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斑(2025年生日贺文)
文/爬爬柑
夏以昼×你
面具之下,是我们锈迹斑斑的心脏。
【脑洞接2025情人节贺文《雾海伪装》,共感梗,“你”能感受到夏以昼身体上的感觉(非h),夏以昼无法感受到“你”(所以严格意义上这种单向不能被称之为共感?)
祝夏以昼生日快乐!
祝小苹果们苹安喜乐,万事顺遂!
食用愉快!
ps:临时更换了题材,具体原因作话会解释,果们放心,童话还是会有滴!】
(一)
“嘶——”
清澈冰凉的水从水龙头里流出,滑过你的手背,慢慢滴进洗碗池里,又顺着下水道溜走。
你先是倒吸一口凉气,几乎是下意识,便用左手捂住右臂,不自觉地弯下腰,眉头紧紧皱起,不过几秒钟的空,额前便冷汗遍布。
又来了……
两三分钟过后,右臂上灼热的痛感骤然消失,你直起腰的瞬间,恰巧窗外的风钻进来,冰凉的触感从脊背攀上来,你才惊觉自己的后背也被冷汗浸湿了。
因为剧烈的疼痛,你还没能缓过来,眼神落在自己泡在水下的双手,却迟迟聚不了焦。
这种莫名其妙的痛,今天之前,本周已经发生过两次了。
第一次是周一,那是你刚结束邮轮的任务,回来复工的第一天。当时你正在办公室里正常工作,肩膀处却突然传来撕裂一般的痛感,像是有人拿着刀在剜你的肉,当时你便疼得从椅子上滑落,一屁股跪坐在地。
当时你疼得大脑一片模糊,耳边嗡鸣,眼前发黑,只能勉强看见旁边的同事连忙赶过来,在你面前蹲下询问你的情况。
你咬着下唇,用力摇摇头,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话,随后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后,你便发现自己身处医院里,肩膀处的痛感已经消失了。
医生给你做了全面的检查,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你接过那张结果好得不能再好的报告单,看着上面的指标,脑子发懵。
你的身体没问题是真的,可是你疼到晕厥也是真的。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身体方面查不出来问题的话,建议你去挂一个心理方面的号。”医生说得不算委婉,你也没有感觉到冒犯,只是捏着那张报告单,又去了一趟心理科。
可奇怪的是,心理科专家给出的结论同样也是没问题。
既然什么事儿都没有,你也不好在医院里待着,于是当天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蒋楠得知此事,给你批了一个周的假修养身体,所以你难得可以在工作日无所事事。
第二次就是昨天,一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清晨,你这几天为了放松,特地没有定闹钟,就是想享受睡到自然醒的快乐。
但那天你正在做着梦,脊背上传来的剧痛将你的梦境撕扯开一道口子,拽住你汗津津的头发,粗暴地将你从睡梦中拖了出来。
醒的时候你依旧很懵,背上的痛感在渐渐消失,你望着天花板,耳鸣了很久。
第三次便是周四的现在,你只是吃完了晚饭在洗碗,右臂却忽然痛得抬不起来。
尖锐的疼痛过后,你把水龙头关上,靠着洗碗池缓了一会儿,才慢慢好转。
眼看着明天周五了,你的状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还越来越糟糕。
你抬起自己的右手,整条手臂止不住地痉挛发抖,若是现在有流浪体出现 ,你连枪都拔不出来。
旁边的手机亮起,你拿过来一看,发现是同事发来的消息,问你有没有好些。
你想了两秒,回道:【已经好很多啦,谢谢关心。】
后面还坠了两个“亲亲”的emoji。
你放下手机,抬头看见窗外的月亮高高挂起,又圆又亮,像个大灯泡。
出于无奈,你悠悠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明天再去趟医院。
说不定上次的检查有遗漏呢?
