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决定先探那个木箱子,他拿起蜡烛,嫌恶地随手往箱子上点了两下,手指就粘上厚厚的灰。
扶起箱子,最让他在意的是这箱子竟然上了锁。
嬴政诧异,一个穷困潦倒的家里能有什么值钱东西?还需要上锁?
随意翻动着箱子,伴随着锁磕碰的声音。这箱子四个角包着粗布,可能是害怕被剐蹭到。在翻动的途中,灰尘飞到空气里。
他不得不退后两步,掩住嘴鼻。嬴政端着烛火,摸回被拍散的桌子。
果然在一堆废墟中找到了一张红色的帕子。他当然不知道这是盖头,毕竟秦朝的婚俗没有这东西,只觉得可以拿它擦了箱子上的灰。
一把抓住这块布,他胡乱擦拭几下,很快红色的布就染成灰色。
箱子的本来样貌也显现出来,雕花刻喜字,花纹复杂精致。
又是和婚假有关的。是即将出嫁的“我”的,还是那个夫人的?
不管是谁的,打开箱子必能找到些线索。
整个房间狭小拥挤,只有一张床,一个圆凳子和被拍烂的桌子。无非就在这些地方,再不济就是各种犄角旮旯,窗户旁边也有可能
嬴政决定去床那边看看,站起来时头却一阵眩晕,脑子里传来了系统的声音:
“提示,由于长时间没有补充水分,生命值减五,力量减一,当前生命值65,力量65。
由于长时间没摄入食物,生命值减五,力量减一,当前生命值60,力量64。
生命值低于30,选手将有生命危险,请予以重视。”
生命值接二连三下降,嬴政目露凶光地死死盯住“低于30将有生命危险”。
自己明明没感受到饿和渴,所谓系统却说自己“长时间”,可他确定自己醒来最多一炷香的时间。
也就是说这里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是不一样的。限定时间是五天,现在是第几天?
嬴政不确定了,得尽快出去才行,绝不能在这耗着。
说不定自己已经“昏迷”了三四天,可能也就一天留下来。
快步走到床的外侧,嬴政也顾不上嫌弃,在洗褪色的床单下仔细排查每一个地方。
他从床头开始,从外沿一直摸下去,又把床上的被子推到内侧,被子一角被甩落到地上。
为了进一步确认,他又绕到床的内侧。
嬴政挤进狭小的缝隙,床和墙壁的距离只双脚能站住的距离,不能再多了。
他无奈想从脚底把被子捞起来。不然,被绊着十分难受,出现个意外也逃不快
退后半步,掀起被子,床下露出一张脸,惹得他拿着被子的手一激灵。
“提示:选手受到惊吓,生命值下降为58”
那女人眼珠无意识地缓慢转动,视线挪到嬴政的脸上,两人四目相对,观察着对方。
她比嬴政见过的所有人都要白,几绺前额的头发上粘着糊糊的东西,刘海粘在一起。
眼睛还在转动,呼吸虽然微弱,但能证明是个活着的人。
眼睛旁边两条血泪的痕迹,双颊和眼睛凹下去,人是瘦骨嶙峋的,皮松垮的黏在骨头上。
双目无神,眼神浑浊。
仔细一看,与受酷刑被扔出来的罪人无异。
嬴政随即放宽心。
他犹豫片刻,想把她弄起来问话,又嫌弃她身上脏。
“汝可知箱中何物?钥匙在何处?”
那女人无话,只瞪大眼睛看他。由于长时间没水喝,她的唇上形成一道道干的裂痕,嘴角含血。
嬴政不信关着这么大个人,却一点消息没有。他更愿相信对方不愿意对他说出实情。
他皱眉冷漠地看着她,尝试用脚轻推她的头,想要唤醒此人的神智。
这女人疯疯癫癫的,脸上没有伤口,却精神恍惚,似是受到天大的打击。
要以往,嬴政不可能跟她再多说一句话。今时不同,他需要出去。
“你若助我,当报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嬴政开出筹码,只要对方配合,他也可以还她一个情。
只见她突然裂开嘴,狞笑一声,“哈,哈哈,啊”笑着笑着又开始大喊大叫起来,越叫越大声,“啊啊啊啊”
嬴政受不了她的高音,把那张擦过灰的盖头粗暴地塞进她的嘴里。
他有意无意地往窗户撇了一眼,一只阴狠的眼睛一闪而过,盯着他似乎很久了。
“警告,选手还有三次机会”系统提醒他。
嬴政猛然想到,提示有一句“不能发出巨大响声”
他隐忍地闭上眼睛,平复自己的心情。
连别人发出的声音都需要算在他身上是吧,很好,很好。
“呜呜呜,呕呕”女人被布堵着嗓子眼一阵恶心,吐又吐不出,只得干呕着翻白眼。
她猛的挣扎着,床下的粗铁链子随着她下半身剧烈的挣扎而发出哐啷声,脚胡乱地踢着空气。
床和地的距离很近,她几乎是被卡着,夹处生存,即使把手伸出来拍打床,也没太大声音。
手是使不上劲的。
嬴政这才意识到,她是被迫卡在床下,而非故意躲起来吓唬他。
