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拜神祈福活动进入尾声的时候,你和黎深也动身离开了青云镇。但他并不急着回灵山,说想带你去看看人间景色。

人间山河广袤,物种丰富,景色多变,你们一路游览,遍访奇海仙山,见惯灵禽异兽。

慢慢的,你发觉黎深并不是漫无目的地随意游玩,他带你到的每一个地方都有他要找的东西,有时候是花花草草,有时候是奇怪的灵兽。偶尔会出现你曾在书里看到过的物种,大体都可做药用。你想,黎深的医术看来又精进了不少,竟然要跑这么多地方来搜集药材。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人间已进入肃杀的秋天,这天,黎深带你来到一座巍峨的山下。

“这是什么地方?”你问。

“泰山。”

“你要和我比赛爬这泰山吗?”你有些兴奋地问,因为前些天你们经过一个小镇的时候,那边正在进行爬山比赛,听说赢了有丰厚的奖励。

黎深笑着摇头:“来见一个人。”

“什么人啊?”这还是你们认识以来,黎深第一次主动去找别人。

“东岳帝君。”他说着朝你伸出手,“来。”

你熟练地靠过去,黎深伸手揽住你,一阵风动,你们已稳稳落在了一座宏伟的宫殿前。

“走吧。”宫殿大门敞开,黎深径直走了进去。

“黎深。”你快步跟上去,“我平时进你房间都要敲门呢,咱们现在就这么进别人家吗?”

黎深放缓步子和你并肩走着:“平时让你敲门是因为……”他顿了一下换了个说法,“来之前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黎深,这里好大呀!”

“嗯。”

“黎深,那棵树和咱们灵山上那棵好像啊。”

“是。”

“黎深,这池子里的鱼好肥呀,你说清蒸好吃还是红烧好吃?”

黎深叹气:“这鱼不能吃……”

他突然止住了话头看向前方,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小仙侍从拐角转出来快步走到你们跟前,“帝君在天贶殿等您,星君这边请。”

“多谢。”黎深跟那人点头致意,又看向你说,“我进去一会儿,你就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好啊,你去吧。”你正好想研究研究那池子里的鱼。

黎深好笑地看了你一眼,摇摇头跟着那名仙侍走了。

天贶殿内,东岳帝君看着迈步进来的黎深开门见山地问:“司命星君多年不出楚地,不知道是什么风把星君吹到我这儿来了?”

黎深也不拐弯抹角:“来求帝君一件事。”

向来矜持自重的人竟也有求人的时候,东岳帝君来了几分兴趣:“什么事。”

黎深扭头看向殿外,你正蹲在池子边伸手抓里边那几条鱼,他不用听都知道你肯定在细数每条鱼的做法,想着他不自觉轻笑着摇头。

东岳帝君见此情形,了然道:“是为了她来的?”

“是。”黎深嘴角的笑意消失不见,看向东岳帝君认真道,“想请帝君免她入轮回。”

“她已然借你之力长生,何惧轮回?”

黎深微微一叹:“我承袭天命而生,也曾于九天之上受人举族祭祀,如今却也不过偏居荒山。更不论上古以来,有多少仙神消散在天地间。”

黎深又不自觉看向殿外,少女还蹲在池子边嘀嘀咕咕,他目光轻柔地落在她身上,“若有一天,我也走到这个地步,以她的命格,不知道要引起怎样的乱象。”

东岳帝君赞同地点点头:“不过星君这些年行走人间,带去无数福祉,功德深厚,消散之事未必会降临在你身上。”

黎深看向东岳帝君突然说:“若我以天命功德来修正她的命格,不知天道是否准允?”

东岳帝君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星君曾执掌天命,轮回左右不过惩恶扬善,改命亦是为了避祸,以星君之福祉功德,想来是可行的。”

“那就劳烦帝君了。”黎深起身向他深深一揖,随即取出一个储物袋放在东岳帝君手边,“听闻帝君要找几味药材,只是苦于事务繁忙脱不开身,黎深闲人一个,此次走来恰好遇到过,权当今日冒昧来访之谢礼。”

东岳帝君沉默地看着黎深,这些东西他确实找了很久,只是这些奇珍异兽生长的地方天南海北,收取的时间要求又相当苛刻,想要收齐十分困难,他找了这许多年也还是差一些,没想到黎深竟然默不作声找齐了。

他没有再推辞:“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星君。”

“有劳了。”事情办妥,黎深也不多呆起身告辞。

刚走到门口,就听东岳帝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逆天改命本不是易事,但此女生来就与旁人不同。星君爱民之心若能恒久不变,你所担心之事兴许也不会发生。”

“多谢。”黎深再次朝他一揖,转身离开。

“黎深。”你看到他出来兴奋地跑过去,“我刚刚数了,这池子里的鱼有八十一条。”

“嗯。”黎深扶住你说,“想好怎么吃了吗?”

“啊?你不是说不能吃吗?”

“我来的时候带了礼物,主人说可以送我们一条。”黎深笑着拨开你额头的碎发,伸手一只玉瓶出现在他掌心,他手指微勾,只听哗啦一声响,一条鱼已经出现在瓶子里。

“走吧。”他伸手牵住你往外走去。

你们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声呼喊:“司命星君,司命星君请留步。”

司命星君?你回过头看到之前那个小仙侍急匆匆向你们跑过来,他手里托着一个小孩巴掌大的瓷白色小缸递给黎深,“司命星君,帝君说那鱼要用这个缸养着肉质才好。”

小仙侍说完行了一礼匆匆离开了。只有你不可置信地看向垂着眼仿佛想在那缸上盯出两个洞的黎深,“司……司命星君?”

黎深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一把揽住你,“先回去再说。”

天贶殿内,那名仙侍疑惑地看着东岳帝君问:“帝君,那个缸有什么说法吗?我看司命星君原本用的玉瓶也不差啊?”

“当然没有区别。”东岳帝君老神在在,“只是拿了我的鱼,我再送他一份礼罢了。”

这是什么逻辑呀?小仙侍郁闷地挠了挠头,连吃带拿吗?那帝君人还怪好嘞。而且帝君还特意叮嘱他一定要当着那个姑娘的面叫一声司命星君。上神们的想法真是难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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