你这样想着,重新打开水龙头,把剩下的碗一一刷干净。等到一切都忙完了,你转头便在料理台上看见了熟悉的包装袋。
是夏以昼爱吃的那种苹果果露。
你抬头看向月亮,又想到了那天你们在雾海之上的吻。
这么算下来,从任务之后,你已经……有很多天没见过他了。
(二)
“你的各项指标都没问题,身体现在还会出现阵痛吗?”医生看过你的检查报告单,拧着眉看过来。
你点点头,将这周的情况大致告知他,不出所料,她的眉头拧得更紧。
但就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医生最终还是建议你再回家观察观察。
出了门,你拿出手机来,发现多了一条新消息。
是来自夏以昼的。
你点开对话框,顶上是大大的“对方正在输入”,等了两秒你没等到新的消息发过来,目光往下,看到了他十分钟之前发了张照片,上面是一盆开得正盛的花。
你认出来是他带回天行的那棵无尽夏。
不知不觉就到无尽夏的花期了呀,前段时间太忙,你都没注意。
见对面迟迟不发来下一条消息,你怀疑他在写什么小作文,但转念一想,他又不是那种性格,不太可能是在写小作文。
你就这样看着“对方正在输入”和他的备注名之间蹦跶了几个来回,抓心挠肝的好奇感让你忍无可忍,直接拨过去了电话。
那边几乎是秒接。
刚一接通,不等他说话,你便问:“你想说什么?”
夏以昼愣了一瞬,随后沉稳的声音隔着屏幕传过来:“无尽夏开了。”
“嗯,”你并不接他的话茬,脚下百无聊赖地踢踢瓷砖缝,“我看到了,很漂亮。”
对面忽地沉默了。
你盯着面前的叫号大屏,心里堵堵的。
你们在一起生活了太久太久,所以在看到那张图片和没有后续的消息框时,你就猜到他的意思了。但是你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约定过彼此之间没有秘密的你们,在经历了生离死别之后,说起话来就像谜语人,需要小心翼翼地试探来试探去,一句简单的话都要斟酌半天。
“夏以昼,不说话我就挂电话了。”你长长叹出一口气,只好做先迈步的那方。
说来也好笑,你的迈步,某种意义上来说居然是一种退让。
夏以昼终于缓缓开口:“……你想来看看花吗?”
说完,像是觉得不妥,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这周末愿意来的话……不想来也没关系。”
你忽然觉得头有点钝痛,伸手捏上眉心,勉强有所缓解:“夏以昼,我没说不愿意去。我这周末有空的。”
其实你现在这个情况,是不太适合见他的。
原本你以为这病症是工作压力太大了,精神上出现了一些问题,放松两天就好了。没想到现在病情变本加厉,完全没有要好的迹象。
你不得不往一些不好的方面去想。
万一是疑难杂症——或者……是绝症怎么办?
或许是因为医院里的声音太过嘈杂,各种痛呼和哀嚎不绝于耳,周围的人或步履匆匆或面容憔悴,这里每天都在上演着生离死别,你身处其中,很难不多加联想。
所以几乎是一瞬间的空,你就想到了灰扑扑的墓碑和冰凉的雨。
万一……
“那我接你过去。”夏以昼出声,打断了你的思绪。
你注意到他说的不是“过来”,而是“过去”。
“你现在在哪里?”你这才注意到他嘈杂的背景音,心里立马有了猜测,“在车站吗?”
