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三日

李承泽踏入卧房的时候,就看见一块儿搓衣板被放在了桌子上,可新娘不见了人。他问向站在门口的听雨:“王妃呢?”

“王妃去沐浴了,很快就会回来。”

“啊。”李承泽刚想进去,瞬间发现这个人似乎没见过。警惕心上来,他装作漫不经心的询问:“你是王妃带来的陪嫁?本王好像没见过你。”

虽然遭受质疑,但是面前的女子全然不慌,平静的回着:“回二殿下的话,奴婢是大夫人为王妃挑选的陪嫁,白将军赐名听雨。”

李承泽点点头,转头就看到白芷擦着头发从后面耳房回来。白芷微微一笑:“回来了,我让听云煮了醒酒汤,你喝了缓缓。”

“不算醉。”李承泽微微一笑,走到他身边自然而然的接过手巾为她擦着:“倒是范闲,喝了个仰倒,谢必安和范无救也是,我都让他们去歇着了。”

“累了一天了,去洗个澡松泛一下吧。”李承泽点点头,转身去耳房歇息。白芷将头发放在火盆上烤着,期望它能干的快些。

啊,能不能让范闲做个吹风机出来?

李承泽也是披着头出来的,没有束发的她看起来更加休闲舒适,而且......

更好看了!

白芷坐在那看着李承泽,眼睛里闪着光。李承泽自然也注意到了白芷的表情,不禁有些得意,绕道她的身后伸手环住她的腰腹,然后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还没有干的发丝冰凉的触碰到白芷的后脖颈,惹得她躲闪不急。

门口的几个丫鬟看到这一幕不禁偷笑出声。白芷的脸瞬间红起来,连带着耳朵也变得发烫。李承泽抬头看着门口那些丫鬟,笑骂道:“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站在这,还不快出去。”

几个小丫鬟笑着推搡着出了门,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周遭的空气瞬间变得暧昧起来。李承泽俯身直接将白芷抱起来放到床上:“阿芷,范闲今天和我说了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

“什么话?”

“**一刻值千金。”李承泽的手慢慢下移,扯开了白芷中衣的腰带,随即低头吻住她的唇,辗转缠绵,万般柔情。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你都不知道我忍的,有多苦。”

卧房的床很大,两个人竖着也躺得下。白芷只觉得脖子十分不舒服,不得已,她抬手推了推在她身上作乱的李承泽,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下努努嘴:

“好好躺着,不舒服。”

李承泽认命的起身,让白芷好好的躺着,自己则起身解下帷帐:“还有什么要弄得?夫人?”

“没了。”白芷乐呵呵的看着他,然后伸出手揽住他的脖子。

嗯.......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花烛不知爆了几次,帷帐内的动静终于停了。白芷浑身像是水捞出来一样,任由李承泽摆布,累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偏偏始作俑者精神的很,侧着身把玩着白芷的发丝:“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次?”

“.......我觉得宁娘娘的搓衣板可以用上了。”

“我看到那个了,阿芷忍心让我跪?”李承泽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低头蹭着白芷的脸:“这要是真的跪了,你夫君的腿可就废了。”

“没关系,我会治好你的。”

“那在腿废了之前,再让我享受一次软玉在怀的滋味。”

第二日白芷整整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虽然感觉身上酸痛,可还算干净。想必是李承泽带她清洗过了。真就奇了怪了,明明那么瘦身板的人,怎么精神头这么好?

李承泽早就起床了,白芷还奇怪着,问了听云才知道,李承泽被叫进宫了。

“不是说,新婚三日休沐么?怎么还被叫进宫了?”

听云懵懵的摇头,听雨却在一旁开口:

“听说陈院长今日回京都,太子在鉴查院闹了一场,被拦下就进了宫。想必是和林家二公子的死相关。”

白芷终于对上信号,低叹一声“这么快”,然后传人:

“来人,备马车,进宫。”

新婚头一日,总要给婆婆请安。

淑贵妃看见白芷很是开心,刚拉着她坐下,便看到白芷衣服下密密麻麻的红痕。白芷第一次看到在淑贵妃的脸上看到了波澜。只见她皱起眉头,对着贴身侍女吩咐着:“承泽呢,在陛下那里出来了没?把他给我叫来!”

此时,御书房。

范闲和林相刚踏进御书房,就看到太子和李承泽在那儿,一个蹲着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个跪坐在那儿,一脸的凝重。

“呦,二殿下,新婚快乐啊。刚成亲第一天就来上班啊。”

李承泽根本不知道“上班”是什么,但总感觉是和“上朝”一样麻烦的事情。

“范闲,酒醒了?”

