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莱厄斯被俘虏两个月后。

狩猎队长霍格，这个脸上带着冻疮疤痕粗犷汉子，在与辛蒂共同狩猎、并肩作战中，内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看着那头雪豹——强大、优雅，每一次扑击都带着致命的美丽，在雪原上奔驰时如同流动的月光。他最初对这只“诺克萨斯野兽”的仇恨，渐渐被一种混合着钦佩和对强大力量的崇拜情感所取代。

终于，在一个向瑟庄妮汇报完大型狩猎成果的傍晚，霍格没有立刻离开，他搓着粗糙的手掌，罕见地显得有些局促，然后向战母提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请求：

“战母，我，霍格，凛冬之爪的猎头，请求依照先祖与白霜之灵缔约的古礼，与这头雪豹之灵缔结婚约。让它的力量与血脉，永远成为我们部落的一部分！”

瑟庄妮擦拭链枷的动作停了下来，冰蓝色的眼眸锐利地看向霍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霍格？与野兽之灵结合……那是传说，是萨满们吟唱的故事。”

“但它不是普通的野兽，战母！”霍格激动起来，“您也看到了！它有骨气，它有力量，它有韧性！它救过我们的人！如果能用婚约和血脉把它彻底绑在部落，它就不再是危险的武器，而是我们凛冬之爪传承的一部分！它的崽子，将来会是我们部落最勇猛的战士！”

瑟庄妮沉默了。利与弊在她心中快速权衡。

利：彻底驯服这柄双刃剑，将其力量转化为部落的永久资产。霍格的忠诚毋庸置疑，由他来绑定这头雪豹，确实是最佳人选。这也能安抚部落内部因长期战争而产生的疲惫和损失，一场婚礼，尤其是与强大灵兽的婚礼，能提振士气。

弊：风险未知。这头瓦斯塔亚杀人太多，部落里憎恨她的人依然不少，是否会动摇人心？

但霍格那句“生他十个八个有瓦斯塔亚血脉的小崽子，既能增加部落的战力，又能让她对部落更加死心塌地”，确实打动了她。在弗雷尔卓德，人口和强大战士就是最宝贵的资源。

最终，绝对掌控以及对部落未来力量的贪婪，压过了疑虑。瑟庄妮缓缓点头：“好。我准了。就在下次满月之夜，举行仪式。这将是对它忠诚的最终考验。”

消息像野火般传遍部落。当霍格在几位部落头面人物的见证下，正式向以雪豹形态趴伏在瑟庄妮脚边的辛蒂提出婚约时，整个大帐安静了一瞬。

雪豹金色的瞳孔明显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没理解这荒谬的提议。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她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哄堂大笑的举动——她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瑟庄妮那张巨大的冬吻熊皮坐垫旁，把整个毛茸茸的脸庞深深地埋进了厚实柔软的熊毛里，只留下一条长长的、覆盖着云状斑纹的尾巴，在外面上一下、没一下地，带着明显节奏地扫动着。

“哈哈哈哈！看啊！咱们的豹豹害羞了！”一个光头战士拍着大腿狂笑。

“霍格！你这蠢货！”另一个脸上带着爪痕的猎人笑着喊道，“哪有你这么直接的！人姑娘手都没拉过，你就直接想把人扛回帐篷生崽子了？你得先给她送点漂亮的羽毛，带她去猎头好吃的驯鹿！”

“就是！咱们弗雷尔卓德的姑娘也不是这么追的！”有人起哄，“霍格，你是不是打猎把脑子冻傻了？”

霍格被笑得黝黑的脸膛发红，却也不恼，反而叉着腰，粗声粗气地回敬：“放屁！老子这是真汉子！看中了就直接上！哪像你们，磨磨唧唧像个娘们！等老子跟她生了崽，让你们这帮混蛋眼红死！”

帐内充满了快活的、粗野的笑声和露骨的调侃。在这一刻，在所有凛冬之爪眼中，这头来自诺克萨斯的、曾经危险的白色幽灵，终于被彻底“驯服”了——她懂得了“害羞”，即将通过最古老的契约，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为部落孕育强大的后代。

下午，带着这份被“认可”的身份，辛蒂再次来到德莱厄斯的牢笼前。今天的看守恰好是那个曾“教导”过她的刀疤脸。

“哟！新娘子来啦！”刀疤脸守卫嬉皮笑脸地打招呼，“恭喜啊，辛蒂！霍格队长可是条好汉，你跟了他，不亏！”

辛蒂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微微低下头，露出一个羞涩又带着点喜悦的笑容。

守卫看得心痒，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男人间特有的猥琐好奇问道：“哎，我说，你在那诺克萨斯佬手底下那么多年……他……碰过你没有？”他朝牢笼里的德莱厄斯努了努嘴。

辛蒂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侮辱的怒意。她走到德莱厄斯面前。德莱厄斯靠坐在笼壁，闭着眼，仿佛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

辛蒂抬起脚，带着一丝刻意展示的、羞辱性的力道，用**的脚底踩在了德莱厄斯的肩膀上，迫使他睁开眼，看向自己。

“你后悔不？”她的声音清脆，带着一种恶毒的天真，用通用语说道，确保守卫能听懂，“没有上过我。现在……我可要便宜别人啦。”她的脚趾甚至恶意地在他肩胛骨的伤口附近碾了碾。