“……是,”他没否认,又继续说,“我先去医院接你回家。”
“你怎么知道……”没等你问出口,大屏忽然叫了一个病人的号,你便把疑问又咽了下去。
刚刚你太想听他的声音了,居然忘记了自己在医院这件事。
这下换你底气不足了。
你轻轻叹了口气,只好跟他约好见了面再说。
挂了电话,你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心里逐渐空洞。
你是经历过去年爆炸的人,失去亲人的痛苦曾将你的五脏六腑腐蚀殆尽——夏以昼已经够苦了,如果再让他经历这种切肤之痛……
你不敢再想。
很奇怪,这种时候你心里的悲哀感怎么也无法削减,反而在你无数次侥幸地想可能只是自己杞人忧天之后,不减反增。
你觉得有点冷,双臂环抱住自己,却连一点聊胜于无的暖意也没有生出。
你想到小时候生病时,夏以昼总是会陪在你身边,你要他抱,他便用坚实的臂膀将你圈在怀里。他的胸膛很热,心脏一下一下跳动,你就这么靠着,安心得感觉天塌下来都无所谓。
你的视线透过玻璃,看向窗外,云层很厚,遮挡了阳光。
夏以昼可不可以像动画片里的超人那样,下一秒就飞到你身边呢?
你好想让他抱抱。
(三)
今天有点阴天,但气温稍高,夏以昼来的时候,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
刚见面,他先是将你上下观察了一遍,没见到有明显伤口后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又紧张地问:“怎么会来医院?是陪朋友来的吗?”
说完他还往你周围去瞧。
你摇头,直接把自己的报告单递给他:“我没什么大事,就是身体会忽然阵痛,但是很快就好了。应该是最近工作压力比较大,我休了几天假,今天来复查,已经好很多了。”
夏以昼将报告单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确实没发现问题,但皱起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拿起手机就想联系军方那边的医院。
你赶紧用手盖住他的手机屏幕,朝他笑笑:“真没事,我好着呢……我们不是要去看花吗?我车票还没买呢。”
话题转换得很生硬,夏以昼担忧地看着你,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接着你的话茬继续说:“好,我们先回家收拾行李,然后买票。”
*
窝在柔软的沙发里,你随意翻看着今天去天行的车票,余光却总是忍不住往厨房里的夏以昼那边瞟。
临空到天行的车次很多,票也很充足,从前你还在上学的时候,觉得天行可远了,每次夏以昼开学要离开,你便觉得他会一去不返。
但是现在看来,去天行其实很简单,买一张票,坐一辆车,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就可以穿越云层见到他。
所以这么多趟,选哪一班车呢……他穿你的围裙还挺合适的。
意识到自己的目光离开了手机,你眼皮一眨,心虚地偏开了头。
好像有心灵感应似的,夏以昼忽然回头,满眼笑意地来看你:“还有票吗?”
“还有的……”你漫不经心地回答着,看见他从料理台上拿起一个包装袋,朝你晃晃。
那个好像是——
“还没拆封,刚买回来的?”他的嗓音很温柔,在下午的阳光里,有种让一切燥热都平静下来的魔力,“那我拆开用了?”
你点点头,怀里抱着抱枕,小声嘀咕:“本来就是给你买的……”
毕竟特地买的他爱吃的那种。
声音很小,夏以昼当然没听见,但他的嘴角一直上扬着,心情很好的样子。
没过多久,他端着两杯苹果气泡水走过来坐在你身边,你还是没选好要坐哪趟车。
“还没选好的话,先来喝点气泡水休息休息?反正也不着急。”夏以昼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打扰了你似的。
这种小心翼翼,莫名地让你有些焦躁。
你接过气泡水,仰头喝了一口,勉强把心里翘起的毛边按了下去。
“好喝,和以前一样。”你放下杯子,丝毫不吝啬你的夸奖。
“那就好——慢慢喝,还有一些。”夏以昼将自己的那杯往你面前推推,示意你可以喝他的。
你有些恍惚,好像在记忆中,他对你永远都是无底线的包容,甚至早就做好了将自己那份分给你的准备。
“我……嗝!”或许是喝得太急,你刚张开嘴想说话,就打了个苹果味的嗝。
你登时就红了脸,本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嗝,没想到又接连打了好几个,越打越没完了,不由得着急,拍了几下胸口,却怎么也顺不过来这口气。
夏以昼拍拍你的背,也不见好,轻声叫了下你的名字,你扭过头,就听见他说:“哎对了,你是不是有份报告没写?”