在遇到危险时,人的本能想活下去。嬴政这时眉眼才舒展开,眼神发出幽暗的光。
还会求生就好,说明还想活。
“钥匙在何处?”他不顾女人的苦苦挣扎,只想趁人之危得到自己想要的。
毕竟,就算这女人死了,他也只会惋惜线索中断。
“呕呕”女人的脸被憋的发紫,眼泪已经不自觉顺着脸颊留下来,她妥协似地微微点头,手不再拍打床,试图去拉他的衣摆,被嬴政灵活地躲开。
“别叫,不然汝会死”嬴政发狠威胁她,常年积累的威压全倾在她身上。
如果这女人叫出声,他会毫不犹豫把布塞进去,捂死她。
他以拇指和食指夹住布往外拖,布被分泌出的口水打湿了,他嫌弃地扔到一旁。
他试探着抬了一把床,觉得以自己现在的力量,还是能抬起来的。
半蹲着抓住床沿,肌肉紧绷,手上的青筋突起。
床搬离地面,床下的面目才展现出来,一条粗壮的铁链绑在床头内侧的床脚上,另一头连接着女人的脖子。
一有了空隙,女人也不需别人提醒,连滚带爬就逃出来。
嬴政才慢慢卸力,把床轻轻放下,免得发出声音。
不得不说,全房间最值钱的可能就是这张床了吧,打的结实厚重。
“提示,力量减五,当前力量59”系统冰冷地提醒道,“力量低于50,将强制睡眠,无法行动,请选手注意”
“钥匙”嬴政无视系统,向趴在地上的女人探出手。
谁想人根本没空理他,一边爬行一边抓头发,链子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悉索声响,打破房内的昏暗静谧。
她的脖子上被勒出一道黑印,难怪不得只是塞了一块布就致使她呼吸不畅,喉咙常年被床卡着,本来就无法透气。身上泥沟和血渍混合在一起,屎尿的臭味一股脑全冲出来。
嬴政犯呕,此时才看到她下身附着劣质色块,他不禁有些疑惑。
“提示,星际广电局不让播出此画面,系统已打码处理”
打码?嬴政又学到一个新词。
不理会女人的行为艺术,嬴政的手指又勾了两下“钥匙”
“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啊啊啊”谁知女人并没有把钥匙给他,还大喊大叫。
“不得好死,杀了你,杀了你”她像禽兽一般四肢爬行,迅速扑到嬴政前面,脏污的爪子挥舞着,逼得嬴政不断退后躲闪。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或许天赋异禀,跳起来就往嬴政脸上招呼。
嬴政避之不及,被爪子伤到了脸,划出一到深深的爪痕,血喷泉似的涌出来。
女人的指甲很长,跟护甲似的,有一段时间没有打理,她用了死劲儿,指甲盖都翘了起来。
最后是铁链的长度阻止了她前进。
“嘟嘟嘟,警告,警告,选手还有两次机会,嘟嘟嘟”
系统此次不只平静地警告,还附有刺耳的警报声,脑子里的警报声和女人的尖叫声交相辉映,嬴政觉得头痛病似乎又严重不少。
窗边还有个人在监视着他,他觉得不能再忍了。王上的脸面代表国家,有时甚至和国运相联系。少有破相之人当国君,会被视为不吉。再者,女人要是再往下一些,就是他脆弱的脖子,能置他于死地的位置。
嬴政忍不了,刚才憋的一肚子气都想发泄了。
他似乎预想到了那些儒生嘲笑他的场景,六国那些余孽听说此事也要来搅混水。
口号他都替他们想好了,秦王不仁,天神降罚,割其面以示天威。
除此之外,“机会”就快不够用了。
他一脚用力踹在女人胸口,把女人踹到床边沿。
“噗......哗啦啦”血喷出来,溅到地上,女人发完疯一时卸了力,手上无力。
整个人在地上抽搐抖得厉害,指甲盖翘起来的手抖得最厉害。
那女人还没缓过来,嬴政又眼疾手快,把刚才的布塞她嘴里。
“呕呕”女人口中的血浸湿那块布,她吐也吐不出,也没力气去扣出来。
她感受到嬴政危险的气息,知道这男人是真的想杀她,抖得更厉害,已经翻白眼到快厥过去。
“村长夫人好感度负200,警告!警告!选手将有生命危险!选手将有生命危险!”系统的声音急促,“请选手......”
“砰砰”嬴政被什么东西砸了两下,那人力气大到甚至超过他。被砸得踉跄倒地后,那人朝他脑袋又补了两下。
视线逐渐模糊,房间原来已经暗下来了,不知何时,烛光全都被熄灭,他手里的烛也不知所踪。
门开了......外面也是黑的......
他感受到了,有人站在他面前......
“叮叮,第一次复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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