的身影。
尤其是那句“最渺小最微弱最柔软最无畏的你”,由她轻柔唱出,仿佛是对那个在重重障碍前咬牙坚持、最终光芒万丈的少年,最温柔的注脚。
歌声里,蔡徐坤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他定定地看着Baby,昏暗的光线模糊了她精致的轮廓,却让那双盛着歌声、也盛着他身影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
一股强烈的酸涩毫无预兆地冲上鼻尖,眼眶瞬间就红了。他飞快地低下头,假装揉了下眼睛,手指却悄悄抹去了眼角一点不受控制的湿意。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塞满了,又涨又疼,是离别的伤感,更是被她如此精准地“懂得”所击中的震撼与汹涌的情感。
Baby唱完了那几句,目光也一直落在他低垂的头上,看到了他掩饰的小动作。她没有点破,只是歌声里的温柔更添了几分。
沙溢和李晨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沙溢夸张地打了个哈欠,拍着脑袋嚷嚷:“哎呀,这都几点了!唱得我嗓子都冒烟了!散了散了,明天还得赶路呢!坤儿,一路顺风啊!”
李晨也立刻附和:“对对对,都回去休息吧,让坤儿也早点睡,明天还得飞呢!”
众人识趣地起身,嘻嘻哈哈地道别,鱼贯而出。小小的集装箱里,很快只剩下蔡徐坤和Baby。
Baby也站起身,准备离开。
“Baby。”蔡徐坤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Baby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蔡徐坤几步走到她身边,没有看她的眼睛,只是垂着眼,手指却飞快地、带着点试探和紧张,轻轻勾了一下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尖。
那触碰一触即分,快得像错觉,却带着滚烫的温度。
“跟我来。”他低声说,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定。
说完,他率先拉开沉重的铁门,走进了外面深秋微凉的夜色里。
Baby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他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几乎没有犹豫,也跟了出去。
集装箱外,夜色如墨。远离了营地的灯光,头顶的星河浩瀚得令人屏息。深秋的寒意渗入衣衫,蔡徐坤却只穿着单薄的卫衣。
他带着Baby,沉默地穿过一片堆放着杂物的空地,走向营地边缘一片开阔的、带着枯草气息的草坪。
月光清冷地洒落,勾勒出他挺拔又带着点孤寂的背影。
他在草坪中央停下,转过身。
月光下,他的脸颊轮廓清晰,耳根处却泛着明显的红晕。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手里握着的,正是那把在射箭比赛中赢得的手工传统弓。
古朴的木质弓身在月光下流淌着温润的光泽,桐油的气味混合着青草和夜露的气息弥漫开来。
他有些笨拙地将弓递到Baby面前,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声音也带着点别扭的急促:“给…给你。”
Baby愣住了,月光下,她的眼睛微微睁大,满是惊讶。“送我的?”她看着那把凝聚了他所有汗水、智慧和荣耀的奖品,又看看他红透的耳根。
“嗯。”蔡徐坤用力点头,像个急于完成作业的孩子,又飞快地补充,“我看你…挺想要的。”
他目光悄悄抬起一点,瞥了一眼她脸上的神情,又迅速垂下,“哎呀,一把弓而已,我赢的,想送谁就送谁呗。”语气故作轻松,却掩饰不住那份少年人特有的羞涩和别扭。
Baby看着他这副明明很在意、又强装无所谓的样子,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又觉得有点好笑。
她伸出手,没有立刻去接弓,而是轻轻覆盖在他握着弓把的手上,指尖感受到他手背上微微的凉意和紧绷的肌肉。
“谢谢。”她真心实意地说,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轻柔。她终于接过了那把沉甸甸的弓,指尖拂过弓身上细腻的纹理,感受着那份独特的重量和温度。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月光下的少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跳了一拍,又重重地敲击着胸腔。“很棒的礼物。”她补充道,眼里的笑意如同落入了星辰。
蔡徐坤这才像是松了口气,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一下,随即又努力绷住,只是那亮晶晶的眼神暴露了他的开心。
Baby抱着弓,目光投向头顶璀璨无垠的星河,想起了那张写着“划破夜空的流星”的金色名片,也想起了之前随口提过的约定,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原本…还挺期待和你一起看流星的,可惜……”
蔡徐坤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星空,抿了抿嘴,那份刚被弓送出去的喜悦被一丝遗憾冲淡。“是啊,可惜。”他低声附和。
沉默了几秒,他忽然转过头,眼睛亮亮地看着Baby,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执拗:“说不定我们等一等能看到呢?你看今晚星星这么多!”那语气,充满了少年人不切实际的期待。
Baby失笑,轻轻摇头,理智地提醒他:“坤儿,流星很少见的。哪有那么容易看到?”
可蔡徐坤看着她摇头,眼里的期待却丝毫没有减退,反而更添了几分固执。他往前凑近了一小步,声音放得更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近乎撒娇的请求:“等一等吧,Baby,就等一会儿?好不好?”
