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u-20打完了，洁哥他们赢了，晚上大家在监狱的餐厅里大肆庆祝，不过足球少年们还没满20不能饮酒，绘心也嫌饮酒伤害运动员身体，因此今晚上只有满桌子的碳酸饮料和硬菜。

你刚要入座，白老板忽然给你打手势，视线点了点抱着洁哥脖子在说话的蜂乐，又点点双目无神在对着一杯牛奶发呆的凛，再点点坐在远处座位上习惯性揉腿的千切，最后点点你，手举起，竖起三根手指头。

然后拔出一根手指头比了个“4”，摇摇头，狠狠把那根刚竖起的手指掰了下去，手又恢复了“3”。

你点点头，意会了。

白老板在说，最后只能有他，紫毛，洁哥三个人搞3p，一定要把第四个人按死在摇篮里。

……白老板，紫毛真的会感谢你为灭杀第四个人做的努力吗？

你只能一脸无奈地往蜂乐那里走去，把蜂乐一胳膊揽住，装作高兴地说：“嘿，蜂乐，走走走，那边有蛋糕诶！快点陪我去吃！”

“诶诶？我不想吃，你去找凪陪你好不——”蜂乐话都没说完，就被你借着身高优势一用力架走了。

白老板对你竖起大拇指，借着你拉走蜂乐的空，毫不留情占了洁哥身边的座位，等蜂乐带着你回来，只能坐到白老板旁边望洋兴叹。

千切坐在你旁边，单手托腮看你：“凪那家伙到底给你许诺了什么？”

你耸耸肩：“他本身的天赋就很值得我投资，何况他还自带桃色新闻。”

千切眉毛一扬，拍了拍你背，把你拉近和你说话：“我说你胆子真大，你就不怕他们后面回过神？”

你嘻嘻笑：“说不定没有后面了，这次老板放我们出去……我有可能就会找到真正的荣华富贵，不再回来了。”

千切挑挑眉，不再说什么，你们两个人高高兴兴坐一起吃了这最后的庆功宴，然后第二天早上被大巴车送出蓝色监狱。

你们放假了，老板给你们休假一天。

也到了紫毛妹给你答复的时候了。

答应了，你嫁入豪门，衣食无忧一辈子。

拒绝了，你也能从紫毛妹手里拿点帮她忙的好处费，小赚一笔，要是钱足够，那你其实也不太想回去了。

真是的，要是有钱！谁要回去天天为这狗足球当狗啊！

【十一】

“我说你，”千切站在监狱门口，歪着头打量你，不免有些奇怪，“回来就回来了，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

你捂着眼，虚弱地吐气：“……憔悴吗？可能吧……哥，你替我找找洁哥，我急事。”

千切替你找了一圈：“洁还没来，你要不先坐下吧。”

你颤颤巍巍坐下了，旁边忽然传来个熟悉的声音，一转头发现又是白老板，白老板难得对你好奇：“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你捂着心脏哭道：“差点……就差一点。”

白毛淡淡地说：“玲王和我说了，你真是够厉害的。”

你双手捧头，已经无力再哭：“地雷男！地雷女我都能鼓起勇气爱一回，但是为什么是地雷男！我真的是个直男啊！老天啊！”

白毛无奈道：“你不是想要荣华富贵，嫁入豪门吗？”

你痛道：“你好烦！”

白毛冷漠回应：“是你好麻烦。”

这场灾难，不是没有征兆的。

比如说，最开始，绘心甚八就一脸奇怪地问你：“你性取向特殊？”

