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在前往离岛的跨海公路上,咸湿得多海风吹扶着头发,两边蔚蓝的海水涌动着粼粼波涛,吵闹的海鸥不时鸣叫着越过头顶,夏以沫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祁煜买下的这座小岛,真的是一个完完全全远离人烟的世外桃源。
小岛的门没有锁,就像他永远为之敞开的心扉一样。
夏以沫推门进去,本以为会看到游戏里绝美的壁画帅哥的名场面,结果刚一进门,就被啪的一声崩了一头一脸的彩带。
“欢迎我的保镖小姐莅临祁煜的私人画室~”
夏以沫有些发愣的看向面前举着礼花筒的青年,那头微卷的紫发毛绒绒的在她面前晃了晃,美得雌雄莫辨的脸凑到她面前,疑惑的伸出手在她眼前挥了两下:“怎么愣住了?难道是本被人的美貌迷住了?不对呀,我记得当初你很是无动于衷啊。”
“祁煜!我刚洗的头发!”夏以沫佯装生气的喊了一声,朝着祁煜扑了过去,“你还我绝美初遇CG!”
“哎!别呀。”祁煜反应极快的拔腿就跑,“活生生的本人就在你面前,还不够欣赏吗?你居然还在惦记什么CG?”
“哼,那怎么能一样呢?”夏以沫不安常理出牌,直接用手一撑沙发靠背跨了过去,眼疾手快的摁住祁煜的肩头,揉乱了他的头发,“接受制裁吧!”
“啊啊啊,救命啊,欺负鱼啦!”祁煜手忙脚乱的去捉夏以沫的手,趁她不注意的间隙故意脚下一拌,带着她倒在了柔软的沙发上,祁煜高大的身体笼罩在夏以沫的上方,宛若初遇选项再现,那双流光溢彩的粉蓝色眼眸溢满了狡黠的笑意,“现在满意了?”
呵呵,夏以沫嘲讽的勾了勾唇角。
这当然不是因为她对祁煜的美貌不为所动,恰恰相反,如果不是她本性矜持且十分要脸,夏以沫现在就能给祁煜表演一个360度尖叫螺旋升天,并把这段黑历史载入史诗级表里不一教科书第一页。
不过夏以沫还是决定手收敛自己的花痴本性,以免吓到她面前这位帅哥。
“唔......勉勉强强吧。”夏以沫含糊的答道。
“哼,真是敷衍。”祁煜不满的撇了撇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磁场波动突兀的出现在室内,夏以沫的猎人手表顿时响成一片。
不同颜色的能量里子开始在空中汇聚,逐渐凝成芯核,又以芯核为中心,一点点拼凑出流浪体狰狞的肢体。仿佛凭空出现一般,夏以沫胖胖关了流浪体诞生的整个过程,突然有电话已这东西到底是来自哪里,又是因何而形成?
“喂!别发呆呀!”祁煜的声音打断了夏以沫飘远的思绪。
他的掌心燃起一团玫红色的火焰,五指虚握的一瞬,利刃微弯的匕首便出现在他手中。
夏以沫一把从绑在大腿上的枪套里掏出枪,进入了战斗模式:“祁煜,我来做前锋,你游走突袭,应该没问题吧?”
祁煜自信的勾了勾唇角,匕首在手中翻出一朵炫丽的剑花:“那还用说?”
三分钟之后,在两人的默契配合之下,流浪体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紧接着消散在了空气里,一颗闪着微光的黄色芯核掉落在地上,夏以沫把那东西捡起来掂了掂,然后按照流程放进了芯核收集器里。
“看起来挺普通的,好像没什么其他的附带效果。”夏以沫一边将芯核收起来,一边对正在收拾画室的祁煜发出疑问,“你那块珊瑚石也挺普通的,应该不是颜料的问题吧?”
