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从天空盖倾泻而倒，骤风呼呼，在这样的恶劣天气里，雨地早已一个人也没有了。

凉冰从地下街道走上，撑开了薄薄一柄伞。

但伞骨瘦弱，几乎是刚打开走出去的瞬间，骤风就差点将伞给吹飞。

“......这不行啊。”

凉冰嘟嚷的发了声牢骚，她提起手中的打包餐盒，有些无可奈何。

雨根本不像要停的样子，地下街道的出口处也站了不少学生。凉冰是颇有些期待着手里的午饭的，但周围都是人，她根本用不了虫洞。

不过学校离这反正也没多远了，凉冰看到有一个老大叔手里拿着儿童雨衣，套给了他的孙女，然后自己和她一起撑着一把伞，迈开脚步，冒雨回家了。

看到这，凉冰心中一动。

她悄悄转了个身，也从旮旯里扯出身大号的雨衣来。

——

蔷薇提起十二分心悸与警惕，死死盯住前面那个黑卫衣少年。

黑卫衣少年缓步向她走来，蔷薇能感受到，他也在盯着自己，但这真心不好受。

蔷薇捏紧了匕首，身上越来越紧绷。

距离从十米变成了九米，少年脚步不停，身上杀意愈盛，紧接着从九米变成了七米。

“……靠！”

蔷薇心底大骂一声，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是精神病医院的患者全部都跑出来了，还是世界变了！怎么动不动就是些杀人斗殴嫌犯？

蔷薇已经转了步脚，就在黑卫衣再打算向前一步时，却突然听见一个略有熟悉的女声从雨中传来。

“杜蔷薇？”

蔷薇一愣，她抬眼看去，只见一个高挑女人被很大的雨衣套着，正在朝她走来。

但与此同时，蔷薇突然发现死死黏住自己的杀气突然没了。

“蔷薇，”女人已经走了过来，她的一个袖子是空的，手里应该是拿了东西，正缩在里面。

凉冰扬了扬另一只手的伞：“没伞是吗？”

蔷薇从黑卫衣少年身上的诧鄂回过神来，她转过眼睛，心有余悸的把匕首悄悄的收回了，但余光仍望着他。

“嗯。”

黑卫衣的眸子仍在雨地中大大的睁着，仿佛有些惊怪，又有些疑惑。

不过没一会儿，他就像受到了驱逐一样，匆匆走了。

“蔷薇？杜蔷薇？”

凉冰的手在蔷薇面前晃了几晃：“你在看什么呢？”

蔷薇一怔神，这才终于回过头来，她看着前面这个女人，此时正奇怪的盯自己。

说是奇怪，却又感觉不像奇怪。女人眼底映出的星星点点深邃，倒像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蔷薇清了清声：“没看什么。”

面前的数学老师戴着金边的眼镜，这让她看起来斯斯文文，明眸皓齿，赏心悦目。蔷薇刚因危机而略有些起伏不定的胸口不知不觉平缓下来了，接着，她忽然想起来上午的事儿。

蔷薇这才有些反应过来，她想到之前那堆找到校门口的人。

一个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但被她立马否决。就是些学生而已，和刚才那怪人怎么可能会有关系。

蔷薇神色不太轻松，猴子现在也有事，手机必须得拿回来。

她抬眼凝视着面前的凉老师，神色平和，可她偏偏就觉得有钩子。

蔷薇皱了皱眉：“你上午不是说让我来找你吗？”

“我没找到你办公室。”

凉冰惊醒似的扬了扬眉毛：“啊，对不起哈，我忘了，没告诉你我办公室在哪儿。”

“……”

凉冰动作有些浮夸，蔷薇瞥了瞥嘴角，她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等着凉冰的下文。

外面的雨还在继续，凉冰又扬了一遍自己的伞，问道：“你是要回家还是回教室？我应该能送你一段。”

“我饭都得没吃去哪儿去。”

“也是，这天气根本出不来。”凉冰自若的点了点头，像是什么也没察觉。

“那可不是，”蔷薇却状似不经意的否定，

“只是我平时吃饭都直接用手机付的。”

凉冰：“……”

凉冰默了一瞬，看样子这事儿是非得现在解决不可了，她打算先发制人：“你上课为什么要玩手机？”

她昂了昂下巴，在说话的当儿，一滴雨珠正好顺着滚落，溜进了领口，在锁骨中放肆的撒欢。

蔷薇的眼神正好盯在下巴处，她沉默，这一点无法反驳。

“你一个学生，花钱的话现金足够了，联系呢，也有老人机，”

凉冰紧接道：“在你…我们地球，青少年接收知识才是最要紧的事儿，所以你无论说什么，我都是不会把手机给你的。”

原来凉冰没有站进小卖部的屋子里，而蔷薇也根本就没要她进来说话。

但一个成熟的女人香气又怎么拦得住，哪怕是隔着雨幕，也能畅通无阻的飘进，听从指挥的缠附在各自的地方。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蔷薇目光愈深，她有意将眼神从凉冰脖颈上挪开，开始变得烦躁不安。

她想起那团已经消失了一个月的黑雾，现在还有这乱七八糟的一堆事，心里腾起一股无名业火，脑子也有些昏胀。这什么数学老师干什么不好，非得杵这碍事儿？

“…你先给我一个星期，行吗，一星期后，我再还给你。”蔷薇看向远处，忍了再忍，说道。

“要这一个星期做什么，”凉冰不为所动，“就非离不开手机？”