你以为是在说你“嫁入豪门”这个说法，哪能想到其实是在说那房间里的紫毛“妹”。

比如说，紫毛妹说自己因为变态，被家里人嫌弃，只有紫毛肯定了他。

……你以为说的是紫毛妹过分沉迷紫毛的行为，哪能意识到这其实是紫毛“妹”喜欢扮女相穿女装！

紫毛妹昨天答应你了，双眼亮晶晶地说，他也有点喜欢你，因为觉得你很可爱还有趣，他想要带你回家见妈妈爸爸哥哥叔叔姨姨婶婶。

不过，是穿着男装答应你的。

还身高一米八。

nmd，谁能想到！毕竟在这之前你见紫毛妹的时候他都坐在他贵的要死的床上哭哭哭，你哪能想到他站起来居然和他表哥一样高！？

有病啊紫毛妹！有这身高还不给白老板套麻袋沉日本海？搞什么魔法攻击？

直接混进来也踢足球把白老板一顿抽不就万事大吉了吗？！一定要天天把自己装成弱不禁风的可爱妹子吗？！

你毫不犹豫，当场夺窗而逃。

然后第二天看见家里堆满了紫毛妹的礼物，枕头下还有紫毛妹的手写信，紫毛妹穿着一看就很贵的裙子站在你门口，委屈地问你为什么要扔下他离开，并提出知道你家穷，他想要养你。

噩梦，不愿再提。

总之你为了逃出紫毛妹的魔爪，历经千难万险，终于逃回了这曾经避之不及的狗监狱。

……至少这里全是直播摄像头，紫毛妹不会有下手的机会……了吧。

玲王！能被洁哥喜欢，你也是很正常一人啊！怎么会温柔地肯定紫毛妹这样变态的跟踪狂！你有病啊！你和你表弟！你们都有病啊！

“凪，我说你，别坐在地上啊。”正心中怒火滔天，耳边就传来那个紫毛的声音，你在心里重复十多次默念紫毛是富豪紫毛是富豪，这才保住自己的表情不崩坏，可以和白毛一起板着一张脸看紫毛。

玲王面对你眼神漂移了一下，试图解释：“其实，我不是没有劝……他的。”

劝你妹啊劝你弟，劝到最后那玩意儿还不是来迫害你了吗？

玲王只能拍拍你肩膀，与你叹气，凪坐在你两中间——这下他没坐在地上了，是抱着玲王肩膀倚在他背上发呆，双目无神，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玲王摸摸白老板狗头，问你：“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你沉吟片刻，最后用中文小声说：“攀附权贵这条路死了，那我就只能争取从龙之功了……”

【十二】

洁哥终于来了，你见了洁哥犹如见了上帝耶稣一般，一脚踢开要先扑向洁哥的白老板，反手又按住要关心洁哥的紫毛，矮身勾住洁哥的大腿，哭嚎：“洁哥！我回来投奔你了！”

玲王体贴地把你从地上拽起来，和洁哥说：“是这样的……我表弟现在就守在监狱门口，他这下除了好好踢球，已经没别的路可走了。”说得洁哥也动容，睁着一对大眼睛，一脸惊叹地看你。

玲王背上驮着的白老板幽幽地嘲讽：“真麻烦。”

说真的，你其实很难理解玲王为啥和洁哥互动要带个白老板，难道白老板那死鱼样能激起洁哥的父爱，于是答应和玲王一起抚养他吗？真是离谱，玲王难道不知道白老板对洁哥的企图？还是在玲王眼里白老板就和他的白毛一样纯洁？

都是男人，谁不知道对方那二两心思？

不过最难理解的，还是洁哥，你一直没看懂过洁哥，从那件事，到现在，都没有。

你松开洁哥的大腿，抱着洁哥腰仰着头和洁哥哭诉：“洁哥，带我走吧，我要踢足球，我不敢回家了呜呜呜。”