“当然不是了。”祁煜显然也没打算隐瞒什么,他捡起被能量波及而倒扣在地上的画作,轻车熟路的放回原位,“颜料就是普通的颜料,有问题的是画面布局和作画手法。”
时机正好,夏以沫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也就是说你其实是故意的,那具骸骨也是真的,对吧?”
祁煜放画的动作一顿,漂亮的眼睛闪烁了片刻,转身移开了视线:“有时候,人太过聪明也不是件好事。”
他的声音有点发闷,似乎并不想多说什么。
夏以沫耸了耸肩,也并不想强迫他,于是从善如流的转移了话题:“现在流浪体也解决了,我们也该出发了吧?不是说要带我逛画展吗?走吧。”
祁煜的背影微微僵硬了一下,下一秒便反应了过来,笑着转身行了一个绅士礼:“遵命,我亲爱的保镖小姐。”
然而两人才刚跨上270MH离开白沙湾,其余的手机就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
夏以沫随便找了个地方靠边停车,祁煜掏出手机按下了免提。
来电显示:老唐。
两人疑惑的对视了一眼。
电话一接通,这位经纪人焦急地语气就顺着听筒传了过来:“祁煜,你没事吧?画廊外面突然来了一大群记者,说是你卖出的画出了什么问题,害死了人,非要闹着采访,真是离谱,你在家那边不要出来,小心有记者跟过去问东问西。”
啊?
夏以沫闻言顿时头皮一炸,这件事在猎人协会明明还处于保密的状态,一般来说,尚未明确原因的案件不论是谋杀还是流浪体事件,都不会允许非官方的报道才对,那么这群记者到底是从哪里知道了猎人协会的内部消息?
是有人不下心泄露了信息?还是......协会里出现了内鬼?
可是不可能啊,如果协会内部真的出现了敌方卧底,以沈星回的敏锐程度,真的会没有一点察觉吗?
就算抛开这点不谈,能进猎人协会的卧底,应该是EVER的人。
卧底、EVER......等等,EVER?杉德医疗?
这突如其来的思路让夏以沫醍醐灌顶,她怎么能忘了这么关键的信息?雷温得的是芯源病,而雷温曾是杉德医疗的患者,杉德医疗则跟EVER 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如果真是如此,那他们能知道自己的病人出了问题也在情理之中。
想通了这一点,夏以沫皱在一起的眉毛终于舒展开来。
被晾在一边许久的祁煜不但没有打断她,反而看着她脸上这丰富的表情变化啧啧称奇:“ 你这表情丰富程度,比海上的天气变得还快,想到什么了?“
夏以沫摇了摇头:“没什么,我要去画廊那边处理一下记者的事情,你是跟我一起去,还是先回家?”
“当然是跟你一起去了。”祁煜回答的毫不犹豫,“虽然我是很不想跟那群记者打交道,但我怎么能让他们随便污蔑我的清白呢?而且......你会帮我正名的,对吧?”
虽然夏以沫很想回答人家说的那句话不是事实?但在祁煜强势的撒娇攻势下,还是可耻的选择了向颜值屈服。
没办法,实在是太可爱了。
“是是是,我这就去现场,帮我们大画家做官方澄清。“
中午一点,临空市毒辣的阳光炙烤着地面,高选的太阳撒发着高温,能轻易把任何人晒得汗流浃背,可即便是在这样的天气下,Flux画廊外依旧被一大群举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喂得水榭不通,刺眼的闪光灯噼里啪啦的在玻璃门外一阵乱响。
唐知理站在画廊里,一边头疼的看着外面气势汹汹的记者欲哭无泪,一边指挥着保安把门关好。
这个苦命的打工人在心里默默发誓,要是让他知道是哪个对家在搞祁煜,他一定把对方官网给冲了。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祁煜这小子居然风驰电掣的跑过来了!