“本来就没喝多。”

这次大家聚在御书房,就是一起讨论林珙之死的凶手。太子自然是指认凶手是谢必安,李承泽坚决否认,两人一来一回起了口角之争。

最后由陈萍萍收尾,将这口大黑锅给四顾剑背上,最终庆帝决定向北齐开战并且勒令东夷城赶紧交出凶手。

圆满落幕。

“至于你。”庆帝将书卷卷起来指着太子:“你二哥新婚第一天,你便污蔑兄长。禁足东宫三日,多读圣贤书!你们都下去!”

李承泽和太子快步走出御书房。李承泽双手插在袖口中,快步叫住了太子:“太子殿下!你我兄弟,很久没有好好谈心了,何时.......聚聚?”

“禁足三日,不敢抗命啊。”太子冷着一张脸,连装都不想装:“再者说二哥新婚,还是在家好好陪陪二嫂比较好。”

“太子还真是贴心,想必日后太子妃是个有福气的。”

太子冷哼一声,直接拂袖而去。

李承泽微微勾起嘴角,被突然叫起来的怨气突然散了许多。刚想出宫门,身后就被人叫住:

“二殿下,淑贵妃娘娘让您议事结束后去见她。”

路上,李承泽心里一直惦记家里还在昏睡的妻子,思绪有些飘散:“母妃找我什么事姑姑知道么?”

“二王妃来向娘娘请安,现下正陪着娘娘说话。”

那想必是想一家人吃个饭吧。想着,李承泽的脚步不禁加快,一心想加紧见到母妃和妻子。

只是......

刚踏进门请安,白芷就被淑贵妃支到了后殿。白芷临走时还不忘给李承泽递了一个眼神。

那是幸灾乐祸的眼神。

然后,李承泽就受到了这么多年头一回的,来自母亲的批评。

回家的马车里,李承泽哀怨的小眼神就没从白芷身上移开过。白芷举手:“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发誓我真没告状。那这种事情告状,我不要脸面的?”

“那母妃怎么知道的,还把我一顿训,连饭都没吃就被赶出来了。”

“那当然是母妃心细如发自己发现的。”白芷扯了扯自己的衣领:“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干的?”

李承泽瘪了瘪嘴,没在说话,而是主动说起了今日御书房的事情。

“你真的认为这件事是四顾剑做的?”

“你夫君我又不傻,这件事八成出自陛下的手笔。”李承泽撑着头细细思索:“他想一统天下,近年来还听说他在寻找神庙。在这之前自然是要扫除障碍。”

“八成太子这次针对你也是演好的。”白芷拿过盘子里的葡萄吃了一颗:“没凭没据的就指责你,谁能这么蠢。”

“愈发有趣了。你说,这次的事情针对的是谁呢?会不会是咱们刚进京都的范闲啊?”

“谁知道。你这几日没什么事情,想好咱们去哪儿玩儿了么?”

白芷靠在边儿上,直接伸腿放在了李承泽的腿上:“我是想好了,咱们今日城西的育婴堂,我准备了喜糖分给他们;明日听说城阳侯府家的夫人办了马球会,我已经受了帖子,咱们去打马球好不好,你已经很久没打过马球了。”

“嗯,自从入了朝堂,确实很久没怎么去过马球会了。”李承泽的神情有些恍惚,仿佛想到了曾经无忧无虑的日子:“正好,第三日回门,咱们去岳父那里拜见,我答应过他们的,得让你回家。”

“好啊好啊。嗯.....想想咱们这三天要做的事情还是挺多的。”

“正好,太子禁足三天,没有捣乱的,更好了。”

白芷回府拿了准备好的喜糖,又催着李承泽换了身上的衣服,找了套不惹眼的穿上,连谢必安经常拿的剑都让藏起来。

“可是属下不拿刀剑,怎么保护殿下和王妃?”