你心下一惊,连忙拿起手机去翻工作群的消息,但是翻了半天也没看到有什么报告的相关消息,不由得抬头问他:“没有啊,哪里有什么报告?”
夏以昼像是被你问懵了,先是愣了几秒,最后还是没忍住,轻轻笑出声来。
你用手指戳他,问他笑什么。
他微抬下巴:“是不是不打嗝了?”
经他提醒,你才发现确实是不再打嗝了,气也顺了。
但是想到你刚刚翻聊条记录时的慌张,便觉得丢人。长这么大了,你居然还会被他的一句话骗到。
你人正在休假呢,哪里会有什么报告?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有,他又怎么可能知道?
你只不过是太信任他了,所以才对他的话不疑有他。
……
信任吗?
想到这个词,你的情绪忽然低落了下来。
重逢后的相互试探和邮轮上的虚与委蛇……种种场景浮现在你眼前,又慢慢落在面前这个笑着的夏以昼身上,你有些恍惚。
其实你们重逢到现在也没多久,但很多事情,在思念和时间中,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见你情绪不高,夏以昼没再笑,轻咳一声,眨眨眼睛:“小时候我用这招治你打嗝,你每次都会被骗到,回过味来之后就会来打我。”
说完,他朝你这边望了望,眼里居然还带着一点鼓励的意思。
怎么会有人上赶着找打?
不过看在他这么期待的份上,你把左脚挪到他右脚之上,轻轻地用力碾了一下。
“嘶——”
“哎呦——”
你们两人不约而同地出声,他是故意夸大,你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右脚也像是被踩了一脚那样疼。
你看着自己一动未动的右脚,怀疑是自己是不是又犯病了。
(四)
在经过多次严格运用控制变量法的实验之后,你终于搞清楚了这周奇怪的阵痛的原因:
你和夏以昼共感了。
不,共感这个词并不准确,确切地来说,应该是你单方面感受到他的痛感——有且仅有痛感——而他感受不到你,和平时无异。
刚才轻松愉快的气氛倏地消散了。
你坐在沙发上,仔细回忆着这周的几次“病发”。
第一次是肩膀,由共感定律可反推,夏以昼的肩膀周一疼过。
“脱了。”你盯着他的肩膀看,语气异常强硬,不容置喙。
夏以昼瞳孔震荡,但还是乖乖脱掉上衣,腰身微微弓起,将衣服松松地挂在双臂间。
你心里着急,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在看到他肩膀上的绷带时,眼眶就发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你伸出手,指尖即将抚上那处伤口,却被他一把握住。
“对不起。”夏以昼的手很烫,声音里是满满的自责,他没想到自己的伤痛居然会伤害到你,他说不出来“已经不痛了”的话,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向你道歉,轻吻你的指尖。
在你的印象里,夏以昼大多数时候欠欠的,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在照顾你这件事上更甚。他不仅对你的习惯爱好都了如指掌,更是在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你的情绪。
平日里你和他会有拌嘴的情况,但都不是什么大事,每次吵过之后便会很快和好,并没有影响到你们之间的感情。
也正因如此,你很少听到夏以昼这样满含愧疚的、无奈的道歉。
可是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你的眼泪在他的声音里夺眶而出,视线变得一片模糊,你也顾不上擦,只是让他转过身去,便看到了他宽厚的背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红痕。
还有右臂……
你想起来当时在天行他家里看到的那些“治疗器械”——虽然事情过去了一段时间,但现在想起来你的愤怒并没有减轻多少,再加上你亲自体会过那种痛楚,此时更是怒火中烧。
原来他一直以来,都在承受这样的痛吗?