守卫在一旁瞪大了眼睛，夸张地倒吸一口凉气：“啊？！不是吧？！这么个宝贝天天带在身边，真连碰都没碰过啊？！”他看向德莱厄斯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和鄙夷，“这家伙……该不会是个阉货吧？”

辛蒂俯下身，凑近德莱厄斯的脸，用清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问：

“我也很好奇呢……尊敬的、战无不胜的诺克萨斯之手，帝**魂……您该不会……是不行吧？”

守卫粗野的哄笑声在冰冷的空气中回荡。辛蒂的脚还踩在德莱厄斯的肩上，那句“你后悔不，没有上过我，现在可要便宜别人啦”如同最恶毒的挑衅。

德莱厄斯缓缓抬起头。他脸上没有任何被羞辱的窘迫，反而像是听到了世上最拙劣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笑容。那笑容牵扯到他脸上的伤口，显得格外狰狞。

他的目光先是像打量货物一样扫过辛蒂踩在他身上的脚，灰色的瞳孔里没有怒火，只有嘲讽。

“霍格……哼，弗雷尔卓德的蛮子倒是和你这野兽般的身子相配。”

他死死盯着辛蒂的眼睛，仿佛要将接下来的话刻进她的灵魂里：

“去吧。去给他生一窝带着瓦斯塔亚血统的小崽子。我会在这里等着，等着看你的崽子们……是第一个被推上战场当炮灰，还是被当成稀罕的怪物，关在笼子里供人取乐！”

他完全无视了那个哄笑的守卫，仿佛对方只是嗡嗡叫的苍蝇。

“后悔？”他的声音依旧沙哑，但每个字都像冰锥一样扎人，“我唯一后悔的，是没在你第一次逃跑时，就亲手拧断你的脖子。”

他刻意停顿，目光在她裸露的皮肤上扫过，带着评估牲口般的审视，“一头需要靠锁链和鞭子才能记住忠诚的野兽，一副需要靠摇尾乞怜才能换来活下去的贱骨头……”

他猛地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落在离她脚边不远的地方，语气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也配爬上我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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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莱厄斯的话音刚落，那口带血的唾沫仿佛不是落在地上，而是狠狠吐在了辛蒂的脸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辛蒂踩在德莱厄斯肩上的那只脚，先是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连带着她的小腿，乃至整个身体都开始细密地战栗。

她脸上的血色褪去，变得比弗雷尔卓德的雪还要苍白，而那双金色的瞳孔却在极速收缩，兽性的竖瞳里燃起了火焰。

“你……！”她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音节。

下一秒，火山彻底爆发！

“吼——！！！”

一声暴怒的咆哮，猛地从她喉咙里炸开！这声音震得整个牢笼仿佛都在颤抖，连旁边嬉笑的刀疤脸守卫都被吓得猛地后退了一步，笑声戛然而止。

几乎在咆哮的同时，辛蒂的人形再也无法维持！在一阵剧烈、失控的能量波动中，她瞬间变回了庞大的雪豹形态！厚重的白色皮毛炸开，让她看起来体型暴增了一倍，如同从地狱归来的白色恶鬼！

她人立而起，那只原本只是带着羞辱意味踩着的爪子，此刻携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带着她全部的重量和狂怒，狠狠地朝着德莱厄斯的胸口拍去！

“砰！”

一声闷响，德莱厄斯被这股巨力重重地掼在背后的木笼上，腐朽的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出一缕鲜血，胸前的旧伤恐怕已经崩裂。

但这还没完！

暴怒的雪豹张开血盆大口，不再是虚张声势，那森白的、曾撕裂过无数敌人的利齿，带着腥风，猛地朝着德莱厄斯的脖颈咬去！看那架势，竟是真的要将他置于死地！

“喂！住手！”刀疤脸守卫这才反应过来，惊恐地大叫，却不敢上前阻拦这头发狂的野兽。

就在那利齿即将合拢，咬断德莱厄斯喉咙的前一刻，雪豹的动作却猛地顿住了。她的牙齿就悬停在他颈动脉的上方，甚至能感受到他皮肤下血管的微弱搏动。她金色的竖瞳死死地盯着他，那里面翻涌着杀意、痛苦、以及一种更深沉的、几乎要将她自己吞噬的绝望。

德莱厄斯甚至没有闭上眼睛，他就那样直视着她，灰色的眼眸里是死寂的坦然，仿佛在说：“来吧，动手。”

——他在求死。

她松开了咬向他脖颈的嘴，但一只前爪却猛地抬起，那足以拍碎骨头的厚实肉垫，此刻锋利的爪子尽数弹出，如同五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噗嗤——！”

利爪没有落在他的要害，而是狠狠地挠在了他脸旁的墙壁上，豹爪滑落留下长长的爪痕。

她金色的竖瞳死死地盯着牢笼里的德莱厄斯，他依旧靠坐在那里，灰色的眼眸冷漠地看着她，仿佛刚才险些被拍碎头颅的不是他自己。

这冷漠比任何嘲笑都更让她刺痛。

“吼——！”她再次发出一声咆哮，用身体撞开守卫，像一道白色的旋风，冲出了这片区域，消失在阴影之中。

[可怜]你倒是咬死他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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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16章 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