洁哥和颜悦色把你扶起来，答应了，于是你告别不知为何表情诡异的白老板，跟着洁哥去了德国队。

刚进德国队就冒出个对洁哥动手动脚的德国佬，叫凯撒。不过反正身边没白老板幽幽看着，洁哥也完全不喜欢这凯撒，你就故态重萌，又开始装傻偷懒。

洁哥被这德国佬缠着，自然也没精神关注你，你于是摸鱼摸到秃头栗子看见你都要劝学。

你根本不喜欢努力，心里又有了别的偷奸耍滑的路子，哪能听得进去，干脆两眼一闭，两耳一合，装聋作哑起来。

监狱里的五国队是都要对打的，你表现差劲别说首发了，不排倒一都是秃头栗子发挥失常。德国队打了蜂乐在的巴西，下一场就要打白老板紫毛和千切在的英国了。

洁哥上一场靠着自己的努力有出彩表现，和那个阴阳怪气的德国佬凯撒在球队里分庭抗礼。你也不在乎，要不是教练实在严格，你恨不得连训练都不参加。

你万万没想到，当天和英国对打，教练点兵点将的时候，居然念了你的名字。

你居然成了这次打英国的首发，队里德国佬和日本佬都震惊地看一眼教练再掏掏耳朵，疑心自己是不是天天太卷了把耳朵都卷坏，在大家不解的注视下，教练平静地解释：“我也不想点你，但是有人点了你。”

……你又不是洁哥那种明日之星，谁会为你花钱点你那还用说吗？

紫毛妹！你病啊！

你在心里眼泪成串流，洁哥拍拍你肩，还是和善的样子：“加油啊，你不是跑得不错吗？”

冰织也安慰你：“难得有机会，就好好表现自己吧。”

事已至此，你只能脸上写满菜鸡的悲痛，步履艰难地上了场。

【十三】

两方上场，洁哥再遇紫毛白毛，三个人就自动凑一起了，准确说，是穿着英国队队服的全新皮肤紫毛精力满满地跑过来和洁哥说话，白毛则阴恻恻和个影子一样从紫毛身后冒了出来。

你溜溜哒哒避开那堆目露凶光的德国佬，千切从你身后转出来，好奇地打量你：“居然是你？你都上场了……洁居然真能把你逼到努力？”

你按按太阳穴，和千切诉苦：“洁哥忙着对付德国小学鸡呢……哪有时间管我，我是被人坑了……这不好说，反正我这局就浪着，你别针对兄弟我就行。”

千切挑起眉先给你劈头盖脸一巴掌，才揪着你耳朵提醒你：“这是球场，你可别让洁听见，不然你就死吧。”

你根本不信，一向对你亲善的洁哥杀你？这比白老板不想活了自杀谢罪都玄幻，于是你依旧装傻充愣，千切也不管你了，看见自己之前一个朋友去找朋友了，你就一个人继续溜溜哒哒。

你绕回去，看洁哥和紫毛说着说着，忽然紫毛关切地弯下腰，和洁哥的脸一下子挨得很近，不知道在关心洁哥什么，两人说得很和谐，洁哥还扒拉一下紫毛新皮肤上的黑色手套，紫毛指指在旁扣头的白老板，两人不知道又说了什么，都笑了起来。

两人明明没亲没搂，却让白老板睁大眼睛，少见地露出像狗一样的神色。

白老板，狗啊，真是可怜的狗。

紫毛高兴地勾过白老板脖子，把白老板的脸在洁哥面前一阵摆弄，总之是夸白老板，和展示自己养的可爱宝贝一样，洁哥也笑着揉揉白老板，白老板的眉毛被两个人搞得缠在一起，你在远处看，等紫毛放开白老板就凑上去。

“诶呀，你看这个人，好像一条狗呀！”你从白老板身后探头，嘻嘻笑道。

白老板扫你一眼：“一会儿踢爆你。”

你扯起嘴：“老板，我说啊，人家真的天造地设，咱们就祝福，结婚再随个份子……按紫老板对您的好，您还能捡个花童当当呢！”

你自己日子不景气，就笑话白老板，笑话了后身心舒畅，要溜，哪想白老板毫无征兆按住你头，硬把你抓回来。

你心里一跳，脸上还要装笑，白老板却毫不留情就揭穿了你。

“……我说啊，你觉得现在你只能靠洁，就光做洁的生意了吗？”

你挑起笑：“当然，我是要做洁哥的狗的。”

白老板的表情微妙地抖动了一下。

“……那你一定要好好当狗。”

他最后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