“确实很棘手。”白芷也是没办法:“每次你去那儿都给孩子们吓够呛。这样,你这次就别进去了,站门口吧。”

谢必安一想到每次他进去都给孩子们弄得震天嚎的场面也不禁打了个寒颤,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孩子们见到白芷都很开心,见到李承泽也不怕生,围着他好奇的问着他是谁。他也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只是回答:

“我是你们白姐姐的夫君。”

“哇,你好漂亮啊。”

生平第一次有人用漂亮形容李承泽,白芷笑出了声,凑近他的脸,用颇为肯定的语气说道:“嗯,确实漂亮。”

“幸好我生了这样一张脸,否则夫人一定是要寻更俊美的男子了。”

“怎么会?”白芷笑着搂住她的胳膊:“李承泽就是李承泽,白芷就是要和李承泽在一起的。”

滕梓荆养伤也不闲着,每日都找新的木材给孩子们做玩具,小木马啦,小木剑啦,甚至是一些柜子凳子坏了也是他负责。白芷说他真真的成了个手艺人。滕夫人每日和孩子们相处笑容也多了些,她说范闲找了几位名望甚高的先生教孩子们读书,壮儿最近很是用功,只是苦恼只想学文还是学武。

“那他爹怎么说?”

“您也知道,夫君的腿......”滕夫人叹了口气:“他想让壮儿学文,走仕途便不用向他一样把命堵上。”

第二天马球会开场,李承泽带着白芷上场打球,打三阵赢三阵。夫妇两个也不去想到底是凭借实力赢了比赛,还是对方人情让的好不敢赢,左右两人十分开心。

第三日回门,白家人一大早,除了白老太爷都在门口等着,连被送走的三婶都因为白芷大婚回了白家 。李承泽和白芷一下马车,门口乌泱泱的全都跪下行礼:

“参见二殿下,二王妃。”

“快起来快起来。”白芷十分着急的跑到父母面前:“爹,娘,你们这是干嘛啊。”

“芷儿,知道你有孝心,但是礼不可废。”

李承泽行了个礼:“岳父岳母不必客气,拿我当自家二郎就好。”

“姐姐你回来啦。”最开心的莫过于蕊儿,穿过人群就往白芷的怀里扑。李承泽逗弄她:“姐夫当时说带你姐姐回家,说到做到了。”

“蕊儿谢谢姐夫。”白蕊奶声奶气的道谢,逗乐的一众大人。姚玉兰接话:“这里风大,我们还是进去说话吧。已经备好饭菜了。”

“岳父岳母请。”

“二殿下请。”

几个男人走在前面,剩下女眷就在身后跟着。白芷看了眼身后落的远远的沉默的三婶,开始忍不住八卦:

“祖父让三婶回来了?”

“你成亲的第二天,你三叔就将你三婶接回来了。说什么这么多年了,你三婶的罪孽可消了,怎么着也该让他回来了。你祖父也没说什么,默认了这件事。”

白芷点点头:“祖父在正厅么?”

“没有,宫里派人说,大哥和你二叔回来说,陛下将你祖父留下了,好像是在说与北齐开战的事情。”二婶解释道。姚玉兰叹了口气:“过两日,你爹爹就要上战场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嫂嫂不必忧心,大伯是骁勇善战的,大大小小的战场都去了不少次了,一点事儿都没有,更何况是对付北齐了。”二婶拍拍姚玉兰的肩膀安慰着,白芷在一旁连声附和,但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担忧。

“岳父明日就走了?”李承泽思索了一阵:“小婿在军中有信得过的朋友,倒是让他们帮着岳父做事。”

“不用不用。”白啸豪迈的挥手:“我啊怎么说也是身经百战了,一个北齐而已,咱们庆国还没放在眼里。”

“那就好,岳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和芷儿自然会照顾好家里。”

白家有个规矩,那就是到午时最好都要睡午觉,这个规矩还是白芷那位没见过面的祖母定下的。白芷十分赞同这个规矩,就算不睡,也免了学习女工啊什么麻烦的事情。

白芷的院子内,李承泽皱着眉头不知道思索着什么,白芷翻过身抱住他:“想着和北齐打仗的事情?”

“嗯,总觉得不会太平。”李承泽长臂一伸搂过白芷:“你祖父如今都没从皇宫回来,不知道咱们那位父皇吩咐了些什么。”然后他压低了声音:“昨日散场,长公主的人派人说,想在这次大战上动手脚。”

“什么?”白芷一下子弹起来:“他不会对我爹下手吧。”

“你放心,放心。”李承泽安抚着妻子的情绪:“就算她想,我也不会让她这么做。况且一个长公主,她的手伸不到这么长。就像儋州刺杀那样,她也只是吩咐道四处去杀范闲。战场上她没这么大权利。”

白芷才稍稍放了心,重新躺回去:“那她是想做什么?”

“不知道,我慢慢的问吧。”李承泽拍了拍白芷的背哄着:“你放心,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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