他顿了顿,像是怕她拒绝,又飞快地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就当…就当是陪我?反正明天就走了,今晚也睡不着。” 他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语气里透着点可怜巴巴的味道。
Baby看着他这副样子,心尖像是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明明知道他可能有点故意装可怜,可对着这双盛满了期待和一点点不安的眼睛,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说出拒绝的话。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唇边却漾开纵容的笑意:“好吧,那就……陪你等一会儿。”
两人并肩在微凉的草坪上坐了下来。枯草发出细微的窸窣声。Baby将那把珍贵的弓小心地放在身侧。
夜空中,星河低垂,仿佛触手可及,四周是深秋旷野特有的、带着草木清香的寂静。
“刚才唱《光亮》,是想起你白天射箭的样子了。”Baby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也解释了她选歌的原因,“要射箭穿过那些晃来晃去的大家伙,真的很厉害。”她的语气里带着真诚的赞叹。
蔡徐坤的耳朵在夜色里又悄悄红了一点,心里像被泡在温热的蜂蜜水里。“还好啦,”他故作轻松地耸耸肩,随即又忍不住带上点小得意,“主要是张娟娟老师教得好,还有……”他顿了一下,侧过头看她,月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还有你的‘驯服’理论管用。”他特意强调了“驯服”两个字,眼神里带着促狭的笑意。
Baby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嗔了他一眼:“什么‘驯服’,说得跟训小狗似的。”
“那……引导?利用?”蔡徐坤从善如流地改口,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朗。
笑过之后,短暂的沉默再次降临,离别的愁绪像夜色一样悄然弥漫开来。
“听说……你之后个月浙江卫视跨年晚会,会去?”蔡徐坤忽然问道,声音低了下去,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身边的枯草梗。
“嗯,收到邀请了。”Baby点头,看向他,“你呢?”
蔡徐坤摇摇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期待:“我当然也要去!”他期待着和Baby在跨年晚会上见面,期待和她一起度过新的一年。
可他好似又想起了什么,略带沮丧道“可是估计我们……至少有两个月,都见不到了。”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轻,带着浓浓的遗憾。
Baby侧头看着他低垂的侧脸,月光勾勒出他下颌线清晰的轮廓,也清晰地映照出那份失落。
她想了想,声音放得更柔缓,带着安抚的意味:“录制结束后,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随时来上海找我。”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送的那把弓上,“就当是……谢谢你送我这么好的‘回礼’?”
这邀请让蔡徐坤的心猛地一跳,巨大的惊喜涌上来,可随即,一种属于少年人特有的、想要“得寸进尺”的小心思开始冒头。
他立刻抬起头,眉头微蹙,嘴角却故意向下撇了撇,做出一个极度不满和委屈的表情,声音也拖长了,带着点夸张的控诉:“啊?就这啊?我辛辛苦苦,顶着那么大压力,手臂都快拉断了才赢来的宝贝弓,送给你,就换一次……‘探视权’?”他刻意加重了“探视权”三个字,眼神里充满了“这也太亏了”的控诉,“而且!就一次?!”那语气,活像个被克扣了糖果的孩子。
Baby被他这副“斤斤计较”、“装可怜”的模样逗得忍俊不禁,又觉得他实在幼稚得可爱。她强忍着笑意,故意板起脸:“那你想怎么样?蔡小葵同学?”
“起码……”蔡徐坤眼珠一转,立刻开始“坐地起价”,掰着手指头数,“一次探视不够!得……得包吃包住!还得带我好好在上海玩一圈!我都没怎么好好玩过!还有……”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得……得有礼物!回礼得比弓还用心才行!”他越说越“理直气壮”,仿佛那把弓是什么稀世珍宝。
Baby看着他这副“耍赖”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得寸进尺!行行行!都答应你!包吃包住包玩,外加神秘大礼一份!满意了吧?蔡小朋友?”她语气里满是无奈又纵容的笑意。
蔡徐坤这才像是打了一场胜仗,心满意足地咧开嘴笑了,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那点小得意和小狡黠在月光下暴露无遗。
“这还差不多。”他小声嘟囔了一句,重新靠回臂弯,仰头看着星空,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对新歌的期待,到吐槽节目组集装箱的隔音有多差(沙溢的呼噜仿佛就在耳边),再到上海哪里有好吃的生煎包。
气氛轻松而温暖,白日里的竞技硝烟和离别的愁绪,仿佛都被这静谧的星光暂时融化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突然!
一道极其耀眼、迅疾无比的光痕,毫无预兆地撕裂了天鹅绒般的深蓝色夜幕!它燃烧着,拖曳着长长的、银白色的光尾,从星河的边缘斜斜地坠落下来,瞬间点亮了整个视野!
“流星——!!!”
Baby几乎是尖叫着跳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孩子般的狂喜和不可思议!她激动地一把抓住旁边蔡徐坤的胳膊,用力摇晃着,“快看!坤儿!流星!真的有流星!”
