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感谢各位的赏光……”
切利多尼西站在二楼平台上,张开双臂。猩红色的灯光从背后倾泻而下,影子变成一道扭曲的裂缝,横贯整个大厅。
“今晚,我们玩个小游戏。”
他轻轻打了个响指,四周的墙壁突然亮起,露出一圈闪烁的电网。“规则很简单——这里一共有87名来客。每十分钟,囚笼会缩小一圈。最后活着的三个人,将获得自由。”
顿了顿,男人的嘴角以一种病态的角度上扬,“如果缩小到最后……人数超过三人,外围的人会被随机电死哦。”
“毕竟——"他指尖轻点太阳穴,"真正的选择,从来只在少数人手中,不是吗?"
整个大厅安静了一瞬,下一刻炸开了锅。
有人尖叫着冲向出口,却在触碰到电网的刹那变成一具焦黑的尸体,空气中立刻弥漫起皮肉烧焦的刺鼻气味。有人疯狂拨打手机,却发现信号早已被切断。有人跪地痛哭,额头抵着波斯地毯,颤抖着求饶。还有人歇斯底里地咒骂——下一秒,厅外的士兵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鲜血溅在雪白的墙面上。
切利多尼西俯瞰着这场混乱,瞳孔兴奋地收缩。"啊......我差点忘了。"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享受空气中的恐惧。“为了让各位保持清醒......"
通风口突然喷出淡粉色雾气,甜腻得令人作呕的气体迅速充满大厅。几个吸入气体的人立刻开始干呕,眼睛充血。
“当恐惧和快感同时刺激大脑时,人才能展现出最真实的样子。"他轻轻敲击围栏,身体前倾,灯光在他脸上投下狰狞的阴影:
"我很想知道......当活下来成为唯一目标时,人类......能变成什么模样?"
艾比眉头皱起,余光扫向身旁的玛奇——紫发少女一手晃着酒杯,一手按在她脖颈处。仿佛眼前的混乱只是场无聊的舞台剧。
艾比低头按住耳垂上的通讯器,压低声音:“伊尔迷?”
里面只有刺耳的电流杂音。
“啧,关键时刻掉链子……” 她磨了磨后槽牙,但某种陌生的、刀尖舔血的刺激感却让血液悄然沸腾……
二楼VIP室。
"咔嚓——"
伊尔迷松开手指,尸体像破布口袋般瘫倒在地。指尖碰到耳边的通讯器,他心头一沉,慢慢转身——走廊尽头,三道黑影正逆着光向他走来。
"揍敌客家的少爷," 为首的库洛洛抬起头,黑发下的眼睛像两潭死水,"这么着急走?"
伊尔迷面无表情,抽出三根念钉:"让开。"
"恐怕不行。" 库洛洛微笑,轻轻抚过手中书页,"昨天承蒙招待,还没来得及回礼呢。"
左边的高马尾的浪人"啧"了一声,拇指一顶,武士刀出鞘一寸:"喂,听说你们家杀人挺利索?让老子开开眼。"
右边的飞坦已经不耐烦地甩开伞剑:"废什么话?直接剁了他!"
空气瞬间绷紧。
楼下大厅,鲜血在地毯上洇开暗红的花。
一位贵妇颤抖着跪倒在地,满脸泪水,却在男人俯身搀扶的瞬间——手中攥着的高跟鞋跟狠狠刺穿他的喉咙。她抹着眼泪站起身,顺手捡起对方掉落的怀表。
另一边,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为了一把餐刀扭打成一团。领带绞进脖颈,定制西装被撕成破布,他们像饿野狗般用牙齿撕咬彼此的手腕。更远处,两名宾客抄起香槟瓶砸向对方,玻璃碎片混着酒液飞溅,在墙上甩出猩红的弧线。
通讯器里依旧一片死寂。艾比环顾四周,神情微妙——三分钟前这些人还在优雅地碰杯,现在却为多活十分钟变成这副模样。
“别乱动!”玛奇的手指突然加重力道:"否则,脑袋会像香槟塞子那样'啵'地飞走哦。"
艾比猛地转身,正对上那双骤然收缩的竖瞳——在灯光下细成一条线,非人的冰冷。
“你到底是谁?”
“我是玛奇啊。”紫发少女面无表情,“不过现在,你该担心的是这个。”她朝四周抬了抬下巴。
囚笼的电网开始收缩,蓝白色的电流在金属网格间疯狂跳动,发出刺耳的滋滋声。臭氧的焦臭味混着血腥味直冲脑门,艾比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她猛地咬破舌尖,铁锈味在口腔炸开,这才勉强找回一丝清明。
"阿比斯,这些电网...能伤到我们吗?"
"可以哦~"脑海里的声音慵懒得像只晒太阳的猫,"不过我们可以从别处...唔...抱歉,吃太饱有点困了..."
"等等!别在这种时候——"
世界突然天旋地转。艾比的膝盖一软,整个人撞向吧台。碎玻璃扎进掌心,却连痛觉都变得迟钝。
"奇怪...我只是吃了...几颗小珍珠..."阿比斯的声音忽远忽近,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好撑...身体好像...要裂开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
艾比用力眨眼,视野却像蒙了层雾气。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发光。不,不是光,是无数透明的细丝正从毛孔里渗出,细得几乎看不见。可当她再眨眼时,那些丝线又消失了,仿佛只是自己的幻觉。
咔嚓——
身后传来皮鞋碾过碎玻璃的声响。
少女摇了摇头,似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余光一扫,不远处几个男人的目光正黏在她身上。
"看啊,小可怜站都站不稳了。"穿条纹西装的男人舔着嘴唇,"要不要哥哥扶你?"
