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李承泽捏着一颗葡萄放在嘴里,看着白芷一边收拾物件一边给他讲述着在白家发生的事情。
“事关白家的颜面,而且也没闹出人命。”白芷耸了耸肩,然后掏出一个小盒递给他:“给,送你的,新.....年节礼物。”
“这是什么?香料?”
白芷叉着腰,一副很神气的样子:“是啊,我调了很久的。葡萄味的。”
李承泽挑了挑眉,慢慢的将它合上,放到怀里:“多谢,回去我就点上。如果要是用完了......”
正在摆着首饰的白芷豪气放话:“那你就派人告诉我,我再做了给你给你送过去就是。”
“那就这么说定了。”
“我要去婉儿那,你要一起么?”
李承泽歪了歪头,随即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走吧,一起去。”
日子也过得快,眼看到了夏日。这天白芷正陪着婉儿刺绣,突然有太监进来通报:“郡主,白姑娘,陛下有旨,晓谕六宫。封二皇子李承泽为王。”
白芷的手突然被针扎了一下,流出血珠来。林婉儿“诶呀”一声,拿过手帕包住她的手,对着来传消息的太监吩咐“知道了”,然后让贴身侍女拿药来。
“不用了,再一会儿都痊愈了。”白芷轻笑,将手指头拿出来吹了吹:“你看,没事的。”
“你这是怎么了?是听见旨意替二表哥高兴的啊。”林婉儿坐下重新拿起绣花针:“等用了晚膳你回去,不是正好能看见二表哥,亲自向他道喜呗。”
“就怕这不是喜。”白芷低低说了一句,然后叹了口气。林婉儿并没有听见她说什么,只是投去疑惑的眼神。白芷笑了笑:“我是说,婉儿你帮我想想,送点什么礼给他。”
“要我说啊,不管你送什么礼,二表哥都高兴。”
“要你这么说,我可就随便送点了。”
在御书房待了一天的李承泽回到住处先去拜见母妃。看了眼空荡荡的桌子,委屈的蹲下,偏头看着自家母妃:“母妃啊,儿子饿了一天了,怎么回来什么菜都没有?”
“哦我想起来了。”淑贵妃放下书本,朝儿子一笑:“是芷儿那丫头,为了恭喜你封王,在后殿院子那摆了饭菜,所以啊,母妃没给你留。”
李承泽一听连忙往后殿走。淑贵妃连忙叫住他:“鞋!穿鞋!”
白芷拿着手中的酒壶闻了又闻,心想李承泽要是再不回来就先把这个酒喝了。突然廊道上传来李承泽的声音:“我若是再不来,想必你就要把那坛好酒都喝了吧。”
“才不会。”白芷把酒壶放下,拄着下巴有些埋怨:“你怎么才回来,我特地晚膳都没在婉儿那用,等你呢。”
“那还真是对不住。”李承泽拿过酒壶倒进杯中:“我自罚三杯。”
一杯酒下肚,李承泽惊奇的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酒?怎么从来没喝过?”
“葡萄酒,用葡萄酿的。”白芷给他夹了块肉:“虽然没其他酒那么烈,可喝多了还是会醉人的。”
李承泽很喜欢这葡萄酒,还问白芷什么时候再酿些叫他一起。白芷舀了碗汤:“你现在已经是王爷了,哪有时间和臣女一起酿酒啊。”
“该有的时间还是有的。”他拄着脸忍不住又多喝了几杯。果然,没过一会儿,李承泽的脸已经开始泛红。他突然拉住白芷的手,低低的笑起来:“阿芷,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说,父皇是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喜欢太子多一点?”
白芷沉默了,没有说话。
“你说,父皇要是喜欢太子,为什么不等我成年之后外封,要把我留在京都?可是父皇若是喜欢我,可早在几年前立了他做太子?还,还把你......”