“……我现在，真的，真有急事。”

这话吐得憋出来似的，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让蔷薇非常难受。

“你有什么事儿？”凉冰一皱眉，看着面前的才十五岁的少女。

蔷薇一滞，凉冰不信任的目光让她突然羞怒起来，所有的不自在和忍耐瞬间驱散。面前的人话断得干干脆脆，蔷薇觉得自己就是脱光了衣服被拒绝。

她想，是了，求有屁用，求不来开花也求不来结果。

“凉老师……”蔷薇的表情陡然变化，她面色不恭，直视凉冰，“请问你留着一台手机是想怎么的？过年用？”

这话说得冲撞，凉冰一皱眉，她抿着唇，和蔷薇对视，面上变了颜色。

“实话这么跟你说吧，我尊重你，所以还过来问一句，”

蔷薇冷笑一声，“呵，当然了，现在开起来就是脱裤子放屁，”

“那倒不如一开始就让家里和那班主任打个电话，这手机不就回来了？”

“我***得这和你浪费时间，你有这空，还不如回去多看两本教师书吧你，”

“等本事到家了，再来教人行？”

话语一句比一句刻薄，一句比一句叛逆。

蔷薇昂着头，红色的发丝正如她现在桀骜不驯的目光一样，像一柄利刃，闪着不休锋芒，势要捅破敌人的心脏。

而对于此时，她或许更像是在向一名高她半个脑袋的老师，高歌猛进。

“你……”

凉冰脸色开始出现裂缝，一片片崩碎掉。

她的眼神逐渐变寒冷，愠怒中带着轻蔑。双唇因生气而紧紧压住，甚至还压出了一个双下巴。而此时细长的双眉正压住眼目，内里的怒火几要炸出。

“行，可以。”

两个人眼神对峙，最终，还是凉冰服了软。

“我知道，像你这样的，我怎样做都没用。”

凉冰的眼神成为了冰川，她在转过身的同时，又用眼角打量了一眼蔷薇，审视中充斥不屑。

“交给班主任，你家里可能根本就不管，扣着手机不还，你也完全可以自己再买一个，”

凉冰冷声：“那么我索性给你，”

两个人的眼神互相在空气中较量。但刃锋与刀锋的对决，在外人看来，明显是凉冰没占上风。

此刻，她刻意让自己放松息怒，就像真的对弈失败一样。

“既然做不到，那这无用功，就仅需一次。这便够了。”

凉冰说完后，双唇紧闭。她转过身，墨黑的长发在风雨中随风飘动。她再也没有看过她。

蔷薇:“……”

不知为什么，松出一口气的同时，蔷薇有种险恶得逞的爽快。

凉冰生气的朝教学楼走了，蔷薇急忙跟上。

她反手甩给自己一柄黑伞，蔷薇稳稳接住。

在耳边的落雨声滴嗒滴滴，脚下的水声淅淅沥沥。而蔷薇撑伞跟在后面，不停有飘飞雨滴打在自己的脸上，就像一下又一下的耳光。

蔷薇甩了甩脑袋，昏胀的脑袋被扇醒不少。

如今理智一回笼，心里此时却竟然又该死的没底起来。

她突然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燥怒。余光中能看到身前罩着乌黑雨衣的人步履急重，这是气得不行了的表现。

可过了会儿，身前的人却突然顿住，她稍稍侧身，偏了余光看身后的蔷薇。

她看到了自己，正好好的跟在她身后。

像是心里的顾虑着地了，她什么也没说，接着马上回过头，继续行走。

蔷薇心中一咯，她睁住眼睛，紧紧盯着凉冰的背影，快要盯住一个窟窿。

她有意，有意让脚步越走越慢。自己和凉冰的距离逐渐远了，可凉冰在之后很久都没有再次回过头。

其实也并不久，但时间就是被掐了慢速。

就在蔷薇快要放弃这样做的时候，凉冰却又一次回眸。

心脏的鼓点猛然锤响。凉冰和先前一样微微侧过身用余光看着，但不同的是，这一次蔷薇站得远了。

没看到蔷薇，凉冰扬起眉毛，她下意识转换目光，张望着，随后才发现蔷薇就跟在另一边，愣愣的盯她。

凉冰松下神色，但接着眼里又升起疑惑。

她微微停下了脚，等着蔷薇。

凉冰的目光如海，蔷薇看到了，也对上了，是那么的宽容，在正视自己，容忍着无理的过错。

霎时间，心火延烧不止，让蔷薇一时失去容身之地，局促不安。

蔷薇迎光跑起来，她靠近凉冰，神色仍旧是倔强逞强。但蔷薇低了头，默不多语，只是紧跟在凉冰身后。

也许自己就不该犯蠢。

看了自己一年前的第一章和现在写的东西，文笔文采是进了很多步没错，但是我也一样掉进了花里胡哨的坑

去年过年的时候我还在别的大大底下评论某某缺点，结果回过头一看，我自己现在就是这样

我都在写些啥文啊这都，电子书网文的阅读感受根本不能参照严肃文学的写作句段排版

非要让读者多转两个弯来欣赏你的文，就等着死翘翘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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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