蔡徐坤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天象惊得目瞪口呆,怔怔地看着那道转瞬即逝却璀璨到极致的光痕消失在视野尽头,喃喃道:“居然……真的有……”
“许愿!快许愿!”Baby兴奋地催促着,双手已经下意识地合十,紧紧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脸上是无比虔诚和专注的神情,“快快快!趁它还没消失!”
蔡徐坤看着她这副完全沉浸在童话般惊喜里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他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意,也象征性地合拢了双手,闭上了眼睛。
然而,仅仅闭了一秒钟。浓密睫毛覆盖下的眼睛,便悄悄地、极其小心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月光如水,温柔地洒在Baby的侧脸上,勾勒出她光洁的额头、挺翘的鼻尖和微微嘟起的、因为许愿而显得格外认真的唇瓣。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两小片扇形的阴影,微微颤动着。
那份虔诚的、带着点孩子气的期待,让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柔和而圣洁的光晕里。晚风轻轻拂动她颊边的发丝,拂过她合十的指尖。
蔡徐坤看得有些呆了。
什么愿望?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星空、流星、宇宙……所有的一切,在她闭眼许愿的这一刻,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张在月光下美得惊心动魄、让他心跳失序的容颜。他的愿望,不在虚无缥缈的流星里,就在眼前。
他根本,一个字都没有想。
几秒钟后,Baby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睁开了眼睛。刚想转头问问蔡徐坤许了什么愿,却正好撞上他还没来得及完全闭上、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的目光!
那目光太专注,太直接,里面蕴含的情感太浓烈,根本来不及掩饰。
Baby的心跳猛地一滞,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在月光下清晰可见。她佯装恼怒地瞪着他,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羞赧:“蔡!徐!坤!你干嘛呢?!让你许愿,你偷看我?!”
被抓包的蔡徐坤像是被烫到一样,瞬间弹开视线,耳朵根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他手忙脚乱地放下合十的手,眼神慌乱地四处乱飘,语无伦次地辩解:“我……我没有!我……我许了!我许了!” 声音因为心虚而拔高了好几度。
“骗人!”Baby毫不留情地戳穿他,脸上却带着忍俊不禁的笑意,“你眼睛睁那么大!说,许了什么愿?”
“我……我……”蔡徐坤卡壳了,他总不能说“我的愿望就是看着你许愿的样子”吧?情急之下,他梗着脖子,开始耍赖,“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不能告诉你!” 那副强词夺理又窘迫万分的样子,惹得Baby再也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清脆的笑声在寂静的旷野里回荡,驱散了最后一丝离别的阴霾。
蔡徐坤看着她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自己也绷不住了,挠着头,跟着傻笑起来。刚才偷看被抓包的尴尬,似乎也在她明亮的笑容里融化成了糖。
笑闹过后,两人重新安静下来,并肩坐在星空下。
Baby抱着那把承载着少年心意的弓,蔡徐坤则看着身边人月光下的侧影。那颗划破夜空的流星早已无影无踪,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了一道短暂而璀璨的印记,也在两人心间留下了一个共同见证的秘密。
夜更深了,寒意渐浓。
“回去吧,太冷了。”Baby拢了拢衣领,轻声说。
“嗯。”蔡徐坤点头,站起身,很自然地朝她伸出手。
Baby看着伸到面前的手,微微一愣,随即坦然地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他的手很大,掌心温热,带着一点薄茧,稳稳地将她从草地上拉了起来。两人都没有立刻松开,指尖传递着无声的暖意,并肩朝着集装箱营地那点微弱的灯火走去。
快到营地边缘时,蔡徐坤才松开了手。Baby抱着弓,低声说:“路上小心。到了……发个消息。”语气像简单的关切,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愫。
“嗯。”蔡徐坤应着,看着她怀里的弓,忽然又想起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声音压低,带着点只有两人能懂的亲昵,“那个……探视权,还有礼物……我记着呢,Baby姐。”
他故意拖长了“Baby姐”的尾音。
Baby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脸上却带着笑:“忘不了!小赖皮鬼!”
蔡徐坤心满意足地笑了,月光落在他眼底,如同揉碎的星辰。他看着Baby走向她房间的背影,直到那扇铁门轻轻关上,才转身走向自己那间属于自己的集装箱房间。
回到房间,他躺在床上,手臂的酸痛感后知后觉地袭来,可他却毫无睡意。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握住她手时的温软触感,眼前反复回放着她闭眼许愿时虔诚又美好的侧脸,还有她抱着弓时眼底那真实的欢喜。
他翻了个身,手指无意识的又碰了碰鼻尖,嘴角却忍不住一直向上翘着。
至于那颗流星……他好像真的,一个字都没许。
月光透过小小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一方清冷的亮斑。
蔡徐坤枕着自己的手臂,望着那片小小的光亮,无声地笑了。
没关系,他想,自己的愿望……就是希望她许下的愿望可以实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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