后面的话李承泽说不下去了。白芷自然明白他想说什么。她反握住李承泽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没事的,有什么事情,我都陪着你呢。”
“陪着我。”李承泽满意的笑了:“答应我,陪着我。”
李承泽睡着了,就这么趴在后院的石桌上。白芷走到他身边,伸出手轻抚他的眉眼,然后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嗯,还挺软。
李承泽长得太漂亮了,白芷想着他若是一个女子,那一定是京都第一美人。
看着两人相握的那双手。李承泽这时候不过是个孩子,在现代社会,这时候想的应该是学习和考试,李承泽想的却是怎么活命。这双手应该是握着笔拿着书,而不是染上阴私肮脏的破事。
白芷越想越难受,差点忍不住落下泪。她拍了拍脸,叫来人将李承泽扶回屋里,好生安顿。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两人没有见过一次面。
李承泽这边,庆帝让他学习处理政务,每日都呆在御书房中忙的脚不沾地;白芷这边也没闲着,庆帝下了旨意,说太子这段日子身子不好,让白芷每日都去帮忙看看。
这日,给婉儿把了脉,白芷皱了皱眉头:“你这病还有一些根没有除。明日我向向陛下请旨,去询问检察院的费老先生,兴许他能指点一二。”
婉儿点了点头,看着白芷疲惫的模样,心疼的拉她坐下:“你都已经来回跑了一个月了,在我这歇歇吧,太子表哥那儿也不着急。这样,我去派人和太子表哥说一声。”
白芷想想同意了。两个小姑娘躺在一张床上。白芷靠在婉儿的肩膀,说道:“本来想着来看看你,然后去看太子,赶着时间能回去和李承泽吃顿饭。没想到,每次他都被陛下留到很晚,想见都见不到。”
“大表哥被派去边关,太子表哥年纪还小,现在也只有二表哥能为陛下分忧。”婉儿看着床顶上的帷幔:“阿芷,你若是思念二表哥,我们明日去向陛下请安,兴许就能见到他呢。”
“谁想他。”白芷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惊了,转过身不想说话。婉儿笑着拽着她的胳膊想把她拉回来:“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啊,你分明就是喜欢二表哥。阿芷,做人要诚实。”
果然,被人戳破心事的感觉真的很羞耻。
“可是,皇家子弟,婚事向来不由自己做主。”白芷突然想起那位被赐婚给李承泽的女子,心头有些泛酸:“就算喜欢,有什么用。”
“不会的,陛下圣明,一定能让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白芷眨了眨眼,想起上辈子看过的剧里,庆帝给范闲和林婉儿赐婚的时候两个人鸡飞狗跳闹着退婚的场景,真感觉十分好笑。然后转过身抱住婉儿,沉沉的睡了过去。
御书房内,庆帝看着手里的奏章满意点头,转头看着站在地下的李承泽笑道:“嗯,这次的差事办的不错,不枉费朕对你的信任。”
“父皇过奖了,这都是儿臣应该做的。”
李承泽拱手行礼,毕恭毕敬的答着。庆帝将奏折放下,伸手点了点一旁的椅子:“侯公公,赐座。”
看着面前的儿子,庆帝眼睛一转,索性转身直接面对面和他说话:“朕好像很久没和你好好说说话了。”
“父皇日理万机,是为庆国子民......”
“好好好,咱们别说那些场面话。”庆帝直接打断,弄得李承泽十分不解。庆帝探过上身,一脸“慈爱”的问着李承泽:“朕问你,有没有心上人啊?”
这个话题转变的太大,李承泽直接懵了,根本来不及思考庆帝的问题背后有什么含义。可是庆帝立马转变问题:“你觉得,白芷那个丫头怎么样?”
“阿....白姑娘举止大方,温柔贤淑,甚至医术高超,是庆国女子的典范。”
“典范,评价颇高啊。”庆帝往后挪了挪,半靠在软枕上看着自己这个二儿子:“她进宫也快两年了,你就没对她有什么想法。朕可是听说这丫头好像还喜欢你的。”
李承泽的手微微一抖,嘴角扬起,笑道:“父皇这是从哪儿听的闲话?”
“闲话?又是葡萄香料,又是做葡萄酒。朕记得你最喜欢吃葡萄。”庆帝拿过一个奏章翻看,嘴上也不闲着:“你要是觉得这丫头不好,朕明日下旨,让她去皇后宫里住着,太子可是和朕念叨了好久,说身子不舒服想让白芷去看看。这一个月白芷天天去延华殿给太子瞧病,十分尽心。”
“儿臣,挺喜欢白姑娘的。母妃也很喜欢,经常和儿臣夸赞白姑娘贴心。还是别折腾了。”李承泽立马起身行礼,生怕庆帝一个旨意下来让白芷搬到皇后宫里。
庆帝十分满意李承泽的表现,直接就笑出了声,眼神中划过一丝得逞的光芒:“你回去吧,这一个月辛苦你了,朕放你两天假。回去告诉白芷,这几日不用去太子宫中了,有什么事找太医也一样。”
李承泽告退,庆帝下榻扶了他一把,嘴里还吐出一句让李承泽欣喜万分的话来:
“回去吧,好好对那丫头,以后,都是一家人。”
“谨遵父皇旨意,儿臣告退!”
李承泽走后,皇帝走到书案前继续打磨着自己的箭头。侯公公进来笑着:“陛下,老奴看着二殿下欢天喜地的走了,想必是陛下赏赐了他什么好东西吧。”
“朕什么都没赏,是他自己琢磨的。”庆帝看着手里的箭头:“有时候,磨刀石不够利,就得找人帮着磨一磨,才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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