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心动了呀。”明石爱理说。
那双深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万千言语抵不过她含笑一瞥。明石爱理习惯性地捕捉交谈对象的目光,他就差在脸上写着内幕与我有关。
帕布鲁被随随便便消失的主语勾得也心脏乱跳了一下,随后很快意识到她只是从字面意思出发而已。
“谢谢你总是想到我。”明石爱理说得发自内心。一开始帕布鲁确实傲慢得可爱,也确实没把她放进眼里,哈哈,她不记仇,从他们成为朋友开始,他就彻底把她划进了自己的阵营。她当然知道他有所企图,但那又怎么了。
明石爱理:“我只感谢这份心意,其他的另说。为了我,付出再多也值得哦?那不是我需要感激的范畴。”
帕布鲁双手背在背后,也忍不住笑起来:“我喜欢你的自信。”
明石爱理朝他走过来,漫不在意地指出此人言语的漏洞:“不久前你的原句还是喜欢我的自大呢。”
那是亲友公元前纪事……帕布鲁嘀咕,他刚站直,就感觉到明石爱理停下的距离不太对——太近了,她展开手臂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拥抱,手指松松地搭在肩胛骨上。
低下头来脸颊与脸颊相贴,她开口,这种距离下连声带振动的频率都能轻易感知:“总之我还挺高兴的。……嗯,话说这算是贴面礼么?”
“……”帕布鲁退开一点,抬手把她鬓旁的碎发捋到耳后,而后搭住她的肩膀微微踮起脚,先贴了贴右边脸颊,复而贴向左脸,唇瓣张合与皮肤相触发出亲吻的声音,那声音细碎钻入血管,感觉痒痒的,“这是见面打招呼时才用的礼节,而且不会贴得那么近哦。”
“受教了。”明石爱理摸着自己的脸颊,敬畏自己不曾了解的文化习俗,但半晌还是忍不住疑惑道,“原来贴面礼是真的要亲?”
不是哦,这是亲友特供版。帕布鲁如此说道,也没有解释更多。
当天稍晚一些的时候,史纳菲看出帕布鲁今天心情不错,回忆一番对方的动向,比赛结束后,他好像自告奋勇去跟明石爱理谈论俱乐部的意向。按照正常流程,其实这活应该绘心甚八来做,他们这是私下接触,但明石爱理本身没有跟任何俱乐部签订合约,所以这事也不算违规。
他刚跟康纳利谈完将来的打算。
最开始史纳菲是打算拿下新赛季的意甲联赛冠军就退役去当教练,他已经与俱乐部高层达成了共识,退役之后成为尤伯斯青训营的教练,大几率就是带U20或者是U18的队伍,在这种综合考虑下,他才接手这次蓝色监狱的企划。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放言延迟退役,俱乐部简直求之不得,一个教练和一个明星球员谁更吸金,就是傻子都会做这道算术题。
可就算不是这支队伍的未来教练了,史纳菲仍然感觉自己对这些球员需要负责。毕竟让他们为他工作,也是他提出来的方针,底下的孩子们只是照做而已。
他听完帕布鲁的转述,感觉这人好像隐藏了点什么,不然他不信就聊个报价的事情能让帕布鲁笑得那么轻飘飘的。但这也不是重点……
史纳菲抓住了关键:“她问你任何关于尤伯斯的事情了么?”
帕布鲁:“?没有。”
史纳菲:“她有明确地表达自己要加入?”
帕布鲁:“……也没有。”
史纳菲:“她有谈及未来的去向么?”
帕布鲁:“………………”
那你到底跟人谈什么去了。史纳菲吞回了这句吐槽。他是不太清楚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处理这种情况,试图从自己的回忆里搜索出比较委婉的说辞,好像也委婉不到哪里去。明石爱理的三不原则都可以出本书了,不定义、不回应、不承诺,他真诚地开口:“你这不就是被甩了?”