同伙已经摸出餐刀,"反正最后只能活三个……先解决掉弱的,很合理吧?"
一旁的玛奇抱臂后退了半步,冷眼旁观,似乎在观察她到底是不是在装模作样。
艾比突然笑了。她松开吧台,踉跄地向前一步,声音软得像蜜糖:"好啊,来帮我呀。"
几人扑上来的瞬间,少女的身影骤然模糊。条纹西装的男人突然僵住,不可置信地低头——他的手掌诡异地反折,白骨刺破皮肤,鲜血喷溅。这是他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我说……"艾比踩着倒下的躯体旋转,踢飞袭来的碎酒瓶。玻璃渣划破空气,身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她歪头一笑,"被踩到尾巴的蛇...咬人才最疼哦。"
电网蓝光在她脸上明灭,整个大厅静得能听见血滴落地的声音。
"规则变更!"
切利多尼西的声音炸响全场。他双手拍在栏杆上,目光如毒蛇般锁住楼下的黑发少女。
“谁能杀了她,谁就能活着离开。"
猩红的舌尖缓慢滑过嘴角,他忽然压低嗓音,语调近乎温柔:"艾比……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你求饶,我就放了你,如何?"
艾比抬手抹掉脸颊的血痕,却在抬眼的刹那僵住了——
男人的心声像毒蛇般钻进她的耳中。
——地底深处,机械齿轮正在转动。
——金属管道里,某种液体正在加压。
——倒计时的滴答声,清晰得像是直接敲在她的太阳穴上。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家伙……果然疯了吧!?
"放了我?"艾比扯了扯嘴角,眼底的一片冷意。"……你的好意,我可不敢接。"
男人眯起眼,轻轻叹息,仿佛真在惋惜,"太遗憾了……你总是学不会低头。"
二楼。
刀风撕开空气,伊尔迷的黑发在杀意中狂舞。情报有误,但此刻——容不得分神。
太刀擦着他的颈侧掠过,混凝土墙面被劈开三寸深的沟壑。碎石飞溅,他后撤半步,浪人的刀锋如暴雨倾泻,每一击都裹挟着致命的精准。而黑发青年像一道影子,在刀光编织的死亡网格中游走。
他的眼角余光始终锁定墙角。
真正的杀机来自那里——库洛洛的视线如毒蛇般黏在他背上,飞坦手中的锐器泛着幽蓝的光,两人像蛰伏的猎手,等待最佳时机。
楼下的爆炸声隐约传来,地板微微震颤。艾比……伊尔迷的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顿。
飞坦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看起来……很在意楼下的动静。"
伊尔迷:"是切利多尼希雇佣你们?我可以……"
刀锋骤然提速,劈碎了未完的话,黑发青年侧身闪避,三枚念钉从指间激射而出。狭窄的走廊限制了腾挪空间,却也巧妙地阻止了合围——这是他唯一的优势。
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你猜?"
伊尔迷反问:"猜中了……会死得更快吗?"
"砰!" 又一声枪响从楼下传来,天花板簌簌落下细碎的灰尘。
大厅中央。
二十多双充血的眼睛同时锁定艾比。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突然举起手枪,子弹却只穿透了残影——少女原本站立的地毯上,只留下几滴鲜红的血珠。
“蠢货!”贵妇尖叫着推开同伴,“别浪费子弹!”
话音未落,她的头颅已高高飞起。一根染血的念线在空气中颤动,玛奇冷漠地收回手指:"吵死了。"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有声音从穹顶的水晶吊灯上传来,"豁免权……" 艾比站在灯罩上,指尖轻点太阳穴,“只在自己手里。"
玛奇猛地抬头,指尖一弹——近乎透明的念线划破空气直袭艾比咽喉!
艾比没有躲。视野已经模糊成血色迷雾,她在千钧一发之际勾起嘴角:"阿比斯……帮我最后一把。"
"轰——!"
爆炸的气浪掀翻整个天花板。念线在触及艾比的前一刻,突然诡异地扭曲、崩断——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截断。
黑发少女冲破念线桎梏,身形如箭直冲云霄。碎石如暴雨倾泻,却在距离她肌肤寸许处诡异地凝滞、坠落。
切利多尼西在保镖簇拥下后退,眼睛一眨不眨:“……精彩,没让我白等啊。”
二楼走廊,伊尔迷的足尖一顿。地上传来细微震颤,他凌空跃起——
砰!
地板轰然炸裂,烟尘中,一道娇小身影如炮弹般冲出。伊尔迷伸手,精准接住浑身浴血的少女,指尖拂去她颊边碎石:“迟了三分钟,抱歉。”
“混蛋……”艾比喘着气笑了。
啪、啪、啪——“精彩,太精彩了。”
慢条斯理的击掌声从旋转楼梯中段传来。切利多尼希倚着鎏金栏杆,三名黑衣保镖呈三角阵型挡在他前方。
“真是感人的重逢。”他声音幽幽传来,“可惜我这个人啊,最喜欢看喜剧反转了~”
男人张开双臂,一脸陶醉。
“别急着谢幕——好戏,才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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