这次共感的原因你无从得知,可是你心底里居然没来由地生出恐慌。
夏以昼并非脆弱不堪,但你在痛到昏厥后,便不可避免地去想他遭遇此种折磨时的场面。
那该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布满冷汗的脊背、凸起的青筋、攥紧的双拳、痛苦的喘息……这仅仅是你试图感同身受的想象而已,还有更深的、那些在他体内无声死去的因子,你感受不到,面对它们的死亡也是束手无策。
可即便是如此浮于表面的程度,你也难以承受。
夏以昼,你到底有多疼呢。
你不敢想。
你让夏以昼把衣服穿好,他没有照做,只是抬手将你的眼泪揩去,却很快就撤回手,低着头不敢看你。
你止住眼泪,吸吸鼻子,将自己从越陷越深的情绪中拔出来,勉强扯起一个笑,站起身来:“我去收拾行李。”
“车票……选好了吗?”夏以昼把衣服穿好,指指你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你摇摇头,末了又想起来什么:“就最近的一趟吧。”
本来是不着急的,但想到在天行盛放的那棵无尽夏,你心里生出一种难以克制的想法——
他不能孤零零地在那里。
(五)
到天行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夏以昼为你打开家门,你从善如流地进去,他提着你的行李紧跟着进来。
门轻轻关上,屋内一片昏暗,你站在玄关处,不着急进去,也没按开墙上的灯。
夏以昼在你身后,见你没有动作,有些疑惑:“怎——”
没等他说完,你猛地回头,将他抵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钝痛从背部传来,但你什么也顾不上了,拽着他的衣领,不由分说地闭眼吻了上去。
于是他没能说出的话被尽数吞没在你们的唇齿间。
夏以昼先是愣了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将你轻轻揽入怀里,手臂慢慢用力,将你圈紧,温柔又坚定地回应着。
一路上你都在压抑,此刻来到只有你们两个人的安全区,你的情绪终于爆发,所以这个吻又快又急,几乎可以说是毫无章法。
你很难说现在是什么心情,这个周开始,“病情”像狼来了的故事一样几次三番地折磨着你,让你狼狈不堪、疼痛难耐,几乎已经精疲力竭;得知是和夏以昼共感后,你先是被死里逃生的惊喜淹没,随后意识到那是他经历的痛苦,你又陷入沉沉的悲哀和无力中。
不过短短几天,你的心情大起大落,情绪早就在崩溃边缘徘徊,如今终于有了发泄的突破口,你自然是情难自抑。
好在夏以昼一直紧紧抱着你,他的身体滚烫,和你紧紧相贴,给了你莫大的安全感。
像是在海上漂泊的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岸。
你们吻得难舍难分,铁锈味在唇齿间漫延,你的痛和他的痛缠在一起,混着咸涩的泪水,刺激着你的神经,散开一片苦涩。
到底是谁更痛一点?
你分不清,也不想分清。
你只知道现在他的痛即是你的痛,这种紧紧相连的快感几乎要让你迷失。
玫瑰虽美,却有尖刺;虽有尖刺,亦令人心向往之。
而你,尽管此时已经满手鲜血,却得已窥见玫瑰的美丽。
你无疑是幸运的。
感受到你的泪水,夏以昼停了下来,含情的双眸在黑暗中望着你,满是疼惜。
“抱歉……”他难得有些无措,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只是贴着你的唇,不停地道歉,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他怪自己没有照顾好你,怪自己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不在你身边,怪自己的力量太弱小,总是让你受到伤害。
从前你只是他妹妹的时候,他作为哥哥,可以游刃有余地将你安排妥帖。可是当他不再只是哥哥,而是作为一个男人站在你身边时,他又是那么生涩那么笨拙,好像什么也处理不好。
就像此刻,他擦不干你的泪,止不住你的痛,除了更加用力地吻你抱你,他想不出来其余更好的办法安抚你。
于是他再次低下头,含住你的双唇,极尽哥哥的温柔和耐心,用一个男人的方式,哄着你。
过程中不知道谁的动作略微过了火,一旁的行李箱被碰倒在地毯上,发出闷响,却无人在意。
他的安抚很有效,你慢慢地不再哭。这个漫长的吻结束后,你双手攀在他肩膀上,脑袋靠着他的胸口,剧烈的心跳逐渐平复下来。
待呼吸重新变得顺畅,你抬头去看夏以昼,只见他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你,眼神晦暗。
“你……”你感受到了什么,从他身上起来,扶起行李箱,僵硬地向屋里走,“我,我先去放行李。”
“嗯。”
这次夏以昼没有跟过来,你们谁也不提开灯的事,有种心照不宣的意思在里面。
你跑到客房里,背靠着门,不多时就冷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你身后的门被敲响,夏以昼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听上去有些闷:“出来看看花吗?”