帕布鲁沉默半晌,终于崩溃了:“她都、她都……啊啊啊她明明不止一次夸过我很可爱啊——”
要是你在我面前也这么好糊弄,我也会觉得你很可爱的。史纳菲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想。
……
明石爱理打了个喷嚏。
她在感觉到鼻子的痒意时就赶紧扭过头捂住下半张脸,止住之后,周围几个人的表情都变得严阵以待。
明石爱理悻悻道:“我打喷嚏的时候不会把脑花摇散啦。”
马狼照英真的忍不了这货开玩笑的方式了,除了她自己还有洛伦佐以外就没人觉得幽默。他拎着明石爱理的后领瞪了眼嘎嘎嘎开笑的洛伦佐,就是因为这家伙太捧场才让明石爱理越挫越勇。
意大利的所有比赛结束,史纳菲终于解除了禁令。这段时间明石爱理在教练组的帮助下缓慢恢复了训练量,她觉得自己好得很,但这唯心的感觉没有说服任何人,于是老老实实地从基础训练开始捡起。
确保自己看上去状态与往常无异,明石爱理才去了趟法国栋。糸师凛短讯中表现得越正常,她就越担心这人发疯,还是亲眼确定了才更安心。
在走廊上等待的时候明石爱理诡异地有种来寄宿学校探望小孩的错觉,望见对方以倍速闷头走过来,那种错觉愈发强烈。
她任由糸师凛把她全身打量一遍,才无奈开口:“都跟你说没事了,相信我。”
糸师凛简短、鄙夷而有力地回答:“你有前科。”
这样说着,他的手指径直穿过发丝,摸到微微凸起的疤痕时整只手都僵住了。明石爱理不得不握住他的手腕拿开,干脆也没有松手,免得他等会想起来扒拉她的眼睛。
在铁一般的现实面前她确实不好反驳:“这下放心了?”
糸师凛沉闷半天才吐出一个不字,他非常不快地问:“为什么我不能把你随身携带?”
好了,是这个味没错,他没吃错药。明石爱理松了口气,用温和的口吻回答:“等你什么时候能赢过我了再来问这种蠢问题。我不是你的东西,但你可以努努力成为我的东西,怎么不反过来想想你为什么不能被我随身携带呢……别说你可以,有本事你跳级。”
除了英语以外所有科目都在及格线上徘徊的偏科选手噎住了:“同级生就可以——”
“不可以。”明石爱理笑了起来,“我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你的同级生会把这当成是玩笑?”糸师凛更加不快,他恨得要死,“学人精……”
学了也代替不了他跟哥哥!搞个二合一的山寨版是想恶心谁?!
他强忍着没在明石爱理面前爆发,但这些天积累的情绪问题跟埋下的地雷一样随时可以爆发。该死的洛基无论怎样都不放人,他没说具体原因,只是让糸师凛回去照照镜子,士道龙圣那个变态痴汉还在旁边煽风点火说自己比他看上去更像一条疯狗。
他要是的话,早就咬死这群只会妨碍他的混蛋了……
明石爱理看录像都能发现的事情,没道理糸师凛作为对手跟御影玲王踢了一场还发现不了。他以往对这些事情是很无感的,无论是被揣摩球风还是被诋毁球风都没什么反应,现在表现得这么斤斤计较的,一定是很在意他……明石爱理眼睛亮了亮:“你跟玲王交上朋友了么?”
糸师凛回答得很快:“你不如杀了我。”
“别这样嘛。”明石爱理劝道,“就算你跟玲王关系变好,我也不会吃醋的。”
这跟凪诚士郎与御影玲王关系变得太好她会有点吃味的情况不一样,简单来说,御影玲王和糸师凛站在一起——就算哪天糸师凛变成她亲弟了她都得讲这句话——其行为本质更像是社交意义上的扶贫。
我要吐了。他嫌恶地说。明石爱理推开他的脑袋,要吐你找个远一点的地方,最近我听不得。
……后遗症?
不是。一想吐就很烦而已。
糸师凛又开始目光沉沉地扒拉她的头发想看看疤痕恢复的情况,她眉头直跳。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伤疤也只是伤疤而已,绘心甚八还在医疗室吓唬她创口再往上一点、再大一点就等着剃光头清创吧……话没说完,先他一步走进来的史纳菲笑着反手把人关到了外面。
换药期间她都不能洗头发,好不容易等到取掉绷带,她立刻洗了两遍。她这段时间还是不能过度清洁,觉得糸师凛现在摸来摸去的都要给她摸油了。明石爱理正在难得后悔不该跟他说这些的时候,突然感觉到额前一凉。
——糸师凛轻轻地对着伤疤吹了吹。
“………”
“………”
两人的动作都停滞了。一个没想到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另一个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样做……
这种把戏从小学毕业就再没重现过,糸师兄弟当时也老是嫌弃这不科学,只有明石爱理会一本正经地对着创口贴吹气,好像疼痛真的能这样飞走。
两人对视间,糸师凛嘴唇越抿越紧,耳廓也染上了红色,他的牙关也越咬越紧。鬼知道他自己发什么神经!糸师凛有点受不了了,明石爱理的好记性只有在记笑料的时候会发挥,事后还会脑内自行加工,这件事往后绝对逃不了被翻来覆去地捡出来说的命运。
他很想扭头以躲避明石爱理眼里摇摇晃晃的笑意,但躲避没有任何用处,他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不准笑………”
明石爱理更开心了,竖起一根手指:“你要是现在再说一句痛痛飞,我立刻能够百分百痊愈。”
糸师凛:“………”
糸师凛冷冷一笑:“没痊愈你就等着吧。”
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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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第 1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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