唐知理见状兼职要被气炸,他瞪大了眼睛,拼命挤眉弄眼的示意对方赶紧哪凉快哪呆着去,可他的速度哪有记者的反应快?何况祁煜这家伙跟他根本没有一点默契,看到他的表情一脸嫌弃,压根没领会到精髓。
唐知理一脸生无可恋。
完了,这下画廊可能要倒闭了,他还是提前考虑一下转业吧,实在不行就回老家开个儿童画学习班好了。
夏以沫看着老唐的脸色从惊讶到气愤到焦急再到生无可恋,突然有点同情这位兢兢业业的画廊经理。
“祁煜,老唐好像要被你气死了。”
祁煜不以为意:“放心吧,我连续拖稿半年的时候老唐都没有崩溃,一次小小的新闻危机而已,他撑得住。”
夏以沫:“......”
你确定?她觉得老唐已经快背过气去了。
记者们的反应十分迅速,几乎是在夏以沫在路口停车的一瞬间久啊镜头转向了这边,原本围在画廊门口的人群立刻一拥而上。
“您是祁煜对吗?请问你认识一个叫雷温的收藏家吗?”
“您知道自己的画害死了一个人吗?”
“请问您的话是不是有什么心理暗示?能给我们大家解释一下吗?”
“以后消费者还能相信Flux画廊的画作吗?你考虑过消费者的人身安全问题吗?”
夏以沫翻了个碍眼,觉得这帮人真是没礼貌极了,听风就是雨,为在这里咄咄逼人,简直和屈打成招没有区别。
她身后的祁煜已经本能的皱起了眉,夏以沫伸手将他护在身后,亮出了自己的猎人证。
躁动的记者们顿时像一个调小了音量的音响,声音小了好几个分贝。
“首先,这件事经过技术部鉴定,属于流浪体灾害范畴,主要原因是颜料原材料收到过高级流浪体波动辐射,所以吸引了其他流浪体,跟其余先生没有直接关系。其次,这件事在官方报道之前,禁止一切形式的资料公开,感谢各位的配合。“
夏以沫以不容置喙的姿态驱散了门口的记者,刚刚还堵得纹丝不动的路口马上恢复了清净,甚至能听到路人幸灾乐祸的赞叹。
果然大家都不喜欢无良记者。
人群一散,祁煜一下子就恢复了活力:“可以啊,帅呆了,总算履行了一回保镖的职责啊。”
夏以沫骄傲的甩了下头发:“那是。”
早在到达Flux画廊的十分钟前,夏以沫就收到了陶桃的联络,对方直接把检测报告发到了她的终端上,里面详细记录了对那幅画颜料原石的分析,摆明了那是群岛上盛产的一种珊瑚石,但当地同时有频发的流浪体灾害,这种珊瑚石正是受了强大流浪体波动的辐射,对其他流浪体产生了召唤作用,因此才把流浪体引来了雷温家里。
当然,幻觉方面就是祁煜的手笔没有错。
啧,总感觉自己遵纪守法的二十年人生已经破灭了,居然变成了包庇犯。
“好了,回神了,不是都已经搞定了吗?”祁煜适时的凑了过来,相一致开屏的空孔雀一般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难道我对你的吸引力还不如那群记者吗?”
夏以沫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不好意思,她还真就吃这一套。
祁煜见她的目光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心情更好了,他直接拉起夏以沫的手推开了画廊的门,把她带进了那个简洁高雅的白色画廊。
唐知理看见祁煜,立马迎了上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丝滑的输出:“祁煜你小子听我说话了吗?我才叫你不要过来你非要过来,你要是想换个经理就直说,你知不知道万一......”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祁煜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啰嗦,“我没有后手能随便过来吗?这不是没事嘛。”
“你那是没事吗?要不是多亏了......”唐知理的视线落在夏以沫身上,直接卡了壳,“呃,这位是?“
夏以沫看着面前这张十分熟悉的脸,笑着伸出了手:“你好,我是猎人协会的夏以沫,负责调查画的事情,现在是祁煜先生私人委托的临时保镖,幸会。”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