你听出来了他话里的期待。
又是这样,无论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总是那个递台阶的人,从来不会让你难做。
你抬头看向窗外,今天月亮很圆很亮,和那天的雾海截然不同,此刻周围的一切都静谧而皎洁,美好得像是易碎的梦。
这里没有烦不胜烦的伪装,没有虚情假意的试探,有的只是一地澄澈的月光。
你转过身打开门,脑海里想的人没有出现,你向前迈了一步,脚却碰到了什么障碍物,被迫停下。
低头一看,那棵无尽夏正在你面前,静静地盛开着。
“她很美。”
夏以昼的声音响起,你辨认了一下,意识到他正靠在门外的墙边处——那是月光照不到的阴影。
面前的这棵无尽夏却完全地沐浴在光里,花瓣舒展,枝叶茂盛,泛着点点荧光。
“嗯,”你将迈出去的脚收回来,就这么在门内蹲下,手指轻抚她柔软的花瓣,心里铺开一片柔和,“你把她养得很好。”
你还记得当时他拉住你的手,说天行市没有无尽夏,他的表情是那样落寞;现在花开了,他应当是最开心的那个。
可是现在他隐在阴影里,声音听上去还是那样低落。
你很想问他,为什么自从重逢以来,他看上去永远都带着些难过。
夏以昼,你到底,为什么难过呢?
这可是天行市第一棵无尽夏。
夏以昼,你不应当高兴吗?
(六)
像是不知道要说什么,过了良久,你们谁都没有再开口,只是沉默着,对峙着。
你也不知道在别扭什么,可能是因为他站在阴影里,光照不到他,连影子也不让你瞧见。
明明是他邀请你来看花的,为什么现在他又不肯和你一起看呢?
为什么那么多次,他都不敢看你的眼睛?
你繁杂的心绪刚被那个吻抚平,现在又被无穷无尽的“为什么”扰乱了。
面前的无尽夏仍然开得灿烂,也是沉默着,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地上的月光偏移了几分,你在余光里,慢慢看到了他的脚尖,然后是他的脚踝和小腿。
你伸手捧住花盆,缓缓站起身,抬腿就要走出去。
几乎是同时,门口处传来衣服摩擦的窸窣声,下一瞬夏以昼便转到你面前。
“去哪儿?”他问。
你无奈地看着他:“去客厅,我们一起看。”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这才放下心来,自然地接过花:“我来吧。”
你没说什么,只是趿拉着拖鞋,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几乎要踩到他的脚后跟。
他把花放在茶几上,想转过来面对你时,被你从身后轻轻抱住,便没再动作。
“怎么了?”
你的脸靠在他后背,目光落在电视柜上,很久都没有移开——
那是你在邮轮任务中用过的面具,任务结束后被他拿走,说是要留作纪念。此刻面具正安静地躺在那里,在月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
“你肩膀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你开口时,声音闷闷的。
夏以昼抚上你的手,轻叹一口气:“是邮轮那次,收网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不过伤得不重,很快就好了。”
伤得不重?
那周一疼到晕厥被送进医院的你又算什么?
多的他不肯再说,只是用手指细细摩挲着你的皮肤,看着那盆无尽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没再问,只是将手转了个面,掐了一下他的手心。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你松开手,转身就要走。
夏以昼察觉到你的动作,不等你迈出一步,迅速将你拉入怀中。
你被他牢牢禁锢住,动弹不得,却也无意挣扎。
你本来以为雾海上那个吻是你们关系的转折点,从邮轮上回来以后,你便觉得他没有从前那么遥不可及,你们可以向彼此更进一步。
可他好像不是那么想的。
刚才你们在玄关,夏以昼一直在下意识用自己的身体将你稳稳护住,可他忘了,你们正在共感,如果他有磕磕碰碰,你也避免不了会疼。
当时你们的动静实在不算小,可就算行李箱被碰倒,你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
你们的共感好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解解除了。
刚才你掐他那一下,也是在验证你的猜想。
结果就是,你猜对了。
可就算这样,夏以昼还是不肯告诉你,你觉得没劲透了,于是放开了手。
他抱着你,低下头用耳朵轻轻蹭你的,半晌之后才说:“你的面具确实被Evol改造过——但并非只有你一个,是所有的面具都经历了不同程度的改造,方便安排任务,追踪定位。”
果然如此,你心道。
不过你没着急,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耐下心来继续听他说。
身后的人长舒一口气:“当初我在任务参与人员名单上看到了你的名字……虽然整艘邮轮都在我们掌控中,我还是担心你的安危,所以……”
所以他亲自参与了本不必参与的任务,借着面具定位了你,又借着执事的身份接近你,目的是……
“我只是想见见你。”
你听到他这样说。
他说,他这样大费周章,只是想见见你。
原来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他也如你想他那般想念着你。
你的眼眶又酸涩起来。
“我刚刚向当时的负责人确认过,你的共感,是因为面具和你的Evol产生了共鸣。而我,是除了你以外接触你的面具时间最多的人……综合下来,所以才出现了这个副作用。之前没注意到这个问题,是我的疏忽……对不起。”说完他低头,在你的脖颈上印下一个很轻浅的吻,“等明天我叫私人医生来帮你检查一下身体。”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转回去,认真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有些颤抖。
“……我怕我说了之后,”他刚垂下眼,又被你捧起脸,不得不与你对视,“你会不愿意见到我。”
他怕你知道他对你昭然若揭的心思,他怕你会害怕这样陌生的他。
所以他就选择在你一步之外的地方,默默安排好所有。
甚至可能原本的设想里,他并没有要现身的打算,他或许只是想在远处看着你,确保你是安全的,于他而言就足够了。
只是他在理智和私心之间挣扎许久,最终还是选择来见你。
你又怎么可能不愿意见到他。
你心里胀胀的,像是生了锈的铁那般——发皱、衰败、破溃,钝痛蔓延肆虐,一刻不停地啃食着你的神经,形成巨大的空洞,寒风从中而过,呼啸着、尖叫着。
但在那残缺的空洞中,有一株无尽夏倔犟地伫立着、盛放着,永远不会凋零、枯萎。
你知道无尽夏是真实的,眼前的人是真实的,你心脏的每一次跳动也是真实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那你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没有。
你再也忍不住,捧起他的脸,又一次吻了上去。
云层渐开,月光倾洒,你们的影子叠在一起,在满室清辉和花香中掀起阵阵波澜。
惊涛骇浪中,你望进他的眼睛,那里有你的倒影和你无言的思念。
夏以昼,如果爱我,那就紧紧地抱住我吧。
这辈子的每一个瞬间,我们都不要再错过了。
【本章完,感谢观看!】
临时更换题材致歉(2025/6/9):
抱歉果们,柑之前想到了一个童话故事的大概,但是在下笔之前又有了新的更想写的内容,也就是这篇(可能是前面写了太多小甜饼,就想换个口味哈哈哈)。摸鱼的时候尝试写了一下,觉得很顺,就决定先写这篇。
童话还是会有的,后面写完了就放出来,应该不会很久,说不定能在13号过不了几天后就能写完,如果写完了,那就当生日加更,吃完酸的再吃甜的很合理吧(?)如果写不完,那就后面再放出来(我在说什么p话……)。
总之,希望宝宝们吃得开心!
让我们一起祝全世界最好的夏以昼生日快乐!
【以下照例还是柑の日常碎碎念记录】
2025/6/9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半(今天的作息很阳间吧哈哈哈)。
昨天去了隔壁市的生咖,收获了一堆精致的无料,见到了好多哥哥(官委和自由行的coser老师们真的都很好),吃到了苹果小蛋糕,喝了苹果汁,拍了好多好看的照片,带去的无料也差不多分完了,好开心!
不过我实在是个低能量人,基本在椅子上坐了一下午,可能是因为昨天起太早了,后面直接瘫在椅子上,顶着巨无敌困的脑袋,打开码字软件开始写文。
今天早上醒来后,忽然发觉昨天写的内容逻辑有一点不对,于是今天哼哧哼哧地背着电脑来图书馆,先把昨天的内容改完了,然后开始写后面的内容。
我也真是服,目前为止写了3k,夏以昼还没出现,节奏实在有点拖沓。其实这一篇我有在尝试新风格,可能有的宝宝也看出来了,这篇虽然是接的《雾海伪装》的时间线,但写法上有很大区别,这篇多加了很多心理描写,剧情上其实很简单,我只是一直在用心理描写去充实骨架之外的血肉部分,也算作我的一个创作小尝试吧,慢慢从表面深入到内里,一点点剖析。
想这么做的原因也挺简单,就是想到了就尝试一下。小甜饼什么的虽然好,但不能总是一直甜,一直甜就等于不甜了,所以小小酸一下,就能衬出来甜了(哈哈哈叫我天才)。
最近哥生日,看到了很多很多庆祝活动和作品,真的很感慨,有这么多人用心地爱着夏以昼,爱真的是很伟大的力量啊。
前段时间和酱油老师合作搞的生贺曲《归航同昼》正在连夜赶工(我是作词),希望到时候大家会喜欢!
祝夏以昼生日快乐!
2025/6/11
现在是晚上七点半,刚和舍友吃完饭回来。
这几天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在写文,连着写了五天,吃饭的时候在写,打游戏的时候在写,去生咖的时候在写,毕业典礼的时候还在写,然后终于在毕业典礼之后的一个小时之内,写完了。
本来打算写个五千字小甜饼来着,但是写着写着觉得还有很多事没交代,所以就预计了八千字,后来又预计一万,最终写了九千,也算是在计划之内吧。
这篇算是《雾海伪装》的后续,朋友看完之后立马给出了后续的后续,帮我想好了题材哈哈哈。原本我是想《雾海》的故事差不多到这里就结束了,毕竟只是个小脑洞,也不是真的主线,再多写就是造谣了,但是经朋友一提醒,觉得再写个小甜饼短打当作番外也是可行的()
回过头去看,文档已经超过了两百页,想想也挺感慨的。去年最开始我开这本文的时候,预计的字数是10万,后来字数过了,就改成了20万。如果把隔壁那两篇文算进来的话,一共差不多有19万了,离设定的目标很近了。我其实不是一个很能坚持的人,只是很倔,做什么事都是三分钟热度,尝试一下就算了,所以我自己也是很惊讶于能写到20w,算是打破了对自己的刻板印象了?
不过在写文这个过程中,我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热爱可抵岁月漫长”。如果我不喜欢写,不喜欢为夏以昼写,那是不可能有现在的这些文的(不过哥厨子也不缺我这一个哈哈哈哈)。
喜欢一件事并能够为之做出努力,真的很幸福。
行啦,闲话说到这里,希望大家吃得开心。
祝全世界最好的夏以昼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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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锈斑(2025年生日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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